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书雪，你先洗吧，我不习惯与他人裸身相对。”
韩雨荷背过身去。
“切，我还不是不乐意和你一起洗呢。”
“……”韩雨荷撇了撇嘴，无语凝噎。
“我告诉你哦，叶哥哥曾有一个美若天仙的未婚妻……”
“你说什么？！”韩雨荷心中火气窜了上来，立刻转身瞪着苏书雪，突然意识到什么，又转过身去。
“你吼什么吼啊，你又不是他的谁。我都没喊你喊什么？！”
“我……行吧，你继续说。”
“她对所有人都很好，温柔善良，是全天下唯一一个神女。所以我是心甘情愿把叶哥哥让给她，认她做嫂嫂。”
“为什么我没有见过她？”
“她死了。”
韩雨荷一惊，心里却有些庆幸，要是她还在，怎么可能轮到自己做叶揽希的妻子。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见韩雨荷没有回答，苏书雪就继续说。
“那天是他们大婚的日子，神女却不见了踪影，叶哥哥忙着去找。却只找到了她的尸体，在她的尸体旁边，是仅仅血族人才有的血玉。”
“怎么会？我们凡间也有血玉！”
韩雨荷握紧拳头，瞋目切齿，苏书雪第一次见到一个人能愤怒到这般模样，身子不禁一颤，突觉得水有些冰凉。
“你吼什么啊？凡人哪有能力伤害神女？！而且那血玉不是一般的血玉，那是血族二皇子韩玄烨的！”
苏书雪立刻回过神来，朝韩雨荷吼道。
韩雨荷神色黯淡下来，一时哑口无言，她接受不了这么多关于血族的恶言，却又无能为力。
“你洗好了我帮你拿衣服，该换我了。”
韩雨荷丢开话题，绕过去打开包袱，把她的衣服扔了出来。
“你干什么？真讨厌，难怪会帮着血族颠倒黑白！”
苏书雪迅速擦干身子，穿上衣服，气得直跺脚。
“血族人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反倒是你们雪族不仁不义！”听到这话，韩雨荷气上心头，一边脱衣服一边反驳，忘了自己的衣服可能会惨遭不测。
“你凭什么在这里血口喷人？韩玄烨杀了神女姐姐铁证如山，你收了他们什么好处？！”
“咔嚓”几声，韩雨荷的衣物碎了一地。
苏书雪拿出剪刀时韩雨荷已经游到了水池中央，来不及了……
看着前面一地衣服渣，她真后悔白天救了她，现在只想把她掐死。
“你给我等着，忘恩负义的贱人！”
“嗯哼。”
苏书雪昂着头走开了，准备去帮叶揽希找些食物。
韩雨荷游到岸边，紧紧握住宝剑，她真想直接站起来拔剑捅死她！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韩雨荷听到周围有脚步声在靠近。
“别回头，我给你送衣服。”
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是“叶揽希”！她抑制不住起身回头的冲动，却发现身子被定住，心乱如麻。
“把昨天给你的血玉挂在脖子上，一刻也不要摘下来，它会保护你。我们还不能见面，但你要相信我。”
“你是不是血族人，刚才苏书雪跟我说的是真的吗？”
韩雨荷急切地发问，却忘了应该问他到底是谁……
“不是……”
声音消失在漆黑夜空中，韩雨荷的四肢得以动弹。她抬头望去，星辰默默闪烁，好像他在看着自己。
“他只说了一个‘不是’，到底不是什么？”
他站在不远处的山顶看着他们，恨自己这些天什么都做不了。他不知道她不会相信苏书雪刚才激烈的言语，也许他该做些什么……
待韩雨荷穿好衣服，周围传来脚步声，玉龙宝剑已出鞘！
“谁给你送的衣服？这不是我的衣服！这里除了我们还有谁？！”
苏书雪大吃一惊，眼神转而变为不甘与害怕，她怀抱着一堆野果，身上有几处并不明显的伤痕。
“山上的小妖怪给我送的。”韩雨荷死死地盯着苏书雪。
“算你走运。”
苏书雪没有脑子的模样让她觉得——自己对这种人动气真是降智行为。
“哦？你就不怕我把你做的事情告诉你的叶哥哥？”
韩雨荷收回宝剑，想着以后要怎么与他们相处，还有《血祭》。
到底叶揽希是埋伏在雪国的血族，还是血族人假扮了叶揽希？她不敢确定。只是这些时日她常常觉得他们只是陌生人，甚至她只会采集自己和狐狸的食物而忘了叶揽希的那份……
“他才不会相信……”
前方传来了交谈的声音，两个高大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在夜幕中。
“抱歉，久等，在集市碰到卖仙丹的半仙，便交谈了一阵，获取了一些有用的信息。”叶揽希拱手道。
狐狸闭着嘴不说话，有些闷闷不乐。
苏书雪已经捧着食物来到了叶揽希面前。
“好，请讲。”韩雨荷不紧不慢地回道。
“书雪，谢谢你，稍等。”叶揽希微笑拒绝。
苏书雪叹了一口气，转身靠着一块石头坐下，歪头看着俩人。
“据说泥潭山野兽妖怪极多，真影道士更是在各处设下重重关卡，好在妖怪不会轻易伤人。”
“还是多加小心。”俩人异口同声道。
韩雨荷习惯性看了一眼狐狸，挑了挑眉，道：“你怎么了，突然不说话？”
“那半仙说他没法——”
“停停停，你闭嘴，让我静静。”狐狸捂住叶揽希的嘴，靠着另一块石头坐下生闷气。
“噢噢噢，我知道了，不就是个破仙嘛，有什么好成的，你现在就已经很厉害了，起码比这两个什么都不会的神仙厉害！”韩雨荷扫视周围，轻蔑地说道。
“哦？我还是第一次听到韩小姐用这种语气说话呢。”叶揽希不气不恼，轻笑一声，表情有些玩味。
苏书雪没有反驳，因为她刚坐下就感觉身体有些轻飘飘的，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昏睡过去了。
叶揽希的话飘在空气中，没有人接，二人僵持了一会儿，气氛开始尴尬……
“咳咳，书雪，我打算吃点东西。”
叶揽希转身看到了嘴唇苍白、瘫倒在草地上的苏书雪。
“书雪？书雪书雪？”他唤了好几声对方都没有反应。
“坏了坏了，狐狸、韩雨荷你们快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流了那么多血？”叶揽希嘴唇微微颤抖，眼神慌乱，看得出来他很在乎苏书雪的死活。
“嗯？！”狐狸连忙起身察看。
“活该。”韩雨荷一动不动。
“不是，你怎么这么说话呢？”
“她把我衣服剪碎了呗。”
“那肯定是你气到她了！她平时温柔可爱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惹你！”叶揽希一改往日的沉稳形象，对着韩雨荷就是一顿数落。
“愚蠢！”韩雨荷横眉冷目，看到苏书雪的惨状她现在并不愉悦，相比起雪国人，她觉得自己更有怜悯之心。
“温室里娇生惯养的小公主只会在烈日下被灼死！”她开始可怜雪神一家，贵为神却只知道循规蹈矩，让后辈丧失了独立生存的能力。
“别装了，我早就发现你们无法使用那万能的发力了……让她等死吧。”韩雨荷并非落井下石，按照叶揽希的执行力，苏书雪撑不到他找到凡间医师的那一刻。而她也不可能去救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你说，她这伤是不是你干的？”叶揽希怫然作色。
苏书雪身上的伤很奇怪，一开始还不明显，到后面伤口竟变得越来越大，鲜血直流。
“是血族秘术，叶揽希，你们很危险。”狐狸盯着伤口，面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