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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小番外

    第一次遇到夏美,是在美国的西饼屋,那次我正在执行一个任务,听同事汇报工作进程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一道明显的目光,看到目光的来源,是旁边西饼屋里靠窗户的位置坐着的那个女孩。微卷的棕色长发,白皙的皮肤,她很漂亮,但最让我印象深刻的,还是她那双银灰色的眼睛——就像宝石一样,有些清冷和疏离的光感,我猜测,她大概是拥有俄罗斯血统的混血吧,没想到当我冲她看过去的时候,对上目光的那一刻,她慌忙地避开了我的目光,是我的眼神太凶恶了吗?也许吧,毕竟很多人都说过我的眼神凶恶像坏人,大概她也是怕我的吧?

    第二次遇到她,没想到就是当天晚上,那时候我们正在埋伏一个罪犯,可是这个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她会突然出现,很不幸的是,我们盯上的那个罪犯,也盯上了她。她看起来很害怕,直愣愣的往前跑着,看得出来她已经吓到腿软了,跑起步来亦步亦趋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扑倒在地,出于一个FBI的责任感,我只好提前现身,拦住她防止这个女孩受伤。

    让我意外的是她的力气很大,撞到我怀里的时候竟然让我也不禁闷哼了一声,她在向我求救,整个身体和声音都颤抖了,我看到组员们也都从暗处冲出来围住那个罪犯准备开枪将他制伏,我不得已捂住她的头,让她继续靠在我的怀里,不希望这个女孩看到血腥的场景。她已经很害怕了,如果再看到开枪射击这样的场景,估计会吓到产生阴影吧。

    在制服歹徒后我安抚她,她仿佛惊魂未定般,还是紧紧抱着我不松手,还抬起头来和我对视,湿漉漉的眼神就像小鹿一样,惊恐、脆弱。我有些不自在,从来没有被异性这样拥抱过,也没有这样近距离的对视过。

    “最近天黑之后还是不要自己一个人乱走,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女孩子。。”

    我当时是这样说的,确实,向她这样漂亮、温软的女孩子,一个人走夜路可是很危险的。

    后来,我一直把她当做我无数工作任务中的其中一个插曲,以至于在食堂里杰克跟我说传达「夏美小姐」的谢意时,我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个人。杰克说她叫「香阪夏美」,还是伯克利音乐学院的学生,难怪两次见她都是背着小提琴包。他还说这个女孩似乎对我有好感,不会吧,毕竟第一次见面她还在怕我呢,这次估计只是感激吧。

    第三次见面,在伯克利音乐学院的金色大厅,我没有想到大二学生的乐团期末汇报演出竟然有她参与其中,真是奇怪的缘分吧。她当时一如既往的漂亮,只是这次化了不同于平常的舞台妆,明艳了不少,那身银白色礼服和银色头饰,也很配她的眼睛。让我意外的是,这个女孩的小提琴拉的出奇的好,即使是我这样一个门外汉,也能感受她的造诣,这是天赋吗?《Brand New Breeze》——这个可以说是我对她的初印象曲子吧。

    在其中一个「漏网之鱼」跑上舞台挟持住夏美的时候,我当时并没有多少慌张,曾经也有很多次面对这样人质被劫持的情况,所以当时还算是有条不紊地救下了她。没想到……因为我地考虑不周,竟然使她父母留给她的唯一遗物——那把小提琴,弄坏了……她虽然没有责备我,但是我还是很自责,如果我当时使用的方式再婉转点儿,也许就不会吓得她昏倒、导致小提琴摔坏了吧?明明之前还怕给她留下阴影,特意捂住她的脑袋和耳朵不让她看到血腥的场景呢,这真是我的失误。

