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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0 争锋相对

    自那天不欢而散后,汤姆的行为变得更加怪异起来——他会故意在安娜面前嗤笑着她与黛博拉之间的关系,还强调以黛博拉那样的背景肯定不是真心地跟她在交往。

    安娜也懒得跟他解释什么,不过汤姆自然没想过收敛到此为止,还是一如往常地不断奚落她。而汤姆看她不回应的反应更是选择变本加厉,最后冲口而出「泥巴种」三个字时,安娜难以置信地回望着他:”你说什么?”

    汤姆还是第一次看到安娜那么严肃的样子,可他的自傲却不容许他低下头来,便继续嘴硬地说:”你听不清楚吗?我叫你泥巴种。”

    安娜便极为郑重地告诉他:”汤姆,我必须跟你说清楚。首先,我是个混血并不是麻瓜;第二,你得学会尊重别人,这三个字侮辱意味极重;还有你自己也可能是个混血,根本没有资格说别人。”

    他很激动地反驳着:“我才不是混血!”

    安娜却看得出他强硬背后的胆怯,睥睨着他说:“汤姆,你很怕是不是!” 再接着说:”你也很怕发现自己其实不如你所想的是个纯血种,而是混血甚至是个麻瓜。”

    “你!你给我闭嘴!我怎么可能不是一个纯血种,我可比你们这些弱者厉害多了。” 汤姆自小就已经是个很狂傲自大的孩子,可自从进入霍格华兹后发现同年龄的巫师跟他差距很大的事实后自然是更加目中无人——对于自己这种异于常人的天份,他很确定自己父母某一方肯定是个纯血统。可某个程度上他自己也认同安娜所说,他或许可能是个混血——因为他妈妈在他出生不久后就离逝了——一个法力高强的巫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就死去呢?

    可另一方面他也不能接受自己很大机会是个混血——他那么与众不同的资质怎么可能出身自次一级的混血甚至是纯血统们都看不起的泥巴种呢?不——他完全不能接受——尤其是他在史来哲林生活了一年的时间,身边的氛围都是告诉他说阶级观念的重要性——他不能容许自己的出身是低一级的混血甚至是所有巫师都鄙视的泥巴种。

    可安娜却没想过要放过他:”你怎么可能清楚呢?你又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他们也有可能是混血或是麻瓜呀。”

    他发红的眼眶中目光里带了一种毫不掩饰阴翳的情绪凝视着她的脸孔,可不知道是想要说服她还是说服自己:”我只可能是个纯血种!”

    安娜感觉到他明显生气了,本该愤怒的她却猛地冷静了下来,跟他解释说:”纯血种跟其他巫师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不同,也不是说他们会有特别高的潜能或是什么。” 然后再接着说:”你自己也在学校里观察到吧?纯血统出身的巫师没有特别的厉害呀,反而有时候混血甚至是麻瓜出身的巫师还更为出众呢。”

    听到她这句话的汤姆并没有再出声,只是瞪了她一眼后就很突然地离开了她的房间。

    安娜对于汤姆这样的行为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沉思了好几天后安娜也只是认定汤姆这样的行为——他就是见不得她过得好而已,更加觉得这孩子真的是阴翳得可怕!她一直以为他只是缺爱而已,不过现在看来他应该是有点心理疾病。安娜因为怕将来汤姆会成为食死徒之一,而且以他这样逆天的资质在敌方她肯定讨不了什么好处——要是能导他向善怎么算也是件好事(加上汤姆也不是什么著名的食死徒,安娜便以为就算改变了他也不会太影响接下来的时空轨迹。)。

    过了安静的一个星期后,汤姆又突然装作若无其事的有事没事就会来她的房间来找她,主要是在跟她展显他比她突出极多的天赋才能。两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有提起一星期前的那次争吵,而安娜也已经习惯了他这样令人难以忍受的脾性,也懒得跟他多说什么,只有偶尔他说些比较过份的话时她才插话。另一方面,黛博拉的书信也终于寄来孤儿院了,汤姆看到她在回覆信件时还冷言冷语地嘲笑着她:”你们还在做些这么幼稚的事吗?”

