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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神兵挽战局 飒飒红衣破血魔

    城下拼杀之声不绝于耳,护城河堤两侧,不停的有人有尸掉了下去,有的被激流冲走,有的扑腾着飞跃而起,嚎叫、狂吠、撕咬、扑杀,面对这种近乎野兽般疯狂的尸兵,排兵布阵都变得毫无章法。

    大部分兵士只凭着自己手中的兵刃,生存的本能,砍倒身前一个个毫无知觉不知疲倦的死灵,而更令人感到恐惧和绝望的,就是下一刻,身边还在奋力冲杀的战友会突然变成被仇狱驱策的尸魃。

    尸魃军在渐少,而新尸又在急速扩张。就连紫月寒的剑和箭瞄准的,都开始分不清是人是魃。

    他们十几个人依然在仇狱周围围攻,而集合他们这傲世之力,依然没能找到撼动最为庞大的血魔罩的办法。

    战火肆虐,战况胶着,一切似乎都在等待一个转机。

    直到天空划过一道犹如焰火般的花火,马蹄声急,东北方向,一面巨大的黑白刀旗出现,领头的人一身紫衣,脸覆一金色獠牙鬼面策马疾行,来到了尸群的最后方。

    他手里的长鞭一出,狠狠的抽倒了面前的一具尸魃,进而跟在他身后侧翼窜出一众骑兵。

    他们以二十人为一队,手里共同挽着几条巨大的铁索,上面有密密麻麻的尖刺,然后分散开去,围成了几个巨大的半圆阵型,奔着尸群后方密集处绞杀而去。

    他们身披重甲,脸覆黑面,骑着的皆是黑白相间的骢马,那些马个头异常巨大,浑身严严实实的披挂着黑紫鎏金的马具。

    那些人迅速收拢,用铁索一圈圈的围住了那些狂躁的尸魃,继而迅速散开,速度之快令那些尸魃根本难以企及。

    那些铁索更是以稀材炼就,通身幽黑发亮,那些尖刺入肉,瞬间就有残肢断臂稀里哗啦的被削了一地。几番进出,尸群的后方就已经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缺口。

    本来正激战的仇狱似乎感受到了后方的偷袭,他抡起巨大的狼牙棒,一阵罡风暂退了眼前纠缠的几个人,然后低头,往来人的方向狠狠的砸去,领头的那个人身法迅速,一跃就已经跳出了狼牙棒挥到的范围内。

    狼牙棒砸到地上,顿时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十几丈之大的深坑,连同一些尸魃都被拍成了肉泥。

    狼牙棒的尖锥勾住了几条黑铁索,顿时那些骑兵就被拖离数丈,只因通身那坚硬无比的重甲,后方又有一小队前来支援,才让他们迅速逃离一些尸魃的纠缠。那些黑骢马受惊,虽然堪堪躲开,但是刚才的阵型再难以为继。

    领头的人御马躲避开那狼牙棒再度的横扫,抬头望去,面具后修长的双眼一眯,然后冲着身后的另一片人马打了个手势,顿时又一支几百人精兵御马而出,他们纵马奔行到了更远的外围,然后在围在仇狱周围不停的转着圈。

    待吸引了仇狱的注意,他们从怀里各自一掏,对着高空纷纷抛出一个又一个的黑色流炮,那些流炮带着些呼啸声飞入上空,悬到仇狱霍大的眼睛处,然后突然炸裂,爆成一片片极光。

    那些光极度刺眼,照的整个天空有如白昼,而那仇狱毫无防备,虽然他有血魔罩护体,这些流炮并不能伤害他分毫,但是他却被那些砸在他眼前的一个接一个的流炮光刺的睁不开眼睛。

    他有些狂躁的扭动躯体,可无论它往哪个方向,皆是一片白茫茫的极光。

    而处于血魔罩外的几个人,在那些流炮爆炸的瞬间,都急速的退开,猜想到这光的作用,紫月寒立刻从衣摆上斩了一条系在了眼前,其余人也纷纷效仿。

    或者是曾经有过身处黑暗的经历,即便有白绢障目,紫月寒的耳力却更加敏锐。

    仇狱整个身形步法都开始凌乱不堪,他有些茫然的挥着手里的狼牙棒低低的往地上捶打,想打断那些人的抛掷。

    但因为他的过度笨重,那些人又只远远的在外围狂奔,所以狼牙棒祸及处多是围在它身旁的那些尸魃军。几番横扫劈落,就有几千尸魃被捶成了肉泥,黏稠的血肉附着在狼牙棒的尖锥上,看起来分外恶心。

    尸魃的骤减,令仇狱周身的魔罩淡弱了几分。

    而就在此时,紫月寒的耳朵和鼻子一动,早就在他手中蓄力静待的月盈突然横扫出一剑,那剑刃劈进了一片极光中。与那魔罩抗衡了一瞬,紫月寒没有停下,月盈再挥,两条剑光再进,还是准确的击中了上一道剑光的位置。

    仇狱本身五官不甚通明,眼下这番光景,他察觉到了这一道接一道砍在血魔罩上的剑刃,他晃动不止的脑袋已经昭示了他的恐慌。

    终于,在十几道剑光之后,那坚不可摧的血魔罩上,突然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裂痕虽小,但是那轻微的声音落在修为高深之人的耳朵里却是异常清晰。

    就在此时!

