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
“小镜,你呀……”
“……真的很抱歉,凛……我……咳。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一时冲动的后果。是以原本接近痊愈的伤口……又有些许裂开为代价,游风镜翡被主治医生和赤马零王,联合训斥了一顿。
……当然,同样也跟着来一起挨训的还有黑咲隼。
因为游风镜翡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伤口变成这样的原因——所以最后承担一切责任的是他。老老实实帮医生扛医疗设备,按照嘱托去给游风镜翡拿药,以及……被单独叫出去,分别被医生和老头子叮嘱了一大堆照料游风镜翡的注意事项。
虽然明面上给的理由是——出门的时候,因为试图从轮椅上下来步行所以伤口才会裂开。但医生和赤马零王都是明眼人。……游风镜翡脖子上和锁骨上被某人留下的痕迹,在这个30多高层的豪华酒店里连蚊子都没有,说是蚊子包都根本不可能有人信。
……这也是明明因为个人的乱来而受伤的是游风镜翡,主要的集火对象却完全变成黑咲隼的原因。
但好在他昨天晚上,在她两眼一闭直接呼呼大睡的时候,有及时拿伤药和绷带紧急处理好她的伤口——所以才没酿成大祸。
【……其实。我、我也有在反省啦……】
一边老老实实,喝下旁边用微妙的眼神,同情地看着她的凛喂的汤药。一边心虚地想着。
毕竟昨天晚上嘛……虽然、是隼先出的手、可主动想要做到最后的,还是她自己。
【……不、不对、我一开始明明说了腿伤的事情的,是他用自己的身体来引诱我的问题……!】
所以这件事还是隼的错!
就这样,不讲理地这么断定了之后——腿伤加重,养伤期限再次延长而悲伤不已的少女稍微心情好了一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这样,不是,又没办法出门了吗。好无聊啊……”
本来昨天被推着出门转悠的时候,因为隼刚好提到了赤马零儿……她刚好还有件事情想跟那家伙见个面聊聊来着。
可现在因为自己作死的原因,本来都恢复到可以稍微外出地步的游风镜翡,又被老头子严令禁止乱跑了。
“小镜是想去什么地方吗?有很着急的事情?”
看着少女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凛把已经喂完的药碗放在一边,歪着头问道。
“说着急、倒也不怎么着急……但如果再拖下去的话,可能最后一丝痕迹会彻底消失……”
“什么痕迹?”
——房间的门被推开了。重新走进来的,只有黑咲隼一个人。
见他身后没有跟着医生和赤马零王,游风镜翡探着头看了半天。
“……怎么只有你?医生和老头子呢?”
“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所以先回去了。”
——毕竟本来按照预定,今天并不是看诊的日子的。但因为游风镜翡伤口裂开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的两位还是不得不跑过来看顾她。
甚至赤马零王在走之前——还极其愤怒的警告了黑咲隼。
要是再发生一次这种事情,他就要强行带走镜回融合次元了,绝不会给黑咲隼再靠近她的机会。
只能说虽然对方只是她的养父,但对于本就是孤儿院出身的游风镜翡而言,赤马零王确实已经是她身边最接近【亲人】定义的一位。
……就算黑咲隼对赤马零儿说的话再怎么不屑一顾,可对这边这位,同样姓氏是【赤马】的男人的警告,他还是不得不放在心上的。
……因为很快,对方就能算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岳父】了。
哪怕到时候可能因为次元不同,没法邀请对方赴约自己和镜翡的婚礼……可再怎么样,赤马零王都算是游风镜翡的【父亲】,在婚礼举办之前都是要向对方至少说一声的。为了在那之前,不会提前被这位看着就很宠女儿的男人给直接干掉……他现在还是尽可能老老实实听从这些话比较好。
也就是本来,已经可以不需要假以他人之手的——照顾游风镜翡的事情,现在还是必须要凛来做。
