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冬也刚才还在想，得赢得多风光才算是人生赢家，被江祁这样看着，她瞬间就忘了写在光荣榜上的那句话。

    林鹿小声问：“他是不是在瞪你？”

    姜冬也的声音也很低，“我不知道，看不清。他为什么瞪我？”

    “奇了怪了，骆燃一个输了球的人脸上笑呵呵的，江祁赢了比赛怎么反而板着脸？”林鹿感觉到什么东西碰到了她的腿，她低头往下看，“袖子掉地上了。”

    “哦哦，”姜冬也连忙把羽绒服的袖子捞进怀里，拍了拍灰。

    一阵冷风吹来，林鹿打了个寒颤，“好冷啊，我们回教室吧。”

    姜冬也点了下头。

    她和林鹿一起上楼，在走廊里遇到了一个艺术班的学生，就让对方帮忙把骆燃的衣服带回教室，放在他的课桌上。

    临近期末，姜冬也每天要多学半个小时，晚上她刚洗漱完的时候，江祁正好回来。

    周一早上他们赶时间去学校，把小猫放在了李观棋家，江祁今天晚自习结束后回家了一趟，把猫接了回来。

    猫在他的书包里，进屋后，猫从包里探出脑袋，耳朵还在动，超级可爱。

    姜冬也本来是要回房间的，听到猫叫声，心都化了，她几步走到江祁身边，把小酒窝从书包里抱了出来，她住在林鹿家的那几天，心里一直在惦记家里的这只猫，李观棋说他妈妈已经被小酒窝给征服了，也想养一只。

    她陪猫玩了多久，江祁就在旁边看了多久。

    他不去洗澡，总看着她干吗？

    姜冬也觉得怪怪的，她准备把猫抱进房间的时候，无意间发现江祁的左脸上好像有点乌青，“你的脸怎么了？”

    江祁抬手摸了下左脸，不甚在意道：“下午被人撞了一下。”

    在球场上难免会有身体碰撞，时昶高一暑假跟人打球差点骨折。

    “你等一会儿，我有‘药’，”姜冬也把猫放在沙发上，转身回了卧室。

    江祁开了罐罐头，小猫不挑食，什么都吃。

    姜冬也从房间里出来，她一只手背在身后，蹲在江祁面前，“你把眼睛闭上。”

    江祁：“为什么？”

    他这样看着她，她浑身不自在。

    “不闭就算了，”姜冬也起身就要走。

    “我闭，”江祁抓住她的手腕，但很快就松开了。

    姜冬也重新蹲下去，江祁闭着眼睛，她心里就不会有那种紧张的感觉了，还有闲心默默感叹他的睫毛真长。

    江祁看不见，身体的其它感觉系统反而更敏锐，小猫舔罐头的声音仿佛被放大了，他能感受到姜冬也的目光落在他脸上，也能闻到她身上沐浴露的香味，丝丝缕缕绕在他的鼻息间。

    “一点药味儿都没有，是什么药？”江祁跟她开玩笑，“你别把我弄毁容了。”

    姜冬也就算记仇，也不会干那种缺德事，“你靠脸吃饭吗？”

    江祁没说话，像是在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姜冬也慢慢靠近他。

    江祁眼前一片黑暗，他感觉到了她温热的呼吸落在皮肤上的实感，手背痒痒的，是她的头发在作乱。

    灯光下，他的睫毛轻微颤动。

    下一秒，脸颊上的柔软触感让他的呼吸停滞了一刻，热意迅速蔓延到耳朵和脖子，红得很不正常。

    江祁睁开眼睛，距离太近，他故作镇定地笑了一下，“你偶像剧看多了吧，亲一下就能消肿止痛？”

    姜冬也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后，“噌”地一下站起身，“谁亲你了！”

    这是江祁第一次看到姜冬也炸毛的样子。

    她就在他眼前，她脸红的过程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姜冬也把剥了壳的鸡蛋扔到江祁手里，她晚上回来有点饿，图省事就煮了两个鸡蛋，只吃了一个。

    “这是煮鸡蛋，用鸡蛋在脸上滚一滚可以消淤青，你你你你……你不要诋毁我，我没有……没有……”

    她没有亲他！

    鸡蛋还是热的，江祁短暂地沉默之后，尴尬地站起来，“哪里的偏方？有效吗？”

    姜冬也当然不会胡来，“我以前把额头撞肿了，我奶奶就是这样做的。”

    客厅就只有这么大，东西也不多，小猫在埋头吃罐头，江祁的目光在客厅转了一圈之后回到了姜冬也的脸上，“你闭上眼睛。”

    “我不要。”

    “就闭一会儿，你在心里数五个数，数完了就睁开，我保证不吓你。”

    姜冬也不知道江祁要做什么，但还是半信半疑地闭上了眼睛，1，2，3……

    她数到3的时候，感觉到江祁用鸡蛋轻轻地碰了一下她的脸。

    江祁问：“像不像？”

    姜冬也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他，“像什么？”

    “鸡蛋碰到你的脸的时候，像不像我在亲你？”

    “又没亲过，我怎么知道……”

    姜冬也的话音戛然而止。

    她在说什么？

    嘴比脑子快，她刚才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反应过来之后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我睡了，你等着毁容吧！”姜冬也从江祁手里拿回鸡蛋，快步回了卧室。

    关上门后，她脸上的红晕并没有消退。

    蛋黄可以留着给猫吃，她就把鸡蛋没有扔掉，捏在手里，还有一点点热度。

    外面没什么动静，姜冬也看着鸡蛋，鬼使神差地，她用鸡蛋碰了碰自己的脸。

    像吗？

    她又闭上眼睛，重复了一次。

    这就是亲吻的感觉吗？

    客厅里忽然传来什么东西被人碰到的声响，姜冬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整个人都不好了，鸡蛋变得烫手，即使放在远远的位置，她也无法忽视。

    江祁并没有好到哪里去，他撞到了桌子，花瓶差点倒下去摔碎，他扶花瓶时不小心踢翻了小酒窝没吃完的罐头，把桌子擦干净后又继续扫地拖地，忙完这些，他回房间打开衣柜拿睡衣的时候还把手指给夹了。

    原本只是脸颊有乌青的那一处的皮肤像是着了火，现在无一处幸免。

    外面夜深人静，他的心脏砰砰砰地跳。

    姜冬也关灯准备睡觉，手机震动了一声，她点开微信。

    江祁：【我明天早上如果毁容了，你得负责吧。】

    黑暗中，被子里的姜冬也面红耳赤。

    几分钟后，她打字回复：【‘药品’使用，责任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