    地上的那些骑兵突然停止了流炮的抛掷,白光骤去,早先最靠近仇狱躲避开去的众人撤掉眼前的遮挡,立马恢复了可视力。

    而深受这光影响的仇狱目光却又陷入一片片黑暗侵蚀,慌忙中,他双手一张,想先吸取些地上的煞气来加固魔罩,然而众人岂会给他喘息的机会。

    早有萧冷情的君泠剑,丰昊的画影剑,丹木青的黎云刀,紫白晖的破晖扇,梓桐山主的缀离尘等等名器附着他们各自的最为醇厚的修为往那条裂痕处灌注,加上带着紫月寒化境之力的月盈,他们生生的把那条裂痕撕裂成一道缺口。

    魔罩之内的仇狱此时的双眼终于能够看见,他惊恐的盯着眼前,眦着巨大的獠牙,拼命的吸取地下那些死尸的灵气,想堵住那个致命的缺口。

    就在这双方全力拉扯内力,众人亟需想到下一步应对之策时,忽见天空一道惊雷劈下,一条火红的影子从天而降,宛若一道红色的流线,一下子扎进了那个缺口。

    绝大多数人都未看清那是什么,只有还在全力维持那道缺口的紫月寒狠狠的心颤了一下。

    那黑紫的魔罩之内,那道红影在飞速的跳跃缠绕,宛若另一种流火,带着一片白色耀眼的光,从仇狱那几十倍大的躯壳上炸开了一簇又一簇的血花。

    仇狱一边想去堵那流泻的缺口,一边又张开巨大的手想去捕捉那道飞跃的身影,可是每每他的手到,抓到的永远都只是个虚空的影子。

    维持缺口的众人不禁捏了把汗,但是又丝毫不敢放松手里的力道,直到那道影子执着一顶白色的伞从仇狱的眉心破体而出,仇狱的嘴里终于透出一片黑色的魔气直冲天际,伴随着一阵振聋发聩的惨叫。

    随即它那巨大的外壳开始“噼里啪啦”的爆裂开去,连同刚才众人苦苦拉扯的血魔罩也瞬间崩裂,众人手上的力道猛然一松,那突然的失力让他们险些失去平衡,各自施法才稳住身形。

    而仇狱外壳化为碎末,体内的煞气顿时化作滚滚的黑雾往外漫延而来,魔气冲天,遮云蔽月。

    尚有些余力的人还能勉强用念罩护体,而对于地上还在血战的普通兵士来说,煞气入体就会瞬间倒地。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刚才从仇狱身上飞出的红色身影已经飞身到了地面,她双手一掼,一把巨大的伞面撑开,一个巨大龟壳样的八卦结界飞出,蜿蜒游动,仿若大海的水面,在整个上空撑起了一片碧蓝,把那些煞气浊息尽数隔绝在了上空。

    没了仇狱的驱使,地上的死灵像被突然抽离了魂灵般,纷纷倒地,尸体又重新覆盖了整个护城河提。

    而此时,众人的目光才汇于那伞面之下的一袭红衣。

    而还立于远处骑在马上的人也缓缓摘下了脸上的面具,剑眉入鬓,鼻峰高挺,丰朗俊美一如从前,只是多了些沉静风华。

    夜楚云有些痴痴的望向这一抹红色,眼睛里已经尽是水光和思恋。

    姗姗来迟的羽青,也恰恰是赶上了那么一个契机。

    她连多想一下都不曾,就一头扎进了那个缺口,用云巫伞破除了仇狱的三十六道死穴。而此时,因为产后还未复原的亏虚,她握着伞把的手已经有些直冒冷汗。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望着这戛然而止的战场,望着地上复归死寂的那些尸体,最后又近乎惊诧或者敬仰的看向伞下的那个人。

    但羽青似乎还没享受到一点这种被仰视的目光,就被一只横劈过来的手粗暴的打断了,她的腕子被紧紧的拉住了。羽青一转头,望向那双有些腾腾怒气的眼睛,心里顿时就虚了。

    紫月寒咬着牙一字一字的吼道,“羽青儿!你疯了?!”

    紫月寒的眼睛已经通红,没人知道他眼看着她突然出现,跳进那个缺口时心里有多慌。

    她才诞下女儿不到一月,她怎么可以出现在这?又怎么可以那么不要命的去破血魔之体?

