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

    “少爷!少爷!”小厮拍打着木门,急切地像是要把门砸出一个窟窿。

    “阿青,你在这做什么呢?”管事走了过来,看到了紧锁的房门,只觉头大,“少爷还没起?”

    “昨天少爷带回了一位美人……”他的声音如蚊蝇般细微,却还是被管事稳稳捕捉到了。

    他凝眉,招呼着手下去寻斧子。

    “老爷有令,今日祭祖,卯时必须出发。去寻写物件把这门卸咯!”

    “是!”

    刚下去一斧头,那人便惊叫了一声。

    管事不满,上前将他提溜起:“做什么?”

    小工颤颤巍巍地指着房内散乱的衣物,与其上,□□的尸身。

    管事闻言,惊得松开了小工,周边人连忙大喊着来人帮忙。

    而在他们的正上方,有一素衣少年,他只盯着那少爷死去时狰狞的嘴角,不由得咧嘴一笑。

    “蠢货。”

    望春楼内,佩华正在细心收拾着花草,将一枝水仙折下,轻闻花香,又笑着喃喃自语:“挺适合大小姐。”

    水仙鳞茎有毒,并不致命,外敷还可做镇痛之用。

    颇有种亦正亦邪之感。

    只是这大抵,更合适她。

    须臾,被她随意放置在一旁的一块暖玉开始变幻着颜色。

    她蹙眉,水袖拂过,它立刻没了动静。

    彼时,贴身丫头敲响了房门:“姑娘,寒楼主与二公子被为难了!”

    “缘何?”

    “说是将军府的少爷被人害死,将军夫人来讨个公道,现下围在大门外不肯走。”

    佩华将一小蹙被灵力温养的槐花放入玉瓶中,轻轻瞥了身边人一眼,便打了个哈欠:“无需挂碍,等着阿止去做便是。”

    丫头也是个有脑子的,应了声“是”便离开了。

    她安心卧在美人榻上,享受着身边人递过来的葡萄。

    “姑娘有何打算?”星暝北又去按压她的肩膀,后者不语,只细细嚼着酸甜可口的葡萄。

    倐而,似是听见什么东西被砸碎的声音,惹得她蹙了眉。

    “我去看看。”星暝北很主动地给自己安排了任务,也不待她多言便离去了。

    “真是鲁莽。”佩华无奈摇头,伸手要去取葡萄,又被一道力气攥住手腕,四目相对。

    “听说对视容易激发感情,七妹认为呢?”

    “无稽之谈。”她甩开手,却如何也比不过他的腕力,见挣扎无果,她便冷下脸来,“放手。”

    “七妹真是心狠。”金岚晨笑笑,也如她所愿,“本座看那只小妖一直跟着七妹,还修习了魔界功法,这如何能让王兄对圣祖交代呢?”

    话里话外都是挑衅,这不由得让她头疼。

    “六哥还想说什么,直言吧。”

    “跟我回去成亲。”

    佩华拧眉,避开他那股带着强烈占有欲的视线:“六哥何必心急?”

    金岚晨面对她的拒绝,不怒反笑:“若灭却阵破,你我便会成为罪人。七妹若是清楚其中厉害,便早日随了哥哥的意。”

    “呸,我还没计较你派人监视的恶行呢。”

    “七妹最好永远别计较。”他变作烟雾消散了,独留佩华在屋内辗转反侧。

    一刻钟前,寒宁正要与金栩一同上街,美其名曰是要为榜首庆贺一番,事实上,他那点小九九可不是被轻易看穿。

    伴随着“碰”的一声,大门被砸出了一个窟窿。

    二人愣在原地,又有大量官兵涌入,将四下的宾客与姑娘们围得水泄不通。

    “给本将军搜!”门外,是狠厉决绝的吼声,寒宁心下暗叫不好,赶忙打手势让人去请寒止。

    金栩率先被官兵挑落在地,惹得他不禁大怒:“你们做什么?!”

    那将军重重呵斥一声,便要开始宣读他们的罪状。

    “寒氏兄弟二人,身为这望春楼中的掌权者,欢客身亡管不管?”

    寒宁一愣,又质问道:“什么身亡,昨日根本没有人带走任何一位姑娘!”

    “胡言乱语!昨夜我家小厮亲眼见到卿华歌到我儿子房中,箜篌声响了一夜,我怎会记错!”将军气急,也不管什么名声雅号了,“今日便要你们这俩寒小子付出代价!”说着,他就招呼着侍卫上前要将寒宁丢到门外。

    金栩抢过刀,本着不伤人的原则,用刀背打晕了他们。

    “你,你们……”将军见状,就要拾起武器与他来上几番对决。

    “慢。”劝阻声在一众嘈杂中分外清晰,寒止站在木阶上,以袖掩住口鼻,状若虚弱地咳了两声。

    金栩收了刀,扶起寒宁,又恶狠狠地剜了一眼周身蠢蠢欲动的侍卫们。

    “在下素来体寒,近日是御下不严了,还请将军勿怪。”寒止行至将军面前,躬身道。

    “勿怪?”意料中的,他冷哼道,“杀人之命便要以身来还!”

    他大手一挥,一件稀奇的净瓶便碎裂在地。

    寒止眼皮动也不动,语气还是淡漠疏离:“在下任由将军差遣。”

    金栩与寒宁一顿,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寒止并未多言,既是自愿承担,那将军也可谓是一拳头撞到了棉花上。

    于是他看向寒宁:“他也要走。”

    “不过误会一件,在下自可澄清,犯不着阿宁前去。”寒止难得抬眼看人,“还望将军海涵。”

    “你方才说任我差遣,如今又说误会一件?”将军的气势唬人,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寒宁不由得为自家兄长捏了把汗。

    谁知寒止侧首,便开始了一番辩论:“御下不严是真,在□□虚加不了文书,任由差遣是真,将军贵有封号,我等平头小民自是任由差遣。至于令郎之死,确实是误会一件。”

    “你……”对于寒止十分有理地无理,他可谓是无处发泄,‘那就你跟我走!’

    寒止几乎是被拖着走出了望春楼,寒宁想运起灵力又被金栩强制摁下。

    将军手劲很大,拽地他生疼,混乱中,他回头一望,佩华便站在窗前,手中举了个小玩意。

    他倐而一笑,像是告别。

    佩华也松了口气,将手中信笺与一块印泥系于神鸢身上。

    “你主人的小命,可就系在你身上了,别让我失望。”

    神鸢叫了两声,便扑腾着翅膀离开。

    她瞥了眼楼下闹腾的寒宁,随意施了道咒术让他昏睡过去。

    寒家的小姑娘,就是闹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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