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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nuary.16 years old

    期末考后就是回家过年,而过年后的一月基本上是选修课的天下了。

    一周才二十一小时的课,作为以繁忙著名的商学院,实在是悠闲的有点犯懒。

    半醒半睡上完金融课,我立即回到了自家的小屋。说小屋实际上也不过是一个租来的地方,由于父母家离大学太远,我在大学附近的火车站旁租了一间一室一厅一卫的公寓。地方蛮小的,但是好在交通方便。

    随便啃了点面包当午饭,我一边玩着手机一边在电脑前等着去下午的课,忽然有个硬硬的东西抵在了我的脑后,全身不由一僵。

    “请、请你不要动。”

    略带沙哑与疲倦的少年声用英文说着,我愣了一会儿才从听得懂话。

    思维速度缓慢到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感到他的声音很是熟悉。可紧张万分的现在,我想不起来。

    “你、你是谁……”我一边问着,一边打量周围。桌前的玻璃杯倒影,我勉强看得到他的身子。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少年,不太高有点瘦弱的样子,如果直接用蛮力,我或许能赢……

    突然身后响起枪上膛的声音,咔嚓地一声,我惊得一切思绪都散了。

    他自顾自地说,这次话语流利了许多,“请别动,回答我,这里是……哪里?”

    “这里、这里是法国P城。”

    “法国……”少年用日语重复了这个词,他之后又用英文继续说,“好……那么现在,请你慢慢转过身……请不要做多余的动作。” 他一直用着敬语,语气也比较温和但是说出的话相当恐怖。

    “是、是……”我脑中出现了很多因入室抢劫造成的死亡,甚至由于过于恐惧,心跳加速间我闻到了一些血的腥味。呼吸逐渐开始有点不顺,令我只能不眨眼就按照他的命令缓慢扭过转椅。

    眼睛睁得太久有些干燥,我缓慢转过身感觉有点眼泪掉下了,而在余光他的面容时,心脏更是不由自主地漏了一拍。

    “泽、泽田?!”

    “……安?”

    我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双方都睁大着眼睛,脸上全是不可置信。

    恐惧感急速下降,我不由自主松了口气,站起来,扯出一个笑容。

    曾未想到自己还会有机会见到泽田,更何况是在反穿越的情况下。

    他比一个月前看起来成熟了不少。穿着西装很帅气但非常之狼狈,还有带着擦伤的脸孔,苍白的没有一丝活气。

    泽田见到我后,嘴角缓缓勾起了微弱的弧度,收起□□动作似乎是在证明着他放心了,“好久不见,安。”

    “啊,好久不见,泽——”最后的尾音未落下来,他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我的前面。

    我下意识的伸出一只手接住他,然而动作太慢,最后他的头狠狠撞在了我的左肩上,以至于我无法保持平衡跌坐在地。

    “嘶,好痛!”看到身边的人没反应,我赶紧摇晃了一下他的肩膀,“hey!泽田?泽田!”

    毫无回响。

    忽然有点慌,我把他放平在地,想立即打电话给救护车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手指上有种暗红色。有点干了,不过那气味毫无置疑的就是血……

    我不经意间看到了泽田手上的枪,脑子空白片刻,戴上手套,慢慢把他手中的枪拿下,藏在抽屉深处。随即,确认他的呼吸正常,面部苍白却不到青灰也没有很多汗,我开始脱下他的衣服。

    那一刻我发誓,我是慌张到只是想确认他身上的伤势,以至于未来的我一想到,就非常后悔没好好摸(pin)摸(g)这年轻的身体。

    很幸运,他上身除了一些擦伤没有别的枪伤之类的,所以那西装上大部分的血液,估计是来自别人了。

    我把他带血色的西装以及衬衫收了起来,再拿一张小椅子,垫在他的脚下,使脚部高于头部。一般这样会让他早点恢复意识的,然而等了两三分钟还是无果后,我只好打电话给救护车。

