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可妇人坐胎三月可稳,而我再过几日腹中胎儿也有三月了,为何夫君你还要我再待在府中两个月?”

    现是十一月份中旬,再过半月就是中原一年之中较为重要的节日——春节。

    她知谢衍行这段时间正处于仕途上升期,十日后接近春节期间,依着她的记忆,那段时间谢衍行将会在朝堂中接受攻打外朝人的任职,他今年过节是不会陪在她身边的。

    要真按照谢衍行所说去做,那么她岂不是得独守空房?

    人人过年都欢乐,只有她一人孤独在院中点夜灯?

    她自然不愿。

    可谢衍行还在她面前买着乖,“自是忧心囡囡身子,要不然这几月里我同朝中告假,尽心陪囡囡可好?”

    男人说得跟花儿一样,灿烂地极。

    谢衍行能这样说自是清楚他这个媳妇有聪姿,现如今他的仕途如日中天,她知他因此努力的多少,又怎么会舍得让他在这时向朝堂告假?

    不过她要是真得不懂也罢,她若应承后者,他便真得告假。

    毕竟老婆、热炕头,哪哪都比得过战场上那满是人血的地泥。

    姜如雪顺势离开他的肩,挣脱他的手退坐在他身前,“把时间改到春节前可好?”

    她瞧着男人受着伤,又要担忧她身子的模样,软了心。

    她选择了退下一步,安抚着。

    谢衍行明白她这是下了决心,想着十几日也是日,先拖着再去计谋。

    他点点头,复将她搂入怀中。

    他端凝着眼前明媚皓齿,肚中还怀着彼此的孩子时,如天上的月亮,眸中的温柔溢满了整个大地,薄粉的唇朝她柔润的粉唇吻去。

    窗棂外的夜色静静,里头的人儿暴着青筋的大掌正箍于面前挣扎着他亲密人儿的脑后。

    直到怀中之人气喘吁吁时,谢衍行方才放过她的樱唇。

    姜如雪如赦大免般红了脸,她羞怯怯地拍他的手臂,“你都受伤了还想着这事!”

    她不是没有感觉到他吻她喘不过气时,他另一只强健的手细细磋磨她的腰间又是往上摸她更傲人双峰的感受。

    “囡囡,我真的难受!”

    眼前心肝似的人儿,现只能看又不能吃,他又怎么会不难受?

    哪知这一次姜如雪仿若下了决心,厉正严词,“不行就是不行!”

    他做那事虽然对她温柔,可是对自己却是有一股粗鲁劲儿,她担忧他的伤口会撕裂。

    瞧着谢衍行不乐意真是听她说,她为转移他的注意,提起一事。

    “那我后日还能同你去军营看看吗?”

    她们之前早就安排好,后日她随着他上值时一同与他去军营看看。

    再说,京城里头也有规定,当自家夫君上任时,做媳妇的一月可去一次看顾着自家夫君任职之地。

    谢衍行得不了便宜,却是卖乖,长臂挡过面对他姜如雪的肩膀下方,轻轻将她的身子往下推动。

    姜如雪感受得到,在谢衍行的动作下侧着脸儿往床上躺。

    紧接着他又钻入锦被,将刚刚推她的长臂缓缓放在她腰后。

    男人灼热的体温传来烫得她缩了缩身子。

    而这种情况下的退缩,让谢衍行以为她是在护着自己的肚儿,

    立马就将抱着她腰间的手放开,转而将那只受伤的手臂小心翼翼得往姜如雪腰下隔着被单的缝隙钻去,身子朝前挪贴得姜如雪更近了。

    他嗓音低沉,“囡囡只要和我一同去,我定是肯的。”

    听此,姜如雪欢愉,坏心地将食指点在男人腰后,缓缓打着小圈,“嗯。”