其最大的原因就在于他和镜翡一定要分开两个房间居住。……对这个在婚前就占尽了自己女儿便宜的臭小子,气的差点高血压的赤马零王下的禁止令,可不只是游风镜翡的外出——也包括黑咲隼对她任何更进一步的亲密接触。
尽管又得回归能看却不能吃的禁/欲修行。但他倒是觉得这样也好。
以两人现在的关系,已经不需要避嫌。一旦不需要再委托凛,而是由他一人,来全程负责照顾游风镜翡的话……
轻易因为她无心的话语,甚至那双翡翠色的眼睛。哪怕只是很普通地看着他,简单的一颦一笑,就能失去应有的自制力的自己……真的非常不利于她腿伤的康复。
综上所述。黑咲隼背起所有让游风镜翡伤口裂开的责任。老老实实挨骂,也全盘接受医生和赤马零王的指责,并承诺一定会严格遵守医嘱和禁令——绝不会再让她的伤口复发之后,两位长辈才终于忍着气地离开了。
……现在,他才能重新获得【自由】,推开门重新回来她身边,不过一进门又看到自己的恋人唉声叹气的样子。在想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她在伤口裂开的情况下还这么在意,青年挑了挑眉头,问道:
“是有什么需要去确认的事情?——现在的你无法外出。如果不是需要你亲自到场,我去跑一趟就好。”
“唔。倒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还特地麻烦你的话有点……”
本来是想摇摇头,略过这个话题的——可青年还是依然站在那里认真地看着她的样子,噎住了游风镜翡原本想要推辞的话。
【……好吧。……都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了,还对他这么见外的话,好像确实是说不过去吧。】
如果以前,自己大部分事情都不让黑咲隼帮忙,还能以【不给朋友添麻烦】的理由去摆在台面上的话,现在……好吧。甚至很快都要是一家人了,再把他像以前那样一直推开,这男人肯定又会生气的。
稍微思考了一下……她话音一转。改变了说辞:
“啊……虽然并不紧急。但确实是会在意到让我晚上都睡不好的程度——只不过这件事应该需要先去麻烦赤马零儿提供帮助,没问题吗?”
他不是才刚和赤马零儿闹过不愉快吗?
更何况起因还是她这边的事情……现在却又要因为她的原因去请求那边,会不会对他来说有点过分?
不过,这份担心显然是有点多余了——黑咲隼很干脆地点了点头。
“没什么问题不问题的。——是你的要求,他就应该会接受,就算告诉他的人是我也没什么区别。”
【……好、好理所当然啊……!】
被隼的断言所震慑了,她眨了眨眼。
但他说的倒是也没错。
因为本来赤马零儿一直以来表达的态度,就是他认为,他自己还是欠着游风镜翡一个至关重要的人情。
——不管那到底是因为当年她救过他,还是因为现在她救了本来被帕拉赛特变成卡片的基础次元的人。所以他才会一直想要把自己接去基础次元疗养……这么想了想。游风镜翡也同意地点了点头。
“好吧。——不过,因为这次是我在麻烦他办事情……尽量别再和他吵起来哦。”
“在你眼里,我是那么收敛不住自己脾气的男人吗?”
“哎呀~这可不好说呢。得看你自己有没有反省呀。”
笑眯眯地……指了指自己的那条腿。
那就是黑咲隼这家伙,一时冲动下收敛不住的铁证。
像这样被她开着玩笑,他也忍不住笑了笑——迈开长腿往坐在床上的少女这边走了过来。
“那也没办法。……性格这种东西,本来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变化的。只能说为了镜翡你,我有在努力改正了吧。”
“这就有点太折杀我了吧……隼就是隼,我觉得其实你一直这样也没有什么关系呀。”
他要是不总是摆出一张臭脸……而是变成对所有人都笑脸以待。光是想象着那副场景,她都忍不住憋笑。
况且以黑咲隼这张出色的脸,要是他真的能克制住自己的脾气,不总是板着一张脸的话……不知道又要吸引多少人了。
以前还无所谓。可现在,因为身为恋人的【卑鄙】的独占心理,游风镜翡可不想看到别的小姑娘被他迷住的样子。
“而且之前先高高在上出言不逊的可是赤马零儿那边,你完全可以用同样的态度怼回去,告诉他‘想要还人情的话,就趁着这次机会把事情办好’什么的——”
“……这是去求人的还是去砸场的?刚才是谁说了尽量不要吵起来?我听错了?”
