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翌日,赵煜便与马捕头、夏仵作三人又一起去勘察案发现场,重新收集新线索。

    现场一直被封锁,严令他人进入。赵煜再次站在现场,眼睛扫射一圈,目光落在窗户和门上,窗户和门锁完好无损,说明凶手并不是从外面潜入的。

    房间被动的杂乱无章,衣服散落在柜子外面,忽然赵煜锐利眼光锁定住露出的一角,他拿开一看,一顶婴儿戴的“虎头帽”被包裹在包袱皮里,而包袱里面还有几件婴儿穿的短褂,这些似乎在证明宋婉莹死前已有身孕。

    “夏仵作,你速速回衙门再次检验宋婉莹的尸身,并将验尸结果呈报给我!”夏仵作领命后,便即刻退下。

    “高鸣这厮就是圣门败类,他为了锦绣前程,不惜杀、掉宋婉莹及她腹中孩儿的性命,虎毒还不食子呢,呸,这个臭杂碎!”马捕头气急道。

    赵煜双眉紧锁,心中想到:宋婉莹随高鸣私奔,并在此赁居生活。宋婉莹虽与高鸣在一起,但宋景壬乃是个自私自利的人,致使高鸣前程未卜。

    机缘巧合之下,高鸣与钱双燕私通,他想借机飞黄腾达,首先就要摆脱宋婉莹。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宋婉莹竟然已有身孕,为了尽快将她摆脱,于是高鸣痛下杀手!事后,并伪造他人入室盗窃且奸、污杀、人!

    宋婉莹头部受到狙击,导致颅骨破裂,赵煜回想着验尸记录,想着到底是何利器。

    他逡巡着四周,床上大片的血迹已经干涸,而地上也有点状且干涸的血迹,赵煜猜想,血液应当是从凶器上滴落的,顺着地上斑驳的血迹,注视到床底下。

    他蹲下,但见里面似乎有一黑色的东西,赵煜顺势跪下,并示意马捕头递来汗巾小心垫着,将东西够出来,再定睛一看,竟是一盏带着血污的烛台(类似油灯)此刻,赵煜、马捕头二人断定它就是凶器!

    二人立即赶回衙门,此时,夏仵作在里面验尸,见赵煜回来,连忙将验尸结果呈给他,“不出大人意料,宋婉莹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

    赵煜“啪”的一下合上验尸簿,立刻转脸对马捕头说道:“命人速速缉拿高鸣,本官要即刻升堂!”

    ........(分割线)

    公堂之上,挂着匾额,上面写有四个大字“明镜高悬”,两排缉捕相对侍立,手中紧握着水火棍。赵煜端坐在高堂之上,堂下肃静无比。

    “啪”拍响惊堂木,接着一声“威武”响彻公堂,霎时,公堂内变得鸦雀无声。

    此刻,衙门外已经站满了瞧热闹的老百姓。

    “带犯人高鸣!”赵煜道。

    “带—犯—人—高—鸣!”衙役高声喊道!

    衙役应声将高鸣带到,接着一脚踢在他腿上,他一个重心不稳便双膝便跪倒在地。

    赵煜用锐利的目光扫射高鸣,“高鸣,本官问你,你与本案死者宋婉莹究竟是什么关系?!”

    高鸣跪在地上,低头答道:“禀大人,小生...并不认识宋婉莹...”

    赵煜高声道:“高鸣,你到底低估了女子的情深意笃,你与宋婉莹鱼雁传情的信物,早已被她保存下来!本官仅凭上面的字迹,就能证明你与死者私通无疑!难道,你还要亲自证明自己的手迹吗?!”说罢,赵煜示意文书将纸鸢、《金露记》的批本给高鸣传看。

    接着,一拍惊堂木,“本官再问你,你是如何与死者相识的!”

    这时,高鸣才转了口风,“小生本是路阳县人氏,乡邻冯先生见小生勤读诗书,前程有望,于是便给庆阳县的宋门馆写了一封举荐信,希望替小生谋个差事....”

    这日,高鸣带着举荐信登门拜访,按照信中所说,宋景壬便将高鸣安排在偏院下榻。

    偏院寂静,他百无聊赖之际,正巧看到落在地上的纸鸢,拾起一看,上面有句诗词:匆匆春归没计遮。百年都似散余霞。持杯聊听浣溪沙。

    一道墙将偏院与阁楼隔离开,高鸣看着高处断定风筝就是从对面的阁楼落下,他再仔细看纸鸢,慢慢就被上面的字迹吸引,古墨轻磨满几香,如此娟秀的字体如此风流才华,纸鸢的主人定是位妙人!