    急救人员在十五分钟内就到了,我描述了泽田忽然莫名昏倒的情况后,他们给泽田量了血压以及另外一些我不太懂的东西,之后,只让他抬在我床上输液一些营养。

    万幸,泽田只是营养不良外加休息不够,我只能用节食过度来解释,但换来的是一些调笑的眼神,大概是因为泽田光着膀子的关系。

    本来是打算跟着救护车去医院的,但是由于医务人员又收到了另个紧急的自杀事件,他们只是记下了我的资料,再叫我之后带泽田去医院检查。

    等他们走后已经是我快要上课的时间了。

    我本来还是打算煮点粥,再如少女漫画中那样等候泽田醒来再刷刷好感度的,但是想起这是考试前的最后一节课,只能摇摇头乖乖去上学。

    准备好电饭锅,再留了个纸条,我上了半个小时课就后悔了自己的决定。

    心宁不安、注意力分散,上还不如不上。

    终于熬完那无聊的三小时后,我立马冲回家了。

    正巧,我进入自己房间的时候,他已经醒来了,用微微尴尬脸红的表情看着自己赤|裸的上身。

    “是……医生脱的,因为要检查你的身体。”不眨眼这么一说后,我把之前收起的枪以及自己的卫衣拿了出来,“你先穿上吧,你衣服脏了……我、我去弄点吃的。”

    “……好。”

    我走到门口,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下。

    “泽田。”

    “……安。”

    是一次重叠的声音,我们对视同时眨眨眼,笑了起来。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啊,我没事了。”他有点慌地答案。

    “不客气。粥可以吗”

    “……嗯,麻烦你了。”

    虽然这次枪与血的惊吓让我有点不安,但可能是因为我熟悉他的故事,又或者他那无害的笑容太像我所认识的那一位【泽田纲吉】,我由衷放心了。

    煮好粥的时候,他已经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泽田还是有点紧张,手上的枪磨蹭了好久才放下。

    他先是感谢了我一顿,再是慢慢开始描述我离开之后的事情。

    据他所说,已经离我们上次见面足足过了一年多。我消失之后,他也寻找过我,但无论如何如何都找不到有关【安然】,也就是我的一丝的资料,好像我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般。

    我听完并不惊讶,本来就属于两个世界,我如果存在在他的世界里,那才奇怪,“……我没有用假名哦,不过你先吃点吧。”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在他摆手的时候,我把煮好的粥放在他前面,他点了点头“啊,谢谢。”

    来不及我提醒,泽田赶紧抿了一口粥。烫到嘴的样子颇为可爱,令我忍不住一笑,再倒了杯温水给他,“泽田,你今年几岁了?”

    “呃?我十六岁了。”

    “啊……那似乎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不一样呢,我这边的一个月就是你那边的一年……”

    我考虑了一下,在网上找了找‘家教’的原版漫画拿给他看。本来有顾忌暴露了泽田的未来,他又会如何,但现在已经过了原作的年纪,我想应该没问题了。不如说为了解释我认识他的理由,这也是有必要的步骤。

    “你先吃好这碗粥,我给你看个东西。”

    泽田乖巧地点点头,开吃。我也盛了一碗给自己,慢慢开始吃了起来。

    最开始我们都很安静,偶尔会偷偷瞄对方一眼,对视那一刻再低头错过。这样好几次后,我直接对上了泽田的视线,导致他脸微微一红。

    羞赧可爱的有点引人犯罪呢。

    我抿了抿嘴,拒绝他想洗碗的意愿后,把电脑让给了他。网页上是‘家教’的漫画。

    他看漫画时的面目很纠结。从震撼、害怕、吃惊,到淡定,怀念,微笑,他嘴里一直不停地在嘀咕着什么,似乎是在吐槽。

    虽然我日语自学过一些,但听不懂他的自言自语,所以只能笑笑,整理好厨房以及明天的饭菜。

    我回到客厅时,他还在很专注地看着屏幕。算算也有两个小时了,他这样的虚弱的身子我想也不太适合在电脑前,于是我率先开口了,“泽田,那个,漫画你看到哪里了?”