    轻轻的一声应答,却让谢衍行好似听到了什么刺激性的言语,复又一把将人搂在怀中。

    “囡囡别再折磨我了。”他僵硬着身躯,仿若下一刻就要大汗淋漓。

    她笑着停下手,拉下又放在她腰上的长臂后又在他的怀中动了动身子。

    墨黑的长发擦在男人寝衣胸前,导致着她头顶上的秀发有点杂乱着。

    不过她也不理,夜色深了,她闭上了眼眸在男人的怀中睡了下去。

    男人无奈于身前有身孕嗜睡的女人,轻叹一口气,闭上眼睡去。

    两日后的一个早晨,明媚的冬日下,外头有婢女小厮们趁着清晨洒扫庭院,安静却又显得热闹的墨云院中,姜如雪此刻正兴高采烈坐在铜镜前由着明月为她梳妆。

    女人姣美的面容如玉般印在铜镜里头,被梳起的妇人发髻时尚而秀美。

    今日的天气冷,姜如雪身披红色大氅,脖子被一圈狐毛围着,露出一张妖艳明媚的脸。

    她见着铜镜里头的夫君已然收拾还自己身上的着装,正站于身后端凝着她的模样,

    姜如雪轻挑柳眉,声音莹润,“夫君再等等,我马上就好了。”

    明月为她系好红色大氅前的系带,“夫人,已经好了。”

    听着,姜如雪就是快步走到谢衍行的身前,在他搂腰搀扶中缓缓往府门走去。

    平日里头谢衍行上值时骑的是马,因着今日她也要跟着去,谢衍行担心她的身子,于是将马儿换成了马车。

    不过稀奇,今日充当马夫的人儿和前次一样,是金生,而不是银生。

    上马车后,姜如雪安份坐在一旁,狐疑开口,“夫君,往日不是银生驾马的,这几次怎么变成金生了?”

    “银生近几日有事,就让金生代着先。”谢衍行扯着慌,目光不眨看向姜如雪。

    姜如雪稍思疑着,关心问道:“那银生何时可回?”

    女人巴掌大的小脸儿,带着丝被冷风吹过的红。

    谢衍行静听姜如雪言语,唇角勾出一丝冷笑。

    她不应该在他面前提起其他男人,他吃味地注视着她,唇角勾出冷笑,“囡囡想念银生了?”

    姜如雪突觉百爪挠心,连忙否认道:“不是,我只是关心银生而已,爱屋及乌、爱屋及乌嘛。”

    姜如雪哂笑着,下一刻,她的身子猛然间被他搂入怀中。

    “我可不要囡囡爱屋及乌。”

    谢衍行的眼底掠过冷光,“爱屋及乌”这词,除了她肚中出来的孩儿,他希望这词永远都不会在姜如雪身上体现。

    姜如雪不言语了,就这么静静靠在谢衍行的身上。

    很快,马车渐渐停于谢衍行日日要上值的军营前。

    谢衍行首先下来,紧接着就是一双白嫩的右手伸出帘子,女人芙蓉面雍容艳丽,另一手轻挑遮住她下车身子的马帘。

    瞧着眼前等待的男人,姜如雪缓缓用掌心贴过男人手掌,

    谢衍行轻挽着她的手臂,小心翼翼守护着她下马。

    女人的身姿姣美,待到下了马杌,纤腰一侧被一只温热的大掌贴去。

    姜如雪观望的着眼前的场景,前方两侧有守卫的士兵们在木门围住的军营前撑着手中兵器站岗,上方特地建上用来眺望远方的木亭上亦是如此。

    她转头往谢衍行凝视而去,徐徐道:“夫君辛苦了。”

    这么大的一个木门拦在其中,不需再去看,姜如雪就知里头场地同他做指挥使时比会大上许多。

    大一点的军营往往里头聚集的人更多,而他身为营中管理人之一,她也能想到他得多劳心。

    谢衍行脸上略带着笑,知她是在道何,低下头亲密将唇隔着她的耳朵半寸处,低声道:“不辛苦。”

    只要他的努力能跟得上他想要擢升的速度,姜如雪和她肚中的孩儿能因此过得更好,他就觉得一点都不辛苦。

    况且他常日奔波惯了,不过是理军营操练及内事,又怎么会觉得疲劳呢?

