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赵煜上座,端起杯子品了口茶,“韩夫人,尊夫略卖人口的案子实属大案,虽说韩彬人已死,但官府绝不会姑息纵容犯法行为,此等罪大恶极,理应重罚!”赵煜将茶盅放在一边,“按律除去良田祖产不予查抄,其余产业包括南苑所得利益,上交官府,并罚白银十万两以充国库!”

    话音刚落,韩彬夫人丁氏瞬间瘫软在地,嚎啕大哭,“啊....求赵大人开恩,求赵大人开恩····家产若是充了公,那要我们孤儿寡母该怎么活呀.···”

    “你们孤儿寡母要怎么活?!”赵煜猛拍桌子,“那些被韩彬略卖的无辜人呢?你们一手造成骨肉分离的人间悲剧,令无数家庭受难无穷,难道他们就不可怜吗?!”

    丁氏见赵煜目光凌厉,似是要喷出火来,便不敢再吱声一句。

    此时,赵煜站起身来,转头对马龙吩咐道:“传令下去,即刻核对韩府、张府所有产业账目···另外,凡是知情参与者流放三千里! ”

    马龙听后,不免激动,“如此重罚,大快人心!”马龙揖道:“大人,那沈月庭和他的戏班子该作如何处置?”

    “一切行事,等沈月庭苏醒后再做定论!”

    赵煜马龙脚刚迈出门口便碰到絮儿端着托盘要进来,絮儿见到赵煜二人立刻低眉顺目地侍立在一旁。

    此时,赵煜并未注意到她,只是急急地离开了。

    待二人走远后,絮儿又端着托盘折了回去。

    ........

    二人从韩宅出来后,便转上大街。

    “大人,歹徒究竟是何人?”马龙问道:“莫非是三人共同的仇人?”

    赵煜反剪着手,抬头望了望天,并没有说话。

    这时,马龙忽然说道:“倘若歹徒知道沈月庭并没有被杀/死,他会不会来个回马枪?”

    此话一出,赵煜闻言立定,竟觉马龙说的有理。此时,赵煜的余光远远地瞟到一个人影,待仔细地去瞧那人影,蓦的消失在街巷的尽头。

    “大人,您在看什么?”

    “感觉···有人在跟踪咱们!”赵煜说着,马龙也回过头,四处察看,大街上人来人往,并没有见有可疑的人跟踪。

    赵煜见马龙摇摇头,便觉可能是自己多疑了。

    ······

    沈月庭被妥善安置在福运客栈,官府对外封锁了所有的消息。

    房间门口有一名身着短袍便服的衙差在那里看守。

    赵煜和马龙二人进了沈月庭的房间,赵煜看着躺在床榻上的沈月庭面色惨白,仍然还未苏醒,似乎气若游丝。

    大夫解开沈月庭的里衣,裹在胸脯处的白布殷红一片,大夫剪开棉布,将药膏涂抹在伤口上,随后又重新包扎好。

    “大夫,他的伤情如何?”赵煜问道。

    大夫起身,躬身答道:“禀大人,患者胸膛被刺破的创口很深,出血量多,此刻他能活下来实属命大···不过,至于他何时能苏醒过来,小人也说不好····”

    赵煜点点头,背着双手踱了几步,接着看眼大夫道:“拜托大夫细心医治,定要保住他的性命!”

    说罢,大夫应允后遂躬身自退。

    .........

    时辰已到酉时,夜已渐黑,灯火初上。

    福运客栈,衙差正在沈月庭的房间外看守巡逻。

    晚膳时间已过,还没有人过来换岗,衙差觉得肚中饥饿,便想着去后厨找吃食。

    衙差前脚刚走,忽见一着黑衣的男子悄悄从楼梯上来,径直向沈月庭的房间走去。

    男子轻手轻脚,一边撬锁一边向四周观望,须臾,门锁开了,正待男子推门进入之际,衙差拿着吃食也急急从厨房回来,但见有一黑影正溜门撬锁,便高声呵斥道:“喂,你在做什么!”

    说着,衙差顾不得许多,扔了手中的吃食抄起腰间的匕首猛向黑影冲去。

    黑衣男子听到吼声又见衙差杀过来,于是慌忙向一侧的窗户奔去,只听“啪”地一声,黑影踹开窗子并跳窗而逃,等衙差跑过来,黑影已经逃离没了踪影。

    衙差不敢下去追赶,于是等了换岗地人来,便火急火燎地回衙门禀报。

    ······

    衙门内。

    赵煜刚坐下喝水的工夫,衙差就急匆匆进来禀报:“大人,不好了,有···有人要杀沈月庭···”

    “有人要杀/他?!”赵煜放下手中的杯子,拧着眉毛,急问:“你把话说明白了!”

