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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3 章

    太监无话,只闻得一阵饭香四溢,眼前出现了一色香俱全的鸡腿,“福印你这是帮朕还是害朕,会惹怒先祖的!”昭光帝两眼发直,恨恨盯着那鸡腿,发现那鸡腿又无比混账地近了几分。

    “那书呆言朕的朝国饿殍千里,朕是个昏君,朕……”心中矛盾,眼见那鸡腿好看地晃了三晃,昭光帝终是抵不过那诱惑,于饥肠辘辘间三下五除二将那鸡腿吃了个干净。

    “我说福印,还是你了解朕的心思,朕这个昏君如今还没砍了那书呆的脑袋,怎能任他在朕的眼皮底下快活!”昭光帝眼眸一冷,恨恨吐出一截鸡骨,其后他早已把祖宗丢了个干净,朝身后吩咐道:

    “备箸!”

    “布菜!”

    “上茶!”

    ……

    莲歌于身后冷眼瞧着,那唇角不禁拉了一拉,心道这世间最会积怨讨账的人,自不会委屈了自己。

    “杵着作何?还不给朕净面,可有打听了,父皇要关朕到何时?”昭光帝酒足饭饱,闭目养起了神。

    耳听身旁无言,又觉那帕子稀里哗啦地一顿抹,昭光帝拧眉一叹,“朕也知你这奴才近日难做,各处赔着小心,如今若废朕,便让他们废好了,朕不做这皇上,也有地方可去!”

    “何处?”一声疑惑,那轻细熟稔的声音,宛如惊梦,昭光帝以为自己听错了,揉揉两耳,一下子攥住了那截拿帕子的手。

    “享殿之内,且有个端正模样!”

    莲歌一抽手,昭光帝霍然睁开了眼。

    打量那一身太监装扮,目光又扫过了那腰牌,已知发生了何事,想着这隆冬夜寒、沿路周转,不禁朝外骂道:“该死的奴才,朕一日不在,你便不知了这寸度,罔顾圣旨……”

    “嘘——,也不瞧瞧如今什么形势,那外方的人如今可不听你使唤!”莲歌倏地掩住了那口。

    此一句正说到痛处,“朕本来也不是什么皇上?这一个个如今都来给朕脸子使,殊不知朕离了宫自有那好去处!”

    “这沧岳朝也没大到无边无际去,那旧时治水也能治出乱来,能有何好去处?”耳闻这一番气话,莲歌不由地眉眼黯淡。

    “朕治不得那水,去那相国寺做了那和尚,自是千了万了,也省得这一个个来杀、来骂、来赶!”旧事哀回,昭光帝瞪向眼前人。

    可又觉几分恍惚,多年前那雨中清灵眉目也是这般走来,饭食相送,暖风款递,只是那一夜并不美妙,想她必不是送饭那般简单,那眸辉陡地一收,嗔道:“这伤可好安稳了?”

    “我轩辕氏没那般容易被小鬼收去?”想那桃宗碧月作恶,莲歌正色间,因触及那自责复杂的视线,不禁别扭地垂下了脑袋,心中涩然道:“莲歌此来,只是想问圣上一事?”

    “朕落罪于此,自不是因你!”似知她为何事而来,昭光帝眼明心亮道。

    “果真?”太皇的驾临,让她心中七上八下。

    “这宫里朝中识得花向晚的能有几人?事因皇后无所出,而朕又常至谭昭容处,那金册本就遭了各处的非议,也怪朕虑及不周,又顶撞了父皇,才……”昭光帝一叹,已不想说下去。

    “可辛乌说太皇来过濋章殿!”

    “父皇——”昭光帝一惊,看向莲歌,噌地站了起来。

    “必不会那么简单的,对吗?你自不必瞒我,那休书本就书下的,如今那朝堂上、皇族中纵使喧沸有声,莲歌自会说个清楚,你父皇若知其中来去,自会赦了你出去!”

    “休书?”昭光帝眉目一震,多年前也是如此,他一头欢喜落了一身大雨,眸睛卷起万千波澜,昭光帝强打精神道:“那休书之事,范大人曾来见朕!”

    “那启程之事,本也是内中传过的,二哥三哥皆知,群臣皇族之内若知晓,自不会奏本来去,掀起波澜!”

    “轩辕莲歌,朕说过朕落罪于此,与你无关!”脸孔紧凝,眼望那离人身影,昭光帝一挥手止了她的话。

    “谭庆枝么?圣上应知辛乌不是刺客!”

    “朕心知此番二哥与暖宫之事乃僩関所为,可那桃宗碧月的事,并无定论,父皇气朕,不过是因谭氏曾是先太子侧妃,这自不是什么风光之事,皇族诟议,中宫无后,父皇要朕废了谭氏,朕……”

    “可圣上舍不得?”明眸骤冷,莲歌倏地起身,已不想再此逗留。

    “轩辕莲歌,那启程之事还是搁置吧?”望着那身影,昭光帝劝道。

    “搁置?圣上……圣上焉能言而无信?”莲歌蓦地转身,耳听他出尔反尔,这脸上浮起了无限愠怒。

    “不是朕言而无信,而是你身受重伤,很难上路?”

