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

    炉里的碳火烧得旺,壶里热气沸腾,冒出咕噜咕噜的水声,茶香从茶盖孔和缝隙飘散出来。

    清缘和尚小心地拿棉布包着茶壶把手,往精致小巧的茶碗里倒入煮好的茶。茶汤是透亮的琥珀色,茶香醇厚。

    “来,喝茶。”清缘将盛好茶水的茶碗推到各自面前。

    彭莱拿起茶碗,先嗅了一下茶香才轻抿了一口,茶水入口清醇微甜。

    尝过后,彭莱笑笑说:“这是老白茶吧。”

    蔡惊鸿经常拉着她喝茶,现在她已经到了一口就能喝出什么茶的地步了。

    清缘和尚有些意外彭莱能喝出什么茶:“你经常喝茶吗?”

    彭莱摇头:“我朋友经常喝,我多少就了解一些。”

    “这样呀,我这有些很好白毫银针,你回去时我送些予你朋友。”

    “这怎么好意思。”

    “没事,就当结个缘。”

    “那我先帮我朋友谢谢师傅了。”

    清缘和尚点头微笑,随后看向秦深,问他最近怎么样。

    秦深想了想,说:“平常心对待生活,一切如常。”

    一切如常,无悲无喜,没什么意外,如果硬要是有,那么彭莱就是打破他平静生活的那个“意外”

    清缘和尚喝了口茶,说道:“人生总是无常的,无管悲喜,一切皆是最好的安排,平常心即可。”

    “一切皆是最好的安排?”彭莱重复着,有些不解,“怎么理解?难道我生活出现了灾祸也是最好的安排?”

    清缘和尚轻声笑笑,耐心道:“得到未必就是福,失去也不一定是祸。人生无常,不管你遇见谁,他都是你生命中该出现的人,绝非偶然。他一定会教会你一些什么。无论发生什么事,一定是当下你该经历的事,无需拒绝,坦然面对!你要相信无论你走到哪里,那都是你该去的地方!”

    这话让彭莱恍惚:“为什么呢?”

    “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是因缘和合的,所有一切的根源都是我们自已亲自参与并且种下的,当下所显化出的不好其实是我们曾经在某个时候不经意种下的因所显化而来的,面对业障现前,我们要做的就是消除业障。如何消除呢,只有你接受了,受了受了,这个果才会消掉。”

    彭莱似乎有些明白了:“不管是好还是坏的人和事,都是我们人生中所种下的因而显化出来的果,不要抗拒,坦然面对,这样就消了恶果,那么如果我们一直行好事积福,显化出来的是与之对应的福报?”

    “你很聪明。”清缘和尚笑说,“发心真诚地行好事,不仅是种下好因,同时也是消除自身的业障。”

    秦深淡淡道:“万般带不走,唯有业随身,只有通过不断修行积福,就能业障消除。“

    彭莱了然。

    佛家讲因果,一切皆是因果定数,皆有缘法。

    彭莱不禁想到自己与秦深的相遇。

    在无常的人生中,遇到的人和事都是命中该有的,都是最好的安排,那么她和秦深的相遇也是命中注定最好的安排。

    中海与观音山,几千里的距离。

    她和他的相遇,从来不是偶然。

    ………

    雨停歇时,茶也喝完了,彭莱和秦深拜别了清缘和尚。

    山中雨后空气微凉湿润,林间山雾水气还没散尽。彼时山雾蒙蒙,薄薄的一层氤氲在山间丛林。

    树叶被雨水洗刷得更加透净新绿,掬水的叶子被微风摇曳,不时滴落几滴雨水来。

    从阁楼茶室下来,彭莱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觉得舒服干净。

    她回头看秦深,说:“我想去旧佛堂看看壁画。”

    秦深:“你对这些感兴趣?”

    彭莱笑:“我对你画的东西感兴趣,”

    秦深有些愣,转过目光不再看她,闷前头往后门走。

    彭莱脚步欢快地跟上他,穿过后院那道月亮门便来到了荷花满池的水塘了,绕过荷花池边的稻草亭子就到了旧佛堂。

    旧佛堂的墙漆已经脱落了,显得格外老旧,但院落不见杂草乱石,只是一场大雨后院子里落满了树叶和积水。

    佛堂里而已经没有供香案佛龛来供奉佛像了,里面空荡荡一片。佛堂后面是合抱粗的参天大树以及两棵高大的老银杏,枝繁叶茂,遮天蔽日,加上下过雨,雨雾弥漫山间,光线显得昏暗幽深。

    彭莱环顾了一圈,就见左边那面黄土色的高墙已经绘制出了一整面色彩绚丽的壁画。

    壁画所画的内容是佛教世界中的十方佛众,二十诸天,天龙八部,飞天仙女以及动物花卉等等,

    彭莱走近用手抚摸着,近距离观察,发觉壁画是采用工笔重彩画法,笔法细腻,用色考究,简直栩栩如生。

    说实话,彭莱有些震撼的。

    这个男人太厉害了。

    彭莱回头看着他,心里竟然燃起了敬佩赞叹的火花。

    他真的很不一样,与众不同,独一无二。

    从旧佛堂出来,差不多就到晚饭时间了。

    在吃饭前,秦深在大雄宝殿三世佛前供了一盏莲灯。

    彭莱问这有什么含义,秦深只说每次来做义工都会供一盏莲灯于佛前。

    彭莱心血来潮,也学着秦深点了一盏莲灯供奉于佛前,并双掌合十真诚发愿。

    晚饭后,秦深去听师傅讲经,彭莱也跟着去,听不太懂,甚至有点想睡觉。

    散了之后,彭莱立马洗澡回去睡觉,睡觉前她问秦深明天早上是不是有早课。

    秦深点头。

    彭莱笑说:“明天我也去,我们一起。”