“是隼你的思路太直了啦。虽然说是要他帮忙,但是在不吵起来的前提下,我们可是对等的合作伙伴,也没必要太给赤马零儿面子——”
“…………噗。”
就这样,在旁边——听着他们两个像拌嘴一样的讨论。
一直用欣慰的目光看着两人的凛忍不住,轻轻笑出声来。
“太好了呢。两位——感觉已经可以说是如胶似漆了。”
“……如胶似漆什么的、有点、夸张了吧。这个……”
只是很普通的、程度而已。
刚才还没有自觉,就连脖子上的吻痕被大家看见了也能厚着脸皮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游风镜翡,却因为此时此刻凛的调笑又忍不住脸红了,声音越说越小。
“凛你是认识他没多久啦。其实隼平时就这样的,不和我吵起来就很不错了……”
“哼,是吗?——原来在你看来,现在的我们还不算是【亲密】?”
本来是慌慌张张地想要去解释,顺便装作自己绝对不是陷入【热恋期】的样子——游风镜翡才那么说的。
但话都才只说到一半,那边的黑咲隼就冷笑了一声。
“——抱歉了。凛。让你见笑了,但我和镜翡接下来确实是要【好好地吵一架】。”
【为了不给你添麻烦,可以暂时回避一样吗?】……像这样,告诉了那边在照顾游风镜翡的绿发少女,因为青年的态度过于诚恳,反而让凛更忍不住笑。
“噗、呵呵。当然没问题了。正好我也该去厨房准备午餐——不过黑咲先生,小镜还是伤患呢。要铭记医嘱,别太欺负小镜比较好哦。”
“等、为什么要刻意支开凛啊你这家伙!我们的聊天内容明明就非常健全、——你也等一下啊凛!!不要被他说的话误导了现在不是离午饭时间还有两小时……”
——碰。
几乎是脚底抹油了一样地溜出去关上了门。
凛在走之前,看着她的那个笑容简直就像是在说“请加油”一样地,满怀着亲切的关怀。
——让人忍不住想要吐槽【到底要在什么事情上加油啊!】,不等游风镜翡叫住对方,绿发的女孩就直接跑掉,留他们两个独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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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现在。
不管是到底为什么莫名其妙就变成了这样。她又和黑咲隼两个人在一间房间里了。
和刚才有凛在所以很自然的样子不同,……因为距离太近,加上昨天晚上的事。一旦单独面对这个人就感觉自己哪里都不对劲。
黑发少女脸红红的,别扭地悄悄移开视线。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身体,还好吗?”
可他倒好。哪壶不开提哪壶。
……本来都想把昨天晚上,主动在他身上享受得连腿伤都忘了的自己给丢到记忆角落的游风镜翡猛地抬起头,用翡翠色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他。
“……你还好意思问?”
被她瞪着的男人却泰然自若。
“昨天晚上的事,虽然我并不会后悔。但百分之一万——都是我的错。”
一边承认着自己的错误,他一边继续沉稳地说道:
“作为一个男人,关心自己恋人的身体情况,也是责任之一吧?”
【……呜哇。】
……好自然的自居【恋人】模式。
简直把游风镜翡震撼到瞳孔地震的程度——可不管她怎么上上下下地看着他,眼前这个男人无论是从脸还是外形还是声音都肯定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黑咲隼。
……是的。因为昨天晚上才刚把这个人的身体彻彻底底地【品尝】了一遍,就算再想装不认识,其实就连自己也根本骗不过去。
……好吧。既然不能装失忆。那也没有别的办法。
假装没有在害羞,忽视掉脸上的热度——若无其事地用手指卷着自己的头发,故作轻松地移开视线,嘟囔着:
“除了腿上的伤口裂开了、别的完全没事情啦。”
“真的没事?你没有在勉强自己吧?”
“没勉强啊。……又、又不是第一次了吧、不可能像那个时候一样很疼……”
话说到一半。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懊恼地闭上了嘴。但已经来不及了。
“……初夜的那次。果然还是让你觉得不舒服了吧?”