    安娜一边回着黛博拉的信,一边回答他说:“人跟人之间本来就是要有交流呀。”

    可汤姆尖酸刻薄的语气似乎想要揭人短处一般,他明显对于她们这种行为嗤之以鼻:“你们真的很浪费纸张,还尽说些废话。”

    她淡然又一针见血地回应他说:“那你每天过来我这边找我聊天,不也是想要跟我交流嘛。”

    汤姆沉吟了半向,蹙着眉才傲睨地说:”自以为是的家伙!” 安娜嘴角微微向上,而他看到她这个反应后更是感到不满,粟色的眼楮带着阴翳侮蔑的神色看着她。她却是与他相反心情还颇不错的,还带点笑意的跟他说:“你跟别人聊天时就不能好声好气一点吗?”

    “你应该听我话的。”

    这句话一瞬间就让她皱起眉头来,安娜停下了正在写字的动作,回过头来直视着他:“你怎么控制欲那么强?汤姆,你并没有比较高人一等,我跟你都是平等的。”

    他付之一笑似乎觉得这次自己扳回一成,却还是一脸不屑一顾的更耸着肩说:”我自然是一群人中最出类拔萃的,跟你们这种平凡人是不同的。” 安娜虽然已经习惯了他这种藐视轻蔑众人的脾性,不过每次听到也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尤其是她与汤姆也相处了有近六年的时光,她发现这个孩子真的是天生的阴郁深沉——他是真的打从心底里觉得自己很是不同凡响、而且对别人总是充满莫名的敌意、性格又极为偏激很容易对别人产生怨恨。

    疑神疑鬼的人虽然不是全都是坏人,不过心怀恶意的这个脾性就让汤姆真的把怨恨转化为行动,做出伤害别人的事情。安娜就是太了解他为人了,知道他就是一个如此报复性强的孩子。她心里其实已经很确定他是未来食死徒那边的信徒,不过对于自己是否真的能教化他从而影响他未来的某些行为,她内心也是充满疑惑的——不过汤姆又不是她任务的目标人物,所以改变他也不是她最主要的时空任务。因此安娜虽然从很久以前就下了这个决定,可或多或少都是秉持着这种随意非固定的方式去教化他。

    要是真的能改变他当然是好事,可是要是改变不了也不是她能力范围要处理的事,而且她应该把更多的时间放在处理正事上面才是吧——这根本就是安娜一直以来的心态。

    所以当她听到汤姆说出如此惹人生气的话时,也没打算忍耐下去,而是直接回怼他说:“汤姆,你跟我们有什么不同吗?你有两双眼睛、三只手还是四只脚呀?我倒看不出你有什么异乎寻常的。难不成你有翅膀你会飞吗?”

    汤姆气得双眸发直:“你——”

    可安娜却很快打断他继续说:“你要是觉得我说的话不动听的话请你立即离开,你故意来我这里听我说话,你觉得难受的话那你还留在这里干嘛?你爱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吗?”

    “甘德拉!”

    安娜义正辞严地跟他说:“别再喊着我的姓氏了,我比谁都清楚自己姓什么,不用你再次提醒。” 也不等汤姆反应,并继续说:”汤姆,你得学会尊重我。你不能每次跟我说话你都尝试在控制我做些什么,一旦我不听从你的话你就会这样子生气。这是不对的,我们是朋友,是平等的关系。”

    他目光骤然变得阴戾,大喊驳斥着她的话:”谁跟你是朋友呀!”

    安娜措词也跟着变得极为严厉:”要是你不是我的朋友,那请你立即离开!我的房间里不欢迎不是我朋友的人。”

    眼前的少年听到这话后唇线紧抿地直瞥着她,似乎没有意料到她会口出恶言,不过也很快反击起来:”我为什么要离开?” 换作是别的小孩,看到他这个模样加上平日里的风评肯定会被他恐吓到,可惜现在站在汤姆对面的是安娜——一个无所畏惧的成年人。只见她也很坚定地说:”这是我的房间,要是你再不离开,我会去跟科尔夫人告状的。”

    听到她提起科尔夫人,汤姆的眼神透露出一丝慌张,不过不愧为未来的黑魔王他在一瞬间后就镇定了下来,反而来威胁她说:”你敢吗?你不怕我攻击你吗?”

