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成绩的那天，刚好是立春，也是高一放寒假的第一天。

    一早孟灯是被群里消息吵醒的。

    木锦：「你们知道这一次年级第一是谁吗？我说出来你们肯定都不敢相信。我真的啊啊啊！！！」

    陈方枝：「不是你干着急不说是吧。倒说是谁啊。」

    陈方枝猜测：「应该是就在我们这一团吧。谁？祁盛还是陈犹？不会是你吧木锦。」

    木锦：「我要那个人亲口承认。我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祁盛：「@陈方枝，我不是年一，别猜了。」

    陈眠：「说实话我刚才问了赖姐，说实话，我也被年级第一这个成绩惊呆了。但我也不说。」

    陈方枝：「MM，你们不要逼我去问赖姐啊，我这次没考好。」

    陈方枝：「没回信息的就陈犹和孟灯了，不会他们俩同分年一？？？@陈犹@孟灯，你俩醒了吗？」

    孟灯退出去看陈犹发来的信息。

    尤：「你考得比我高。」

    尤：「我输得心甘情愿。」

    跟上了一个“甘拜下风”的表情包。

    尤：「724.5分，年级第一。」

    但转而。

    尤：「我也就比你低一点，下次一定超过你。」

    孟灯原本还有些没睡醒，看见消息直接坐起了身。揉了揉糟乱的头发，她脸上露出笑意，惊喜、意料不到、得偿所愿，全在她心中同时炸开。

    但她深呼吸一口。

    祝远：「赌约，我要你陪我玩一天。」

    尤：「OK.」

    才回到群里。

    陈犹已经回了消息：「我不是。」

    孟灯：「是我。」

    陈方枝：「多少？」

    孟灯：「724.5。」

    陈眠：「孟灯姐姐自己藏大招是吧。我们可都下滑了呢，我才考41名。」

    陈方枝：「37。」

    木锦：「62名，谢谢你们。」

    祁盛：「11。」

    陈犹偷笑：「还好，其实我进步了几名的。我考年级第二，716分。」

    陈眠、陈方枝、木锦：...............是谁考试前说自己考不好，状态不好的？...............你俩要遭天谴。

    唯有祁盛稍微理智：「孟灯你语文考多少？」

    孟灯看了眼赖岷发来的消息，一张是她的成绩表，一条是赖岷的消息。

    赖老师：「考的很不错哦孟灯。也是双喜临门，你的论文进了决赛，意思是无论如何，你最低都可以拿三等奖了。」

    瞟了眼语文成绩，她回祁盛：「136分。」

    好吧，祁盛也沉默了。

    一共扣了25.5分，语文扣了14分，其他科合起来也就扣了11.5分，还不算历史政治这两科，孟灯的成绩已经足够逆天了。

    然而她笑，说自己历史政治只扣了三分。

    多漂亮的成绩，孟灯从未考过那般高。和余念分享这件事的时候她却很平常，回过来一条语音。

    “你知道你初中为什么没有考过年级第一吗？因为你一直在一个人学，没有人和你互帮互助，有时你不会琢磨不懂也就将就去了，可现在你有了很好很优秀的朋友，你们在学业上互相讨论，互相学习。更重要的一点是你的心态。你记得吗？初中每一次大型考试你都很焦虑，但上次见你似乎放松多了，那是因为你更自信也更平常心态了，会和心态，二者缺一不可，这才是你高一能够取得真实成绩的原因。”

    “还有是你确实戒骄戒躁了，初中鱼龙混杂，你不愿与他们一起自是会生出几分骄傲，但现在你有自己的团体，自然也会平和许多。说了那么多好像是在打击你似的，但这是作为你的朋友我唯一能帮助你的了。我这次考了年级第四，那就开学领奖见了，祝你新年快乐，黄灯同学。”

    孟灯听完语音，笑着打字回复她：「新年快乐，祝你新年平安顺遂。」

    「还有，不要叫我黄灯同学！！！」

    李枝梅出差还没有回家，孟灯也没有顾晚上能几点回家，下午就打扮好和陈犹出去了。

    南港街上，大铺小摊的，已经开始摆上新年要用到的东西，红灯笼新年对联、孩子戏玩的小鱼儿鞭炮，在书亭前高高地挂着。

    已经逐渐有了年的味道，大人牵着小孩子买新衣服也有，买新鞋子也有。年幼的孩子脸上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小姑娘编着小辫子戴头花，可爱极了。

    陈犹竟觉得，那个姑娘和孟灯长得有几分相似，说与她听，她探过头去看，小姑娘正笑嘻嘻地吃着妈妈为她买的糖画，小小的糖碎沾在脸上，她却一点也不在乎。

    脸圆嘟嘟的，孟灯感觉被冒犯。

    她拉着陈犹走到买糖画的老爷爷面前，“爷爷，转一次多少钱？”

    “三块钱一个，五块钱两个。小姑娘要几个？”老爷爷笑弯了眼，指着老旧的转盘，上面红色的花纹已经有些淡了，要靠猜才能知道那是什么。

    孟灯一个人转了两次，一个看样子是桃子，还有一个看不出，她问老爷爷。老爷爷只是暼了一眼，便熟悉地答：“那是一只兔子。”

    熬好糖，拿糖勺舀起一勺在板上构形，只是了了几笔，就已经有了兔子的形状。老爷爷说：“很多小朋友都喜欢这个兔子，有时上手摸，久了花纹也就淡了，但年味是不会淡的嘛。”

    孟灯掏钱付给老爷爷，转头就将桃子糖画递给了陈犹，“不是说像我吗？吃一块呗。”

    陈犹笑着接过：“为什么我是桃子，你就是兔子？”

    孟灯赶紧将糖画放进嘴里抿，结果咬下一口，囫囵地含在嘴里，“因为我喜欢兔子，兔子就要配桃子嘛，我总不能一个人吃了两个吧。”

    兔子就要配桃子，意思是我吃定你了？

    后面找补好像也无济于事了。

    糟糕。

    但陈犹不以为然地吃了一口，“很甜，肯定比你的兔子甜。”

    ............

    “你不要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我这叫吃不到兔子说兔子肉柴。”他呵笑。

    孟灯舔着糖画向前走，陈犹这才跟在她身后追：“生气了吗？”

    “陈大学霸说得太对了，我不敢反驳。”孟灯故作生气。

    眼见着面前人假模假样，陈犹伸手勾住她的帽子，浅浅往回一勾，人就停住了，“我吃不着葡萄说普通酸，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连着说着六七遍都不带换气，孟灯甚至有个念头去捂住陈犹的嘴，不然自己就要被洗脑成葡萄了。

    陈犹看见她笑了才停下，“孟灯，你和那个小姑娘一样可爱。”

    “然后呢？”

    “不过你长大了，会觉得可爱不是好词。”

    “那我说，你和这只小兔子一样可爱。”

    孟灯轻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