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青娘刚躺下没多久,隐隐听见院子里响起了脚步声,待她开门,眼见马龙带着两个衙役疾步朝前院去了。

    几下急促的拍门声,赵煜从酣睡中惊醒,旦听马龙门外禀报——城中方宅出了人命案!

    闻言,赵煜惊愕,随手套上了衣服,开门便往外走。

    几人出院门之际乃见青娘正等在那里,而手上面捧着大氅,等赵煜走近,青娘将大氅披在了他身上。

    “夜里寒凉,大人莫受了风寒。”

    事发紧急,赵煜顾不得许多,道了一声“多谢”就走,可等脚刚要踏出去,他想了一下乃又回头望去,发现青娘还站在那里,二人默契,相视一笑。

    去往方宅的路上,马龙细禀告了方宅发现无头女尸之事。并且已派其他弟兄把守方宅,现只等赵煜亲自去案发现场勘查。

    说话间,赵煜、马龙二人骑马到了地方,接着跟随衙役进了出事的房间。

    屋子内放着棺架(类似担架),上面躺着一具人形,人形上面盖着白布。

    赵煜并没有急着看尸首,而是首先查看起屋内的环境。窗棂木栅完好并没有见到有被撬动过的痕迹。

    他继续仔细察看,屋内周遭陈设简单,而现场也未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不过,更为人可疑的是,现场居然没有发现任何血迹!

    即使,凶手在杀完人后他如何小心谨慎清理现场按照常理,现场也应该会残留一些血迹。

    这令赵煜十分疑惑。

    赵煜目光扫视一圈,转而问道:“死者是谁?”

    马龙禀道:“回大人,初步断定死者是方宅的下人—王妈妈!”

    “只因现场并未发现死者头颅···”马龙看看赵煜继续说道。

    赵煜皱眉,“发现死者的春桃她人在何处?”

    马龙点点头,“属下即刻带上春桃。”

    须臾,一名十七八岁的女子被带到赵煜面前。

    赵煜瞅着春桃惊魂甫定,面色仍旧苍白,道:“春桃,本官且问你,你是何时发现死者?又是如何发现死者的?”

    春桃脸色愈加苍白,身上打起哆嗦,“回、回大人,奴、奴婢本奉···老太太之命去寻王、王妈妈,但是···奴婢在门外喊了半天门却无人应答。奴婢瞧屋里还亮着灯便肯定人在屋里,奴婢恐王妈妈出事···于是叫来人帮忙、帮忙、撞门···”

    春桃愈说脸色愈惊恐,“谁知等门撞开了,猛见王妈妈脚尖冲门躺在那里!再、再看去···奴婢惊恐万分,王妈妈的头不见了!”

    “我们三人哪里见过如此恐怖场面!奴婢吓得闭上了眼睛···随后便、便昏死过去!”

    听罢,赵煜点点头,回头环顾,这屋里的东西没有被人翻动的痕迹,所以肯定凶手并不是因钱财杀人。

    赵煜转过头来,继续问道:“死者可与他人结过仇隙?”

    闻言,春桃一惊,心中思忖:这王妈妈平日为人苛刻,行迹不端,谁人没在背后骂过她!

    赵煜瞅瞅春桃脸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心中似是明白三分。

    赵煜并未继续追问而是命春桃退下。

    随后又转去了案发现场,走到棺架旁边,掀了白布,细看起尸身的脖颈口。

    皮肉切口并不整齐,可见凶手砍去死者头颅亦是费了很大力气。

    “夏仵作可写好了验尸格目?”

    马龙摇摇头,“回大人,夏仵作不在家中!属下此刻已经派人再去找寻了!”

    赵煜点头,随即转了话锋,“马捕头,你派人在私下打探,刚刚春桃一时语塞,当是并未交待实情!”

    闻言,马龙抱拳领命。

    赵煜又道:“我们也去见见主家罢!”

    ··········

    话说王妈妈突然死了,这最急的就是方老太太,闻听恶事,差点昏厥过去!

    此时此刻,她心中犹如翻江倒海,内心多信鬼、神!

    这时,一个身着大氅身量颀长的男子从门外进来,并向屋内扫视一圈。

    衙役早报与方宅众人准备,众人见来人姿容气度不凡,乃知是县令大人来访,于是众人跪拜。

    赵煜上座,夜晚寒重,他端起茶盅饮了一口热茶,接着便问询了其他问题。

    半晌,王老太太开口:“王妈妈是老妪的陪嫁丫头,她在方宅当了一辈子的奴才,老了老了突遭横祸,竟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赵煜咧嘴一笑,接过话茬:“这案子呀,着实令本官疑惑,死者酉时回房后便不再出来,期间也没有人见她出过房间,更没有人听到过她房中有任何动静传出。”

    “那这凶手是如何进入房中行凶的?那在行凶之后凶手又是如何将死者头颅神不知鬼不觉带出房间的?”

