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成空

    小青此时正端着药来找苌乐,她刚踏入公主的房间,便看见了驸马正抱着公主,她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打扰道:“公主,药..药已经好了”

    梁与桥这才放下苌乐,他没想到小青竟然留了下来照顾公主,他仔细的端倪了一眼小青,他突然有些兴奋。

    “小青,你照顾公主,但好像你也没有染上疫病嘛”,或许是梓染给的药的原因,或许是公主的症状本来就轻,苌乐的身上虽然长了红疹但并没有化脓的趋势,他有些高兴,还好公主不是很严重。

    他端过小青熬的药,他同样用匕首划伤了手掌,加了他的血进去。

    “公主,我的血为引”

    他红了些脸才一本正经将小青叫了出去,他端着那碗药就往他的嘴里送,他才抱着苌乐将药往她口中渡,喂药是幌子,想亲她是真。

    苌乐被他突然的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她被迫了喝下了,由他传过来的带着苦涩的药汁。

    苌乐推开了他,她红着脸用手背擦了擦遗留在嘴角的药汁,“阿..阿衍,我可以自己喝”

    但一想到他刚刚划伤了自己,她还是担忧的拿起手绢将他划伤的手包扎了起来,“阿衍,你的手...”

    梁与桥笑眯眯的看着她低头认真为他包扎的模样,“公主,小伤而已,不用担心,而且我的血说不定有用呢”

    苌乐又低着头勾着他腰间的玉带把玩,“阿衍,我有话和你说...”

    “若是公主要赶我走,那我不听。”

    正当苌乐要回他的时候,只见小青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说:

    “公主,驸马,不好了,围墙外传来一股浓浓的酒味,而且人声嘈杂,我好像听见了有人说要放火。”

    梁与桥宽慰了一下苌乐,“公主,等我,我先出去看一看。”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若是大皇子这次再优柔寡断下不了决心,那日后大皇子想再动手可就难了”

    周允怒不可遏的看着他的谋士,“金谋士,你说的倒是轻巧,那可是我皇姐,是我的亲姐!”

    “大皇子,如果只能从皇位和您的皇姐之间选一个呢?孰轻孰重,大皇子应该自有定夺,若不趁此次公主染疾动手,那日后可能再无机会。”

    周允满脸的犹豫不定,但那可是在皇宫中唯一真心对他好的皇姐啊,他儿时贪玩吃坏东西时,痛的死去活来时,没有等来父皇的关心反而是斥责和冷漠,只有皇姐日夜守着他,母妃走的早,皇姐就是他在皇宫生活的唯一依靠和念想。

    可是自从她嫁人之后,好像一切就变了,皇姐的心思再也没有全心全意放在他的身上,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开始忌惮起了他的皇姐,甚至嫉妒她的驸马。

    他甚至还想,若他当上了皇帝,他一定会护着皇姐一生长乐,哪怕是将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她,让她成为天底下最尊贵又独一无二的女子,又有何不可。

    金谋士看着眼前摇摆不定的大皇子,他知道若是大皇子再举棋不定,一定会坏了大事错过时机,他趁机给傍边的将士使了眼色,让他们一切按计划行事。

    周允无奈的闭上了眼睛,他默许了金谋士所做的一切,他昂起了头,尽量让脸上的两行泪不至于太快滑落下来。

    他与阿姐终究要走到这一步么,阿姐为什么就不能顺着他呢,阿姐为什么一定要参与朝堂之事与他相争呢,他们又为什么会落到手足相残之步呢。

    梁与桥这一次选择了公明正大的从公主府的大门走了出去,他背着手一脸的冷肃。

    “我看谁敢动公主府的一砖一木!”

    为首的将士向他抱拳道:“驸马,恕难从命,小的们只是奉命行事,公主染疾,京城人心惶惶,为防止疫病进一步东窗事发,所以,上面有旨,作为天家之人更应该舍生取义...”

    “所以就要一把火烧了公主府?所以就要牺牲公主是么?今日牺牲公主,明天是不是就要连城西的百姓一起都烧了呢?毕竟,染了疫病的人都死光了,也就没有疫病了,不是么?”

    为首的将士有些为难,他后退了一步,“驸马,那就得罪了。”

    梁与桥看着他们竟然不怕死的想要往公主府扔火把,加上洒上的烈酒和不知何时堆积在公主府的柴火,似乎以必死的决心要一把大火烧了公主府。

    梁与桥使着轻功,他踢掉了对方手中的火把,夺过了对方腰间的佩剑,与一群视死如归的士兵打斗在了一起,他的脸上早已沾满了鲜血,突然,他听见了弓箭拉弦的声音。

    只见层层弓箭手将他围了起来,而周允也神色自若的走了出来。

    “梁与桥,你难道想抗旨不成?”

    梁与桥怒气冲冲的冲到了周允面前,“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想杀我,我无话可说,但周允,那可是你亲姐!你疯了么?

    周允脸上闪过了一丝悲痛,随即他又正色道:“我只是奉旨行事,皇姐她心系天下,她自会理解的”

    梁与桥用剑抵着周允的脖子,他看见了周允身边的弓箭手纷纷对准了他,似乎下一秒就要将他射成一个刺猬。

    “梁与桥你敢杀了我么?你若杀了我,你与我阿姐之间永远隔着我这一条命,无论如何,我都是她阿弟,你若是杀了我,你说她将如何向地下的母妃交代呢?哦?说她的夫君亲手杀了她的亲弟弟么?”