    “我跳了一点,正看到遇见骸的时候……”他柔软地牵起浅淡的弧度,“那时候真的很害怕,不过幸好大家最后都没事……”

    “嗯……那时候你真的很帅气很勇敢呢。”我没太过在意他一下次愣然,继续问,“那么确定……那是你之前经历过的吗?”

    “……有些细节和我记忆中有些不同……不过应该是我十三四岁发生的事情吧。”

    如果说原作是十三岁,那现在便是三年后的泽田。上次他十五岁已经在意大利了,而现在英语水平那么好,真的让人觉得有点意外呢,“现在你……英语真好呢,和最初比起来。”

    “啊。”他僵硬了几秒,似乎是不太想提起这事,低声说道,“拖里包恩……的福。”

    我忍不住笑了笑,低头讲述了一下自己身份,“我似乎没有正式自我介绍一次吧。我是安然,十九岁,一名出生在法国的中国人,目前是一位就读P城商学院的普通大二生。从小到大生活都很平静,也没什么特别的能力,不如说运气都很差……直到遇见了你,感觉像奇迹一般呢。”

    他眨了眨眼,扑通一声的整个脸都红透了,我哈哈笑了几声,也不由为自己太过直接的话感到一些害羞,“真的没想到会有机会遇见泽田你……嗯,然后我现在独居中,周末会回家,如果不介意的话,在你回去之前,你可以留在我家……”

    “啊,真的很感谢你,安!”他的语气略带犹豫,大概是不知道如何准确表达自己想说的话,“那个……安,真的是麻烦你了……收留我这样的人。”

    他说‘这样’的那个神情与嗓音泛着一种容易察觉的寂寞亦或者不安,那究竟出于什么我其实不是完全理解。只是一个才十六岁的孩子在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以至于饥饿到昏迷,又被带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空间还不知道何时会回去,甚至还被告知了自己存在于‘二次元’那大概是一件很让人害怕的事情。

    这时我或许该安慰一下他,以便刷一下好感度,只是我玩乙女游戏的那些经验在关键时刻都会掉链子,所以我脑子一空白间,只好习惯性牵起嘴角的弧度,“没事,那么泽田,今后请多多指教了。”

    他有了一瞬的惊讶,随即也点了点头,“请多多指教,安。”

    年幼时,我写过泽田的同人,也在描述他笑容时花费了很多类似于沐浴春风,温暖宛如阳光的词形容。然而此时我由衷感觉,再多的词语也描述不了他的笑容,真的是让人感觉犯规。

    我本来是打算让出床的,可在他的纹丝不动的坚持下,我只好让身为病人的他睡沙发。

    这真的令我有点局促不安,到了半夜还在床上翻来覆去思考他会不会着凉、明天应该如何让他去医院检查,我忽然想起泽田在白天时和我睡过同个地方。

    本来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可是我就像初中的小姑娘一样,因为此事而害羞而止不住嘴上的弧度,但又想起对象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我不由咬唇。

    我表现的应该很成熟吧……会不会有点太过调戏泽田了啊……可是他真的好可爱……那么容易就脸红的样子……好想推、倒再对他……咳咳。

    自扇了自己一个巴掌,我立马把那些不纯洁的正太控属性给收敛起来,以避免吓到人家。

    反反复复念着自己要当个矜持成熟的御姐,我把一切能破坏自己少女心的因素都一一列出来:

    比如泽田比我瘦还比我矮,比如他的后宫太强,比如……他始终会离开这个世界。

    我的心一下次冷却了下来,回想起之前的那些是是非非,倏然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明知道全都会以悲剧结束,那为什么要开始呢?