    闻言,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各个汗毛倒竖。

    赵煜随手端杯饮茶之际,余光见方炽面色苍白,之后便听他失声喊叫:“定是方熺的鬼、魂!是了,定是他的鬼魂出来作祟,害人性命!”

    说罢,众人一阵骚动,而赵煜用奇怪的目光看了看大家,然后问道:“鬼、魂?这是作何讲啊?”

    这时,方家母子二人彼此相觑,须臾,方炽说道:“回大人,这···方宅并不安宁···”

    随后,方炽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叙述给了赵煜听。

    鬼、魂?显然赵煜是不会相信这套说辞的,呵,若是有真鬼索命那也是蒙受不白,欲泄一腔冤屈。

    此刻,赵煜咂摸其中,他愈发觉得此案不简单,这桩密室杀人,定是熟人谋划,才如此不露痕迹。

    话音刚落,赵煜起身,反剪双手踱了几步,回头道:“本应敬鬼神而远之,但倘若它犯下凶案,本官就饶他不得!来人啊,立刻封锁方宅,严令任何人进出!另,排查方宅上下,静候官府传讯!”

    闻言,马龙应声领命。

    ··········

    花开一支,各表两头。

    寒风冷吹,官道上。

    吴道士师徒走在前,一顶小轿跟在后。

    柳莺掀开轿帘,瞥了眼外面。

    此时,月朗星稀,视物清晰。

    柳莺立即放回轿帘,随即对程月娘说道:“沿着官道往西城去,行至岔路口就是一片林间小路,到时我们假借去里面小解,但为避嫌疑我会装作被你敲晕,你们则趁机逃跑!”

    月娘琢磨片刻,乃微微点头,“此法倒是可行。”

    正说话间,一行人果然行至官道岔路口接着便拐进小路里。

    这时,妯娌二人对视一眼,随后柳莺蓦地探出脑袋,喊道:“停轿、停轿!我说你们快点停轿!”

    说罢,前面的吴道士回头问道:“怎么了,大少奶奶?”

    “这还怎么了,走了半天,人有三急,我妯娌二人想去里面方便。”

    吴道士一听,倒觉合理,这走了半个多时辰,他师徒二人也觉劳累,正好歇息片刻。

    吴道士吩咐停轿,又将一盏灯笼交予妯娌二人。

    柳莺、月娘二人提着灯笼往林子里面走了些。

    “大嫂,阿罗哥怎么还不来!”程月娘等的焦急。

    柳莺拍拍她的手,安慰道:“稍安勿躁。”

    二人正在交谈之时,忽听林子里传来细细簌簌地动静,不一刻,从里面闪进来个人影定睛一看正是夏千行。

    月娘由惊转喜,奔至夏千行,彼此紧握双掌。

    “好了,你们快走吧,快走,一路别在耽搁了!”

    此时,夏千行抱拳,“大少奶奶成人之美,夏某感激不尽!”

    说罢,夏千行拽住程月娘的一只手,就往林子里走。

    程月娘一手摇摆,道别不舍。

    直至二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黑暗中,柳莺才转过身,立足片刻,随即拾起块石头咋在了自己的额头上,接着“哎呦”一声,应声倒地不起。

    夜晚静谧,吴道士几人闻呼救声赶来,见此状况,大吃一惊。

    “大少奶奶,您醒醒、醒醒···”吴道士喊道。

    闻声,柳莺悠悠“转醒”,扶额“哎呦”。

    “您、您怎么躺在这儿了!”

    这时候,几人才注意少了程月娘,“二少奶奶她人呢?!”

    柳莺装作愣怔,然后大声叫道:“是她,是程月娘趁我转身欲方便的时候将我打昏的!”

    “啊?!”

    吴道士师徒一听这,无不跺脚着急,口中嘀咕,“这可如何是好。”

    柳莺感知二人确有古怪。

    既然人跑了,这会子就是再着急也无用了,吴道士师徒来到一边。

    “师父,这主家问起来该如何遮掩呐!”

    吴道士撇撇嘴,“事到如今横生枝节也无他法,既然程月娘跑了,她再笨也断不会再回到庆阳,这跟···无甚区别!如此你我师徒更少添些业障,咱们大不了溜之大吉便是!”

    既已成事实,几人分头行动,柳莺乘轿先回方宅,而吴道士师徒则去了方熺的坟前,草草烧了纸扎人就算完事。

    正当师徒二人收兵回府时,一众人马朝他们而来,待人走近乃知是官府的人。

    “吴闲来,你师徒二人牵涉一桩人命官司,人命关天,你们二人跟我们走一遭罢!”

    “啊?!”

    此刻,师徒二人对眼一看,忽地背脊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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