    “你...!”,梁与桥怒火中烧,他生怕忍不住用手中的剑,现在就让他人头落地。

    只见梁家军突然出现,将周允他们从外围纷纷围的水泄不通,随之而来的是他的二哥和唐悟,这里里外外的军队,就像个圆环,一环套着一环。

    梁与桥先是从身后伸出了手,他阻止了他二哥想要冲动了捉拿周允举动,毕竟周允是皇子,除非万不得已,不然轻易的与他硬碰硬,他们就是名不正言不顺,就给人钻了空子,落了人话柄。

    “但是,周允,你现在是想要的她的命么?”

    周允阴狠的一脚踹到了想要点火的人,“没有我的命令,谁敢动手,杀无赦!”

    他与苌乐血浓于水,他当然不是真正想要阿姐的命,他只是想要架空她,想让她放权而已。

    周允出其不备的从腰间抽出了匕首,他拿着匕首戏谑的看着他,“梁与桥,你说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是什么样呢?你猜,在她心里是你重要一些,还是她的亲弟弟呢?”

    周允用匕首刺向了他,梁与桥刚准备伸出手拧住周允的手腕,打算拧下他手中的匕首,谁知他在关键一刻,竟将匕首对准了他自己。

    周允捂着受伤的地方,他一脸痛苦又疑惑的说:“我只是奉皇上的旨意,驸马何至于此,竟想对我痛下毒手?”

    梁与桥转过头就看到了带着帷帽缓缓而来的苌乐,他当然明白周允这招叫,既“栽赃陷害”又“挑拨离间”。

    苌乐直接来到了周允面前,“啪”的一声,她直接打了周允一巴掌。

    周允一脸的震惊,“皇..皇姐,受伤的是我啊,我可是你亲弟弟啊,你凭什么不向着我,你忘记母妃说过的话了么?她让你好好照顾我,她让我们彼此信任,相互扶持。”

    “周允,这是你的意思?还是父皇的意思?”

    周允羞愧的低下了头,他在她面前总是无处可循,他转移了话题:“阿姐,你看不到么?梁与桥他用匕首刺伤了我”

    苌乐主动牵起了梁与桥的手,“我相信他,他不可能主动动手,而且,若是他想动手,他早就动手了,更不会蠢到在我面前动手”

    “周允,我也从未想过与你争,是你的忌惮、猜忌、狭隘,是你不但想要架空我,更想要我夫君的命,你难道不知道么?是你在逼着我争!”

    周允本想去拉她的手,可是想到还染有疫病的她,他还是收回了手,“阿姐,我自始至终都不想伤害你,而他梁与桥只是一个外人而已,日后阿姐陪在我身边,阿姐想要什么我都给,而且母妃肯定也不希望我们如此,难道阿姐就舍得与我兵戎相见么?”

    “周允!你一定要如此逼我么?”,苌乐满眼失望的望着他,他每次都是搬出母妃想要博取她的心软和同情。

    “对不起,阿姐!”

    周允突然一声令下,“众将士听令,驸马以上作乱,杀驸马,护公主!”

    苌乐冰冷的看着眼前荒诞的周允,在城西的百姓还处在疫病的折磨中,他不但不想着如何为百姓着想,如何去解决疫病,反而想趁此机会架空她,他只想着如何顺利继承大统,必要时再与她手足相残,甚至除掉她。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道理她不信他不懂,他们的父皇冷眼看着他们鹬蚌相争,无论是两败俱伤还是你死我活,而皇帝永远都是渔翁得利的一方。

    梁与桥担忧看着她,“公主,先回去吧,这里有我。”

    然而在气火攻心下,苌乐忍不住吐出了一口血。

    梁与桥心疼的赶紧扶住了她,“苌乐!”

    而杀红了眼的周允还大言不惭的跑到了她的面前,周允也顾不上她是否染着疫病,他直接去抓她的手,“阿姐,不准走,日后我才是阿姐的靠山”

    他抬起手,想要掀开她的帷帽再看一看她的样子,却被她冷漠的躲了过去,也被梁与桥狠厉的拦住了。

    他只得将剑对准了梁与桥,并剑剑都想要他的命,他突然将选择权抛给了苌乐。

    “阿姐,我和他你选一个活,若是阿姐选择他,我就撤下御林军,自刎于阿姐面前,阿姐也不必自责,我只是提前下去陪母妃而已。”

    梁与桥沉着脸看着卑鄙的周允,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无论苌乐如何选择都只会让她痛苦,让她陷入两难,周允难道还真的发疯的想比一比,他们在苌乐的心中谁更重要么?

    而苌乐早已被周允气的有些发颤,她虚弱的抓着梁与桥的手臂,“阿衍,我..,带我走,留他一命。”

    梁与桥担忧的看着她,他趁机点了周允的穴,将他拍晕了过去,他牵着苌乐准备回府,剩下的烂摊子就先交给他二哥和唐悟处理吧。

    他本来牵着她,正当他想将虚弱的苌乐抱起来的时候,却发现她身下流出了许多血。

    苌乐也感觉到了身下有一股热流,源源不断的流出来。

    他疑惑不解又异常的担心,“公主是来葵水了么?可是葵水也没有那么多啊,我带公主去看太医!”

    苌乐勉强的支撑在他的身上,她平日娇嫩的粉唇此刻也显得异常惨白。

    “阿衍,对不起,这不是葵水”

    她伸手小心翼翼的抚摸着肚子,她的语气难过又愧疚,“阿衍,我一直想与你说的,是我有了身孕,可是阿衍,我并没有保护好这个突然造访的小家伙。”

    她身下的裙摆已经变得鲜红也早已看不清原来的颜色,梁与桥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他突然反应了过来,他抱着她,拼了命带着她去找太医,而他的手上和衣服上沾的全是她源源不断流出来的血。

    此刻的他就像个茫然无措的孩子,他语无伦次的喃喃道:

    “我带公主看太医,公主才是最重要的,我只要公主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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