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时秋池开开心心地和时连席、谢行叶,还有孤十一孤十二一起出了门。

    大直男时连席还不知自己方才产生了一种名为“吃醋”的情绪,见时秋池开心,神情再次和缓下来。

    算了,妹妹心情好就行。

    所幸时家家大业大,家里的轿子也很大,坐下三人绰绰有余。

    时秋池和时连席坐在轿子同一边,才上轿没一会儿,便忍不住掀开帘子看外边的街景。

    这两日天晴,又正值腊月十二集会前夕,街道上比前几日要热闹得多,行人往来络绎不绝。

    还有背着行囊,似是从外地归来,赶在春节前与家人共团圆。

    时秋池眼底流露出些许艳羡。

    她喜欢热闹,最主要就是因为前世的她是个孤儿。

    只不过她有幸被一位中医世家的独居奶奶收养,才有了一个安居的“家”。

    奶奶待她很好,她也一直很懂事,乐观开朗,从来没让奶奶为她操心过任何事情。

    但是在私底下,尤其是在春节这样阖家欢乐的节日,她偶尔也会偷偷羡慕家庭完整和睦的人。

    后来她大一时奶奶去世,春节她基本都是被各家好友邀请去蹭饭,或是回孤儿院和孤儿院里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一起过。

    团圆……对她来说真是一个遥远的词汇。

    时秋池盯着几名身背行囊行色匆匆的路人们看了半晌,坐在她正对面的谢行叶清楚地将她的神情纳入眼底。

    他揣着暖炉,很快又收回视线垂下眼睫,将自己的存在感降至最低。

    少顷,轿子抵达京城最大最热闹的酒楼。

    时秋池早已把自己的情绪收敛好,与谢行叶一同跟随时连席走进酒楼。

    “几位客官好……呃,请问大堂还是雅间?”

    一旁的店小二连忙来招呼,在见到时秋池时话头停住一瞬,凭着职业操守很快又把话接下去。

    时秋池感知到店小二的视线,沉默是金。

    她这才想起原书里似乎大概也许……好像提到过,原身最喜欢到酒楼吃饭,也导致经常会在酒楼里调戏良家妇男,但凡长得好看点的,店小二都不放过。

    她挠挠脸颊,心虚地撇开了视线,在时连席要完雅间后,跟在后边一起上楼。

    路上她也能感知到周围时不时会有人看她这边。

    有的是好奇,有的是嫌恶,有的只是单纯打量,还有的……

    还有的与她无关,是看她身前的时连和她身边的谢行叶。

    时连席回京的事情没有太张扬,京城内知道的人也不多。

    除了看谢行叶单纯是因为长得好看,看她和时连席的视线应该包括了不少对她失忆的好奇,和对时连席回京的讶异。

    直到进到包厢里,绝大部分的视线都被阻隔掉,时秋池才稍稍松了口气。

    再怎么活泼开朗也遭不住这么明晃晃的无数道注目礼啊。

    谢行叶注意到她的小表情,但并未说什么,在桌子一侧落座。

    时连席问起时秋池想吃什么,时秋池想了想,决定维持失忆人设:“我不记得什么好吃了,兄长和江公子点吧。”

    她把从出门时起就没说过话的谢行叶拉进点菜的话题当中,时连席这才不情不愿地转而去问起了谢行叶。

    谢行叶温和道:“鄙人也未曾有幸到此处用过餐,听凭时公子安排便好。”

    点菜的任务兜了一圈,还是兜回了时连席自己身上。

    时连席不常回京,对酒楼不熟,干脆让店小二随意上几样酒楼里的招牌菜。

    店小二应了声“好嘞”,临走前多看了时秋池一眼,并未多说不该说的话,告辞离开去安排菜色。

    等最后这位陌生人走了之后,时秋池才彻底放松下来,长长地舒了口气:“终于走了,这酒楼真是太可怕了,感觉好多人都在看我。”

    时连席给她倒了杯茶,闻言挑眉:“你是那种会在乎别人目光的人?”

