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两人未直接回府上,转而掉头去了郊外的马场。

    柳枝吟也没想到,只是几句话的功夫,祝司停就认真起来了。

    虽说有那么一点点的感动,但是她真的不会骑马啊。

    柳枝吟抬头仰望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骏马,陷入了沉思。

    就在呆呆站在原地的时候,祝司停已经翻身上马,干脆利落,那张脸在太阳的照耀下变得朦胧模糊,莫名让人心头悸动。

    也是,眼前人的的确确要比太阳闪耀的多。

    祝司停伸手,柳枝吟仿佛受到什么召唤,不自觉的伸了过去。

    紧紧握住那只手,祝司停发力,便被拽上了马,如同柳枝吟被拽进他的世界一样。

    背靠在祝司停胸膛前,腰部被双臂环住,很踏实。方才还紧张的柳枝吟此刻烟消云散。

    祝司停嘴上一喝,骏马疾驰,狂风吹拂,发丝飞舞,风啸声中柳枝吟听到了第三种声音,躁动不安的心跳声,这是谁的?

    柳枝吟深呼吸,平复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

    这一刻,就让她做个自由的云雀吧。

    怀中的女孩儿笑了起来,清脆动人,青丝交缠,勾的人心里直痒痒。在柳枝吟看不见的地方,祝司停露出她从未见过的轻松表情。

    两人就在马场中快活自由到黄昏,回到府上早已是夜色清晖。

    柳枝吟有一种感觉,她和祝司停之间的关系似乎发生了改变,一种叙述不出来的感觉,总归不是坏的,这样想着,柳枝吟欢快的踏进府中。

    走到清卉苑中,柳枝吟才想起来一个尴尬的问题,她应该还是睡在原来的房间吧,毕竟两人只是挂着个名号罢了。

    想着,柳枝吟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转身对着祝司停说了句王爷晚安。

    祝司停只是一声“嗯”。

    柳枝吟没听出话里话外的不爽,跳着进了屋。

    门“啪”的一声关上,夜色可与祝司停脸色相比。

    祝司停罕见地叹了口气,随后还是转身离开。

    左丞相府上,屋内灯火通明,系孤舟抚着怀中的黑猫,那双瞳孔远比黑猫幽深。

    像是想到了什么,系孤舟猛的掐住黑猫的脖颈,脸上的恨意难减。片刻后,随着黑猫挣扎过后,系孤舟松开双手,此时的黑猫已然咽了气,随着系孤舟的站起而滚落在地。

    他还真是越来越看不清这位衡王殿下究竟是在想着什么了,即使是娶一个奴婢为妃也终究不愿和萧复疏撕破脸吗。

    既然离间不了两人,那便都杀了。

    秋猎,多好的机会,是不是该让衡王尝尝做刺猬是什么样的滋味。这天下一定是他的。

    也不过是刚新婚几日,柳枝吟便接到邀请,尚书府的千金约在今日一聚。

    蔓蔓正在替柳枝吟盘发,祝司停立在一侧。

    “不需要本王陪你吗?”

    柳枝吟笑盈盈道:“女儿家们儿的闲聊罢了,殿下一个男人可不合

    适。”

    听罢,祝司停抿了抿唇。

    一旁蔓蔓道:“王爷这是关心王妃呢。”

    此话一出,氛围变得有些不同了,沉默几许,还是天真无邪的蔓蔓不知情的插话。

    “秋慈小主子今日说是要来找王妃,王妃我们还是快去快回的好。”

    “那我们走了。”

    “嗯。”

    柳枝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自己怎会听出几分哀怨。

    管不了这么多,这几日真是头疼,做个王妃还不如做个侍女来的轻松自在。

    这不,又来个找茬的,柳枝吟自然不会相信只是叫自己去喝茶聊天的,她都不用猜就能估摸到,尚书府的千金喜欢祝司停。

    此行不过是找个借口然后欺负她而已。

    柳枝吟淡定自若,只要祝司停这根金手指在,她就可以毫无惧怕。

    马车在尚书府门前停下,蔓蔓先行下了车。

    只见尚书府大门敞开,却不见一个人影。

    蔓蔓骂道:“这么光明正大的欺负王妃,等回去一定要告诉王爷。”柳枝吟倒是不在乎。微微一笑道:“这不就是邀请我的目的,若是真的只是喝喝茶反而还奇怪。”