因为提到了【第一次】,所以,男人也下意识地根据自己记忆里的情况进行了反省。
“抱歉,当时我喝醉了,所以没有顾及你的感受——”
“为、为什么还要提那个时候的事情啊!我都记不清楚了、你、你也没必要…耿耿于怀………”
这当然是说谎。
虽然那天晚上的记忆确实是很模糊——可是身体的感受不会骗人。
第一次的疼痛、到后面换了姿势以后自己的渐渐适应,还有后来彻底沉浸在其中的意乱情迷……不行了再想下去脑袋就要爆炸了。少女连忙做了个【停】的手势,恨不得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下去。
“而、而且你完全没必要担心我。我的身体可是一直很强壮的、你忘了吗?平时基本不会生病,伤势也好的很快,就像一头牛……”
“但我后来……去神木焰那家伙的家找你的时候,她说,你在跑来找她,像在躲着什么人的那天——”
【小翡啊?她之前一整天都喊着腰疼腿疼。走路的姿势也很别扭诶。…好奇怪哦。…是为什么呢?】
——这样的。黑咲隼将这番当时游风镜翡没听到的,神木焰满怀着【深意】的吐槽,对她复述了出来。
“呃、……呜呜…啊啊啊………!”
他不提还好。一提她就想要在地上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已经崩溃的捂着脸发出惨叫。
游风镜翡这次是真的想冲回超量次元,找自己某个多嘴的朋友兼学生算账了。
“那、那种事情我也没办法啊第一次不是都是这样的吗而且当时我甚至还能从你家楼上的窗台直接跳下去我觉得自己已经很厉害了所以——”
“冷静一点。”
被他环住了身体,抱在怀里。
“——镜翡。你现在的身体本来就很虚弱,情绪太激动的话,可能伤到自己。”
“呃呃呃……可是问出那种话的、不是隼你自己吗………………”
像在安抚一样地被轻抚着头,脖颈和后背。
这是为了让情绪激动到快要当场爆炸的少女能冷静下来……没想到她会对一个简单的,关于身体状况的问题反应这么大。
黑咲隼一边在内心反省着,自己好像是高看了,游风镜翡现在对两人之间新的关系的习惯速度。
一边用指尖梳理着少女散开在背后的黑发,在她耳边低声道歉:
“对不起。……我不会再问这种问题了。”
“……真的?”
“啊啊。……而且,如果你真的觉得很难受的话,应该也会想办法直接说出来的吧。”
听到他这么说,少女扁了扁嘴。
“……对的。如果下次再问这种笨蛋问题,我就要拉着你打一天的牌,用神碑暴打你作为惩罚。”
……不得不说。像这种以身体力行来哄她的方式确实很有效。
毕竟被他抱着,也确实很舒服。……反正现在都是【恋人】了,依偎在对方怀抱里又不是什么错。
悄悄用鼻尖蹭着青年黑衣下坚实的胸膛,仿佛真的要靠他多这样抚摸两下才能消气一样。
——就这么赖在隼的胸口,在听着他的心跳声的时间里,渐渐地平复自己脸上过高的体温。
“……好像有点犯规了。”
“——嗯?”
脸红的程度虽然减轻了。可是心跳依然还是很快。
“你明知道我现在很难用以前那种平常心面对你,还总是像这样……过度亲近。”
因为距离太近,有的时候甚至已经分不清那到底是自己的心跳声还是他的。
——可就算在嘴上这么抱怨。少女反过来抱住青年后背的手却完全没有打算松开,反而是把脸更紧地往他的胸口上贴。听到他无奈地回答道:
“……关于这点,我没有任何办法。”
“为什么?”
“——因为,为了能像这样……以名正言顺的身份抱着你,我已经忍耐了太长时间。”
“……………………”
【……还真是理直气壮……】
本来按照医嘱和赤马零王的唠叨。黑咲隼应该完全不可以踏入距离她一步以内的距离——也绝对不能做任何出格的行为。
以某个老头子的标准,别说那种事情了,拥抱和亲吻应该也在这个范围内吧。
毕竟在他看来,【不孝女】游风镜翡和她选中的这个青年,两个人都是气血旺盛的年轻人。
在感情升温的当下控制不住擦枪走火……简直是和太阳升起一样自然的事情。能理解老头子的担心,但是……
……像这样被抱着,真的很舒服啊。
无奈地这么想着。
又偷偷将脸在他怀抱里蹭了蹭。
因为这又不是什么过分的事,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和喜欢的人之间的拥抱而已。
……更何况,如果真要一直不触碰彼此,别说隼能不能忍,游风镜翡自己都接受不了。
反正只要那老头看不到,他的警告就可以全部当做耳边风。带着这种不孝女的思考方式,为当前的拥抱定下了免死金牌之后——心情重新变得坦然的游风镜翡,就着这个姿势,手指绕到对方背后。
指尖仿造着他安抚自己的样子,轻柔地移动着,隔着青年贴身的黑色紧身衣,无意识地滑过背部肌肉的轮廓。
“话说回来,继续一开始的话题吧?”