    时秋池听得出自家兄长的调侃,不满似的嘟囔:“都说我现下重新做人了嘛。而且这酒楼人多眼杂的,万一里边混了哪个是我以前招惹过的仇人,他想找我麻烦我都分辨不出来。”

    旁边的谢行叶听到她这句话,指尖微动,抬手去拿水壶,神态自若。

    时连席顺手把水壶往他那边推了下,视线仍放在时秋池身上,轻笑一下:“原来你还知晓可能会有人找你麻烦啊?看你一日日的净想着出门玩,我还以为你不知呢。”

    “这是两码事,哪儿能混为一谈。”时秋池立马警惕,生怕自家兄长要限制她日后出门的次数,“而且这不是还有兄长在么?有兄长你这杀神的头衔在,谁敢那么轻易招惹我?”

    时连席屈起指节轻敲一下她的脑壳:“你真当别人都傻的,直接正面招惹你?京城世家大家众多,很多人心机城府更是深不可测,不会那么轻易就留下痕迹的。”

    “万一你还招惹到什么心狠手辣还心眼子小的权贵,趁你失忆先套你近乎,再找机会狠狠报复你,到时你哭都来不及哭的。”

    某心狠手辣还心眼子小的权贵本贵:。

    谢行叶默默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抬眸看向时秋池。

    时秋池却只是撇了撇嘴:“那也没办法。要是真有这样的人,那以前的我定然是做了什么近乎于伤天害理之事。若是能让他开心,那我遭报应也活该。”

    说到这,她又想起原书里原身的结局,补上一句:“不过我有点怕疼,最好不要做一些让我缺胳膊少腿的事,也别搞精神折磨,逼我自己跳井自……”

    “嘶……好痛!兄长你敲这么用力做什么?我才说完我怕疼诶!”

    时秋池话没说完,脑壳就又挨了一击敲,捂住自己的额头控诉。

    时连席:“就该让你疼点长长记性,瞎说什么晦气话?你当我是死的么?有事找我告状不行?”

    “明明是你先说的人家城府深不留痕嘛。”时秋池委屈地揉着自己的额头,眼底泛起一层生理性的水雾,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时连席常年在沙场征战,把握不住力道,时秋池都觉得她额头肯定红了。

    “……有那么疼吗?”时连席都不自觉放缓语气,“我看看。”

    时秋池松开手,额头上果然红了小块。

    孤十一随身带有伤药,见状忙上前递了小瓶给时连席。

    时连席接过,拧开盖子,一边帮她伤药一边说:“我的意思是让你少乱交朋友,遇到什么不对劲之事都跟我说,再如何我们时家也是权贵之一,哪能那么轻易就让你被人欺负了?”

    时秋池乖乖仰着头,眨了眨眼:“可如果就是我以前欺负过的别人找我报复,兄长也管吗?”

    时连席理不直气也壮:“不是你说的你重新做人了么?过去的你做的事,与现在的你有何干系?”

    听到他护短的“歪理”,时秋池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好哦,那以后我可放心大胆找兄长告状了。兄长你可不能再不管……唔!”

    她还没说完,时连席沾着伤药的指尖按上来,她又立马笑不出来了:“好疼,兄长你轻点。”

    “……啧,娇气。”时连席不耐烦地嘟囔一声,但手上的动作明显轻柔很多,“这样可以吗?”

    “可以了可以了。谢谢兄长~”

    “下次不准再说这种晦气话了。”

    “嗯嗯。”

    ……

    另一边,谢行叶始终安静地当着一个局外人,轻垂眼睫听着兄妹两人的互动。

    他一手握着茶杯,轻轻摩挲了一下,看一眼眼尾还泛着些许红意的时秋池。

    怕疼……么。

    不过她说的那些手段,倒确实像是他能做得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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