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儿子痛苦咳嗽声,女人火气更大:“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结了婚还不老实,勾搭野男人不算,还要怀上野种!想我儿子当这冤大头,要不是我发现的早,这野种还真上了我家户口了!那个时候你就是死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也不够!”
“咳咳,妈,别说了,我等了这么久,总算等到红梅了,我愿意的,我愿意跟他走。”
男人说着就要从女人身上起来,流血过多的身子一晃,重新倒了下去。
手里浸满儿子的血,女人心疼痛哭:“顶盛啊,我的儿,说什么胡话!路家就你一个儿,你死了,我拿什么脸面去见你爸啊!红梅,我虽然小学文凭,也知道什么叫一命换一命,自从你死后,他每天都想你想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你看看他都瘦成什么样了!我求求你,不要再伤害他,我老婆子跟你走!”
穿过遍地狼藉的地面,安宁来到厨房,打开冰箱门,看着里面堆得满满当当的食物,挑眉,抽了瓶橙汁出来。
“爱?”
阴风袭来,女人身旁的电视机炸裂,破碎的玻璃渣散落在地面,红梅的声音仿若来自地狱:“你思想肮脏,作风保守,只要是个异性,哪怕陌生男人问个路都会说成是我得错,可你儿子呢?别说女性朋友,就是带回家吃饭的,也不见你皱个眉头,可惜你活在现代,不然只怕恨不得给你儿子纳上十房八房个小妾。”
冷笑一声:“让我放了你儿子,可以啊,把我的孩子交出来!否则,今天晚上,你们必死无疑!”
女人一愣,一脸茫然:“孩子?那野种不是在你肚子里吗?”
抱着颤抖得儿子,深吸一口气:“你的尸体被我埋在城郊的山上,要是你答应放过我儿子,我就带你去。”
‘啪’得一声,天花板得吊灯掉在地上,飞起来得碎片划过地上两人得脸颊。
红梅身子一闪,直逼二人面前,长甲陷入路顶盛的脖颈:“我在最后给你一个机会!我只要孩子!”
“啊!松手!你快松手啊!我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求求你,我求求你,放了顶盛好不好?!”
捏着冷入骨髓手指,女人拼命求饶。
“她确实不知道。”
熟悉的声音传来,红梅松开手,起身看向厨房门口坐着的安宁。
喝掉最后一口果汁,安宁将空瓶子丢进垃圾桶,起身朝客厅走去:“确实是她杀的你,也是她找人将你阿尸体拖到山上埋葬,她当时心乱如麻,自然不会考虑到你的孩子。”
“那是谁?”
走到路顶盛面前蹲下,安宁笑意嫣嫣:“那就要问他了,怎么舍得将自己的亲骨肉分尸而装,让其永世得不到安宁?”
“分尸?!”
“亲骨肉?!”
红梅与路顶盛的声音同时响起,后者最先反应过来,看向自己的母亲:“不可能!之前我陪我妈去体检时,顺便做了个检查,我得了不孕症,不可能有自己亲生的孩子!”
听到分尸,女人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显透明,眼神闪躲了一下:“对。。对啊。。所以我才那么肯定是野种。”
安宁偏头看向心虚的女人:“真的是不孕症吗?”
察觉到母亲的异常,路顶盛扶着女人的手臂坐起身来:“妈,到底怎么回事?!”
喉咙滚动,女人怒喝:“我是你妈!路家就你一个儿子,这种事情上我还能骗你不成?!”
轻笑出声,安宁点头:“能啊,反正又不是你生的。”
惊天霹雳,这个消息轰地将三人炸开,
还未从孩子被分尸的盛怒中宣泄出来就听到这话,红梅眉头紧紧锁在一起:“怎么可能?她对这个儿子好到不行,是厨房也不让进,家务也让做,就连睡觉都恨不得陪在身边,不是亲生的怎么会这样?”
女人的声音陡然尖利:“就是啊!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他不是我儿子,我怎么会愿意为他去死?你这个女人就是不安好心,想破坏我们母子的感情!”
