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鸭养殖基地总经理办公室内。
    赵秋蓉坐在椅子上，虽然心里有几分耍心机被慕染抓包的尴尬，但面上却半点不露。
    她四十来岁，样貌普通，保养不算特别到位，不像豪门阔太、明星艺人般，让人看不出年龄。
    长居老板位，她身上透着一股自然而然的威严，双眸中的沉稳、肃杀能让人感觉到这个女人在商业场上拼搏的狠劲儿。
    她此刻嘴角挂着笑，笑容却不达眼底，“慕编剧，您是关特助的朋友，那有些话我也就不跟您绕弯子了。”
    “关特助给到我的话，是只要我见您一面，至于见完之后，我要不要参加这档综艺，决定权还是在我。”
    “那现在我已经见到您了，我也跟您明说，我并不想参加这档综艺，您请回吧。”
    慕染出发前，宋清闻就跟她说过，他让关飞联系人的时候，只说慕染是关飞的朋友。
    因为慕染在公司并没有提起过自己的婚姻，宋清闻虽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说，但既然慕染这样选择，他就尊重。
    虽然早知道了宋清闻的安排，但现在再听赵秋蓉亲口说她是关飞的朋友，慕染唇角还是不免勾起一抹笑。
    “赵总，我能问一下您为什么不想录制综艺吗？”慕染并不着急离开，而是抬眸看向赵秋蓉。
    赵秋蓉道：“我说过了，我很忙。”
    慕染哦了一声，“忙到有时间来跟我们玩捉迷藏？”
    赵秋蓉：“……”
    我知道我错了，但是这一趴就过不去了是吗？
    赵秋蓉没底气，只能改口，“我对录制综艺并不感兴趣。”
    慕染道：“综艺是一个很好的宣传平台，您是老板，我想您应该也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宣传富贵鸭的机会。”
    赵秋蓉道：“话是这么说，但慕编剧，恕我直言，《养殖农场》我也让手下人去打听过，这档综艺幕后核心人物包括您在内，全都是新人，且综艺前期没有任何的成绩打底，可以说这是一档从零起步且毫无保障，未来也不知道能不能爆火的综艺。”
    “与其用一个未知数来给富贵鸭做宣传，那我为什么不去找找更好的宣传方式呢？”
    慕染道：“因为更好，是锦上添花，从零起步，一路相随，才是雪中送炭。”
    “锦上添花，对方未必会记住您这朵花，但雪中送炭的温暖，不仅是我们，观众也会牢牢记住。”
    赵秋蓉无言一顿。
    慕染又道：“我理解您的担忧，在我们这档综艺确定由我们这些新人来制作的时候，对我们能否把这档综艺做出成绩的质疑就一直存在。”
    “无论面对谁的质疑，我都是那句话：正因为未来不知道是否能成功，所以我们也不知道是否会失败，在失败跟成功五五开的情况下，你不尝试，就永远是失败。”
    赵秋蓉看着慕染坚定、炙热的双眸，有一瞬恍惚。
    当年自己立志养鸭做养殖场时，也是从零起步，也是收获了许多的不支持，认为她一个女人，想要做这么大的产业，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当年她也是怀着慕染这样的心理和凭什么女人就不能自己当老板的不服劲儿，一步步走到了现在。
    她也是淋过雨的人，自然想给后辈撑把伞，只是……
    她藏在桌下的手缓缓握成拳，抬眸间，眼中笑意透着几分冰冷，“慕编剧，我很佩服您的勇敢，但恕我直言，您带着您的团队如此冒险，是为了博出自己的前路，而我的前路已经很明确了，我又为什么要陪你们玩这一遭？”
    “雪中送炭是赌我日后能否有收益，锦上添花是我现在就能拿到收益，我是个商人，您觉得我该选哪一样？”
    慕染看着她，眼眸微沉。
    赵秋蓉跟李安静不一样，不是她三言两语，用信仰追求就能打动的人。
    于是慕染沉默片刻后，道：“赵总，有兴趣跟我玩个游戏吗？”
    赵秋蓉疑惑的嗯了一声。
    她以为慕染会使出浑身解数来说服她参加综艺，结果思维一跳，到了玩游戏？
    慕染笑道：“赵总唯一的担心，无非就是我们这档节目从零起步，没有名气，还是新人阵容，能否带给你收益。”
    “那我们就来玩个游戏，赵总的富贵鸭大品牌，知道的人也不少，而我们手里没有半点鸭货产业基础，我们两路人去夜市摆摊，您卖您的富贵鸭，我们卖我们自制的鸭货，一个晚上的时间，看我们谁的销量更多。”
    “如果赵总胜出，我们立马走人，但如果我们胜出……”
    赵秋蓉也不是傻子，听慕染说到这儿，也明白她的小心思了，“如果你们没有知名度，从零起步，还是新人的鸭货小摊卖得比我还好，那么类比你们的综艺节目，我就没有担心你们节目赚不到钱的理由了。”
    “没有了担心，自然就能参加了。”
    慕染笑着点头。
    赵秋蓉却道：“可我不想跟你玩这个游戏。”
    慕染笑容收了。
    赵秋蓉说：“第一，我们的产业对准的不是夜市市场，但你们摆摊，夜市就是你们的天下，我们跟着你们去夜市，我们未必能赢。”
    “第二，综艺节目跟摆摊本来就不能类比，你摆摊成功，不代表你做综艺就能百分百成功，以你摆摊的成绩，来要求我参加你的综艺，是不是有点诓人了？”
    赵秋蓉的拒绝，让一旁的徐宝、小方和小圆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到底是大公司老板啊，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完蛋了，这下怎么办？
    三人下意识看向慕染，见慕染都仿佛被赵秋蓉两句话整死机了，三个人心里更慌了。
    这个拟邀嘉宾不会就要折损于此了吧！
    三人正担心的时候，便听慕染开口了，“赵总的话，有点偷换概念了。”
    “第一，夜市是个很包容的地方，各类商品只要在这里摆摊， 都有卖出去的可能性，所以不存在什么我们的天下。”
    “第二，我拿摆摊对比综艺，比的不是这两个行业，而是一个人从零开始，没有名气，能否把一件事做成功。”
    她说着，看向对面已经脸色微变的赵秋蓉，眼中毫无畏惧与退缩，只有一往无前的所向披靡，“赵总，您敢跟我玩这个游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