“嗯?……什么?”
喉头一动。回答的声音都下意识变得低哑,是因为少女的手在做顽皮的事情。
“你不是说,可以帮我跑一趟吗——这个应该不是身为男朋友的漂亮话吧?”
“啊啊。这个啊。……当然。”
——无法判定她的触碰,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身体下意识地有些紧绷。
但在昨天晚上已经放纵过一次的下场下,只能压制住那种内心都被对方的触碰所牵动的冲动。
一边以加重了抱着她的力度的方式,来试图让怀里的游风镜翡稍微安分一点。他一边接下了这个话题,以此转移注意力。
“你说过,这还需要拜托赤马零儿的协助——我刚才也听到了。你对凛说的那个词……是【痕迹】吗?“
……恋爱这种东西,确实会让人大脑感到晕晕乎乎的。
尤其是昨天晚上才终于确认了彼此的关系……还餍足地享用了一顿【大餐】之后。
说实话,在这种氛围下,就算是再怎么冷静自持的人,也很难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这些他人之事的思考上。
所以,就算从听到她说出【这个词】……到现在,已经是过了半小时以后的间隔,黑咲隼也没有任何反省自己【问得太慢】的想法。……不如说,在像这样抱着她的情况下,还能记起来这种细节已经很不错了。
而游风镜翡——更是没想到,黑咲隼竟然还能在刚才两个人拌嘴岔过去半天话题的情况下还能想起这个呢。
……在他怀里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
“是的。之前,本来是负责去处理帕拉赛特【本体】的赤马零儿他们,不是说她的身体在那个时候化成粉末了吗?……因为消散的速度太快,所以就算尽力去收集了,好像还是遗失了很多部分的样子。”
而从救了黑咲隼,在医院醒来——到现在。一直没有机会去看一次现场的游风镜翡,每当想起他们描述的场景的时候,都觉得隐约有一丝奇怪的地方。
“因为这不符合常理。……就像输给你们之后,就算意识被掠夺,可身体还被舍弃在了原地的【让·米歇尔·罗杰】一样。霸王花她是被作为……最核心的能源塞进去的,她的身体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消失。”
说到这里的时候。游风镜翡的话语还是停顿了。
……就像是在克制,想到那个死去的女人时,内心会涌上的复杂的情感一样,用了几秒去平复心情,她继续说道:
“我想委托赤马零儿的事情就是……用教授带来的仪器,把之前他们收集的粉末,试着在原来的【场所】进行重组。”
“……重组?”
已经变成粉末的【躯体】,难道还能复原吗?