    柳枝吟丝毫不慌,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入。

    一路上很安静,不见人影。

    地点在花园中,原本想来初来乍到,找到会有些麻烦,但是蔓蔓似乎很了解这里的地形,没过多久就把人带到。

    远远看过去,亭中颜色纷纷让柳枝吟不禁想到一句歌词,“怎么也飞不出,花花的世界”。

    而现在,她就要跟这群表面上的花蝴蝶演戏。

    明明那么大个身影站在亭外,一众人看不见似的,自顾自的嬉笑。柳枝吟倒也不慌,踏着石阶站在亭中。

    尚书府的千金才刚看到的模样,欢喜的喊道:

    “呀,柳姐姐你可来了,大家伙正等着你呢。”

    啧,等着欺负我呢。

    眼看白温雪要伸手拉住柳枝吟手臂,柳枝吟一个侧身躲过,嫌弃的拍拍衣袖,缓缓说道:“我可没有什么妹妹姐姐的。”

    白温雪冷下脸来,心中暗骂:“不过只是一个奴婢,还想骑在我的头上。”

    柳枝吟静静欣赏着白温雪冷掉的脸色,突然想起来什么,这是不是宴会上来招惹祝司停的那位。

    “你应尊称我一句衡王妃。”柳枝吟带着几分威胁。

    白温雪死死攥住手中的帕子,恨得牙痒痒。

    柳枝吟不是容易得罪的主,谁还不是个大小姐了,想咬她,那就需要做好掉肉的准备。

    大家皆是坐,只有柳枝吟站在中间,却并没有不知所措,从容淡定。白温雪起身故作惊讶:“呀,真是的,这些侍女怎么安排的,怎么少了一把椅子,难不成还要让王妃站着吗?”

    柳枝吟舔了舔舌根,三步一越,迅速出现在白温雪面前,牵住她的手,假装感谢说:“我就知道温雪知书达礼,本王妃先谢着了。”

    话落,柳枝吟直接坐在白温雪的位置上。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白温雪站在人群之中,宛如任人观赏的小丑,难堪的拧住侍女的胳膊。“还不快去再搬来一把!”

    侍女不敢怠慢,忍着泪水跑出去。

    蔓蔓目睹王妃霸气的反击,心里就是一个字,爽!跟王爷真是越来越像了。

    就是要所有人都知道,衡王妃可不是好惹的主。

    柳枝吟悠哉悠哉的坐着,居高临下的审视底下的白温雪。

    台下有几个不喜白温雪的掩面偷笑,气氛说尴尬也不尴尬,主要是柳枝吟就真的像是这府上的主子一般,盛气凌人。

    等到白温雪重新坐下来,还没捂热就假装未曾发生过,夹着噪音道:

    “这么好的天,听说城外的桂花林漫山遍野,大家去游湖观花如何?”

    有人应和,“好呀,那边桂花林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看到的。”

    这句话勾起了柳枝吟的兴趣,柳枝吟习惯性的会把一件事情最坏的结果想出来,就这样胆战心惊的过完上辈子,所以心里默默留了个心眼。

    城外的桂花林有个故事,据说是一对爱侣,可惜那夫人体弱多病,没多久就去世了,去世的那天,窗外开着她最喜欢的桂花,所以那人便用余生都来种这片桂花林了,后面就有人传言,真心相爱的两人只要将红绸系在桂花树上,便一辈子都不会分开。

    蔓蔓绘声绘色的在柳枝吟身旁讲述,可惜柳枝吟对这些爱情故事没兴趣,她只想赶紧回去看自己的话本子。

    “王妃哪天和王爷一起系上吧。”

    “啊?”

    尚在心里嘟囔的柳枝吟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她和祝司停,系红绸?不分离?

    不!可!能!

    书房内,祝司停鼻尖一痒。

    “王妃现在在哪儿?”

    闻煜道:“从尚书府被刁难后前往城外赏花了。”

    城外的桂花林,祝司停略有耳闻。

    “刁难?”

    闻煜不敢瞒着:“尚书的千金,不过王妃反击回去了。”

    沉默半晌,祝司停起身,“去城外。”

    闻煜有一瞬间的错愕,王爷这是要去帮王妃讨回公道吗?

    闻煜原以为祝司停真的只是利用柳枝吟而已,但是此刻,闻煜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城外湖边,众人踏上甲板登上船,凭栏站,碧水一方,风是恰到好处的温暖,空气中弥漫着桂花香,闻得柳枝吟昏昏欲睡。

    可能由于在王府当过侍女,这些千金小姐根本没有几个愿意搭理她的人。

    要么就是柳枝吟根本不想管社交关系,冷冷几语便过去了。

    白温雪被簇拥着,死死瞪着柳枝吟的背影。

    凭什么她是衡王妃,她白温雪才应该是。

    蔓蔓愤愤不平:“那白温雪究竟想干什么。”

