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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十

    时间飞逝,去和谈的队伍转眼就到了回京的日子。西域王因没见到侄女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队伍出发前准备了两车西域特产,还对他的这个侄女婿万般叮嘱,虽然他看不上这个侄女婿,但侄女要嫁,他这个做舅舅的也要叮嘱一些。

    此时,荆离忧与流苏于已被荣瑾禤秘密带出了宫,踏上了前往俞城的路。

    清晨,露水还未蒸发,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味道,让人神清气爽。早起的困意全都消散,京都的街上,百姓们已经开始劳作。他们穿过街道,出了城门,一路西行。

    “瑾禤,不用进俞城,我们在官路上等着就可以了。”

    “明白。”

    ……

    “离忧,我们到了,下来透透气吧,走了一天了。”

    “没事,我坐在马车里,又不闷。”

    荆离忧与流苏下了马车,天已经很晚了,月亮早早的挂在了天上,空中繁星闪烁,月光下的荆离忧,格外美丽,让人移不开眼睛。

    但荣瑾禤却是格外的恼,可又能有什么办法,她是公主呀。她愿不愿意和他走这个问题,他是想再问一次的,但他心中明白,她不会和他走,她有自己的使命。

    此时,他在心中默默决定:就算你要嫁的不是我,我也一定会护着你。

    “荣大人有些惆怅啊。”

    “只是想到这是最后一次与你同行,有些感慨罢了。”

    “容大人不必感慨,命运既如此安排,定有他的因果。”

    “不信命,我只信我自己。”

    荣瑾禤眼神中有荆离忧独不懂的情绪,她移开视线,低头轻笑,说:“我也不想信命啊,忘了我吧,瑾禤。”

    荣瑾禤的眼神晦暗不明,其中又夹杂着些许温柔,这样子看了荆离忧许久,说:“我尽量。”可喜欢你这件事,早已融进我的骨血,我怎么可能会忘?可这句话他永远也不能说出口了。

    星子点缀夜幕,月光洒向地面,让此时的氛围更加浓重。

    在荆离忧上了马车后,荣瑾禤就一直站在杨树下。人的悲喜是不相通的,可今天她仿佛感知到了荣大人面具下的没落。

    一日后,荆离忧与和谈的队伍汇合,更了衣,梳了妆,返回京都。

    队伍中有人早已快马回京告知。

    宫门外皇帝领着大臣们迎接七公主回宫。在临进宫门时,就已经听到了咚咚的鼓声。可想而知,鼓声早已传遍整个皇宫。

    “恭迎护国佳贞公主回宫,贺喜护国佳贞公主和谈成功。”

    红日当头,大神们的脸晒得通红,汗水从额上流下。荆离忧下了銮驾后叩拜皇帝,“拜见父皇,儿臣此次和谈圆满成功,带回了西域王上位表两国友好的礼品,请父皇查验。”

    “好!忧儿辛苦了。”

    此番何谈成功,西域与大承的互市再次开放,形成互利共赢的局面,使边境人民更加富裕,百姓们对此赞叹有加,七公主以得民心。

    为了庆祝,皇帝大摆宴席,丝竹锣鼓吹吹打打,响了一天。

    可这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七公主的婚礼也紧跟着提上了日程。

    辞阅宫。

    云兰从外面进来,婢女们在后面端着七公主大婚的喜服,小心翼翼的跟着,凤冠云兰亲自端着,喜服还未挂好,云兰就忙招呼荆离忧试。

    “公主喜服送来了,快试试看合身吗?”

    “不用试了。”

    云兰整理喜服的手一顿,看向正在下棋的荆离忧,说:“公主…”

    “下去休息吧,我这有流苏就够了。”

    “是。”荆离忧下了命令,云兰也不好违背,便领着婢女们退下了。

    “这样让我舒心的日子,以后怕是难遇到了。”荆离忧的声音伴随着棋子放下的声响发出,显得格外突兀,在最后一颗棋子落下时,棋局以黑子获胜而结束。

    “不会的,公主,后日我们就要上花轿了,别说这样的话了。”

    荆离忧自然明白流苏的用意,公主出嫁是举国欢庆的大事,她再不愿意也要高高兴兴的出嫁。

    ……

    皇宫中早已张灯结彩,挂满红绸,喜庆极了,宫女、太监们从早忙到晚,但他们倒是高兴,这两日总有赏钱拿。

    在外奉旨的皇子公主都已回京。

    “离忧,若过的不好,就去青州找我。青州离草原最近。”(荆向安,福清长公主,定北将军,戍守青州)

    “何必劳烦长姐,我熟读律法,若是过得艰难,你大可以休了他。”(荆繁安,三公主,玉卿公主,定远侯)

    “对,他要是对你不好,我定会提枪杀了他。”(荆妍安,四公主,永嘉公主,长胜将军)

    “可真是苦了你了,我还没有出嫁呢,你这么小,就要嫁人了,还要嫁去那荒凉之地。”(荆玉安,五公主,鲜惠公主。文远侯)

    “我看着二殿下倒是真心喜欢你的,他若是负了你,我定要与他理论理论的。”(荆绮安,六公主,福安公主,康靖侯)

    …

    五位公主,你一言我一语,快把荆离忧听晕了,“五位姐姐,我又不是傻子,不会苦了自己的,你们放心吧,明日我就出嫁了,说点开心的吧!”荆离忧笑眯眯的看着她们,手上还做着“来呀”的动作。倒是把她们都弄笑了,开始讨论明日大婚。

    ……

    这场浩大的婚礼是整个进度都非常喜庆,在街上随处可见的红绸,百姓们的笑容,可主人公却高兴不起来。

    寅时三刻,荆离忧开始沐浴更衣,直到辰时二刻才梳妆完毕。

    她举起团扇缓缓掩面,由下人搀扶走向正殿,帝后坐在高堂,桌上还摆着敦惠皇贵妃的牌位,荆离忧拜别后,随着一声“新娘子出门了”,转身走出了正殿。

    上等的红绸引路似的,从辞阅宫正殿一直铺到城外三里。红艳艳的,可真是扎眼极了。

    荆离忧一袭红衣似火长长的裙摆曵地铺陈开来,可谓是华丽非常。

    她出了宫门,上了金辂,团扇后遮掩着的美人,早已泪流满面。

    荣瑾禤与众大臣一样,身着官服在宫门外为公主送亲,吹打声从宫内传出,声响越来越大,听的荣瑾禤更加烦躁。

    在金辂经过荣瑾禤时,帘子被风吹起,他看到了那个日思夜想的美娇娘,她身披喜服,团扇掩面,不用都知道美极了。可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看着她远去。

    阿特诗勒身着漠北婚服,环臂握剑,身姿高挺,腰身紧实,气息凌人,锐利的黑眸凝视着城内,听到吹打声后展露出了笑容。

    十里红妆逶迤于城门之下,街道两旁红绸如火,她坐于车内,不知往后生活如何,只知道全京都的百姓都来道谢送行。

    在新郎官接到新娘子后,带着皇家陪送的丰厚嫁妆与送亲队伍,一起浩浩荡荡的向草原行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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