黑咲隼震惊地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少女,等待她进一步的说明。
“嗯。……是分子层面的。我觉得,对霸王花做到了这种程度【修改】的那个存在——他用的这个技术,一定会在被改造的人身上……留下提示。”
说到这里。似乎对这种残忍的事情,感到十分的【厌恶】。
为了让自己能继续冷静地说下去,在黑咲隼怀里闭上了双眼,少女深吸了一口气。
“……分子层面的重组,是完全在生物的意义上……把一个人,彻底变成另外一个人。”
——那个做出这种事情的存在。
他在帕拉赛特他们濒临失败的时候,没有选择保存那个身体……而是直接抽离了他赠与的力量。
一定是因为在那个身体里,隐藏着一个……甚至可能足以颠覆这个世界的,巨大的秘密。
“……在一定程度上,如果能试着复现身体在消失前的状况、……说不定,我就能知道那家伙为什么,要对帕拉赛特改造到这种……丧心病狂的程度了。”
……当然。这或许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因为人类的记忆,信息,在灵魂消失以后其实也会一起不复存在……游风镜翡当然知道。就算自己去复现那个【身体】,也不可能真的能完全理解,霸王花当时到底遭受了多么恐怖的事情。
可是越想越觉得,如果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放过这最后的线索。……所有拯救这个世界的,大家一起做的努力。自己废了这么大劲才走到这里的一切。……甚至,也包括就那样笑着死在自己面前的那个红发女人。
简直就好像大家都被某个一直只是旁观着……操纵着所有人命运的存在给玩弄了一样。
……她无法容忍这种事情,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去再尝试一次。
“……虽然我现在是没办法到现场了,但反正有实时的影像通讯——到时候你拉着赤马零儿,让他安排手下带着仪器和帕拉赛特留下的身体粉末一起过去,用重组技术复现一下就行。”
这样一来,就算躺在这里动不了,她也能隔着屏幕看到,帕拉赛特的【身体】,在死前真正的样子……从而算是给同调次元这里,最后一个难以放下的事情收尾吧。
说完这一长串的请求,游风镜翡就又陷入了沉默……没有再继续往下说了。
注视着怀里,和往常的她一样……习惯性用面无表情,去掩盖她内心真正情感的少女。
黑咲隼无声地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发。
“……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事,那我果然,还是等吃完午饭以后就出发——下午就去找赤马零儿吧?”
她之前也说过,光是在晚上睡前每次想起这件事,都会忐忑到睡不好觉。
……能够理解。看似毫不在意,其实内心一直留意很多事情的她的不安。
本来对同调次元这边的事情没有任何兴趣的黑咲隼……也感觉应该亲自去看一看。
最主要的还是要帮她找到一个答案,才能真正让怀里的少女彻底放下这件事情吧。
……只不过,听到他这么说。她却反而意外的眨了眨眼——抬起头看着黑咲隼、一脸诧异。
“诶?倒也没必要这么急吧……?今天,你不先好好休息一天吗?”
他前段时间,为了不让不知如何面对他的游风镜翡困扰,每天都早出晚归。
——尽管没有人要求他这么做,他也去帮游风镜翡处理了很多之前送来的礼物和各种人要求的会面。
也是到了昨天晚上他们把话说开了,黑咲隼才终于不需要刻意避开自己。
“难得能什么都不做待在酒店里,稍微悠闲地偷懒一下也没关系吧?”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少女翡翠色的眼睛很清澈。很正直——就好像她是【真的】,单纯在为一直奔波劳累的黑咲隼在考虑一样。
……而被关心的深绿发青年低头看着她,忽然一笑。
“镜翡。”
“嗯?”
“——都已经这种时候了,你难道还会不好意思说出真心话吗?”
因为两个人已经完全……是连生命都交托给对方的存在。
要说此时此刻,他看不出游风镜翡到底打的什么主意的话……那黑咲隼,就不会有胆量在昨天晚上那种情况下,就直接向她求婚了。
……果然。被这么一拆穿。少女的脸又变红了。
……心虚地移开视线,把脸重新埋在他的胸口……终于说出了她其实【真正】在想的事情。
“……我的腿……现在,还很痛。……这都是你的错。”
“所以?”
“……作为弥补,你得在我看得到的地方,老老实实【服侍】我一天才行。”
【可别想把这件事推给凛,自己犯下的错误就要自己承担吧。】——这么说着。尽管很不好意思……她还是捏紧了他的衣服。用这种别扭的方式,想让他陪在自己身边。
——。
不行了。
感觉能在这个时候忍下去的存在,简直不太像人。
为了证明自己是个有血有肉的人类——黑咲隼选择低下了头。
“……唔嗯……!”
抬起怀里的少女的下巴。以她无法承受的热烈,吞噬她甜腻的喘息,深深地吻着她。
体温上升,呼吸都交缠在一起,让本来宽敞的房间都让人觉得闷热。
……明明只是在接吻,却仿佛连紧抱着的娇小身体都彻底揉进自己的骨血一样——按着少女的后脑勺,不允许她逃走。
……一直到少女缺氧到呼吸不畅、已经用手不满地,挣扎地推着他。不得不停下来的时候,才终于让她从这漫长的接吻里获得解放。
倒在他胸口——头都已经晕了,却还是愤懑地双手捂住嘴,生怕他再【故技重施】的游风镜翡,害羞着、再次狠狠地瞪着他。
“……你是不长记性的笨蛋吗?”