    “不管怎么样,是我的工作失误导致你受伤,还弄坏了你的小提琴。小提琴我一定会帮你修好的。”这是我当时对她的承诺。

    之后我被派去组织做卧底,以「诸星大」这个身份接近「宫野明美」,之后顺利进入组织还得到了代号「Rye」。这个女孩的小提琴,短时间之内是修不好了……我只能买了一个新的小提琴,托杰克送给她以表歉意。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呢?无所谓了,现在潜伏任务要紧。

    宫野明美,她跟我接触的组织其他成员不一样,就像香阪夏美一样,如同洁白无瑕的美玉,都是一个善良美丽的好女孩,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相信明美也一定不愿意过着这样的生活。跟她朝夕相处的这段时间里,我逐渐被她的善意和真挚吸引了,我开始明白「日久生情」这个词的含义了,假戏做多了,是会成真的。

    明美比我想象的要敏感,她竟然早就察觉到了我的身份,但我不说,她就装作不知道,我很痛苦,我觉得我辜负了她,为了达成目的而去欺骗她的感情,我简直就是一个可恶的混蛋。

    卧底了一段时间后,因为一些意外,我的身份暴露了,为了不牵连到明美,我切断了和她的所有联系,没想到几天后她还是找到了我的联系方式,给我发了一条短信。

    「阿大,如果我这次真的能脱离组织的话,你能真的当我的男朋友和我交往吗?」

    这是什么意思?脱离组织?她要干什么?还没等我理出头绪,很快就传来了明美被枪杀在仓库的噩耗。我疯了一样来到仓库,就见到她浑身是血的躺在仓库门口,我把她抱在怀里可是绝望的发现……她的身体已经变得冰冷僵硬……就像个破布娃娃一样毫无反应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我继续留在日本的FBI驻东京临时办事处工作,一天晚上,和几年前一样的雪夜,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着我的名字。原来是香阪夏美,两年过去了,她现在应该已经大四毕业了吧?能在东京见到她,让我很意外。

    我看着眼前的女孩,心里突然一痛,脑海里顿时浮现出那个故作坚强,笑着抹泪叫我‘阿大’的女孩,记忆中女孩的样貌和面前这个女孩子重合,她们虽然发色不同,长相不同,瞳孔颜色也不一样,但是长长的头发,温柔的气质,还有单纯又坚定的眼神,笑起来眉眼弯弯,亮晶晶的,简直....

    ‘真像.....’我有些恍惚,心里下意识觉得不该这样那她们相比,但却止不住的想要从她身上寻找明美的影子。

    这么晚了,她怎么还是自己一个人走在街上啊?要是遇到和之前类似的情况那可怎么办。我这样想着,也这样问出来了。后来她告诉我,明天在堂本音乐厅有演出,问我要不要去。我当然是有犹豫的,毕竟明天下午我和茱蒂要赶去出任务,但是这个女孩期待的眼神,实在是让人拒绝不了,更何况……如果是明美的话……我拒绝她,她一定会很伤心吧……

    再次见到她,是在机场,我送茱蒂回美国的登机口,瞥见了她。她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可是我明明看到她也看到我们了啊。我追了出去,发现她蹲在角落里在哭,哭的很伤心,这是怎么了?我不想打扰她,先让她把情绪发泄出来吧。后来她好像发现了我的存在,抬头看着我。那一瞬间我确实被她可爱到了,红红的鼻头和湿漉漉哭红的眼睛,就像一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兔子。询问原因才知道,她误会了我和茱蒂的关系。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耐心的向她解释,看到她重新露出的笑容,我会松一口气。

    从那之后,她不知道怎么了,每天都会在我工作地方不远处安安静静的等我下班,我问她为什么每天都要等我下班?她只是低头笑了一下,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对我说:

    “因为啊.....我想每天都见到你啊。

    我承认,听到这话,有些心动了。但是我有些害怕,因为我逐渐分不清,我对夏美的感情,究竟是源于对明美感情的延续,还是说,又一次「日久生情」了呢?我不敢给她做任何的回应,只能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5月3日是她的生日,我去到那家修复夏美小提琴的店面想要看看修复进程,老板跟我说还需要一点时间,毕竟小提琴破损得过于严重,要修复如初不是这么容易,我点了点头,只能四处张望着,结果看到了一对小提琴样式的胸针,我当时就觉得,这是属于她的。

