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

    湖中央的凉亭中,屹立着一位活泼灵动的少女,她的青衫裙摆也不时的随着微风上下摆动,她既忐忑又有些期待,她只能将眼光出神的聚焦于偶尔有鱼儿跃出的湖面。

    在通往凉亭的小道上,丫鬟正引着一位神采飞扬的少年徐徐而来,“小姐,梁侍郎家的公子已经过来了”

    那个白衣少年紧紧跟随在丫鬟的身后,他抬眸就能看见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女子,只是当真正面对眼前的心上人,他却突然显得有些拘谨和不知所措。

    他红着脸壮着胆子,小心翼翼的才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银手镯,“苌乐,我并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可这个手镯,我觉得好看,也配你。”

    苌乐俏皮的看着眼前这个害羞的少年郎,他们自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同长大,他是梁侍郎家的大公子,而她是礼部尚书家的三小姐。

    “怎么不过一年不见,阿衍就变得如此拘谨了么?你难道忘了你儿时是如何逗弄我的么?”

    那个面如冠玉的少年郎霎时红透了脸,他有些磕绊的道:“我..我那时不懂事,是..也是想引起你的注意”

    苌乐大方的接过了他手中的手镯,她笑着望着还在呆愣的少年,“阿衍,你不亲自为我戴上么?”

    梁与桥这才恍然大悟,他的脸上是藏不住的欣喜,他小心翼翼的拿起她手中的手镯,低着头认真的将其套在了她的手腕上,仿佛就如这银镯和手腕一样他们的这一生也将牢牢套在一起。

    此时的苌乐,她欢喜的抬起了手腕,并将手腕暂时停留在了半空中,以便更仔细的欣赏他送的手镯,“尺寸刚刚好,阿衍,很好看,我也很喜欢”

    苌乐又突然步步逼近他,而他只是下意识的往后退,直到他的后背倚靠在了亭中坚硬的柱子上,他不知所措的望着她,紧张的连手都不知道应该放在何处了,他甚至还乖巧的闭上了眼睛。

    苌乐看他这副纯情小郎君的模样,她更加起了逗弄的心思,她故意疑惑不解的问:“阿衍,你在想什么呢?”

    梁与桥睁开眼就看见了她天真又好奇的盯着他看,他还以为她要..这下,他甚至连耳朵都红了个透顶,但他还是下定决心,大胆的去拉她的手,“苌乐,你..你有意中人么?”

    苌乐俏皮的望着眼前这个粉面郎君,她轻轻点头,“你呢,阿衍,你有吗?”

    听到她有意中人,少年的眼神突然变的黯然无光,他失落的低下了头,“有...我也有”

    只是这一次,他鼓足了勇气了说:“苌乐,我心悦你,你若是有意中人我不会打搅你,只是..我喜欢你,一直都很喜欢,我..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并不想为此遗憾。”

    “呆子,我的意中人也是你啊”

    这一刻少年的眼睛又有了光彩,他欣喜若狂的问,“真的吗?我还以为你并不喜欢我,毕竟你每次在旁人面前看到我,都对我如此冷淡。”

    “阿衍,我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若是明目张胆的对你示爱,会被人看轻的。”

    他笑眯眯的望着她,他的笑容显得干净又澄澈,他大胆的伸出手去牵她,“那苌乐,回去我就向我爹爹表明,我要向周家三小姐提亲,娶她做我一生的妻子,与她相伴一生。”

    望着这个坚定不移的少年,她也认真的回握他紧张的有些出汗的手,“好啊,阿衍”

    此时的梁家府邸中,丫鬟们各个都战战栗栗,她们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她们第一次看到老爷对公子发这么大的火。

    “我不同意,她只是周家庶出的小姐,一个低贱侍妾的女儿,而你是我梁家唯一的长子,你若是想娶她为妻,有我在一日便不可能!”

    “那我也非她不可呢!”

    关于提亲这件事上,梁与桥与梁侍郎闹的并不愉快,但他坚定的态度,让梁侍郎无可奈何又别无他法,只能暂时将他关了禁闭,借此让他好好反省,至于他要娶的妻子,理应他来亲自筛选。

    梁与桥望着四周被封锁的房间,这一刻,他下定了决心,他收拾好了行李,并趁着仆从给他送膳的时刻,他将仆从打晕,趁着夜色逃了出去。

    他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周家,并用轻功翻过了围墙直奔她闺房的方向,他站在她闺房的窗前,用手指轻轻敲动了她的窗户。

    “苌乐,是我。”

    苌乐心里早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他这么久不来找她,便是梁侍郎并不同意他们的婚事吧,她深吸了一口气才打开窗户,却见他背着行李,“阿衍,你这是要去哪?”