看向脸色逐渐沉下来的路顶盛,安宁的声音很缓,很轻,确定让对方听的清楚:“你是不是也一直好奇自己怎么和妈妈长得每一点地方像?甚至是脾气性格也完全不同?是不是好奇你爸为什么无下限地听从你妈说的任何话,哪怕不对的?”
随着安宁说出的话,女人浑身开始止不住颤抖,后背被冷汗染湿:“顶盛,别信这个女人的话,你不是妈生的,还能是谁?你长得像你爸爸,有什么好奇怪的!”
说着瞪向安宁:“我都说了愿意偿命!你们还想怎么样?那孩子是我分的尸,我四处都在丢,已经找不回来了!要报仇,通通找我就是!来啊!杀我!”
“我真的没有得不孕症?”
路顶盛抬眸,通红得眼眸蓄满泪水,看向女人得眼神带着祈求:“妈,我求你,告诉我实话,那孩子。。。真是我的吗?”
死死咬住下颚,女人努力瞪大眼睛,摇头:“那就是野种!”
与母亲相处了几十年,路顶盛早就将对方的习性了解清楚,见对方这样,答案呼之欲出。
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朝门外奔去。
眼见红梅试图跟上,安宁伸手拦住:“他找不回来了。”
心痛万分,红梅颤抖地嘴唇不敢开口,这话什么意思?是说孩子回不来了吗?
双手合十,安宁轻声默念:“阿弥陀佛。”
半个小时后,路顶盛失魂落魄地走了回来:“不见了,一个都不见了。”
失焦的眼神带着痴笑:“哈哈。。。报应,一切都是报应。。我竟然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哈哈,,报应。。”
不忍心儿子这般难过,女人连爬带滚地冲到路顶盛面前,想要抱住他。
却在即将碰触到对方的刹那被狠狠推开。
路顶盛双目赤红,恶狠狠地指着女人:“是你!都是你!是你让我以为我生不出孩子!是你整天在我耳边说红梅偷人!是你让我以为那个孩子是她背叛我的证明!你这个女人!怎么能这么恶毒!”
眼泪停不下来,路顶盛怒吼出声:“为什么?就算你我不是亲母子又如何?难不成我会因为这个不要你吗?你从小就对我特别好,就连红梅都愿意接受,为什么?为什么就这么见不得我有孩子?那是我的骨肉啊?!你怎么狠的下心?!”
被推倒在地,女人看着一手养大的儿子这样,心如刀绞,手指指向红梅:“她!就是她!就在她说怀孕的前一个月,我亲眼看见她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两个人还抱在一起!你为什么就不信我?!那就是个野种!”
脚步朝后踉跄,路顶盛绝望地看向女人:“所以。。。。你真的骗了我,我没有不孕。”
“我要杀了你!”
陷入盛怒的红梅,周身被阴气笼罩,手臂在空中伸出,路顶盛的脖颈就像是被她抓住般,随着手掌逐渐收紧的动作,呼吸变得困难。
眼见儿子痛苦地都在翻白眼了,手掌撑在满是碎渣的地面,顾不上鲜血横流的双手,女人爬起身来就要朝对方扑去。
“滚。。。滚开。。”
喉结的疼痛已经让他发不出声,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后,路顶盛眨眼看向思念良久的爱人,带着无尽的愧疚与后悔,毫无血色的嘴唇无声说出三个字,‘对不起’。
呆呆地看着愿意去死的儿子,女人低声自喃:“讨厌我?你居然讨厌我?”
手指指向红梅,尖锐的声音从女人喉咙里喊出来:“她就是个狐媚子!我都已经说的那么清楚了,你还不信!为什么不信?!为什么!我一心为了你,为了这个家,为什么你们都这样讨厌我?!”