被偷袭了的少女感到很羞愤。
“……这么随便就做这种事、……万一、没忍住那什么了……老头子可能真的会气疯掉,把你和我这个不孝女一起干掉啊?”
——能知道她在指的是什么事。黑咲隼稍微沉默地思考了一下,提出异议:
“……只是接吻而已。没有问题。”
“哦……好的。”
听到他这么强词夺理的少女冷笑了一下。
“那就请你继续保持这种程度——在只是接吻的情况下,坚持到我的腿伤好了为止吧?”
故意坏心眼地这么嘲讽他——可没嚣张几秒。
“反正需要忍耐的也不是我嘛,黑咲隼先生……嗯、”
少女又被再次吻住。
……在唇舌交缠之际。又把所有的抱怨连同氧气一起夺走,满意地看着原本还能嘴硬的女孩变得服服帖帖(被迫)。
在游风镜翡完全没有脑容量思考的间隙,紧紧抱着她的黑咲隼,……确实感到了沉重的苦恼。
【……没办法。】
就当是一种甜蜜又折磨的考验……都已经忍耐了这么多年了,……区区几个星期而已。
——就算是再怎么令人疯狂的诱惑,为了她的身体着想,哪怕靠着天天冲冷水澡……也要把这段时间撑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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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脸沉浸于幸福中的男人的蠢样啊,黑咲隼。”
第二天。按照和游风镜翡的约定。
黑咲隼前往【枪兵团】的据点,来这里见赤马零儿。
……但是。和保持着愉快的心情出门,已经用尽可能诚恳地态度,来这里交涉的他不同。
对方一上来的话语就极其不友善,就连路过的人都仿佛能被那种低气压吓得不敢说话的地步。
“游风镜翡的伤势复发一事,我已经从她的主治医生那里听说了。”
“哦,是吗?……你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啊。”
不知道这家伙突然提及这个做什么……不过下一秒。看着那双泛着寒光的眼镜镜片,黑咲隼突然觉得自己又好像知道了。
“至于其中原因,也很容易猜出来。——但我可不会说【恭喜】这种话,因为你这张脸看着就令人火大,没什么要紧的事就请回吧,黑咲隼。”
……果然事情肯定不会一帆风顺。这一上来,就要吃一记闭门羹了。
大约本来也就是在蓄意报复之前被黑咲隼赶走的那件事——无非只是以牙还牙。
坐在办公桌上,本来就事务繁忙毫无耐心的灰发男人,因为已经看出来黑咲隼春风得意的原因,一点都没兴趣看对方来这里【炫耀】。
正抬起手,想让身边的保镖【请】他出去的时候,却被黑咲隼——往他这边,丢来了一个通讯器。
“……这是什么意思?”
“镜翡已经猜到了,你肯定会连我想说的事情听都不听——就把我直接赶出去。”
所以与其让他去费半天力气做无用功,不如把事情变得简单点。
黑咲隼的话音刚落——只听【滴】的一声,通讯器的信号接通。
在赤马零儿一脸愕然的情况下,办公桌上的屏幕……显示出游风镜翡的投影。
“早上好啊,赤马社长——今天是个好天气吧?就这么每天都闷在办公室里工作,可是会腰间盘突出的哦。”
“……连骨头都断成两截的家伙没资格说我,游风镜翡。”
……完全没想到竟然是实时通话这一招。
更何况电话那边的这家伙,未免有点精神过了头。按了按已经觉得有点发疼的额头,赤马零儿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哎呀。你这不是很清楚吗?——我现在是没办法到处乱跑的不自由状态嘛。所以你不是应该更加继承我的信念,好好地出门享受大好青春不是吗?”
“享受爱情的春天的有你和那男人就够了,与我无关——别说这些没用的话了。”
毫不客气地反讽了一句。赤马零儿双手交叉在桌上,支撑着脸。
“说吧。——你到底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来做,才特地让黑咲隼专门跑这一趟?”
