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乐子来

    随着凌玄烛的马车离开,杜少卿在后面的马车里摸着山羊胡,哎,真是憋死他了。这个惊天大闻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与人分享。

    如今当街都开始将孩子往马车里抱,也不怕人看着了,是不是意味着二皇子也快憋不住了?刚刚夫人说有些憋闷,他才将帘子拉开了些。

    自家夫人生得貌美,他不想旁人看了去,帘子也就拉开了一点,他刚刚拉开的瞬间顺便瞟了瞟外面的街景,就凑巧瞧见了那一幕,然后就没忍住将整颗脑袋伸出去看了个仔细。

    “相公,你看什么呢?怎么一脸这个表情?”身旁的美妇眼里有些疑惑,也要往外看。

    “什么表情?我没什么表情啊。”杜少卿将脑袋伸了回来,正了正神色,也将美妇牢牢地遮挡住,不让人往外看。

    “一脸抓奸在床的表情。”

    “你这不知轻重的婆娘,说什么呢?我看你是反了天了。”

    话音刚落,耳朵上就多了一只玉手,一阵疼感传来,杜少卿哎哟哎哟告饶。

    “婆娘?我看你是皮痒了。嗯?该叫我什么?”

    “夫人,夫人,为夫错了,为夫错了,夫人大人大量,饶了为夫则个?”杜少卿是个妻管严,他身量肥胖,却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心里可美坏了,平日里对这个夫人宠进了心坎里。

    “刚刚看着了什么?老实交代。”那一脸猥琐样,她忍了又忍,才忍住没有动手。那货还把脑袋伸出去,让人看见了多丢人。

    “嘘!刚刚看着二皇子把一个小孩儿抱进了马车里,还很亲昵,怕不是私生子,你可要守口如瓶,不要说出去。”在夫人面前,所有的原则都不是原则,刚刚还要守口如瓶的他,一下子就给交代了。

    “一天天这个脑袋里,能不能装点有用的东西。天天去关注别人的流言蜚语,祸从口出你知不知道?”美妇纤纤玉指在自家男人的大头上用力戳了戳,有些恨铁不成钢。戳完了看着有些红,又心疼地摸了摸。

    “夫人,你别不信,那女子还找去过司农监。我亲眼所见、亲耳所听,错不了。”杜少卿神秘兮兮给人讲述他先前看到情景,听过的话。讲得是有鼻子有眼睛的。

    杜夫人一脸好奇地让他继续说。杜少卿添油加醋、再加上润色,讲得是有棱有角。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男人哪有不偷腥儿的,还只道是真的不爱红装,暗地里玩得却是金屋藏娇的把戏。”

    “为夫我就不偷腥儿,三千美眷,我也只要夫人一个。”

    杜少卿往夫人的怀里拱了拱,美美地抱住妇人盈盈一握的纤腰。美妇看着他这油腻的表情,没忍住手,一巴掌又拍了上去。

    “哎呀呀,快让为夫瞧瞧,夫人手没打疼吧,为夫亲亲。”他抓过洁白的手腕,心疼的亲了亲,美妇被逗得娇笑不断。

    韩秀娘出身商人之家,正所谓娇娥爱俊郎,起先是看不上他这么个看起来肥头大耳的人,虽然也不算真正意义上的肥头大耳,但也跟俊俏差的有些远。

    只是官商联姻,她的家世能攀上最好的官家,也就他了。成亲后,杜少卿真心待她,也让她慢慢放下了心里的成见,两人和和美美的开始过日子了。

    “夫人,咱私下里说说就是了,可不能在外面去说。”杜少卿知晓此事不是他们能够置喙的,要万一惹火上身,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你以为我是你,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还能不清楚?”一耳光轻轻拍到怀里的大脸上。一边打一边心疼地揉,杜少卿一脸享受的贱样,也怪不得夫人忍不住想揍他。

    “清楚,清楚,夫人当然清楚,是我多虑了。嘿嘿。”

    被打了还一脸稀罕样,杜夫人也被他逗笑了。

    只是一个被窝睡不出两家人,杜少卿万万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守住的自以为是的秘密,最终会从他那不爱说闲言的夫人口中传开。

    所谓近朱则赤,近墨者黑,杜夫人受他熏陶下,也开始爱听这些八卦,也慢慢好讲八卦了。

    “我给你说件事,你千万不要跟别人说。”在这句标准的句式下,流言慢慢发酵。起先只是小范围的流传,后面慢慢传的越来越快。

    不过目前,杜夫人还是那个不讲八卦的闺秀,受自家相公的影响还小。

    最近京城里的稀罕事,一件接着一件,这不又出了一件稀罕事。吏部侍郎家的小姐,在自家府上睡觉的功夫,被人揍了个鼻青脸肿,在床上整整躺了十多天才下来床。

    官家府邸,门户深严,竟然不知不觉出了这事,那段大人心里的火气真是一浪一浪往上浇,内火一簇一簇往外冒,嘴巴里全是燎泡就算了,嘴巴外面一圈都是起来的火疹子。

    这何止是打脸,这简直是被人把脸皮撕下来还放在地上踩了好几脚。

    在自己的府上发生这样的事,段大人怒火中烧,这事儿却十分的蹊跷,不管怎么搜查,恁是一点线索也没有。

    府中家丁仆从那么多,还有巡逻的守卫,外人进府行凶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最后锁定是府里的人所为。