    我和他足足相处了三天,梦幻般的三天。

    他并没有原作中那么笨手笨脚,虽然不善于做家务,但是本质上是一个很认真的好孩子。

    他会陪我去超市,会帮我烧饭,会等我回家。而我,大概是想家了,一回到家,看到灯光开着就会有一些温馨感从内心涌出,然而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泽田看完了家教的整套漫画后,偶尔会发呆,眼睛微微空虚,坐在窗边,表情安静地有点寂寞。

    我每次都会想问他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我是不是哪里可以帮你,可是一转眼想到他始终不属于这个世界,又不敢轻易去尝试什么改变。

    泽田应该也是察觉到了我这份刻意的疏远,所以不戳破,一直保持着这种客套的距离,直到他离开前的那一晚。

    说来实在是巧,如果我不是在房间里熬夜复习考试的话,大概也是察觉不到客厅的动向的,毕竟我一向睡得很深。

    刚开始只是一种轻轻的声音,我以为是我的错觉,可是越到后来,那变成了极致压抑的哽咽。

    我犹豫了半晌,打开了房门。暗淡的光线当中,我看到了泽田猛然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似乎是在隐藏什么,只是之前的鸣咽却抑制不住。

    我的心是在那一刻融化掉的。

    我想起了我第一次见到他时的那张哭脸,想起了他慌忙安慰身为莫名出现在他房间的我,所以情不自禁地坐在沙发的边缘上,隔着被子抚摸他的头。

    “是做噩梦了吗?”

    他很久都没有回复,只是鼻子还是一抽一抽的。

    我有点无奈,轻轻想把他遮着脸的被子拉扯下来,却发现他使着力。

    大概是不想让人看到他的哭脸,我只好开玩笑说道,“别把鼻涕粘在被子上哟,泽田。”

    “……我、我不会的!”有些倔强却带着哭腔的语气。

    瞬间觉得他可爱到不行,我捂嘴一笑,用力揉了揉他的头,“我先去热杯牛奶,你去厕所清理一下脸吧。”

    不等他拒绝,我直接走进了厨房。

    其实热杯牛奶也就两三分钟的事情,不过我耗到了十分钟左右才出来,见泽田已经点灯坐在了沙发上。

    这次我选择了坐在他的旁边,不近不远的。杯子放在桌上,我故意不看他的脸,托着下巴问:

    “愿意跟我说一下,你刚才做了什么噩梦嘛?”

    “我……”他顿了顿才说道,“梦见大家都死了。”

    他不由自主启齿,组词有些混乱,“是血……狱寺君、山本身上……还有京子和大哥……我所有认识的朋友,都消失了……我站在中间,是我杀的……我杀了他们……我手上都是血……”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带着一些说不明的悲哀与绝望。

    我向来不擅长安慰人,想想自己看过与写过的小说当中,这种时候都是靠男女主角的一个吻结束的,再是顺理成章地睡觉,第二天就和好了。

    可是显然这种狗血的方式行不通,我只能眨眨眼,低下头,“那只是一场梦……你也知道。现在你在害怕,你害怕的又是什么?”

    他良久后仍然没有回复,似乎是犹豫了,又或者迷茫了。我站起来,坐在了沙发前的桌上正好与他对视。我们的双腿碰触到时,他全身一颤,然后,他褐色眸子慢慢阖起来,语速很慢,染着心疼的挣扎。

    “我怕……自己无法做到如十三岁的那个时候那么勇敢……那故事中,很多事情……指环战之后的是我并没有经历过的……”他垂下眼睑,“我初中毕业后就去意大利了……然后有些东西,我并不想做……但是不得不去做……”

    “我真的很害怕……就像这次……保护我的人都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我真的以为会死……我真的好害怕……”少年的声音渐渐幕落在沉静中,这次和刚才不同,他捂住脸,却迟迟没有发出一丝哭腔,只是深深的压抑。

    我不忍心看着这样的他,所以用被子把他整个人都包住后,才拥住了他。

    一次次的抚摸他的背,一次次说着自己也难以相信的话。

    “没事的,你会一直活着。你还有你重要的人都会长命百岁的。健健康康,热热闹闹,我保证,泽田,我保证。”

    我不记得那夜是怎么结束的。

    等我在自己床上醒来的时候,似乎只有地上仍带温度的高中运动服才能证明这不是一场梦。

    他的西装,衬衫,还有枪全部都消失了。

    而,那屋子里除了我,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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