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之前给时秋池看病的大夫还在将军府,时秋池让人直接把这名男子带去了院内的一个空房间,由大夫来帮忙查看情况。

    大夫仔细诊断后说:“应是体弱加上受寒导致的短暂昏迷,在暖和的环境内缓一缓便能醒来。”

    时秋池点头应下:“好,辛苦大夫了。”

    “草民职责所在。”大夫躬身回应,随清露离开房间。

    时秋池在房间内逗留了一会儿,看着床榻上恢复点气色的男子,只遗憾这个古代的世界观没有手机。

    这可是病美人啊,活的病美人啊!

    她真的第一次见到长得这么好看而且这么戳她那什么癖的人。

    莫不是天意都知晓了她的伟大理想,特地来助她一臂之力?

    时秋池按捺住自己不矜持的心思,找了一名小厮帮忙看护一阵,自己去准备一副驱寒温体的方子。

    她在中医世家长大,从小泡在中药中耳濡目染,虽然尚未达到真正能上任做职业中医的水平,但业余救治一些普通常见病症的病人她还是完全没问题的。

    她回自己房间写了个方子,出门喊来孤十一,交给他去药铺抓药,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按这个方子多买一些吧,那人就这么躺在雪地里,也不知是不是家境贫寒,多的等他醒来带回家去正好。”

    孤十一停顿一下,接过药方:“属下遵命。”

    说完他就直接跳到围墙上翻墙出去了。

    时秋池看着墙上厚厚的积雪,沉默一会儿,问孤十二:“你们都这么不走寻常路的吗?”

    “……”孤十二也沉默一会儿,回答:“职业习惯。”

    时秋池:“嗯……以后出门还是好好走正门吧,这会儿到处积雪,在哪里栽了就不好了。”

    这俩暗卫长得还是可以的,伤到哪儿都太令人痛心了。

    “多谢小姐关心。”孤十二抱拳,当命令一般领受。

    时秋池摆摆手,让他回自己的岗位去待命,自己也回房间,一直等到了孤十一买药回来。

    她对着孤十一带回来的“战果”,又是一阵沉默。

    “虽然我是叫你多买一些,但你这……是不是有些许太多了?”

    时秋池看着垒起来指不定都能比她高的药包裹。

    这每日当水喝都喝不完啊。

    孤十一挠头:“……会吗?”

    作为暗卫,孤十一没有什么采买的经验,也不知怎样算太多,怎样算不够。

    他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的模样,深灰围巾遮住小半张脸,神情单纯迷茫。

    ……还怪可爱的。

    颜控时秋池叹口气:“罢了,左右这些药材寻常人也喝得,这冬日漫漫的,多买些也不妨事。留下一份,其余的你暂且拿去放好吧。”

    “是!”孤十一应一声,收起方才的表情,搬上多余的药材去妥善放置好。

    清露走过来问:“那奴婢吩咐下人去煎药吧?”

    时秋池:“我自己来吧,有些流程还是得自己看看。”

    清露疑惑:“……啊?”

    “……!”时秋池猛地反应过来,飞快找了个理由,“这不是自醒来之后日日闷在房内有些无趣,之前便找了卷医书翻阅,感觉还挺有意思的,正好自己试试流程。”

    清露不疑有他:“原是如此。小姐能有这般兴致亦是好事,那奴婢找个人在旁侧协助小姐吧?”

    蒙混过关。

    幸好这五日时间她确实有无聊就找书看的习惯。

    时秋池暗自松口气,同意了清露的提议。

    煎好药以后,时秋池交给协助的下人帮忙端,去到那名男子暂住的房间时,就听看护的小厮禀报那名男子醒了。

    时秋池走进去,只见男子倚靠在床头坐着,病殃殃的,唯有一对黑眸增添几分亮色。

    他察觉到门口动静,抬眸看向时秋池的方向,原本清冷的神情间融入几分难辨真假的温和。

    时秋池歪了下头,暂时没说什么,让下人把药端了过去。

    “醒了呀,身体感觉如何?这是驱寒温补的汤药,正好喝了吧。”

    谢行叶礼貌道谢:“多谢姑娘相助,有劳姑娘为在下这般费心了。”

    时秋池摆摆手:“这些官腔就不必打了,先喝药吧,也不知你在雪地里躺了多久,就当暖暖身子。”

    谢行叶颔首,接过汤药。

    许是天生体弱喝惯了汤药,他全程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慢条斯理地将整碗汤药喝完。

    时秋池以前没少开这样驱寒的方子给她的好友们,得到的反馈无一例外是此生不愿再尝试半口。

    能这样面不改色地喝完,不愧是病美人。

    时秋池受家庭影响喜欢中药的味道,对他的好感度又上升一个阶层,目不转睛地看着美人喝药。

    这斯文优雅的模样,真是太赏心悦目了。

    直到对上对方疑惑又犹豫的视线,时秋池终于回神,轻咳一声:“喝完了?有感觉好一些吗?”

