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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5 章

    滄岳朝的皇宫,今夜显得十分静寂。

    武皇坐于太极殿中,他在静心等待,等待那毒蛇吐信。

    周瑁,兴兵吧,此一战,朕已等候你多时了!

    “圣上,暗营来报!”一封密奏传来。

    “敬远要于京城抓这梁朝的专使,如何现下才报?他是才大婚的人,如何不知轻重,传朕旨意,速速寻了人替他回来!”武皇看了暗营的回奏,发火道。

    “圣上,老奴这便去!”

    武皇颔首,怎奈那人影儿未有一刻,又匆匆步了回来。

    “圣上,那玉妃娘娘,正往此处行来!”

    “那菩提子想必又来给朕气受了,传朕旨意,今夜朕不需她安慰,也无兴致舞剑,掩门闭户,朕有军机要务,传话于外朕不见,除非她肯认罪!”

    “流月认罪!”一声清音,美人已袅娜出现于殿中。

    “认罪?”

    这真是日头打西边出来了!

    武皇甚是吃惊,帝目细细打量,自瞧见了美人那一双冰冷的眸子,他笑了。

    “菩提子,你并无认罪之心,你这双眼骗不了朕!”

    “流月认,圣上要流月的脑袋也可!”美人黛眉深拢,紧走几步,当即于御前跪下了。

    “朕……,朕没说要你的脑袋,起来!起来回话!”武皇叹息,当即示意她平身。

    “……圣上……,莲歌定是出事了,今日她莫名其妙差人送我了那件云霓醉月裙,适才流月去了濋章殿,殿中无人,有事,圣上,这其中一定有事,快去派人瞧瞧,流月担心出了大事……”美人忐忑,莲步急急徘徊,分外忧心。

    “无人?哦,德妃处今夜留那夏侯媛用膳,想必他们夫妇二人与梓允在那方,朕这就差人去问问!”

    武皇当即于陈萦传了口谕,回眸,忽然恍然大悟道:“原来这轩辕家的铎壬与莲歌,才是爱妃的软肋!”

    “是!”流月答的干脆,脸色更加难看,若非是担心,她才不会这般唯唯诺诺地来此面圣呢!

    “你视他们二人为亲人?”武皇问。

    “流月没有亲人,是街头流浪的小叫花,是厌人的菩提子!”美人冷诘。

    “菩提子,承认自己有软肋,并不可耻!”武皇耸肩笑笑。

    “是,那并不可耻,可若被敌人识破,是会可耻的,而且是一辈子的耻辱!”美人背过身道。

    “菩提子,能识破你之软肋的人,并非都是你的敌人,只有以你之软肋,取你性命、夺你志节者,才是你的敌人!”武皇步于身前,训教道。

    “圣上难道不是这般吗?”流月当即反问道。

    “不是!”诸葛豊迟摇首,神情坦荡地瞧去。

    “那么,圣上应知流月无罪!”流月与他对视了一眼。

    “爱妃不仅无罪,还有功,青転侯一事,爱妃献了良策,明日朕便赦了你!”

    果然是天子,一双手昨日翻云,今日便可覆雨!

    “诸葛豊迟,告诉我,你的软肋呢?”美人恨地牙痒。

    “与爱妃类似,是朕的亲人,譬如朕的皇儿昀舜!”武皇捋髯,幽幽叹息。

    “那么妃子也算吗?”

    “并不全是,一些而已,比如阮锦,比如德妃,已故的徐妃、惠妃、甚至那凤藻宫的夏侯褒怡,还有为朕诞下皇儿的几位嫔妃!”

    “竟然很多呢!”这和自己思量的迥然不同,流月有些纳闷。

    “菩提子,一个帝君不仅有很多敌人,而且也有很多亲人!除了朕的妃子,皇宗子嗣亲故,他们也是,那莲歌已成了朕的子媳,不是吗?而那铎壬与朕颇为投缘,世间无限的善缘中,亦有朕的亲人!”武皇为她剖解一番。

    “可流月,应当不是?”这个她业已知道的事实,让她萎靡不振了多日。

    “的确,爱妃不是!”

    诸葛豊迟遗憾道,那是一笔债,一笔他想还却无法还的债,而与眼前女子的缘分,他说不清是善缘还是恶缘。

    “那如何才能成为圣上的亲人呢?”流月因发现了诸葛豊迟的软肋又燃起了斗志,这让她美丽的眸子泛起了无可阻挡的欲望。

    “那并不难,时岁与亲情如春日发芽的柳条一般,很容易生长,只是即使你能做到,朕也不会将你视作亲人!”

    “这是为何?”流月诧然时,心中一沉。

    “因为朕的亲人已够多了,一位帝君治国理政时,要抛却他的亲人,故成为帝君的亲人是件苦不堪言的事!”