就在路顶盛感觉自己濒临死亡前,身后传来一阵清风,脖子一松,整个倒在地上。
几乎同时,安宁闪现到红梅身前,用只有两人的声音开口:“没事。”
安宁的本事之前已经见过,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陷入崩溃的红梅总算捡起一点掉在地上的理智。
刚想说话,就听安宁唇角轻扬,吐出两个字:“看戏。”
说着,脚尖触碰到一个相框,轻轻一踢,似流星般落在女人面前。
相框里,放着的正是女人死去老伴的照片,看到对方那温和的笑容,脑海里最后一丝理智丧失,女人捡起相框用力朝虚弱的路顶盛砸去:“我对你不够好吗?!为什么讨厌我?!嗯?没良心的东西!跟你那死去的爸爸一样,天生犯贱!就爱找虐!”
一下又一下,宣泄着心中的怒火:“这么多年,要不是我,你早就被你那狠心的妈掐死了!被你那只知道睹物思人的爸爸饿死!不知感恩的东西!不过就是死了一个贱女人和她生的孩子,就想抛弃我?!没门!老娘告诉你,这辈子你都逃不开我的手掌心!”
将所有的力气全部花光后,女人这才反映出不对劲,手上的相框不知何时坏的只剩一片木头,尖锐的那头带着触目惊心的红色,还有丝丝黑发与皮肉组织。
鲜血顺着双手滴落下来,路顶盛整张脸上尽是被数道尖锐利器刺穿的裂缝,皮肉翻开,血流不止。
窗外的警铃声将女人从震惊中唤醒,木块掉落在地上,抱着血淋淋的脑袋,声音撕心裂肺:“顶盛!顶盛!你别吓妈!醒一醒!妈错了,妈错了,都是妈的错,快醒过来啊!”
目睹一切的发生,安宁冷漠地看向女人:“他本可以有一个温馨的温饱之家,是你强行破坏了他的人生,他本来可以活到八十八,是你害他残害自身骨肉,亏损功德,你将他抚养成人,成家立业,不是亲妈胜似亲妈,却偏偏将他最爱之人杀害,让他心存恶意,行不孝之事,林秀芳,他是因你而死!”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似是没听到安宁的话一样,女人抱着儿子从痛苦渐渐变得呆愣,继而傻笑两声,又开始变得茫然。
“她疯了?”
迟疑的声音从红梅口中问出,没有得到回应。
‘砰砰’的敲门声响起,就在警察破门而入的瞬间,安宁将符箓贴在女人身上,带着红梅消失在原地。
居民楼下的大树旁,红蓝交接的闪光灯照印在安宁脸上。
红梅愤怒地瞪着身旁的新晋魂魄:“你是想魂飞魄散?”
讨好地看了眼女鬼,路顶盛往后退了一步:“不,,不是。。”
“那你跟着我们干嘛?!”
瞥了一眼带着金光的安宁,意识到对方是个厉害的,路顶盛的声音宛若苍蝇:“想见孩子。”
不确定自己听到的话,红梅提高音量:“你说什么?”
呼出一口气,路顶盛豁出去般抬起头:“我知道你们能找到孩子,之前是我错了,只要能让我见一眼孩子,哪怕魂飞魄散我也愿意。”
红梅愣住,盯着对方看了好一会儿,发出冷笑:“路顶盛,我知道你自私,也知道你妈宝,没想到,你还这样的凶残没有人性,我都已经死了,还不放过孩子,怎么,如今知道是你自己的,才觉得心疼后悔?”
松开紧捏着的拳头,红梅偏头看向盯着救护车的安宁,要不是这个女人,杀了路顶盛的就是自己。
真到那个时候,以安宁的身份,自己大概也活不下来吧,克制住体内暴走的怒火,压着声音道:“你走吧,去你该去的地方。”
“不!我不走!红梅,你知道我是爱你的,就算你跟别的男人,我也不在乎,我是太爱你了,才会在你死后恨不得将那破坏我幸福的孩子千刀万剐,都怪我妈,都是他骗我,求求你,原谅我好不好?!”
居民楼下一阵喧闹,看着救护车和警车双双离开后,安宁回头看向路顶盛:“并非动手的才叫凶手,如你这般,袖手旁观,且还刻意制造条件的,等去了地狱,自会有阴律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