    “好多了,多谢。”

    谢行叶说话也不紧不慢,浅浅地笑着,温润嗓音如同缓缓流淌的清冽泉水般,很好听,听起来也很舒服。

    时秋池拿过他手中的空碗放到一边,拉了张椅子坐下,好奇地问:“所以你怎么会独自昏迷在雪地里?若非我正巧路过,再过个几刻钟,这般冷的天你还真不一定能活。”

    谢行叶莞尔回答:“我本只是想出门走走,不料突然下雪,此前又正好身体未愈,便于途中昏迷,所幸为姑娘所救。姑娘救命之恩在下定当铭记于心。”

    “嗯……”时秋池单手托腮,还是没忍住说,“我本以为你或许是家境贫寒,不过这么一听,果然还是个公子哥啊。”

    “不想笑不笑便是了,以你这般容貌冷清点也不惹人厌,这般勉强自己不累么?”

    谢行叶动了下指尖,神情未变,却垂下了眼睫:“在下不太明白姑娘的意思。”

    时秋池笑一下:“你看,你现下连看我都不乐意了。我这个人呢别的或许都不擅长,但看人脸色这种事情我还是很在行的。”

    “你就是再怎么装得温和,眼睛都是不会骗人的,给人的感觉也始终是生疏冷淡的。以你这样的待人态度,身边多半也没有什么交心朋友吧?”

    她说得轻快,显然并不在意他实际上的冷淡。

    在前世,各式各样性格的人她见得多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不同的处事态度与交友习惯。

    作为一个爱好社交的颜控,她深刻地贯彻着只欣赏脸,非必要不干涉别人习惯,一切都以双方均能放松的状态为最佳模式的信条。

    眼前这人的脸很对时秋池胃口,但倘若他不爱交际,时秋池也不会非缠着他,静静欣赏美人放松的状态才是她的人生理想啊。

    谢行叶安静须臾,收敛了假意的温和,眉眼间冷清而不淡漠,更像雪中摇曳不稳而又傲然挺立的雪莲,可远观,可近赏,但始终隔着一层纷飞飘雪,难以真正接触。

    “姑娘还真是敏锐细致。”

    时秋池毫不谦虚地应下了他的夸奖:“也就是多……咳,突然多出来的一项小技能。”

    她本想说“多年来的习惯”,顾忌到清露和小厮在旁边,一个“多”字没来得及出口,就连忙改了种说法。

    为防被察觉出什么不对,她又赶紧找了个新话题:“说起来,我还不知公子名讳?我叫时秋池,难得有缘遇见,便当认识一下了。”

    谢行叶过了会儿才说:“江贺。江河,贺礼之江贺。”

    “江贺……”时秋池念了一遍,“倒是一个与你很相衬的名字。”

    说完她又问:“你父母是何许人?你都醒来了,再不回去恐怕是要惹家里人担忧的。”

    谢行叶抿一下唇,摇头:“我是孤身前往京城,并无父母在侧。”

    “啊?”时秋池挠了挠头,“那你家中的下人小厮之类呢?看你谈吐气质不凡,也当是有人服侍吧?”

    谢行叶还是摇头:“我此番出门本为历练,并未携带任何随从人员。”

    时秋池疑惑地嘟囔:“还会有父母放心让一个病弱的孩子孤身历练的么?”

    不过他都这么说了,秉持着颜值即正义的理念,时秋池还是信了,皱着眉说:“以你现下的身体,独自一人居住指不定会不会再出现今日这样的意外,可你家中又无人……”

    她思索半晌,做下决定:“你若是不介意,就暂且在我这儿住一阵子?等身体好些了再回去吧。”

    “小姐……”清露连忙开口想说什么。

    时秋池轻轻抬手制止了她的话,继续说:“反正这偌大一个府邸只有我一人住,不多你一人口粮。”

    她还想说点什么,以免这位清冷的病美人不愿在旁人家中多住。

    然而没等她再开口,谢行叶就很干脆地应了下来:“那便叨扰姑娘了。”

    ……嗯?

    怎么总有种他就是在等着自己说这话的感觉?

    时秋池没细想,她实在不可能放心让这么一位病殃殃的美人独自回去自生自灭。

    过程如何不重要,结果达成了就行。

    时秋池找人把这件事情吩咐下去,做好让谢行叶暂时借住的准备。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她叮嘱了谢行叶几句好好休息的话,道别离开,与清露一同走出房间。

    刚走到外边,清露就忍不住担忧地问:“小姐,您这样留一个陌生男子在府中真的好么?”

    时秋池不是很在意:“无妨。不是有句话叫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你总不能让我眼睁睁看着他拖着这样的病体回一个空无一人的家里吧?”

    清露也知这个道理,但看起来仍旧担心。

    时秋池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清露,没事的。而且他长得那么好看,留在府中还能多欣赏一阵美人的容貌,怎么说都是我赚了。”

    正好在此时出来想找时秋池再说个事的谢行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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