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完大盘菜。
    林晨搓了搓手，身后传来窸窸窣窣啃食声音。
    “你们这群老人家让让小孩！”
    “尊老爱幼懂不懂！”
    “你又不是我家长。”
    “但我年纪比你大。”
    林晨余光不经意回头看，只要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纷争，对面一桌不说话，直勾勾眼神看热闹。
    就因为一块肉，老人跟小孩争夺，外面的家长以及小孩吃饱喝足自己搞卫生。
    林晨摸了摸手上豆子。
    传统国宴菜上有个豆浆，当菜谱传入脑袋时候，他才发现里头有不同做法。
    红皮花生、黄豆、大米、小米以及黄冰糖，提前把前面两个食材炒香，再往破壁机倒入八百毫升水。
    也有些传统的做法，将浸泡好的黄豆用石磨磨成浆，浆水放进锅中煮熟。
    让小助理看着破壁机运转。
    “哦！”
    好不容易休息十分钟，又让我去干活？
    不过，他为什么会在休息日回来，难道放心不下小孩。
    果然，只有小学生才能牵住他的心。
    林晨走出去外面，在食堂墙壁有个水井，井的旁侧放着石磨东西。
    “恰逢此处有石磨。”
    林晨就地磨豆浆，湿过的豆子含有水份，反方向磨豆，在接入口处放桶，上面放纱布，让浆水过滤。
    要喝到没有豆渣的豆浆也不容易。
    好端端一个休息日，怎么就来学校呢？
    是牵挂学生吗？
    林晨除了做菜也没几个朋友，平时跟菜打交道，时间远远比交朋友还要忙。
    新来的助理周沫走到林晨身旁，优美大长腿，腰上系着9号，再往上看。
    “咋？你要给我默哀吗？”
    她就这么站着也不说话，眼神充满伤心、纠结和难过。
    周沫嘴里叹出一口气：“厨子，我刚才跑步输了。”
    “赢了副校长，心情本来很好，但是对方那张脸不太友好。”
    林晨笑了：“这种比赛不是友谊第一。”
    “可我是短跑冠军呀。”
    “你还年轻。”
    下午基本上都是老师比赛，这种比赛的意义跑的是人情世故，你总不能跑得过校董吧。
    就算你跑到终点站，你还是要退回来。
    这叫做什么，升职加薪指日可待！
    周沫蹲在地上，眼神迷茫，又不甘心地说：“厨子，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你还年轻，人情世故这方面你得拿捏好。”
    周沫更加茫然：“听不懂。”
    “别去纠结，放平心态，稳住饭碗。”
    林晨教会她这么一点点，周沫还是不理解。
    林晨站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神忽悠：“你磨着豆浆我就告诉你。”
    周沫傻乎乎就坐上去。
    “把它当做仇人，或许能让你发泄。”
    “哦。”
    一鼓作气，一二三！
    周沫力气很大，撸起袖子露出洁白无瑕胳膊，咬紧后槽牙，石磨转动速度越来越快，浆水越出越多。
    林晨都来不及撒上豆子。
    果然，女人在生气的时候，整东西会越来越快，快到磨出残影。
    经过周沫这么一磨，小半桶浆水出来了。
    “停！”
    林晨手上都没豆子，不得让她停下来。
    而周沫意犹未尽：“我都没使出全力。”
    “豆子都没了。”
    周沫还是那句话：“没劲，还说什么人情世故，我咋明白！”
    “都说你还是年轻。”
    林晨将纱布扭一扭，将里面的浆水拧出来。
    周沫擦了擦额头的汗，“不过现在浑身轻松。”
    林晨说：“你要是觉得不轻松，可以来帮忙干活。”
    “哦！也行。”
    反正周沫也不想看见那群校长。
    而此时正在赛道。
    跑在终点线的陈飞在冲线位置来回踱步，等的就是训导主任。
    等主任冲过去红线，陈飞为他喝彩。
    “主任，你太厉害了。”
    训导主任一把年纪，被人夸赞很厉害，嘴角微微上扬。
    “你小子挺不错！”
    面子有了，全场欢呼。
    陈飞叉着腰，气喘未定说：“你这是宝刀未老！”
    “哪里哪里，我都一把年纪。”
    “哪里不是了！主任，你可千万别小看自己，人的潜力很大。”
    陈飞一顿油嘴滑舌说，听得训导主任乐开花。
    刚好周沫路过此地。
    “啧…这人说话怎么那样！”
    训导主任是个胖子，怎么着陈飞都能跑得过他。
    林晨笑着摇摇头。
    这不就是常说人情世故。
    无论对方多菜，别人都是高你一等。
    话说，这个人怎么当上助理，难道校董瞎了？
    按理说，校董身边的助手都是察言观色的人。
    林晨不去纠结。
    这跟自己也没关系。
    提着一桶豆浆来到后厨，恰好破壁机的豆浆熟了。
    先把东西倒出来放凉。
    绵密顺滑豆浆慢慢地倒入杯子，细腻而浓稠的豆香味，淡黄色冒出轻微烟雾，传入鼻尖。
    周沫深呼吸：“好香。”
    “加了料的豆浆。”
    林晨给五个杯子倒满了豆浆，依次端到疲倦不堪的他们。
    打了个盹的几人，忽然被香味吵醒。
    “什么东西…”胖子眼神迷迷糊糊，抬起头那瞬间，哈喇子往下流。
    二娃眼神朦胧看不清，然后说：“好像是奶。”
    “豆奶？”小助理迷糊揉了揉眼睛。
    “豆浆啊！”林晨插嘴。
    豆浆？
    三人从睡梦中醒过来，触碰杯子那瞬间，差点没把人烫走。
    “豆浆给我们喝吗？”胖子问。
    “不然给谁喝！”
    胖子又问：“那有没有香饼？”
    林晨：“？”
    二娃抬起头：“豆浆配韭菜盒子！”
    小助理听到他们的要求，反驳道：“豆浆就应该配油条！”
    “错！”
    在几人热烈讨论下，有个男人站在厨房门口，满头啫喱水，满腹经纶地说：“豆浆，就应该配阿三飞饼！”
    林晨：“……”
    豆浆就是豆浆。
    还有搭配是吗？
    传统来说，豆浆应该配油条。
    诶！这个男人怎么看得有点眼熟，好像……是个卖预制菜的家伙。
    谢宇航倚靠在门框边上。
    两眼发光看豆浆。
    于是开口说：“听我的，要豆浆！配阿三飞饼。”
    “什么阿三飞饼，你哪个单位的？进来后厨做什么？”
    林晨严肃警告道。
    谢宇航怂了，后退几步，又站在门口。
    “是我呀！哥！你还记得我吗？”
    林晨盯了他的脸几秒。
    再次问：“你哪个单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