和刚才斩钉截铁地想要赶走黑咲隼的样子不同。……面对嬉皮笑脸地想要缓和气氛的游风镜翡,灰发青年终究还是做出了妥协。
“嗯。……既然你已经猜到了,那我就直说了。”
视频那边的少女挠了挠头,把刚才不正经的开玩笑语气收了起来。
“——我想要你带着【帕拉赛特】残留下来的部分,再去一趟评议会大楼的地下能源中心,复现……她的【遗体】的样子。”
听到她提出的这个建议——赤马零儿一愣。
却没有急着回复……只是对身边的部下说道:
“你们,先退下去吧。”
“——是,社长。”
周围几个黑衣保镖鞠了一躬,按照他命令的那样退出房间。
搞不懂这家伙葫芦里买着什么药……在旁边靠着墙。双手环胸审视着这一幕的黑咲隼皱起眉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赤马零儿?”
“……先安静点。——关于你刚才说的这件事,我的回复只有……【没有必要】。游风镜翡。”
——赤马零儿突然这么说,让屏幕那边的少女和站在这里的青年都为之一惊。
完全没想到会得到这种答复,游风镜翡在电话里的声音很是急切:
“可是、如果不这么做、就不可能知道……!”
“我当然明白你想要做什么——这件事。我从那天看到那个女人化成灰烬消失的样子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
不然……赤马零儿也不会这么仔细地命令部下,不止好好保存了粉末的部分,甚至连原本被掩埋在竞技场废墟下的,【帕拉赛特】的另一具身体都一并回收。
和游风镜翡所在意的一样,他也隐隐察觉到了……在这件事情背后,有一个非常可怖的【秘密】。
“……所以,我先一步这么做了。在你和那边……那个男人,还沉浸于二人世界的时候。”
……这个人能不能好好说话。
在游风镜翡很想吐槽的时候,赤马零儿又继续往下说完:
“和你想的一样。我已经用分子重组技术——复现了帕拉赛特在死前遗体的模样,并以3D影像的方式保存了下来。”
“诶?!”
这也是他为何——要在这里先把部下遣散的一个原因。
因为这件事是绝对的机密,除了游风镜翡和那个已经站在这里的黑咲隼,赤马零儿并不希望这个秘密再被更多人知道了。
而又是为什么。必须要这么做才行——
“影像、……你已经保存了吗?!是可放映的那种吗?!能不能给我看看……!”
然而,此时的游风镜翡……还不明白赤马零儿会是这么一副凝重表情的原因,焦急地催促着。
“只要能找到一点有用的细节、……至少,都能想办法去找到那个做出这一切的家伙、只要能看到霸王花被改造后的样子——”
“……那是做不到的啊。游风镜翡。……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做不到。”
赤马零儿沉重的声音。让还在养伤的少女……心中也浮现出了,最糟糕的预感。
“……你已经看到了……?”
“……”
“而且 、你,知道了,用于改造帕拉赛特的原型体是谁了……?”
“……………………”
“别光在那里不说话——你倒是给一个答复啊!!赤马零儿!!”
他无言的沉默,只会让少女更慌张、拼命地催促着。
最后,还是放弃地叹了口气。
“……不让你亲眼看到。你是不会死心的吧。……也罢。”
站起身,他拉上了窗帘,关上了灯。
在一片黑暗的室内,从桌上拿起一个遥控器——赤马零儿将一直由他贴身保管的,自己的通讯器中存储的影像……展现在了黑咲隼,还有电话那边,游风镜翡的面前。
“——这张脸,你们两个,都应该比任何人都熟悉吧。”
“这、……这是……”
不可能的、吧……?
无论是隔着一层屏幕的游风镜翡。还是在现场,被那个图像所直接冲击了视线的黑咲隼,都是一样的。
……现在。赤马零儿展现出来的,被分子重组过后,以3D技术保存下来的。那个作为【原型体】的女人容貌……不仅不是帕拉赛特、而是……!
从来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那张脸】的黑咲隼……愕然地喊出那个名字。
“琉璃……?”
不。
不是、琉璃。
……也不是他见过的塞蕾娜、柚子、凛、不是他见过的她们中的任何一个。
——明明长着一样的脸,却并不是同一人。
……那个,是作为【她们】所有人的原型的……是在这个世界上,早就已经用生命拯救了世界,不复存在的人。
“……零伊…………………………?”
通讯器里……少女,难以置信的声音。
——念出了那个容貌的主人,真正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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