    我买下了小提琴胸针送给她当生日礼物,她很开心,让我意外的是她竟然选择在自己22岁生日上和我表白,这个小女孩胆子也真小,表白的过程中竟然被吓哭了,我看着她被憋的涨红的脸,她甚至还有些呼吸不畅,吓得我连忙上去安抚她。

    如果我拒绝了她,她估计会沮丧到无地自容,然后躲着不再我了吧?如果我答应了她……我还是没确定我对她的情感,究竟有没有把她当成明美的替代品呢……如果是的话……那对她来说可太不公平了。思想挣扎了一番,我还是决定尝试迈出一步,我会试着「忘记」明美,不是遗忘,而是将她埋在心底,毕竟逝者已逝……尝试和这个对我同样真挚炙热的女孩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也许是最好的选择了吧?

    其实我对香阪夏美也同样不是「一见钟情」,我对她的初感情是欣赏,欣赏她的才华和睿智,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身上这些我欣赏的点,也被无限放大了,从而深深的吸引住了我……或许此时的我,是真的有些喜欢「香阪夏美」这个独立的个体了吧。

    我们交往了,那段时间可以说是我最开心的时光,没有谎言和伪装,而是以最真实的身份「FBI的赤井秀一」和她交往着,但是后来,却被她发现明美临终前给我发的最后一条短信,那条短信就相当于她的遗物,所以我一直保留着……

    她很伤心,问我是不是把她当做替身,我没法回答,因为一开始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确实是连我自己也分不清的情感……但是我很能明确的是,现在我对她的爱意,只是因为她是「香阪夏美」而已,可是我该怎么说得出口?怎么去解释?她会相信吗?再后来……我的沉默让她再也经受不住,她走了……

    然后我找到茱蒂和詹姆斯,那是我第一次喝的酩酊大醉,掺着不同类型的洋酒喝下去,使我迅速醉意上头,在梦里我梦到了明美,我跟她道歉,「明美……对不起……欺骗了你的感情……」

    「我渐渐……喜欢上夏美了……」

    我在梦里是这样说着的,可是当我转天醒过来,却看到茱蒂和詹姆斯一脸复杂的看着我,再后来,夏美的音讯全无了……

    天知道我有多么想念她……可我就是找不到她,没有她半点消息……

    又过了几年,我和柯南的「假死计划」成功实施了,我成为了冲矢昴,我把「冲矢昴」的一切都设定成和她有关,这是为什么呢?大概是寄托我对她的想念吧。在新闻里看到「回忆之卵」的消息时,我想到了夏美她也跟我提过同样的字眼,只能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让詹姆斯把我推荐给了铃木会长,加入到这次事件的调查。很幸运,我又遇到她了。

    和她重逢,我一遍又一遍警告着自己要隐忍克制,不要吓到她,或是让她察觉……我怕她又会一声不响的消失在我的生活里……

    在她对着我叫着“秀一哥哥”的时候,我真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她认出我了?!最后有惊无险,看来她是说服自己不要有这种想法了。但是为了保护我,她却受了伤,我担心的要死了,抱着满身是血的她的时候,那种无力感真的像极了在仓库里我抱着明美时候的感觉,我好怕夏美也会像她一样离我而去,我好心疼,真恨不得那颗子弹打中的是我,这样她这样脆弱的小姑娘就不会受这样的痛苦。

    所幸最后她平安无事,朝夕相处下来,我的习惯与爱意越来越无处遁形,她这么聪明,早就察觉了吧?在告诉她真相的时候,我依旧是害怕她会像几年前一样离开我,但她没有,我很开心,也很庆幸,更是完完全全的松了一口气。这一次,我们之间,是真正清清白白、坦诚相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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