    安娜无所畏惧的直朝着他,完全没有一点忌惮的感觉:”汤姆,我们受《对未成年巫师加以合理约束法》的影响。你一施法就会留下痕迹,而且魔法部可以根据你身上带有的踪丝而追踪出你的魔法轨迹。”

    他嗤笑并反问她:“你觉得我怕吗?” 而且他动作也很敏捷,立马拿出魔杖指向她:”而且你也不够我打吧。”

    安娜还是极为冷静,仿佛汤姆并没有拿着魔杖指向她似的:”你不怕被人赶出校的话你就做吧!我倒是不怕,就只是受一点皮肉伤而已,可你却永远回不去霍格华兹了。”

    汤姆直接把手攥成了空拳,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像是某种被惹怒的野兽般:”你不会不记得我不用魔杖也会施法吧,那到时候他们就找不到证据了。”

    安娜还是一脸运筹帷幄的样子:”这孤儿院的范围内只有我跟你会魔法,我受到伤害的话你肯定逃不出被魔法部的巫师所怀疑的。”

    汤姆没有再回话了,而放在安娜额头前的那根魔杖还是没被放下来,而她也没打算作出让步并且很笃定地回望着他。两人四目相对了好久,在他斟酌了一会儿后,竟然是汤姆先败下阵来放下了魔杖。还没等他说些什么时,安娜已经先一步把他整个人向门外面推出去,明显想要把他赶出房间外面。而汤姆本来就讨厌别人的接触,见她靠近后第一反应就是先退一步,节节败退后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站在门外了,而房门也立马被安娜关上还赶紧上了门栓。

    安娜听到门外汤姆低沉的嗓音命令着她:”开门!”

    “我不要开!” 安娜死命抵着门,虽然是上了门栓可她也怕他冲进来,在里面也感觉到汤姆在外面试图在扭动门把手、还有推门的动作。可这些骚乱并没有维持太久,不过安娜也不敢太过轻举妄动。等了一会儿后确认他已经离开了,才回到自己原本的位子上继续回覆着黛博拉的书信。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汤姆都没有再打扰安娜——让她难得地在孤儿院里享受着比较清闲的独处时间。可没让她过上几天的安稳日子,之后他总是借点机会接近她,还装作一脸没事的继续在她面前说他已经学会什么什么咒了。安娜每次都是一脸冷漠地把门关上,完全不给他一点机会,还故意拿了把扫帚跨在门把手处,就算他推开了门栓也进不了来。

    而且在饭堂遇见汤姆时他还会故意接近她,安娜也装作不认识他那样,他对于她这样的反应很明显感到极为不满。初时他的回应便是安娜最熟悉他的那一套——不断地威胁恐吓她,不过了解他的安娜自然不会让汤姆找到让他挟制她的机会。见这个方法完全不奏效,汤姆似乎也莫名地感到有点不知所措,便沉寂了两个星期后时间很快又回到了九月一日的开学日。

    这天汤姆与安娜跟科尔夫人及玛莎分别后就离开了孤儿院,而汤姆难得地抓紧了跟她独处的机会,没有像往常那般不理会她径直向车站走去。虽然没有装亲近地站在她附近,可是却若有似无地跟她保持着一段距离。

    安娜先到车站等候着,汤姆站在隔了她两个身影距离的后面,上了车后也没有选择坐在她附近,可也在视线范围内。安娜其实近期来从一开始就感觉到他对她欲言又止的怪异行为,不过她上车后就没有时间再思考这个问题了——因为司机的驾驶技术在一年后还是没有改变,整个车程不停地左摇右摆晃得不行——幸好经过一年时间的身体调理后,她没有当初那么的不适,不过喉咙处还是有点反胃,有种若隐若现的泛恶欲吐感不时在徘徊着。

    好不容易等到终于到站,安娜从弹出的车门冲了出去,然后在一旁干吐了起来。她腰弯着,喉咙处虽然不舒服可是又吐不出什么来,没多久她听到一把很熟悉的声音从身旁响起:”你作为一名孤儿,身子也太娇嫩了吧。”

    她抬起头见汤姆竟然没有离开,还站在一旁蹙着眉地看她在呕吐着。她也没好气跟他争论下去,等自己舒服了一点后,才回应他说:”用不着你管吧。”

    见她终于回应了,可他还是一脸嗤鄙的,不过语气中却带有一点莫名其妙的高兴成分在,仿佛是很高兴她终于跟他交谈起来似的:”不是娇生惯养的命却生在一个需要养尊处优的身体上,你别忘了你只是一名孤儿而已。”

    “你一直说些惹我生气的话也是没有什么用处的。” 说毕后安娜也不等他反应便直接走进国王十字车站里,从车站内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很快就找准方向,直接朝着9又4分3月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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