    衙差应后,接着将事情发生的前因后果,事无巨细地禀报给赵煜。

    衙差禀告后,赵煜命他先出去,没一会儿刘琛从外面进来,见赵煜沉着脸,遂问他出了什么事。

    “这不明摆着是要杀/人/灭/口嘛!”刘琛继续道:“沈月庭深陷略人案,与韩彬张成系同谋有万般牵扯,作恶多端逼/良为/娼,他们不死不足以平恨···”

    “依为兄看,凶手定是与三人有仇隙!不过,我们对沈月庭的过往知之甚微,而他的徒弟也吐不出什么有用的···如今,庆阳县略人案又牵扯到水云县几年前的人口/走/失案···如此,为兄修书一封叫冯主簿协助查案,说不定在沈月庭苏醒之前我们就能查清事情真相。”

    赵煜点头赞同。

    于是,赵煜差马龙翌日一早就去临县的水云县,去查询人/口走/失案及关于沈月庭鸿祥戏班的一切信息。

    马龙抱拳领命退下,去准备第二天出发的事宜。

    此时,赵煜推开窗户,月光清冷,他心中不断思忖:案件没有大白,杀/人真/凶还在暗中窥探并未露出真形!

    于是赵煜决定命人速去福运客栈,将沈月庭带到内宅静养几日。

    ········

    又逢初一十五,赵母从青云寺上香归来。

    街市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

    街巷一旁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赵母的马车被人/流挡住,堵在了路中间。

    围观的人窃窃私语。

    原来是牙婆在介绍自卖投身的奴仆。

    “这里可有韩府、张府大户人家出来的丫鬟小厮啊!”

    “大户富商家的风水就是不一样,连丫鬟竟都貌美如花,若娶来做个二房小妾也不亏啊!”

    “呵,做你的春秋白日梦!你哪里有什么钱,能娶她们来做老婆?!我看她们还是去当瘦马当花魁更合适!哈哈哈····”

    赵母在马车里听的一清二楚,遂问兴儿怎么回事。

    “哦,回老夫人,那张,韩两府略/卖/人/口被少爷判了查抄家产罚银十万两,他们的家产充了国/库自然养不起奴仆差使了,然后他们就被主人私自卖了呗!”

    赵母一向心善,掀开轿帘看看他们,着实可怜他们命薄,遂想了一下道:“兴儿,你说我挑选几个奴仆差使可好?”

    “多几个干活的人当然好···”兴儿明白赵母的意思,于是话锋一转,“若是单给少爷找丫鬟···我怕···少爷生性孤傲,不喜女色,大概是不会同意您给他找通房的!”

    赵母戳了下兴儿的脑门,“啧啧···就属你是个小机灵鬼儿,我又没说是给煜儿找通房!”赵母叹气道:“这么多如花似玉的人儿卖去行苑,岂不可怜?”

    说罢,赵母由兴儿搀扶着下了马车。

    牙婆见赵母穿着虽简朴但不失大气,便急忙上来躬身施礼。

    “夫人万福!您看看奴仆差使···他们有大户出来的,熟习礼仪知识,也有买卖文书契据,身世清白!”

    赵母目光扫射,接着在兴儿的耳边交代了几句,随即手指在他们中间点了几下,“你···你···还有你!”

    这时,被选到的人上到前来。

    一名是十五六岁的圆脸双发髻的女孩儿,一名是十三四岁的长相憨厚的小厮,最后一个女子则生的俏丽,脸上虽脏但是难掩清丽与水灵,在一群奴仆差使里最为惹眼。

    赵母将他们唤到自己跟前,然后问了他们的名字及身世。

    几人对答不卑不亢,口齿伶俐,赵母愈发满意,她吩咐几句后便回了马车。

    三人随着马车前行,临走时那个清丽的姑娘回头望了望牙婆。

    ·······

    回到内宅,赵煜径直去了安静的偏院。

    大夫诊治后,禀述道沈月庭创口见好,但毕竟伤势过重,若想苏醒,可能还需些时日。赵煜听完又向大夫吩咐,务必要让沈月庭苏醒过来,接着大夫又写了方子递给赵煜,并交待了服用方法。

    赵煜差人将大夫送走后,便叫来了青娘,嘱咐她亲自经手熬汤送药之事。

    待赵煜走后,青娘将药方小心地塞进腰带里,随后也离开了偏院。

    ·····

    赵煜从偏院回来后径直去了书房。

    这时,赵母一行人也回到府中。

    兴儿急忙进了赵煜的书房,“少···少爷···老夫人买了人回来哩!”

    赵煜听完扔了书卷,拧眉骂道:“你把舌头捋直了在同我说话!”

    兴儿赶紧“呸呸”两声,“是···是买了奴仆差使···适才老夫人喊少爷你去正厅呢!”

    赵煜最忌人多嘈杂,心觉烦躁,但是架不住兴儿催促,还是不情愿随兴儿去了正厅。

    ·····

    正厅内,三名奴仆并排而立,赵煜让他们递上卖身契约。

    待看到最后一人的自卖契约,赵煜的眉头越皱越紧,来人正是韩彬府上的——絮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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