    那个俊朗清秀的少年郎,他坚定的对她说:“苌乐,我要娶你为妻,谁也阻止不了,可是考取功名之路太难等也太漫长,我只有去争取足够的战功,我才能与我爹爹抗衡,风风光光的将你娶回家。”

    苌乐紧张的拉紧了他的手,她知道上了战场上就是九死一生,她并不想让他去冒险,“阿衍,非去不可吗?其实...”

    梁与桥却及时打断了她,他知道她想说什么,他的眼神无比的坚毅:“我的妻子只有你,我也不需要侍妾,只是你愿意等等我吗?”

    她认真的对着他点头,她当然愿意等他,甚至若是他战死沙场她也愿意随他去。

    梁与桥为了避免人多眼杂被人发现,也是为了防止被他爹爹逮回去,他要趁着夜色赶紧离开,他最后深情望了她一眼,“等我”

    就在他要转身离去的时,她才拿出了她亲手缝制的荷包系在了他的腰间,她的眼眶忍不住泛红,“阿衍,平安归来”

    这一日,苌乐像往常一样在寺庙虔诚的双手合十为他祈福,而与往日不同的是正当她要离开时,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突然倒在了她的面前,似乎是逃命至此的,但她并不想惹祸上身,也并不想多管闲事,她能做的也就是给些银两,请一个郎中过来,而是生是死则皆由他去。

    那个浑身是血的少年却突然抓住了她的脚踝不让她走,“救救我,我不会给你惹麻烦,伤好之后,我自会离开,救命之恩,我也会没齿难忘,你若是想要什么我也能尽力满足你。”

    苌乐终究还是动了善念,她救人一命也是希望能为阿衍积一些福祉,她找了个郎中为他救治,并给了些银两给主持,将他安顿在了寺庙,虽然他的伤口深可见骨,但这不是她应该管的,她做的已经仁至义尽。

    而陆清愈自伤好之后,他还一直对那个明明不想管闲事却被迫帮他的女子念念不忘。他也不喜欢参加宫廷宴会,但身为皇子又让他不得不现身,他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却却正巧看见了那个被众多女眷排挤又瞧不起的庶出小姐安静的待在角落,他更加觉得有趣了,明明是一副受人冷落的模样,而她却孤傲的仿佛世俗都与她无关。

    他招手唤来了身边的侍卫低声道:“去查查那个被众人冷落在角落的女子是谁。”

    这一日,周府中,苌乐意外的看见了她的父亲唯唯诺诺的招待一黑衣男子,等她看清那少年的面容时,这时她才明白,原来她的无心之举帮的竟是当朝的五皇子。

    只是五皇子仗着他的权势,他随意进出的周家的府邸,丝毫不在意是否会影响到后院的女眷,也总是日日寻些奇怪的理由来找她,令她不厌其烦;她对这个老谋深算,心思深沉的五皇子并没有什么好感,甚至她隐隐觉得五皇子对她不怀好意。

    她不安的预感果然成真,五皇子终于按耐不住,深情的拉着的她的手说:“苌乐,我可以一心一意对你好,那你愿意做我的正妻吗?”

    她冷淡的抽回了手,但顾忌到他皇子的身份,她只能委婉的拒绝他:“承蒙五皇子厚爱,而苌乐早已心有所属,并不值五皇子挂齿”

    即使被拒,陆清愈在她面前依旧是一副温柔的模样,“无妨,苌乐,我愿意等你回心转意。”

    只有当他彻底离开了周府,他才会立即沉下脸,他倒要知道她的心上人是谁,他甚至对派遣去调查的侍卫做了抹脖子的动作,实在不行,将她的心上人扼杀在摇篮也未尝不可。

    而另一边,这个大获全胜的少年将军,他身着黑色盔甲,意气飞扬的骑着骏□□旋而归,在皇上龙颜大悦的为他们封赏完毕后,他就已经急不可耐的想要去找她兑现他的诺言。

    此时的梁与桥拿着一捧他特意去采摘的五颜六色的野花,在猜测她即将出来时,他才将野花挡在了脸前,缓缓走到那个身姿绰约的女子面前,“鲜花赠美人,阿衍回来啦。”

    但他却迟迟等不到她的回应,等他将野花从脸前移开,却发现她的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位男子贴心的陪在她的身旁。

    五皇子牵着苌乐的手,他甚至温柔的为她整理了她额头前两侧散落的发丝,“苌乐,有些话你该和他说清楚了,但你要记住,你现在是我的未过门的妻子,未来也是要做我的皇后”

    明明是久别重逢的欣喜,他却落魄的跟在她的身后,他还是努力对着她露出他灿烂又明朗的笑容。

    “苌乐,你知道这两年,我在军营是怎么过的么?我每天提心吊胆的看着无数昨日还与我说过话的同胞,下一刻就毫无生气的躺在了我的面前,而这些苦和痛都遗留在了战场,只有身上与敌人厮杀时留下的丑陋伤痕才证明我做过什么。

    他的语气轻松又带着些调侃,仿佛受伤的并不是他一样,“你知道么,最严重的一次,就差一点就刺到了我的心脏,也就差一点我就要去与阎王相聚,只是啊,从我当上了少年将军后给你写了无数封信却一一石沉大海,你真就忍心一丝回应都不给我么?”

