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外头早已有光亮升起,卧房门被明月打开,有一群又一群的婢女拿着应用的物件往内室中呈。

    姜如雪被男人这突如其来地动作吓着,又见有人来,立马从谢衍行的腿上退下,坐于一侧。

    内室里头窗棂被明月打起,有婢女连忙伺候着他们二人梳洗。

    洗漱过后姜如雪被明月拉在铜镜前,开始淡扫着脂粉盒中粉末往她面颊上扫去。

    而在后方还在被伺候穿衣的男人,凤眸直直往她这处去盯,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般。

    最终,中午时分,二人应着宫中传召,入了皇宫宴席。

    姜如雪皮肤实在是白皙得透亮,在卧室时上的那层粉又被折腾洗下,只在唇上涂上薄薄一层口脂,在眼尾处挑起上扬眼线,更显人儿妖艳。

    今日应邀入皇宫宴席之人大多已然带亲眷入场,多数是端庄大气之姿,却不及姜如雪进场霎时吸引住全部人的目光,艳羡或是神色痴迷。

    而谢衍行这边也坏不到哪儿去,男人本就长得风流倜傥,独传父母身上优点,也惊得众人去看。

    郎才女貌,佳人天成。

    姜如雪和谢衍行自入宴后就被宫人带到应坐席位,等同着陆陆续续入宫应宴的臣子入场就席。

    等到快要傍晚时分,有宫人持续抬上烛火花灯,亭台宴下,好不热闹。

    待到所有应邀臣子全部入场,席上就有明昭帝,皇后上坐。

    余下臣子皆起,躬身行礼。

    明昭帝龙体之姿,皇后雍容华贵。

    自明昭帝笑伸其手臂,“众位都坐。”

    其余臣子皆再坐席位,因今日设宴是为接待塞外来使,宫人先端就是美酒。

    再过半刻,设宴宫中外就有小太监来报,“陛下,塞外来使已到。”

    明昭帝略显苍老的面容下笑出,就请塞外来使来见。”

    一声令下,席下众人皆停手中不敬姿态,带着亲眷见这来使。

    塞外来使一群人浩浩荡荡,皆从正殿入宴。

    坐于右侧顺位第五的谢衍行和姜如雪二人,玉桌遮挡下如今两人偷摸相牵。

    姜如雪仰头往谢衍行看去,谢衍行又复低头,言笑晏晏。

    “塞外来使阿鲁达拜见陛下。”一旦来使用塞外礼仪拜见明昭帝,余下所来塞外之人跟之行礼。

    其中就有一塞外姑娘和公子,都身着如枫叶般灿烂红衣,缓缓在一众来使中鹤立鸡群。

    公子首先走出来使大队,后跟塞外姑娘。

    两人右手抱拳于胸,躬腰示礼,“塞外三王子息烽费见过明昭帝。”

    “塞外五公主息屿弦见过明昭帝。”

    明昭帝大手一挥,爽朗而又大气,“好、好,请上座。”

    在众臣子的看顾下,从塞外来之人一一被宫人邀坐上席位,而余下那穿红衣公主自入席后独扫席中人一眼便是将目光停留在一张席面之上。

    只见那处秋风一吹,姜如雪额前碎发微飘,男人大手细瘦,轻挑姜如雪碎发。

    侧目去看,男人高束马尾扎起,鼻梁高挺,长指轻拂,嘴角挂着一□□人的笑,那双眉眼不断溢出柔情。

    似是男人长得太过惹眼,竟让五公主看呆。

    旁有三王子在坐,见身侧妹妹目不转睛盯着个貌美男人。

    他们这一众人今日入京是为刺探京城实力,塞外近日得外人神助,父王野心已然膨胀,想着与京城分庭抗礼,夺京城一半统治之权。

    可看他那妹妹,想起昨夜又与他胡闹,现又见人花痴笑脸,他眸中笑意渐清冷,手中捏酒杯越重。

    宴席中央铺地琉瓷之处,有那塞外来使再从玉桌走出,笑容满面,

    “陛下圣明,我王派我等出使,欲和陛下达成两地美谈,今我王特送塞外新得一软长细鞭,并请我塞外一壮汉拿此表演,愿陛下江山无虞,圣体安康。”

    明昭帝举起酒杯,音色厚重,“好,来使便请。”

    这一招往来羁绊,已将此宴推上高潮。

    琉瓷地上有未着上衣,肌肉大块健硕塞外糙汉拿奉上长软细鞭,扫中央空中。

    其中鞭鞭空响甚大,若是常入战场武将,定知其中力道。

    一鞭甩完,那塞外糙汉行礼过后站于一侧,再等来使交谈。

    琉璃宴下之中,来使再道:“两地风俗习惯皆是不同,我王又多喜京城风俗,听闻京城之中多有能人异士,沙场上折冲万里,不知今日我等可否有幸一见,一饱眼福?”

    塞外人最爱以武会友,几日这一局,明昭帝自然早已料出,更因此也早做了准备。

    只见明昭帝将酒杯放下,喊道:“来使有兴致,寡人自要让其尽兴。”

    说罢,明昭帝又朝席中臣子道:“不知哪位武将可上场应战?”

