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汗

    就你?许晚星轻撇红唇,斜眼看着陆清衔,“能有你厉害?”

    “程序都是他做的,谁知道他留了什么后门呢。”陆清衔说,“不过厉害是真的,就比我差了一点。”

    “那待会儿回去我们再练练。”绝对不能输给李知弈。

    全县小学统一期末考试时间已经下来了,就在这个月的二十号,两天之后就是水云杯的比赛。

    眼下还有十天的时间,对于许晚星来说非常充裕,她教的两个班复习进度已经到一半了,同学们的掌握情况较好,一切都在按许晚星的计划进行。

    周六,许晚星早晨八点就被饿醒了,本想着再睡一觉撑到中午,只听见肚子一直咕咕叫唤,饿得难受极了,在床上滚来滚去再难入睡,顶不住的她起床洗漱一番后,赶紧出门吃早餐。

    走在半路上,正发愁吃什么,李知弈从右侧的小道走了出来,“今天这么早?”

    “饿醒了,起来看看早上有什么好吃的。”许晚星摸了摸早已经瘪得贴着后背了的肚皮。

    此时晨光正好,风过林稍,李知弈眉目如画,身姿挺拔,“遇见了我还担心吃不到好吃的?”

    他带着许晚星去了一家面馆,就在村里的大马路边上,离学校不远,名字叫和平面庄。

    俩人直接在门店外面的桌位上坐下,“里面闷,坐外面透气儿,不热。”

    老板娘走过来热情的问他们要吃点什么,李知弈说:“两碗豆汤面,我吃二两,她来个一两吧。”

    这个地方面和酒都用两来定量,一两就是小碗,二两就是中碗,三两是大碗。

    “我的面软一点。”许晚星其实不怎么喜欢吃面,介于是李知弈带她来的,还是让自己尝试尝试。

    等待煮面时,跟许晚星一样,李知弈没玩手机,而是到处看看稀奇,她没话找话地问:“你前两天在忙什么?”

    “还记得你之前喝过的山茶花味的酒吗?”见许晚星点头,他接着说:“最近打算小规模的生产一批出来,在电商平台和县城的超市里上架,试试市场。”

    “让杨忠给拍一期视频宣传一下呗,上次做肥皂时我就想,应该制些山茶花精油加到里面。”谈不上是夹带私货,给茶花田几个氛围感镜头,造一波势,比现在毫无宣传开售要好。

    他们不是没想过,只是因为上次许晚星出镜后,她的粉丝在下面留言,想看许晚星单独拍一期,但是她已经帮了他们够多的了,李知弈不想再去麻烦她,眼下她问起,他如实相告。

    “这没什么的,他们想看就拍。”许晚星直言:“我帮你们,对我也有好处,路人盘变大了,流量也用在了正道上,总台都找我合作了。”

    既然是双赢,那李知弈也没有再婉拒的理由了,“下午我来接你,那边你没去过。”

    五分钟左右,两碗热气腾腾的豆汤面被端上了桌,大骨熬的汤是豆汤面的香味来源,搭配上老板独家的调制秘方,川渝风味都浓缩在了热气腾腾的云雾之中,表面一层特制肉绍子和黄色豌豆让它更具辨识度,侵润了汁料的面条热情的招呼着许晚星的嘴巴。

    实际上就是外面卖的豌豆面,看着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这是许晚星吃过的最好吃的面条,面香浓郁,回味无穷。而且分量也很足,许晚星感觉她午饭都不用吃了。

    吃完后,许晚星意犹未尽的擦了擦嘴,听到李知弈问她怎么样,回答道:“好吃极了。”

    下午,李知弈开车带许晚星前往酿酒厂,场地不大,非常干净,设备都是木质的,很多工序全是人工按照古法去做的。

    她下午特地换了一身偏古风的衬衣和飘然若仙的长裙,置身于这古色古香的酿酒厂不但不会显的突兀,反而符合主题恰当好处。

    这次是吴浩宇操刀拍摄,上次见识到许晚星的运镜逻辑后,给了他不小的启发,后来又剪辑视频,对他摄影能力的提升有了不少帮助,现在正是小试牛刀的时候。

    白酒的制作工序并不复杂,许晚星大概能猜到一二。

    瓦蓝的天空中没有一丝云朵,白酒的香气婉转弥漫着夏日。

    “现在外面光线很好,要不我们先拍外景?”吴浩宇拿着新买的相机摆弄,许晚星看了一眼,是最近新出的vlog神器,拍人拍景都很美。

    看来上一条视频让他们收获了在互联网的第一桶金。

    所谓外景就是拿着装满大米,玉米粒和高粱的竹编簸箕,在河边冲洗。

    许晚星猜测这三种谷物是有一定比例在里面的,他们提前配好大概是不想让视频拍到。

    清洗干净去除杂质所用的时间并不长,但因为这里只有一台摄影机,为了视频的可看度,不得已要连着拍很多条,外景拍完已是半个小时后了。

    许晚星的腰部酸胀的厉害,可算拍完,干净站起来缓缓,李知弈走过来,帮她端起簸箕,“累吗?”