    “莲歌的伤已大好了!”

    “徐太医这般说,你便信了?”昭光帝的目光,添了几许意味深长。

    “我——”

    “朕本无心道破,可你既然来问,朕也觉无需瞒你。那新伤累了旧伤,伤了心脉,撇开脚程,就是那舟车辗转,你这身子骨也无从承受,轩辕莲歌,还是在那濋章殿养着吧,而此际朕落罪于此,父皇要废谭氏,还是莫要抛头露面,朕尚顾及不了太多!”昭光帝再度跪于了蒲团之上。

    “这伤——”

    “很重……,朕……”想着父皇早年必是施压于轩辕皇族,而那纸落了名的休书足见这一道伤太深,深到他束手无策,昭光帝沉重地闭了闭眼。

    “这么说莲歌成了废人?”喉间哽咽,那伤处又跳灼起了绞痛。

    “那乐署不得跨入,而那弓箭也收了吧!”想着那催心一箭,昭光帝眉头深锁,传了口谕。

    “故圣上才差福印挂了那虎虎生威的罗刹女于莲歌吗?”眼前浮现那个漂亮的纸鸢,眸子飘出了一线水雾,这可恶的同情,比她失了卒子还残忍。

    “朕也想知道,那暖宫戏台上的葫芦僧,究竟是棋逢对手,一箭穿心,死的其所,还是恶贯满盈,一番杀戮,落了个大快人心,仇恨得解?”

    “莲歌——”

    罗刹女成了废人,连小箭都射不出了,所谓的棋逢对手,一箭穿心,不过是她与流月年少时的胡言乱语而已,在那迫问地视线下,她觉得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轩辕莲歌,朕要听真心话!”

    “真心话吗?”泪水滚落腮边。

    一盏灯火照来,映地那对面墨眸无比明烈深灼,她心酸地望着,“中德殿的谭庆枝是桃宗碧月,而秋狝之日,在竹林出现的男子不是尉迟璿璥,而是鬼督龚亹!”

    心事如潮,还未待昭光帝回神,那身影已泪染于睫地步出了门际。

    “天杀的,世间的男子只会说谎骗人!”毗陀提的辛乌已在门外偷听了许久,她唏嘘出声,那徐太医是不敢欺瞒那行宫的大王的,零不仅能作舞,也能虎虎生威地射小箭,当然还能飞出这九重宫阙。

    她手执木鱼敲敲打打,快步随去,却冷不丁撞上了一人。

    “天杀的——”辛乌悚然一惊,抬首望去,瞧见一温雅如玉的男子,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王……,王爷——”女娃下意识地摸了摸发鬓,可那手儿一空,害她尴尬地朝那男子递过了一记苦笑。

    “呶——,你的书信,暗卫说你们来了这儿,本王便赶来了!”

    “晏夫人的信吗?”女娃欢喜雀跃间,丢了木鱼。

    “不错,还是封地的急递!”

    顺安王颔首,眼瞧那辛乌欣喜非常地打开了书信,又抓耳挠腮地眨了眨眼。

    “需要……,需要本王帮忙吗?”看出她不识字,顺安王关切道。

    “辛乌会成为识字的美人的!”女娃正色,将书信无奈地递了过去。

    “这最后一事,便是去往沧岳朝行宫,于太皇身边服侍,替本宫尽心,也替那位一线之隔的君子御前尽孝,太皇会帮你成为一个美人的,此番相易,不可为旁人道,而太皇自会明白流月的心意!”

    “什么?”

    这夜享殿的暗处,毗陀提的辛乌也发出了一声惊呼,想想那位不怒自威的大叔,还有行宫那方头发染霜的大婶们,女娃想着自己可怖的前程,几乎要掉下泪来。

    “那人知道了也不能说,对吗?”

    “王爷愿意与一位美人作诺吗?”

    “一位美人?”诸葛敬远不解地看过。

    “这书信不能为旁人所观,王爷不巧观了,当向天神发誓,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可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而你也不是什么美人!”诸葛敬远明锐地看过。

    “辛乌会成为美人的,不如就与将来的那个她做诺,有朝一日,她成为了美人,王爷就告诉她那一线之隔的君子是谁,当然辛乌与晏夫人做诺的事,王爷也不能告诉零得知!”女娃敛衽施礼。

    “嗯,好,本王会告诉晏夫人敬远此番过失,而本王不仅会与你这个将来的美人做诺,也会与晏夫人这天下名动的美人做诺,对于知晓的事会守口如瓶!”

    诸葛敬远伸出了手掌,瞧着那女娃一截细细的小指,哑然失笑,“毗陀提的辛乌,你是第一次与男子做诺吗?”

    “不,与辛乌做诺的男子数不胜数,辛乌在毗陀提便是美人!”女娃勾唇而笑,她眼眸眨也未眨地撒了谎。

    在毗陀提她只是长了马腿的女骑手,而与她做诺的除了这顺安王,也就只有那尉迟覃金了,想着那猜不出那胭脂为何花所酿的覃金,正在那繁花似锦的路上寻找答案,辛乌倒不觉自己这番长途跋涉,景况堪怜了!

    她想她的美人之路会开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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