    他又笑眯眯的想去牵她的手,“苌乐,你并不是三心二意之人,我并不相信你会喜欢他人,所以是五皇子逼你的么?”

    苌乐后退了一步,避过了他要牵她的手,她甚至有些不敢看他深情又难过的眼睛,“梁与桥,你我缘分至此,是我移情别恋了,是我没有坚守我们的诺言。”

    他却是笑着摇头,“苌乐,你知道的,我不信。”

    可他们还没多说几句,五皇子就已经朝她招手,而她狠心的略过了他的身边,小跑向了五皇子,“陆哥哥,你等久了么?”

    他亲眼看着别人宠溺的抚摸着她的头,并牵着她离他越来越远,他捂着心脏,此刻,他觉得战场上受过的伤,丝毫比不过现在的半分心痛。

    当苌乐回到闺房,她的眼泪才情不自禁的悄然滑落,她在水盆中还在不断的擦洗那被五皇子牵过的手,直到玉手已经逐渐泛红,可她依旧觉得不够,她甚至觉得如今那只被他牵过的手都令人感到恶心。

    她不会忘记,五皇子是如何胁迫她,他是如何拿着一沓信封毫无保留的放在她的面前,而信封上就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字迹。

    “苌乐,这就是你心上人为写的信,而这些信,早就被我截留在了手中,谁能想到他竟然还当上了少将军,不过也幸好是他写给你的这些信,不然,我怎么会知道,他竟然是太子一党的,你说,这个聪明的少将军,他哪里会知道他给心上人写的信全数都到了我这呢?若不是这些信,我又如何能顺藤摸瓜的破了他们在京城中的布防呢?你说,若到时候太子一党倒台,他又会是个什么死法呢?”

    苌乐颤抖的抚摸着那一封封代表他言真意切的信,她的泪滴早已不知不觉的滴落在了信封上,“若我嫁给你,你就能放过他是吗?”

    “自然,而且,我还会让你做我的正妻,我也不在意你是庶出的身份,当然了,这些信封我也希望你亲手在我面前烧掉,就当与过往划清界线吧。”

    第二日,陆清愈估摸着苌乐即将过来,他才以眼色示意傍边的将领开口说话。

    收到指令的将领才立即洪亮的开口:“想不到那英勇善战的少年将军不但战场上了得,御床之术也是了得,那营妓每每提起这位英姿勃发的少年将军,次次都是一副害羞意又犹未尽的模样,惹得我们这些大老粗各个都羡慕的很。”

    陆清愈拍着将领的肩膀,满意的点点头,他猜测苌乐已经听到了这些话,而他就是要在她面前故意诋毁、贬低她的心上人,让她知道他陆清愈才是最好。

    当苌乐路过时,房间内他们谈话的声音响亮又不堪入耳,就算她不想听,也早已传到了她的耳中,当听到他时,她才扶着走廊上的栏杆尽量稳住身形,而手中的手绢已被捏变了形,甚至不知那娇嫩的粉唇何时被她咬破了皮流出了血。

    今夜皇宫的宫宴,陆清愈破天荒的带着她也去参加了,而那个耀眼的白衣少年郎他也在,只是他的目光不再跟随她,甚至也只是礼貌性的略过了她。

    今晚的陆清愈罕见的喝的酩酊大醉,他第一次发火的抓着她,“苌乐,我才是你未来的夫君,但是你今日在宫宴上悄悄的看了他不下20次,你有把我放在眼里吗?他就值得你这么上心么?你忘了吗,你之前只是一个庶出的不受待见的小姐,是我让你成了众多女眷中尊贵的存在,你该上心的是我!”