    但是羽青抬头望着那双眼睛,感到的却是无比的欣喜。虽然分开不过二十几日,可是他们之间已经有了个女儿,他已经不仅仅是她朝思暮想的人,而且是他们孩子的父亲了。

    羽青全然没有顾及他眼里的愤怒和焦急,也忘了周围还在看向她的目光,脸上露出了一个轻松舒展的微笑,然后十分温柔的伸出手去,踮起脚紧紧的搂住了紫月寒的脖子,轻声说道,

    “月寒,你当爹爹了。”

    只是看了一眼她的笑脸,紫月寒刚才准备撒出去的怒火登时就熄了,听到耳边这句话,想想她生孩子所受的苦,心里顿时都是满满的心疼。

    他把她往怀里又紧紧的揽了下,点了点头,柔声说道,“我知道……”

    战场的最后方,夜楚云犹自贪心的看着羽青,在看到两个人相拥在一起的时候,才低头苦笑了一下,默默的忍回了眼里的水光,然后招呼身后的依云,

    “清点人数伤亡,救治伤患,帮忙清扫战场。”

    “是。”依云一身干练的黑色男装,点了点头,领命而去。

    许是也艳羡这种神仙般的眷侣,其余众人望着紧紧相拥的两人沉默了一会。再回想下刚才战争的惨烈,扫视着那些已死的兄弟同袍,他们也开始庆幸自己还活着。

    慢慢的,越津城上空那些黑色的魔气随着风在慢慢淡去,夜幕之上又能看见些许星光。

    紫月离坐在城头,笛子一竖,呜呜咽咽的吹起了一曲往生咒,像是在安抚超度那些已逝的亡灵。

    他曾想过,这条路会很艰难,可是仅仅是第一战,没有见到任何一个复仇的目标,他们就已经折损了近半将士,而前路未知,纵然他有倾世之才,可是功成枯万骨,这种代价依然让他忍不住心颤。

    一个人影来到了他的身边,与他并肩而立。紫月离一曲吹完,淡淡的说道,

    “本以为你斥重金打造的黑骢铁骑会是踏破上京的奇兵,没想到仅仅是对抗尸军,你就已经露了痕迹。”

    夜楚云笑了下,“其实许多事结局已定,不过就是过程的长短难易而已。幸好,我来的不算晚。”

    紫月离点了点头,“用强光遮蔽仇狱的眼睛,我倒没想到。真是聪慧!”

    夜楚云转过头来,戏谑道,“难道先生选中我,仅仅只是因为我的钱吗?也许早在我身处上京,不,早在你邀请我去英雄会的时候,就知道我楚沐的身份了吧,或者,那时候你就在想,我会是先生此后的一个助力?”

    紫月离低头笑了几声,拍了拍夜楚云的肩膀,说道,

    “我是人,不是仙,我可不会背‘为了叛乱筹谋多年’的黑锅。我确实一早猜出了你的身份,也知道……你的功法并非正派,但是,我从来不以此道论正邪。若说助力,那时候也只是想铲除鬼宗吧。”

    夜楚云自嘲的说道,“我曾自负,聪慧绝顶,直到先生乘那一叶小舟来找我彻谈一夜,我才发现,‘贤知’之名才是天下无极。能成为先生的左右,此生之幸!”

    “自救与救世,本来也没有那么泾渭分明。你心里,装着的,还有家国百姓。不然,云沐官为何会开仓放粮,救济百姓……”

    “哈……”夜楚云大笑了几声,“那先生可错了,我心里,装着的就是我的名我的钱我的人,救济百姓多是承她的心愿……”

    夜楚云突然就住了口,紫月离扭过头来看着他,他迅速的低了头,仿佛随时会被戳穿心事一样,嘴里转口说道,“我去看下伤亡情况……”

    说罢,夜楚云一撩身后的披风,转身往城楼下走去,紫月离像是有口无心的又问道,

    “你那些流炮焰火叫什么?”

    夜楚云的背影忍不住停了一下,好像想起了很多回忆般,说道,“青颜。”

    越津城靠近上京,曾是大安七大商都之一,有过上元节万人空巷的盛景,而今走在那幽长而宽阔的青石路上,却没有一丝人气。

    越津这一战,明义军人数骤减,江湖人也死伤不少,大家各自寻了地方疗伤,因为不日他们还会继续北上。

    那些从地底爬出来穿着普通百姓衣服的尸体让他们彻底看透了这个王朝已经病入膏肓,他们曾经的迷茫突然就变成了异常坚定的理想。

    紫月寒寻了一处僻静的院子,与羽青聊话许久,羽青躺在他的腿上慢慢就睡着了。

    明明只是分别二十几日,可是紫月寒却觉得已经是很久很久,多是因为她生产自己却不在身边的亏欠,此前对她再多的气恼也不过就是关心则乱。

    尤其是知晓她忍痛诞女,孤身一人除了蛰伏近四十年的舅舅,又千里迢迢的赶来,又毫不犹豫的跳进了血魔罩内……

    紫月寒心里揪成一团,如今她自己的主意是那般大,根本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他低头望着她,温柔的抚了抚她的鬓角,轻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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