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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人不对

    当天晚上,吃完饭秦深就让彭莱回去收拾好行李,让她早点睡觉,明天早上四点要起床。

    秦深还说带几套换洗的衣物就可以,其他的寺庙里都会供应。

    彭莱撇撇嘴,寻思她也就只有几身衣服的行李,再无其他。

    回到永华阿公的家,彭莱休息一会儿消消食然后去洗澡。

    九月的天气仍旧沉闷燥热,不过大山里头要比城市凉快许多,夜间的风都是凉丝丝的,吹得人很舒服。

    洗完澡的彭莱就趴在房间窗台前吹着夜间山风,好不惬意。

    本来想着洗完澡就收拾行李,但打开房间的衣柜看到那几件单薄的短袖短裤,彭莱就关上柜门,心想着睡觉前再收拾,反正就那么几件。

    她习惯性拖延一些事情。

    这夜月白风清,山野虫鸣蟋蟀声此起彼伏,风吹树叶的摇曳声沙沙作响。

    彭莱很喜欢这样的夜晚,自然的声音显得天地间格外的静谧安宁。

    秦深的房间亮起了灯,彭莱目光一下子被橘黄色的灯光抓住。

    彭莱饶有兴趣地聚焦目光在秦深的窗口,不出她所料,秦深推开了窗。

    和之前一样,秦深一推窗就看到不远处小楼上的窗台的彭莱。

    秦深只消看了一眼就转开目光,营造出一种不经意的眼神掠过。

    彭莱看着秦深的身影在房间走动,随后关灯离开了房间,窗户却还开着。

    彭莱猜测他去洗澡了。

    窗口没了想看的人,彭莱挪开眼睛,看向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

    夜色中,山峦黝黑与丛林溶为一体。

    忽地耳边传来男女吵架的声音。

    男声粗暴,女声尖锐,针锋相对,动静极大。

    彭莱皱了皱眉,有些不悦。

    宁静的夜被打破了。

    彭莱伸头出去,大概找到了声源处,是在左上方一户人家那里传来。

    彭莱咂咂嘴,一看就知道是夫妻吵架。

    婚姻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不管开头多么浪漫极致,最后总是会一地鸡毛,白月光熬成蚊子血。

    彭莱对这些夫妻间的吵架极度厌烦,二话不说就将窗户合上,将吵架声隔绝开。

    窗户关上后,吵架声是小了一些,但还是能听到一些。

    彭莱很不开心,拿起手机准备放些音乐,想通过音乐掩盖那些吵架声。

    然而就在彭莱播放音乐时,吵架声演变成了尖叫声与哭声。

    彭莱顿了顿,觉得不对劲儿。

    她重新推开窗户,声音更加清晰。

    女人痛苦的尖叫声,哭声中混杂着男人的粗口和辱骂。

    彭莱第一反应就是家暴!

    这个想法很快得到了验证。

    因为彭莱下了楼,走到吵闹那对夫妻家的门前。

    离得不远,几步路的距离。

    那对夫妻的家也是老旧的瓦房,院子筑着半高的围墙。

    彭莱站在院子的竹门前,清楚要看到一个肥壮的男人,光着上身,一脸横肉,正凶巴巴地掐着瘦弱女人的脖子,另一只手掌掴着她瘦削的脸,打得啪啪声响

    女人双腿乱蹬,额头青筋爆起,呼吸不顺畅,脸都憋红了,嘴角破裂渗血,眼里眼泪簌簌落下。

    彭莱看得火气上涌,恨不得把那个施暴的男人碎尸万段!

    她拧紧拳头,一脚踹开虚掩的竹门,气势汹汹地走过去,径自朝那个男人后背猛踹了一脚。

    男人吃痛,松了手,女人像片落叶轻飘飘地倒在地上,双手护着脖子,大口地喘着气。

    男人盛怒至极,霍然回头,就见彭莱手里拿着扫帚,狠狠地朝他的头砸过去。

    扫帚棍子咔一声断裂,男人的头部被砸破了口,冒出黏稠热乎的血。

    他有些晕头转向地在原地踉跄,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冒血的头部,傻了眼。

    彭莱扔掉断掉的扫帚,转身将倒地的女人扶起来。

    女人头发乱得像杂草,脸上布满伤口又红肿不堪,热泪滚滚落下。

    彭莱平息着火气,拿出手机静静道:“我帮你报警,然后就去医院验伤,不要放过这种家暴男!”

    女人哭得抽泣,上气不接下气。

    彭莱皱着眉,不懂怎么安慰人。

    彼时,院子门口聚满了吃瓜的村民。

    他们大多是住周边的,被这家夫妻的吵闹声吸引过去。

    一个中年大叔站出来指责彭莱:“你是哪家姑娘?人家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你一个外人多什么事,就闹着玩!”

    正准备报警的彭莱听了这话,不由冷呵了一口气,简直是笑话。

    她看过去,目光森然:“闹着玩?都快出人命了还闹着玩?难道在你们这里就是这么对待家暴的吗?难道你们这里的男人是可以随便打女人的吗,你把我们当什么了?想打就打,打完就说一句闹着玩的?如果你女儿被你女婿打得半死,你也觉得是你女婿和你女儿闹着玩?”