    而她明明是温柔的口吻却总让人觉得无比疏远,“五皇子,你喝醉了。”

    近日,梁与桥一直在冥思苦想,他却一直想不通,他与太子在京城中的布防到底是谁泄的密,可这件事除了太子和他并无其他的知情人,难道是她么?因为当上少将军时,他曾自信满满的给她写过信,寥寥几笔提过关于京城布防的事情,他虽然觉得怀疑,但他始终觉得苌乐不会如此。

    不过到了眼下已经到了生死关头,太子成败一举也就在明天,但他还是担心她,他又忍不住的给她写了一封信,并差人悄悄给她,“若是五皇子大势已去,她还愿意回到他身边的话,他愿意随时等她,那若是她真的喜欢五皇子,他也会在太子面前说情,放五皇子一马,只因她喜欢,那心中的苦痛就由他一人来咽就好了。”

    在苌乐收到了信的那一刻,她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害怕,尽管她想立刻拆开信,但她也知道府中上下全是五皇子的眼线,她又怕她此举会惹得五皇子不悦,为他带去不利,她也只能小心翼翼的拿着信先去请示五皇子。

    而那封信,陆清愈早已看过,他有些高兴她的坦诚,他大度对她说:“一封信而已,看看也无妨的,只是苌乐,我希望你明天听话乖乖待在府中,哪里都不要去,我也会答应你,留他性命。”

    晨光才微微升起,梁与桥就紧急进入了皇宫,只是他内心总觉不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个不对劲也来自于,他发现他身边跟随的将士不知何时早已换了人,他们突然拔出了剑,对他刀剑相向,索性将士的数量并不多,他拔出了剑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们全数解决。

    他觉察不对劲当即打算调头出宫时,他却发现宫外全是密密麻麻的御林军,似乎就等着他自投罗网。

    可即使他武功再好,面对源源不断一波又一波冲上来的将士,那个白衣少年将军,他平日极爱干净,白衣上也不曾看到过一丝污垢,只是这一次白衣染成了红衣,他身中数刀体力不支的撑着剑单膝跪在了青砖上,而他所到之处,也处处是血。

    陆清愈一脸冷漠的居高临下在宫墙上看着梁与桥,只要他还活着一日,苌乐的心里便有他一日,而他要的是苌乐全心全意,所有的心思只放在他的身上。

    “梁与桥,你不用做无用功了,太子已经被囚禁在了东宫再无翻身之日,而你们的人,早已被我神不知鬼不觉的换成了忠诚于我的死士,你如今大势已去。”

    宫墙上的弓箭手早已经蓄势待发,就等着他一声令下。

    梁与桥听着宫墙上拉弓搭弦的声音,他好笑的盯着宫墙上的人,“陆清愈,你不过是利用苌乐,你才有机会赢我的么?”

    “只要能赢,怎么赢的并不重要,而我今日就让你死的痛快”

    只是他的指令还未下达,只见一个红衣女子冲向了淌血的少年,她牢牢的将浑身是血的少年护在了身后。

    陆清愈阴狠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在他面前好一对同生共死的佳人。

    梁与桥见陆清愈并没有收手的准备,他嘶哑又无力的说道:“陆清愈,连她你也要一起杀是吗?她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啊!”

    陆清愈闭上了眼睛,是她执迷不悟,他让她让乖乖待在府里,她却不听话的跑了出来,她若不跑出来什么事也没有,等他荣登大宝,而她也将会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当他再睁开眼时,他自私又冷漠的对着身边的将领低声道:“放箭!”

    此时的苌乐选择抱紧了他,挡在了他的身前,他早已没有力气再去推开她,他红着眼第一次对她大声的喊:“苌乐!你快走啊!”

    而她却将他抱得更紧,将他护在了她的身后。

    梁与桥无力的垂下了手,他心疼的说:“苌乐,你听话,你快走好不好”,只是这万箭齐发、铺天盖地的箭就像无数雨点一样无情的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她此刻才抬起头留恋的望着他,用尽了她最后一丝力气对他说,“阿衍,我从未背叛过你”

    陆清愈刺眼的望着宫墙下紧紧相拥在一起的人,他们被他亲自下令,万箭穿心而死。

    他冷漠的走到了宫墙下,他的脸色尽是阴险之色,他一脚踹开了那紧紧抱着少女的少年,他将苌乐小心的抱了起来,“生要做他的人,就算死也要做他的魂!”

    他此时就像一个发了疯的恶狗,他对着身旁的少将恶狠狠的说:

    “少将军以上犯下,欲图谋不轨,其罪可诛,将他的尸体悬挂于城墙三体三夜,以作惩戒,再将尸体扔出去喂野狗,剩下的骨头将其挫骨扬灰,余灰的就请一个专门的道士,将他生生世世压在最脏最臭的地底下,让其永世不得轮回,如今谁若是忤逆我,便是此等下场。”

    梁与桥突然惊恐的睁开了眼,万箭穿心的感觉他现在似乎都还能感受到,这就是爱而不得的滋味么?真痛啊,心痛身也痛疼,他望着身旁还未醒过来的苌乐,她紧蹙着眉头迟迟不肯舒展,他心疼的将她抱在了怀里并温柔的抚摸她的额头,“公主,真傻啊,为什么要选择挡在我的面前呢”。

    而万幸他与苌乐的爱而不得也只是虚无缥缈的一场幻境,只是这逼真的幻境,直到现在都痛的让人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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