    随着守在军营木门士兵的问好,谢衍行就带她入营。

    满是沙尘铺垫的操练处,姜如雪的绣花玲珑软靴缓缓踏地,悠悠应着谢衍行走到专属于他的营帐中。

    等到他们入了营帐里头,谢衍行就将人搁置在自己的身侧就开始拿起桌上的信件忙碌起来。

    许是谢衍行提早吩咐下去她今日会来军营里头,等她们到了营帐不过半刻就有两人小士兵端上一盘苹果以及两盆净水。

    由于军营里头都是糙汉们待的地儿,于是小士兵们端上的苹果并不似在伯府中下人端上来那已削去果皮,还切好小块放入盘中的模样,反而那显粗糙的铁盘上放着是一个又一个完整无暇的苹果。

    她生无可恋地顾盼着眼前的水果,用净水将手洗了洗,拿起一旁放着的刀子。

    “夫君,可要吃这水果?”她眨巴着明亮的眸子,勉强扬起笑颜。

    她不是没有削过水果,而是她不喜这整个水果要她去削,她讨厌那种汁水沾上手的感觉。

    谢衍行静静聆听着,听见姜如雪要给他削水果时,刹那间,侧头瞧去的目光锐利。

    前世的姜如雪会削这些东西,都是他教着来的。可今世他并没有教过,她又怎么会?

    他一瞬不瞬盯着眼前的女人。

    姜如雪轻轻对上其视线,男人眼眸深邃,目光照出的肃然让她不安。

    因着这份不安,她快速拿起盘中的苹果,将小刀对准苹果顶部,正要往下用轻巧劲时,下一刻,男人洗过手,却拿过了她手上的水果以及小刀。

    她略略沉吟:“夫君?”

    谢衍行眉头皱着,垂眸见女人狐疑的神情,忽得笑了。

    他拿着小刀修长的手抵在刀柄处,用的是前世她教姜如雪用小刀时姜如雪探寻出来的办法。

    他敛眸细细去削水果的皮,“无事,我来给囡囡削。”

    他也知道,姜如雪不喜水果汁水沾染上手的感受。

    “不过,你一大家姑娘,又怎么会削这些东西?”

    清冷的男音,像贴着她的耳朵强势侵入,顿时浇得她透心凉。

    是啊,她又是怎么会削这些东西的?

    是前世她惹得谢衍行与她不和,她又不得因谢衡远哄他,为了装可怜,让明月给他送来一盘又一盘从未削过的水果。

    她曾见过明月做过这事,便以为简单,没想真正动手时手忙脚乱,还是谢衍行见着她出丑,消气了后才慢慢教会她的。

    姜如雪蓦然想起前世,指尖发颤着,“我、我自是见明月削过,觉得有趣这才学了些。”

    谢衍行停下削着水果的动作,朝姜如雪凝视去,缺乏情绪 ,“真是这样?”

    姜如雪重重点头,“真是。”

    谢衍行未再有言语,只低头继续削这手中水果。

    长长的果皮接连落在木桌上,一果削好,又被他用刀削下一角。

    “张嘴。”谢衍行的眼眸漆黑,带着漫不经心。

    姜如雪怔楞着张开樱唇,新鲜的苹果块被男人放入唇,继而离去。

    姜如雪嚼着口中的苹果,心中有块地儿砰砰跳动。

    莫不是、莫不是……

    突然,姜如雪心中的火光被野火重新烧起。

    无边的暇思奔起,她的心脏急剧得跳动起来。

    哪知下一刻谢衍行好似无事人那般,又塞了一块苹果小块放入她的唇中。

    甜汁的苹果小块再次入喉,姜如雪瞪大了眼,眼中的狐疑欲显欲盛。

    “也是,囡囡的好奇心我也不是不知。”他续而削这苹果小块,唇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他紧紧端视着眼前这个花容月貌、容易惑人心的女人,自嘲地笑着。

    也罢,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期盼她能骗得她久一些,最好一辈子都别暴露。

    营外来人,有士兵入营。

    士兵一脸严肃,见她在此,只是行礼未有开声。

    姜如雪知道他们所说是正事,径自走到离营帐木桌上最远屏风后处的木床站着。

    大片绿竹透白屏风,隐隐可见女人婀娜身姿。

    谢衍行将还剩半块的苹果放在盘中,洗净手,听士兵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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