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问题吗？”白河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还是第一次见魔女出现感到为难的表情呢，这和意料中的好像有些不一样啊……
    姬青听到白河的问题，又看看面前这一群怯生生的女人，终于是满脸凝重地开口了：“她们，是你从哪里找到的？”
    白河赶紧将之前的事说了一下，并让莫克补充他没说的东西。
    毕竟从姬青的表情来看，这事估计小不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事就是了。
    姬青听完一切，瞬间闭上了眼睛，一股庞然到让白河都能感受到的魔力探查辐射而出，不知道铺了有多远。
    问题？这问题大了！
    ——人造魔女计划，怎么会再次出现？
    她将魔力探查铺开，意图找到白河等人说的可疑黑袍人，主要是魔力比较特殊的人，并且还仔细搜索了一下这座城市的地下。
    当看到地下管道之中的那个“实验场”的时候，她确定了自己的猜想——这就是人造魔女计划！
    在上古之时，魔女的活动要比现在活跃得多，那种伟力理所当然地就被某些人给惦记上了。
    于是有两种东西应运而生，其一是禁忌魔法，也就是俗称的禁咒。这种魔法威力强大，号称可以匹敌魔女。
    这没什么稀奇的，在第二世代时，某些生物也能做到这种程度，魔女在当时也并非无敌，但那些都是古老的长生种，多少知道点力量不可轻易用出的道理。
    但需要注意的是，禁忌魔法出现的时代，那些强大的远古生物已经灭绝得七七八八了，掌握这种东西的，是一群寿命甚至达不到千年的短命种。
    这些种族更容易好勇斗狠，争权夺利，其中的佼佼者就是人类。
    他们获得了强大的力量，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认知，很容易就会出现“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又或者“她死了，全世界都得陪葬”这种幼稚而可笑的想法，所以在诞生之后不久就在这个世界上整出了不少乱子。
    后来一些魔女下场才清理掉了所有相关的知识，这并非出于什么“知识垄断”之类的东西，而是当时的世界就已经有了衰亡的征兆了，实在是没有理由让一群凡人因为一些可笑的原因祸祸。
    直到三千多年前，在墨尔菲丝的算计之下，这种东西才短暂地重现过一段时间，不过后来又被她亲手给销毁了。
    而第二种，便是眼前这些女人。当然，是指她们身上的人造魔女实验。
    这个实验比禁忌魔法还要可怕一些，而且纯粹就是出于某些野心家的私欲。
    毕竟一般人也想不出来这种有悖人伦的事情。
    ——将一些与魔女相关的东西投入，再用一些术式将其变为理论上拥有魔女力量的强大生物。
    通常来说，这个过程都十分古怪，血腥残忍、恶毒恐怖、诡异邪恶这些东西怎么都会沾几个。
    而眼前这些女人，都已经在概念上怀孕了，孕育的胚胎之中还有一股浓浓的邪神气息。
    等那些胚胎孕育之后，诞生的存在基本上都是些天性邪恶的东西。
    比如说怪物啊，怪物啊，又或者怪物啊什么的，反正姬青不认为会有魔女用这种方式出生。
    扭曲的过程只会诞生扭曲的造物。
    所以……
    “把她们交给我处理，没什么问题吧？”姬青看向白河。
    她探查了一遍，根本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物，看样子幕后黑手早有准备，不过好在白河说实验体都在手里了，短期之内不需要担心出现什么乱子。
    倒是在地下一些隐蔽的角落之中，还存在着一些带着邪神气息的怪物，不过在刚刚也都已经被她给弄死了。
    “处理？”白河先是一愣，然后小心问道：“您不会……”
    他比了个抹喉的手势，其中的意思不言自明。
    姬青失笑：“你倒是会想，我看起来很残暴吗？只是这里面关系重大，由我亲自来监管会好一些。”
    “哦哦，监管啊……”白河点点头：“那再好不过了，不过可以和我说一下里面的具体情况吗？”
    他补充道：“也不知道伊利丝有没有和您说过，我有在收集一些秘闻，对于这些事情我知道得越多越好。”
    姬青轻轻颔首：“自然可以，你也不用一直用敬称了，我说过你可以随意一点的。”
    虽然在东方她一直是“至高神”，受到万民景仰，但白河毕竟是从来没有过的亲密眷属，姬青觉得白河一直用“您”来称呼自己有些怪怪的……
    事实上，她还是蛮亲民的，时常会和一些凡人一起下棋奏乐品茗什么的，来奥兰迪亚之前，她就在和一个老朋友下棋来着，那人就是一个凡人。
    当然，这只是她自己的认知。
    ——毕竟，能和魔女成为“老朋友”的人……
    白河自然也是没什么好拒绝的，主要是姬青的气质实在是太清冷了，哪怕带着一点温和如春日暖阳与生命萌发的温暖，也没法消弭掉那种感觉，这让白河下意识就放尊敬了些。
    就好像是面对高贵的事物时，普通人总会有些自惭形秽……
    姬青身上就是有那种又“冷”又“贵”的气质，哪怕是魔女的气场也没法抵消。
    即使是白河在之前还被她吻过，也不可避免出现一种距离感。
    现在姬青能意识到这点，主动放下身段，那再好不过了——她确实是个很好的人。
    ……
    在听完姬青对于人造魔女计划的叙述之后，白河有些讶然。
    魔女还能人造的？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姬青解释道：“这不过是凡人对于魔女的肤浅认知罢了。”
    她摇头道：“就算成功，也只是空有力量的空壳而已。”
    “空壳？”白河不解，他还说要真能人造魔女，那他后面说不定还可以在暗影教会之外多个截胡对象什么的……
    “也就是只有相对强大的魔力，没有相关的……权柄。”姬青组织了一下措辞，“依旧是凡物。”
    短命、被简单的情绪掌控、力量体系不完全……甚至不如巨龙这样的远古生物。
    而且这也只是理论上成功的结果，哪怕在上古，这个技术刚刚诞生的时候所造出的东西，也只有怪物。
    ——和魔女沾不到一点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