    诸葛豊迟苦笑,轩辕熙嫒曾带给他数不尽的哀思,眼前的女子红颜惊世,灵动无双,有着如熙嫒一般的果决与勇敢,他并不奢求她成为自己的亲人,那是一件残酷的事。

    “是因那濋越侯的缘故吗?圣上为国之长计,宁肯不要流月这个亲人?”美人下意识问道。

    “即使成不了朕的亲人,爱妃也不会是朕的敌人!”武皇捋髯颔首。

    “诸葛豊迟,流月是你眼中的棋子,是这宫里的行尸走肉!”美人直勾勾地望去。

    “爱妃错了,那青転侯亡了,濋越侯并无与朕对弈的想法,爱妃尚不在棋盘上,而爱妃若是行尸走肉,是不会惦记心中的亲人的!”诸葛豊迟抿唇失笑。

    可此言惹恼了美人,那清澈的水眸圆睁着,显得十分骇人,武皇不禁又一叹。

    “流月无错,错的是圣上,圣上自相矛盾,言行相违,流月不是圣上的亲人,却成为了圣上的嫔妃,圣上说流月不是敌人,却无数次地对流月行不义之举,流月挨了臀杖、受了惩罚,圣上的棋盘上,诸人皆是棋子!”美人深恶痛绝,当即折身而走。

    “不是来问莲歌的消息吗?”诸葛豊迟无从辩驳,也不想与她深究,只缓声唤她。

    “今夜算流月来错了,流月亲自去寻那臭丫头!”

    美人闷闷不乐地转身,几声鼓声穿透了霄殿,那声音不似钟鼓,与往日大大的不同。

    “那是……”美人止步。

    “登闻鼓!”武皇说时,目光渐锐。

    “放肆!”诸葛豊迟叱责一声,忙唤殿中的侍衣内人准备冕服。

    “圣上,是朝中发生大事了吗?”流月询问。

    “登闻鼓响,必是大事,可朕在!”武皇徘徊着看过。

    “按理说,那德妃处也该有消息传来了?圣上,您不觉今夜有些怪吗?”流月紧张地问道。

    一声笑音,从殿宇深处传来。

    “谁在那里?”武皇执目问时,取过了案上的龙剑。

    “是我,圣上真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啊?玉妃你说的不错,今夜的确很奇怪,让我来告诉你,因为她们中了迷香睡了,至于那端安王与莲歌公主,此时恐怕凶多吉少!”一个温柔的声音从殿宇深处传来。

    “陈娥?”流月拉了拉武皇的袍袖,惊道。

    “陈娥,你意欲何为?那幻夜身死一事与旁人无关,放了他们!”帝目瞧过,龙颜起了清冷之色。

    “圣上,他们的性命的确与陈娥无关,是宗主派了专使,今夜他们夫妇二人李代桃僵,去会远客,据闻那桃宗碧月要奉命杀了幻夜,今夜这出戏分外好瞧,圣上似乎还蒙在鼓里!”陈娥轻一叹。

    诸葛豊迟想起敬远捉拿专使一事,眸光惊震,震袖时,于陈娥斥道:“朕知你为何而来,朕会告诉你幻夜的荒冢现在何处,也会让你安然离开,给朕退下,阻朕者,杀无赦!”

    “杀?哈哈,那暗营的人手去了京郊,如今可顾不得圣上,而那禁军,他们得知冷宫有人逃了,正在调遣兵丁沿着我留下的痕迹查找,而圣上的金庭侍卫,您可以悉数唤出,陈娥也带了人来,圣上恐怕未瞧过陈娥的身手,不如先观上一观!”

    “拿刺客!”一声洪亮的声音,金庭侍卫一一现身,飞身挡于了今天子身畔。

    “好,弓弩手,给我杀!”陈娥冷静传命,软剑自腰中现出,一声凄厉的杜鹃声,自女人口中呜呜传来,“僴関鬼使,随我来!”

    “寝殿龙榻处,将此金钩嵌入那麒麟口中,离开!”诸葛豊迟将一物置于流月手中,交待了句。

    “圣上呢?”

    “朕的太极宫,不仅有金庭侍卫,还有兵马,不妨事!”诸葛豊迟示意她去。

    太极宫弓弩纷飞,厮杀一片,武皇看到那与自己相伴多年的美人,一剑连挑三名侍卫,果然是功夫了得,那是他不曾瞧见的景象,这让他想起了母后的双眸,失望而不失锐利的双眸。

    只是那兵马迟迟未至,诸葛豊迟不禁惊了一惊。

    “圣上在等什么吗?您恐怕会失望的,这宫内不仅有僴関暗侍,还有青転侯骆缙的死士,如今他们与兆王的死士兵合一处,蔚为壮观!”陈娥说时,身形灵动一转,巧射出一支袖箭。

    诸葛豊迟敛眉,腿上已中了一箭,有侍卫纵身于身前,告罪时小心查看,听到女人笑道:“放心,这支没有淬毒,不过下支就未必了?”

    话音甫落,女人一蹙眉,手臂也中了一支箭羽,武皇抬眸,灯光碎乱处,站着一位身着黑衣的少女。

    “陈娥,还是束手就擒为妙,那些死士不过是些散兵游勇,如今死伤遍地,那蔚为壮观的景象,够你瞧了!”少女说时,挥手间火鸾卫已与僴関鬼使交兵相向。

    “未想到,你竟活着?”陈娥眸光冷了一层,未有慌乱,抬手便将那箭拔了出来。

    “本殿不是真的桃宗碧月,自不会为僴関搭上性命!陈娥,那幻夜当年因曝露负伤不错,可圣上并未下旨杀他,是梁帝命鬼督潜入皇宫所为,若非圣上,想必他连尸身都留不得!”

    “冤有头债有主,陈娥会今夜与诸位悉数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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