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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二

    云兰把荆离忧带到内殿后,便退了出去。

    “父皇,您找儿臣有何事?”

    “忧儿啊,现在漠北想和我们合解。”皇帝抬手示意荆离忧坐下。

    “这好啊,边疆百姓可以不用颠沛流离了。”荆离忧行礼后落座。

    “是啊,但他们的条件是要你与他们和亲,忧儿,你若是不愿意,父皇拼了这条命,也要保住你。”

    荆离忧看着皇帝,半晌后,说:“父皇,是他们只要我,还是父皇…”后半句她未说出口,皇帝张了张嘴,没说话,父女二人就这样无声的对视,皇帝率先打破寂静。“忧儿,父皇从没有对你们姐妹厚此薄彼和亲之事,是漠北王亲替小可汗提的亲,你若不愿意,那父皇便拒了。”

    “父皇不用了,儿臣是大承的公主,理应保卫百姓安康,您放心,我会去和亲,刚才的话是真是假都不重要了。”说罢,她便转身行礼转身准备离开。

    皇帝急迫的喊道:“是真的,在你小的时候我那么做是有苦衷的,你要相信爹爹。”

    荆离忧顿住脚步,回头说:“父皇,您失态了。”说罢,便出了内殿。

    皇帝展了展眼角的泪,传了李内官,让李内官宣读他提前写好的圣旨:漠北欲与大承交好,以云置三州,万两黄金,一座城池和退出中原为聘求娶七公主,我大承愿以嫡长公主之礼数送七公主远嫁漠北。特赐七公主为护国佳贞公主于明日昭告天下,钦此。

    “圣旨到!七公主请上前接旨。”李内关尖锐的声音在其上传出,丝竹之声停止,大殿上的人们皆行叩拜之礼。……

    荆离忧在台下叩拜,“儿臣领旨。”她的声音铿锵有力的在大殿之上传出回音,待她接过圣旨后,李内官又递给了荆离忧一封信,奏乐之声又再次响起。

    “什么意思?他怎么会同意去做那什么和亲公主?”五公主站起身喊出,欲要走上大殿。五公主的侍女连忙拉住她。

    “五皇姐!”荆离忧跑来抓住荆玉安的手,又说道:“我是自愿的,五皇姐可不要为此小事触怒父皇,那才真是得不偿失。”

    “你胡说,你多高傲呢?你怎么肯屈尊嫁去草原那等荒蛮之地?”说着,五公主便红了眼眶。

    “五皇姐,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但嫁去草原真是我自愿的,是他们点名要求娶我,总不会让你这个有婚约的去吧。”

    “我去,就我去,你还这么小。”

    “好姐姐,我就比你小一岁。”

    “那也是小啊,你…”五公主还想说什么,却被荆离忧打断,“好姐姐,可不要失态了。师者和大臣们都看着呢。”荆离忧拍了拍荆玉安的手,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五公主担忧的坐下,宇文济旬(京都五大世家之首宇文家嫡子新晋探花郎当朝新贵,章必增丞相很是看重。)一直注意着五公主,看她神色不太好,便过来询问:“玉安,你和七公主吵架了吗?怎么神色这样差?”

    荆玉安一看是宇文济旬,便委屈的说:“济旬哥哥,忧儿她还那么小,就要去草原受苦,我这做姐姐的是真真心疼她啊。”

    宇文济旬心疼的搂住五公主安慰道:“无妨的,漠北小可汗是真心喜欢七公主的,她在朝上就说要求娶七公主,只是皇上有些不舍,才一直拖到今日。”

    “那济旬哥哥还不让我心疼妹妹吗?”

    “当然不是了,你和七公主不是一向不和吗?”

    “济旬哥哥,我们姐妹之间拌嘴是很正常的事,没有你所说的不和。”五公主厉声反驳道。

    “是我说错话了,公主也不要伤心了,对你身子不好。”

    “嗯,你快些回去吧,小心有人说你闲话。”

    “好,我晚些再来看你。”

    ……

    宴会还未结束,荆离忧喝的有点多,流苏和云兰搀着她上了轿撵,回了辞阅宫。(辞阅宫,这原是太祖皇帝所修建供他晚年居住的,太祖皇帝过世后便无人居住。后来成了敦惠皇贵妃生前所住的地方,是整个后宫中最美的宫殿,不是豪华,而是风景美丽,春夏秋冬,风景各异,是皇帝为了配得上敦惠皇贵妃的美貌特赐与敦惠皇贵妃居住。继敦惠皇贵妃过世后,便只有七公主一个主子住。)

    荆离忧在轿撵上看了李内官递的信,脸色不太好。……

    云兰把荆离忧扶到榻上,叮嘱流苏多注意公主,便离开了,去了养心殿。

    “公主,云兰姑姑走了。”

    她从榻上坐起,说:“流苏,我会像母妃一样吗?”流苏有些哽咽的说:“不会的,公主是贵人,草原的人也一定会喜欢公主的。”

    “我今日才驳了小可汗,明日便要与他培养感情,想想就麻烦。”

    “可公主明明可以不嫁的。”

    “流苏,我是公主,我嫁去漠北,边疆百姓就可以不受战火搓磨,所以我必须嫁。若不嫁,我就是千古罪人,不配做大承的公主。就像母妃从西域远嫁父皇是一样的,就算父皇登基之时,把母妃从妻降妾也不能有怨言。和亲公主是没有娘家的,我也一样,所以这些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是,流苏明白。”流苏颔首又说道:“那公主歇息吧,明日不能迟起,云兰姑姑在路上叮嘱了我十多遍。”

    “你下去吧,我一个人可以,你也该休息了。”

    “是。”说罢,流苏便要去吹灯。

    “本宫想亮着睡,别吹了。”

    “是,奴婢告退。”流苏退下后关上了店门,坐在台阶上倚着柱子小憩。

    荆离忧站起身,走到梳妆台前落座,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发神,在心里想:母妃,女儿也要去和亲了,您给我取名离忧,可我还是离不开忧。也不知这次去漠北是凶还是吉。云兰的年岁大了,就不让她去和我吃苦了,年后我就要跟着小可汗去漠北了。现在五月十一,我的婚礼定在了十月二十六是有些仓促,不过父皇要我一定在皇宫出嫁,从辞阅宫正殿出嫁,拜过堂后上轿子,一路走到草原,估计也要走上多半月吧。不过从正店出嫁也挺好,这样母妃也算是送我出嫁了。

    她就这样想着想着便流下了眼泪,时间一刻刻的过去,荆离忧手中攥着那封信,坐到了天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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