    “大概是想看我出丑吧。”柳枝吟不慌不忙。

    的确如柳枝吟所料,白温雪旁边的官家小姐侧身贴在白温雪耳旁,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直到白温雪阴森森的勾起唇角。

    柳枝吟眉头紧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身后响起声音。

    “王妃,外面风大,喝杯热茶吧。”

    柳枝吟紧盯杯中的液体,又抬眼瞄了瞄侍女,这不就是白温雪的侍女嘛。

    这是柳枝吟穿越以来第一次觉得有人不尊重她,喜欢祝司停的怎么都是没脑子的,暂且说两人是情敌,方才又故意刁难,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会放心喝下这杯水呢。

    柳枝吟假意接过,轻轻摇晃,见侍女迟迟不走,脑海中吐槽,这不摆明表示茶水有问题,她看起来真的很像傻子吗?

    按照剧情来走,她不能喝这水,不过她有些好奇,这水里有什么,蔓蔓在应该没事。

    柳枝吟转过身,吹了吹,然后一饮而尽,起码是在侍女看来,柳枝吟已经中招了。

    在侍女走后,柳枝吟拿出帕子,将含在嘴上的水吐了出来。

    转而递给蔓蔓,询问道:“蔓蔓能闻出茶水里有什么吗?”

    蔓蔓接过,放在鼻尖上一闻,没过多久,恶狠狠说:“是媚骨散。”“那是什么?”

    “简单来说就是春药,只是更烈,明摆着侮辱王爷和王妃,好大的胆子!”

    听完蔓蔓解释,柳枝吟石化了。

    “蔓蔓。”

    “王妃怎么了?”

    “我刚刚好像喝太猛了,不小心咽下一口。”

    蔓蔓石化了。

    这要她怎么跟王爷交代!

    下船,对,先下船。

    蔓蔓慌忙跑走找船夫。

    原本柳枝吟想着只是一口而已,没必要大惊小怪,可是她低估这药了。没过一会儿,柳枝吟扶着栏杆,试图压制住心中的那团火。

    药真猛,一口就有这么大的反应了。

    要是全喝了,再经过发酵,祝司停估计也要被拉下水。

    这个时候,祝司停刚刚到城外,仰望着桂花树上的红绸,随着风飘飘

    扬扬,伴着花香。

    船只开始返航,柳枝吟也不敢保证自己能撑多久,浑身无力的跪坐在地上,一直以来病态的脸染上红晕。

    终于,靠岸了,意识模糊间,柳枝吟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祝司停向自己走过来,真实又虚幻。

    四肢脱力,柳枝吟倒在祝司停怀中。

    白温雪下了船,原本看见祝司停想要扬起一抹笑,目睹柳枝吟被祝司停抱起毫不留恋的转身,笑意僵硬下来。

    蔓蔓走之前狠狠瞪了白温雪一眼,王爷肯定会给王妃报仇的。马车里,柳枝吟喘着气,攀上祝司停脖颈蹭了蹭,祝司停没有推开,任由柳枝吟动作。

    直到柳枝吟吻上他唇角。

    祝司停不动,让柳枝吟亲了个够。

    不过似乎还不够,柳枝吟可怜巴巴,睫毛上挂着泪珠。

    “好难受。”柳枝吟闭着眼,紧紧抓住祝司停衣襟不放手。

    祝司停挑起柳枝吟下巴问:“难受?”

    “嗯——帮我。”

    祝司停松开手,将柳枝吟放下。

    “柳枝吟,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知道,难受,要。”

    柳枝吟一顿一顿,吐露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话出,祝司停便吻上柳枝吟唇角,许久后才说:“再等等。”

    顾不得柳枝吟啜泣,祝司停推开柳枝吟。

    他要跟着一起疯了。

    一炷香的功夫,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长过。

    无比煎熬的时间过去,马车停下,祝司停紧紧抱住柳枝吟下来。回清卉苑的路上,祝司停垂下眸子思索。

    把柳枝吟扔在床榻上后,生出几许不知所措。

    媚骨散没有解药,解法有两种,最合适的就是泡在冷水中一日。现下入秋,柳枝吟的身子撑不撑的过去是个问题。

    可,他舍不得在柳枝吟神志不清的时候欺负她。

    床榻上,柳枝吟面色绯红的躺着,外衣已经脱掉。

    就在祝司停犹豫之间,柳枝吟呢喃:“祝司停。”

    祝司停顿住,脑海一片空白。

    或许这个名字对于柳枝吟来说是个咒语,只要念这个咒语,祝司停就会出现。

    天色早已暗下,祝司停放下纱幔,褪去里衣,昏黄的烛光照在佳人的脸上。

    那晚,柳枝,吟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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