    高鸣忽然心血来潮,急忙回屋,将纸鸢置于书案之上,拿起笔,遂填上了下句诗词:但觉暗添双鬓雪,不知落尽一番花。东风寒似夜来些。书写完毕后,高鸣又将绳线系在纸鸢上,借着风,纸鸢徐徐而上。

    恰时,宋婉莹从里面出来,猛然见到偏院的英俊男子她既害羞又激动,下意识又躲了回去。同样,此刻的高鸣也被佳人震惊,这无意间的瞥见,心中顿时惊为天人,高鸣呆愣了半晌。

    宋婉莹抵挡不住心中的悸动,撞着胆子出去,二人虽被相隔,但在四目相接之时,爱慕的情愫已然生出。

    高鸣腾出一只手摆出剪刀的形状,作出剪断绳线的样子。宋婉莹一见他的手势,心中顿时明白了高鸣的意思,便从屋里拿出剪子,待风筝靠近的时候,就将线绳剪断了。

    宋婉莹脸红心跳地接下了纸鸢,然后羞羞答答的跑回了内房,而高鸣还是呆愣在原地,细瞧着对面的阁楼良久。

    内房里,宋婉莹望着纸鸢上的第二句诗词,毫无疑问,这个男人才华出众,谈吐不凡,一句:但觉暗添双鬓雪,不知落尽一番花。东风寒似夜来些,霎时击中了她的心房。

    “你们第二次见面是不是四月初十?!”赵煜问道。

    高鸣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四月初十那日,有人订购画作,小生便赶回城中送画,谁知中途大雨倾盆,雨越下越大,于是跑到一家店铺的房檐下躲雨,但是小生未曾想到会再次遇见婉莹,这..也许就是命...”

    高鸣听到如黄鹂般好听的声音,便抬头一看,只见近旁处站着一个头戴斗纱的年轻女子,接着,只见女子抬手撩了一下面纱,这下,高鸣认出对面的女子正是自己心心念的人。

    二人彼此相望,爱慕之情更甚。

    高鸣突然的自我介绍,打破了微妙地气氛,然后宋婉莹也说了自己的身世。

    此时,雨势愈来愈大,二人便聊起书本上的学问,两人相谈甚欢,愈发投机,甚至对彼此产生了爱恋。

    随着雨停,二人即将再次分别,分别之际高鸣说自己在青云寺挂单,何时可以再见。此话一出,宋婉莹也害羞的回应:每逢初一十五,自己有去青云寺烧香祈福的习惯。

    说罢,宋婉莹脸蛋绯红的跑开了。

    “呵...风流才子与闺阁淑媛,假如没有发生日后的惨案,才子配佳人定能流传为佳话....”赵煜猛拍一下惊堂木,“青云寺古树上祈福的布条,这是暗号?”

    高鸣再次点头,“禀大人,佛门重地,我二人此等行为必定是有违礼法,为避免人多眼杂,我二人便用红布条传递约会信号...”

    此话一出,看热闹的百姓马上议论纷纷,这等私通之事不仅伤风败俗,而且认为这二人龌、龊行为更加大逆不道,竟然淫、秽于寺院,岂不污了那菩萨!

    “肃静!肃静!”赵煜连拍惊堂木。

    “上月十五,是你将死者从青云寺接走?!那好,你须从实招来,将赁居的前因后果交代清楚!”

    “禀大人,宋门馆上月为婉莹订了一门亲事,乃是地主周员外家的公子—周鹏。然而婉莹不愿意,坚持要与小生在一起,并要求小生尽快上门提亲!但宋门馆是个尊己卑人之人,使小生吃了几番闭门羹。婉莹一直畏惧宋景壬,哪里敢忤逆这门婚约,无奈之下,便提出与小生私奔。十五那天,小生提前将婉莹接走,到了房牙子那里,小生留在外面,而让她独自一人进去,为避免人多眼杂,特意选了位置安静的房子...”

    “那宋婉莹为何会死在那里?!高鸣,你从实招来,是如何杀、死宋婉莹的!”赵煜大声质问道。

    高鸣瞳孔猛睁,“大人,人不是我杀的,我俩虽互托终身,但人绝不是小生杀/的!小生冤枉,冤枉啊!”说罢,高鸣猛磕头。

    赵煜厉声道:“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传夏仵作上堂!”

    须臾,夏仵作来到公堂。

    “夏仵作,本官问你,死者的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

    “禀大人,死者死于案发前五日,夜里子时!”

    “依夏仵作判断,死者因何而死?”

    “禀大人,死者死前被掐住脖颈直至昏迷,尔后死者又被人用利器猛击头部导致颅骨破裂而死!”

    “案犯扼住宋婉莹的脖颈使她拼命喘息和挣扎,在她挣扎的过程中不慎抓伤凶犯的手臂,将她掐至不动后,接着又持烛台猛击死者头部,彻底将宋婉莹杀死!”赵煜接着说。

    赵煜走下公堂,瞥眼抖如筛糠的高鸣,“再传宋景壬!”

    衙役应声,立即将宋景壬带到公堂。

    “小人拜见青天大老爷!”

    “宋景壬,本官且问你,案发前你可曾见过高鸣?!”

    宋景壬余光瞅了一眼高鸣,“回大人,小人见过!本月十日亥时,高鸣来到宋府,他声称知道婉莹下落!但是小人并不相信他,小女失踪本是宋府密事,便命人将他毒打一番!”

    “高鸣,你还有何话可说!你恨宋景壬几次三番戏弄于你;你恨宋婉莹不能为你谋锦绣前程;你恨宋婉莹用身孕威胁你与钱府攀亲!”赵煜深吸口气,继续大声说道:“你有充分作案机会!于是你—高鸣恼羞成怒对宋婉莹下了毒手!”赵煜愤愤指责,“你还肆意施暴,强行玷污死者,高鸣你与禽兽何异?!”

    “不,我没有奸、污她!我没有杀人!”高鸣大声喊道:“那夜子时,小生在青云寺!既然宋婉莹是子时死的,那么子时小生人在青云寺,那小生又如何杀、人?!”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