    可是不管怎么搜查,都仿佛石沉大海。府里一切正常,没有查出来一点的异常。

    段大人气归气,又无可奈何,闷了一肚子火。最后为了颜面,只得对外说是府里下人犯上引起的,将段楚楚院里的丫鬟、小厮全部打了一顿想要草草了结了这件事。

    段楚楚一张小脸被打的肿胀不堪,身上也多处淤青,看起来伤势不轻,却没有伤到要害,只是这皮肉之苦,也让她受了大罪。

    行凶的人专挑那疼痛处打的,表面看起来没有伤筋动骨,却比伤筋动骨还难受。

    真凶一直没有落网,而且还有不在追查下去的势头,她当然忍不了,在府里吵闹不休。她扬言是府里的那些庶姊妹在整她,却拿不出证据,她又被娇惯坏了,这口气不出出来,心里始终不痛快。她母亲是当家主母,对那些庶女们就是一阵敲打。

    那些庶女们也不是吃素的,整个侍郎府被搅合地乱了天了,段侍郎最后被吵得烦了,将人打发到外面的庄子上养伤去了。

    闹腾源头消失后,宅院里才恢复了一些清净。

    二皇子府中,卫沉戟端着一杯清茶,正悠悠地吹,待吹凉了些,将程怡君那边的热茶换了过来。如今他新婚燕尔,要来了半个月的假期。

    那日之后,他们也听说了顾清晨在府中被欺负的事情了,程怡君能忍吗?当然不能忍,两人还在想着怎么给人讨公道,就听说了段楚楚被打得下不来床的事。

    夫妻俩一对视,风风火火跑来了凌玄烛的府邸。

    “啧啧,听说那段家小姐被打得惨呐,那脸没个一俩月,估计是好不了了。被送去庄子休养前,据说还没好利索呢。”

    “是啊是啊,这得多大仇啊。”程怡君眼睛亮晶晶盯着凌玄烛看,卫沉戟有些吃味儿,喂了一块点心将人的注意力拉开了。

    “你们新婚燕尔,不去度良宵,来我这府上作甚。”凌玄烛斜了斜两人,意思很明显,不欢迎,赶紧走。

    “是你做的吧?这招妙啊。绝,还是你绝,这几年你有所收敛,我都快忘了你先前的英勇事迹了。”

    “你有婚假,我还得去点卯,若是无事,世子爷就请回吧。”

    “哎,别那么小气嘛,你快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就算你手眼通天,那段府守卫也没差到那个地步吧?还真能这么不知不觉地将人安插进去?别说不是为顾姐姐出头,谁会信你。”

    凌玄烛往外走的身影停了下来,一脸疑惑道:“我为我儿子找场子,关那女人什么事?”

    “哎呀呀,我们都知道了,你就不用再藏着掖着了。你跟顾姐姐儿子都有了,一辈子都不打算给人一个名分?”

    凌玄烛又走回了座位上,脸上的神情有些无奈。

    “你们还记得孔茂山吗?”

    卫沉戟:“记得,你小时候的陪读,只是后来举家迁回了老家。孔茂山,孔槐序?那小子是孔茂山的儿子?”

    凌玄烛点了点头,程怡君一脸震惊道:“所以说,顾姐姐是他妻子?”

    凌玄烛看了她一眼,“不是。孔老夫妇在前几年相继离世。孔茂山的妻子身体一直不好,后来也病逝了,本就痛失爱妻,独子又意外被拐,他临终前无奈下求到了我这里。“

    程怡君有些唏嘘,“旁支呢?这么大一个孔家,都没人了吗?”

    “呵,旁支?怕不是都起了吃绝户的心思。槐序被拐,估计也没那么简单。我早已经派了人去接手孔家的家财,那些人吃进去的一分不少都得给我吐出来。”

    “原来那小子也是个命苦的,那又是怎么到了顾姐姐的手里?”

    “在路上捡回去的,报了官,没人管,领回去了就养起来了。”

    “还以为你在外养了私生子,怪不得那小子除了两面三刀的性子跟你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样貌一点都不像你。”

    卫沉戟一口茶进口,差点喷了出来,引起一顿猛咳。

    “你跟顾姐姐都喜欢泥巴里打滚,你没考虑下,把人娶回来?反正别的姑娘嫁给你也糟蹋了。”

    卫沉戟还没咳过来,又被劈了道雷下来,看着凌玄烛黑下来的脸,赶紧去捂自家娘子的嘴。

    “唔,也不能这么说,你这么不解风情,顾姐姐嫁给你,不是也糟蹋了?”

    程怡君转了转眼珠子,“咱私下里说,你这一趟一趟往那边跑,就真的一点也没把顾姐姐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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