    秦深只是哦了一声。

    一夜无话,次日早上五点,晨钟敲响。

    沉闷有力的钟声响彻山间,回荡于寺庙里每一个角落。

    每天早上的早课是自愿参加的,秦深自然是去的,但彭莱却没有。

    本来她想着和秦深一块去的,但实在起不来也就作罢了。

    早课后就是吃早餐,彭莱这才睡醒,洗漱完出去吃早餐。

    她一如既往地坐到秦深身边,头发还是用筷子挽着,

    秦深吃饭很少说话,低着头吃着馒头,喝着豆腐花。

    彭莱有些不在状态,半眯着眼睛在喝豆腐花。

    秦深有些反常,总是不经意地瞥几眼彭莱,终于他沉不住气地说:“你为什么没来早课?”

    吃东西的彭莱恍惚了一瞬,慢悠悠地抬起头:“我没睡醒……”

    秦深抿抿嘴,像个没事人一样低头啃馒头,声音嗫嚅道:“你又说和我一起去早课。”

    彭莱听到了,眼皮一掀,玩味地勾起嘴角:“怎么,我没去,失落了?”

    秦深顿住,声线僵硬:“才没有,我就问问。”

    彭莱不拆穿他,得意洋洋地笑着。

    …………

    今天的任务安排是让彭莱和秦深去菜园淋菜除草,然后摘菜洗菜到后厨去帮厨。

    庙里的菜园在后门荷花池的边上,一片空地被篱笆围起来种着各种瓜果蔬菜。

    彭莱和秦深来到菜园子,秦深力气大,到边上的水池去打水挑过来浇菜,而彭莱就拿着小锄子到园子里除草。

    这是她第一次用锄子,一开始还不知道怎么用才顺手,秦深见她这样,主动示范了一下。

    彭莱看得认真,掌握要领,锄子用起来也顺手了。

    只是除了一上午的草,彭莱出了些汗,手掌也隐约有茧子浮现。

    她皱了下眉,有些不开心。

    她可不想满手茧子。

    秦深见她坐到一边擦汗,主动过去拿起锄子去把剩下的草除掉。

    彭莱嘴角微微上翘,居然有种幽居田园的年轻夫妻的感觉。

    妻子除草,丈夫挑水挑肥,妻子累了,丈夫帮着妻子做剩下的活。

    彭莱不禁托起下巴,幻想某个场景……

    常年在田地里劳作的男人,身强体壮,阳刚帅气,那方面需求大,每晚都向妻子索要,一夜几次来释放男人的疲惫与汗水。

    彭莱越想嘴角咧得越大。

    …………

    结束了菜园的工作,秦深和彭莱将采摘好的蔬菜装到菜篮子带回了厨房,准备开始厨房的帮厨。

    秦深先把菜拿到厨房前的水井边去清洗。

    彭莱主动请缨去打水。

    水井边修了一个压水井,彭莱负责在边上压水,但彭莱总是控制不好力度,用力压下去,出水量大,直接冲到秦深身上。

    因为他半蹲着的,水直接浇湿了他的□□那部分。

    秦深皱着眉头,缓缓上抬目光。

    彭莱傻了眼:“我不是故意的……”

    她不敢看他。

    隔了一会儿,秦深收回目光,叹了口气,没说话,默默低着头洗菜。

    彭莱抿着嘴唇,小心翼翼地偷瞥秦深,像个闯祸的小孩。

    秦深动作很快,三两下就洗完了菜,拿进去后就往禅院方向去了。

    彭莱问他:“你去哪儿?”

    “换衣服……”

    你语气平淡,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哦哦。”

    ………

    秦深换好衣服回来就看到彭莱在和面,于是静静在旁边看了几眼。

    与其说是在和面,秦深更愿意说是小孩玩泥巴,过家家都比她做很好。

    秦深眉头皱得有些深。

    彭莱余光感觉到有人的影子,侧目看过去,见是秦深。

    “快来快来,一起和面。”彭莱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秦深无语,轻摇了下头,继而又是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气。

    彭莱瘪嘴:“你怎么又叹气。”

    秦深还是没说话,接过彭莱手中的面团去揉。

    彭莱没反感这种行为,她自己本来就是揉着来玩的,秦深接过去补救,正合她意。

    秦深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流畅,手背青筋凸起,显得格外有力量感,用力按压面团时,手臂肌肉收紧,臂上延伸到手背的青筋更加清晰明显。

    彭莱之前只觉得秦深人长得俊朗帅气,身体强壮威猛,满满的男性荷尔蒙,现在才发现,秦深的手也很好看,不是那种纤细阴柔的好看,而是那种男人味十足的粗粝质感,筋络暴露。

    她并非一个手控,但是秦深那充满力量感的手臂,宽厚的手掌,修长关节分明的手指都有不经意间吸引着彭莱。

    她目光一瞬移地凝望着他的手,大脑不由自主地去构造画面。

    男人性感的手抚摸,拨弄,掐握……

    然后手指……

    完蛋,又开始想入非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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