    中年男人被怼得一句话说不出。

    家暴男清醒了许多,从地上站起来,晃晃悠悠地扑向彭莱,拽着她的头发,骂骂咧咧:“你这个臭婆娘,他妈的多管闲事,老子弄死你!”

    猝然被扯住头发,彭莱顿时火冒三丈。

    她每年花那么多钱去保养自己的头发,最恨就是被人拉扯头发了。

    彭莱被彻彻底底激怒,她双手抓住男人肩膀,指甲嵌入皮肉,随后狠狠一抬腿往那男人命根子踢去。

    下一秒,男人捂着档部仰天嚎啕。

    头发被松开。彭莱咬紧牙齿,一甩长发,轻盈转身过来,再次抬腿将人踹倒在地,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

    “妈的,敢碰我的头发。”彭莱目光沉沉,冷得吓人。

    周边看戏的村民都惊呆了下巴,从未见过这么勇猛的女人,瞬间对彭莱又敬又畏。

    彭莱平缓了气息,看向被打的女人,再次拿出手机报警。

    “我要报警,这里有人家暴,女的伤得有些重,马上派警察过来处理……”

    话还没说话,彭莱就被一具结实的身体抱住,微弱的烟草气息和水气氤氲的皂香混着,中间夹杂着一丝男人特有的气味,干净熟悉。

    彭莱猝然愣怔,瞪大着眼睛,一阵木棍击打皮肉的响声后,耳边传来男人沉重的闷哼声。

    彭莱偏过头看到的是秦深的侧脸,下颔的肌肉线条紧绷,低垂着眼睫,嘴唇紧抿,眉心微蹙。

    围观众人哗然。

    彭莱转过身,扶着秦深的肩膀,眼神愕然又复杂。

    如果不是秦深,刚才家暴男偷袭那下闷棍就是砸在彭莱身上了。

    秦深帮她挡了下来。

    彭莱看清家暴男手中那根棍子,在成年男人手臂那么粗。

    这样的棍子砸打在秦深身上,他只是蹙着眉,闷哼一声。

    秦深回头看向家暴男,平静地说:“没必要为难一个小姑娘。”

    家暴男怒道:“谁他妈让她多管闲事,老子管教自家婆娘要她多事?”

    “打人不对。”秦深说。

    家暴男理直气壮:“女人不听话就是要打。”

    秦深说:“打人不对。”

    家暴男:“……”

    夜渐渐深了,警察来了,门口围观的村民也越来越多了,仿佛大家都不用休息的,都热衷于看八卦。

    最后,那对夫妻以及彭莱秦深都被带到了派出所。

    警察例行问了彭莱秦深一些事就放他们回去了,剩下那对夫妻在派出所调解。

    临走前,彭莱和被家暴的女人说,让她一定要将身上的伤拍下照片,留作证据,然后一定要去医院验伤,一定要让警察做笔录并且让警察要求家暴男签训诫书这类东西。

    彭莱说警察很可能只是调解一下,所以为保证自己权益一定要做好这些,还可以向妇联反映投诉。

    交代完女人这些事,彭莱才放心离开。

    走在回家的路上,秦深和彭莱谁都没有说话,都沉默地走在铺满月光的山路上。

    彭莱走在秦深身后,看着男人宽阔高大的后背,不自觉地想起他为她挡下闷棍那个场景。

    就是那个紧实的后背为她挡住了伤害。

    彭莱动容,忽而问:“痛吗?”

    “嗯?”秦深回头,不明所以。

    彭莱:“你后背还痛吗?”

    “还好。”秦深不在意地说,继续往前走。

    “今晚谢谢你了。”

    “嗯。”他就嗯了一声。

    彭莱心情有些燥,她说:“你们这里是不是把男人打女人当作天经地义的事情?”

    “当然不是。”秦深说。

    “所以今晚的只是个例?”

    秦深默了默,说:“村里的人大多数都挺好的,只是有一些喜欢生事的,不能一概而论……其实我也很不喜欢那些人。”

    彭莱:“……”

    …………

    这夜,彭莱失眠了。

    她不知道是因为家暴事件睡不着还是因为秦深睡不着。

    总之这一晚上她都煎熬得辗转难眠,睁着眼睛看天花板,一直到早上四点。

    早上四点,天空有一丝亮,但整体还是幽蓝色的,深沉昏暗。

    彭莱洗漱完下楼,就看到秦深在院子外等着她了。

    他坐在摩托车上,戴着头盔,穿着一身黑,后面背着一个黑色双肩包。

    秦深见彭莱眼皮很重,快要耷拉下来了。

    他想彭莱应该没睡好。

    “你睡醒了吗?“秦深边说边递头盔给她。

    彭莱打了个哈欠:“还行。”

    说完,彭莱接过头盔,戴上并扣好带子。

    她跨坐在摩托车后,双手自然而然地环抱着秦深的腰,侧着头靠在秦深的后背上,闭着眼睛:“走吧。”

    秦深微侧着头看她,只听见她呼吸浅浅的声音,随后打火拧住把手开动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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