    一旦明昭帝脱口而出,就有往日已安排好将士手拿各种不同兵器出场。

    站在琉瓷上塞外糙汉,粗鲁再行下一礼甩开长鞭就是备战。

    此次入场将士是以官职由大到小轮流而上,以明昭帝的想法,最好一次就将人杀得血本无归。

    哪料几刻之后,宴席中将士竟都顶着身上伤,狼狈下场。

    不知是其塞外勇士太过英勇,还是所派之人今日还未入得状态,琉瓷上将士竟是节节退败,那壮汉却仍旧意气风发,高仰额头。

    一塞外壮汉,就能将京城将士打得退败,更况还是身有高职之人,此番做法,莫不是将他朝的脸往地下去踩?

    明昭帝放于宴桌上手掌握拳愈来愈紧,脸上面色早已黑如煤炭,却也不得不保持姿态。

    宴中人担心引起明昭帝怒气,大气也不敢出。

    “还有人可应战?”塞外来使声音比前更是嚣张,就连那三王子亦是眼中带着轻蔑。

    父王果真料事如神,京城将士内部早已成蛀齿之像,此时不攻更待何时?

    塞外三王子心情甚好,见琉瓷上已无一人敢应战,手中酒杯入唇,三王子笑容愈深,正要起身打个和场,左侧席下却有人站起,行他朝之礼,态度恭敬却又淡然,“臣可应战。”

    三王子随身而看,竟是刚刚妹妹痴迷之人,一下再无起站姿态,好整以暇看男人行动。

    其身旁有女人流连于他身。

    后侧流光溢彩花灯照印下,她蓝颜霓裳衣裙罩体,姿容倾城,明眸皓齿,修长玉颈下肌如白玉脂般透亮嫩白,姜如雪仰头去见,手掌轻搼男人身下衣裳。

    她虽不知琉瓷上塞外糙汉实力究竟到哪,但见上头将士一个一个含伤下场,就担忧谢衍行会因此受伤。

    谢衍行也感受到衣裳下处有轻轻动作,他垂眸朝她去看撞入一双亮如满天星辰的双瞳,用着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吟,“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受伤的。”

    听此姜如雪才将衣裳下小手放开,委屈流连于他身。

    上一世他并未有过上名被派在琉瓷上战塞外来使,许是今世他不再站在谢衡远身旁,所有一切都变了许多。

    她也知,今日他若是在这一战中击败前几个将士都没有击败的塞外糙汉,那么日后就不会有人再拿他是花楼女人所生庶子一事去笑他。

    毕竟身已有功名,他的出身就开始变的不重要了,可若这一败,反之就会更严重,会有人笑他认不清自己,自取耻辱。

    谢衍行复又再看她一眼,就入琉瓷中央,弯腰行礼,拿起宫人递上长剑,做备战姿态。

    谢衍行复又再看她一眼,就入琉瓷中央,弯腰行礼,拿起宫人递上长剑,做备战姿态。

    男人面容凌厉而又清冷,顿时就是引了宴席上人去看,前头已多场败战,身为名单上最后一位名号之人,如今他这一上场就是聚所有目光与希望于一身。

    宴席之中气氛更是沉重起来,这一战若败,就真会让来使嘲笑,日后无论何地,只要不满我朝,此事就能被当成笑柄。

    二人顺势对战,琉瓷上一触即发。

    塞外糙汉长鞭挥空,招招式式致命甩来,刀光剑影、长剑挥空,三刻钟内胜负仍然未分,塞外糙汉身上有汗水洒下,二人体力愈渐距离得分明。

    在此之中,谢衍行扬起手中长剑,专注去找甩鞭而来破绽,谢衍行消耗过糙汉体力,见长鞭不断甩来力道变小,俨难寻找出破绽,用巧劲将长剑刺入,趁鞭尾甩来绕过剑身几圈,谢衍行复再用力,长臂挥舞,银光划过长空下,糙汉手中鞭飞甩于空。

    寂静的夜色下席上君王同臣子蓦地放下心上石头,再复笑颜,开始讨论起谢衍行这人能力出众,此前憋屈。

    墙倒众人推,墙起却是万人赞,这一场比武,谢衍行赢得彻底。

    粉润小嘴扬起,女人眸中有崇拜情感,就着看那胜利之人笑靥如花。

    而谢衍行自击败塞外糙汉过后,就立马看向姜如雪,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流转出如胶似漆般的情愫,羡煞旁人。

    坐在她右席上谢衡远见此,突黑下脸,气闷往口中灌酒。

    他这个庶弟倒是好武力,竟能击败这塞外糙汉!

    谢衡远心中正骂,骂为何塞外无人再上去落庶弟面子,此刻他却似如有神功,转瞬间又有塞外人挥鞭而上。

    只不过这下不是男人,是那塞外公主。长鞭在意料之外往谢衍行挥去,闻见风声,谢衍行顿时警惕,再挥手中长剑不过几招又是将长鞭挥倒于地。

    一场比拼彻底结束,谢衍行同塞外糙汉以及五公主几人再次向明昭帝行礼。

    明昭帝终于有笑意,斗志昂扬,“好好好,这几场比拼实在精彩。”

    有将士将脸面赚回,明昭帝自然高兴,就此意气风发道:“塞外王子公主和来使们来此不易,明日正好逢我朝中秋佳节,若不嫌弃,就此住下几日,寡人派人伺候,让王子公主们见我朝风俗。”

    塞外来使们早有此意,塞外来使当即应下,却未料有意外走出,塞外五公主握拳于胸,语气爽朗,

    “陛下,我可自选带我去看中秋风俗之人?”

    “自然是可,不知公主想要谁?”

    “我想要刚刚击败我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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