    “这才哪到哪啊?”跟组时要是每天都拍这种戏,能把她舒服死。

    转到室内后,许晚星接过李知弈手里的竹编簸箕,开始下一步的拍摄。

    先往大铁锅里舀几瓢水,生好火后,把簸箕里的材料放入大铁锅上的甑子里蒸。

    实际上是要蒸45分钟的,拍摄时节约时间,提前做好备份,一分钟不到,许晚星手边就出现一份已经蒸好了的。

    下一步,将一整块完整的大曲捣碎后与蒸好的粮食谷物混合均匀,放入坛子里密封保存半个月,静待他们充分反应。

    李知弈再次把已经反应好的材料端了过去,顺便用纸巾给许晚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谢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侧头避了开来。

    李知弈面无表情的收回手,“自己拿着擦擦吧。”

    最后,就是用蒸馏法提取白酒了。将发酵好的谷物全部倒在大铁锅中,在甑子里插上引酒管,用纱布把甑子口的边缘裹住,防止漏气,再在最上层放天锅,天锅里加满冷水和冰块。

    湿热的气体不断上升,碰到冰冷的天锅后冷凝成液体,从引酒器中流出,就能得到一杯高度白酒。

    装入酒坛子里,撒上山茶花瓣,让花香和酒香充分融合,口感更佳。

    许晚星的戏份到这里也就结束了,吴浩宇还要留在这里拍几个镜头,李知弈便到这她先行一步。

    看着李知弈手里抱着的她刚刚做的那坛酒,她问:“不是说要窖藏一段时间才好喝吗,我的不入窖?”

    “要的,重新找个地方。”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的地方。

    他开车先回农家乐,拿上铁锹,问许晚星想窖在哪里。

    许晚星放眼看去,山茶花田里的花被采摘的只剩星星点点,像墨绿的海水翻涌起的海浪,没让人感觉死寂,反而有种希望的生机,期待着来年春风又拂过这片土地时,全新的纯白山茶花又开满这片花田。

    “就近原则,就窖在花海里吧。”

    李知弈爽快答应,一手拿酒坛,一手拿铁锹,跟在许晚星身后。

    一直走到花田的中间,她才停下,回过头问他:“这里可以吗?”

    李知弈点点头,把酒坛放在一边,开始挖坑,许晚星蹲在一旁默默看着,心中突然有些不舍。

    “对了,刚刚杨忠告诉我,田姨过两天邀请你过去。”李知弈说。

    “田姨?”是谁啊。

    “就是杨忠妈妈。”挖到一半,李知弈额头上逐渐开始浮现汗珠,他转过身背对着许晚星,撩起短袖的下摆擦了擦汗,“不过让你放心,不是叫你过去吃饭的,他们想着你快走了,给你做一个礼物留作纪念。”

    他虽然背过身去,但精瘦窄腰依然很有看点,以前没发现,他还有腰窝。

    “是什么礼物呀?”别是什么太贵重的东西。

    李知弈又继续开挖,“我也不知道,田姨手最巧,会做一些女孩子喜欢的小玩意。”

    “哦。”看他满头大汗的样子,许晚星不忍心,“你过来一下。”

    他停下动作,一头雾水的问:“怎么了?”

    她伸出手指勾了勾,“低头嘛。”

    李知弈听话地弯下腰,低头和她的脸齐平,“这样可以吗?”

    “嗯。”许晚星掏出一张纸,是她刚刚在农家乐拿来擦汗的,不过她汗不多,叠一下纸巾,用新的一面覆在他的额头上,温柔地替他拭去滑落的汗珠。

    李知弈倒吸一口气,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迷的晕晕乎乎,她目光灼灼,盯得他口干舌燥。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性|感万分。

    突然有些害怕她的视线,他眼神飘忽不定找不到落点,却不小心撞入她的眼眸,气氛微变。

    他们的脸离的极近,他甚至能清晰的看见她脸上细软的绒毛,他眸光中缱绻柔情,舍不得移开,仿佛稍不用心,她就会彻底消失在自己的生活里。

    耳边蝉鸣声起伏,叽叽喳喳像是在起哄,让他抓住机会,赶紧亲上去。

    愣了十秒,他还是怂了,一声无比沙哑的“谢谢”过后,他又直起身子继续挖坑。

    没过几分钟,许晚星眼前出现了一个几乎有半米多深的坑。她把酒坛子放进去,刚好合适,李知弈将挖出来的土又重新铲进去,把坑填平。

    许晚星在上面踩了几脚,紧紧土,发现还不够,又站上去跳了跳。

    “走吧,回农家乐吃饭了。”

    这两天最清闲无疑是许晚星、白墨卿还有陆清衔了,其他人为了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愁得昏天黑地。

    “以前自己读书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过期末考试。”叶靖瑶夹了一筷肉丝,放在碗里。

    小学里期末考试最看重的无非就是语文和数学,数学每一年的题型基本没什么变化,语文的考法就多了,拼写、阅读、作文,老师是无论如何都猜不准题的,讲的方法也不一定每道题都适用。

    许晚星上学那会儿,就感觉语文是个玄学的科目,“靖瑶姐,你也别太担心,差也差不到哪儿去,不像数学,不会做就真的是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这几天同学们上课比平时更加投入,许晚星状态也好,提前讲了一些超前的知识,不要求大家都掌握,但是一旦学会,用来做五年级的题目轻而易举。

    既然没有赢在起跑线上,那就要比别人跑得更快。

    离别在即,孩子们可能不知道他们是在录节目,不知道他们期末考试结束后就会离开,支教老师也默契地都没有说起过。

    这样也好,没有那些哭哭啼啼的不舍桥段,就连最后一面都是大家的笑脸,那么这段记忆在他们每个人的心里都将会是灿烂的。

    “下周一就是期末考试了,这个周末大家就在家里好好复习,不要贪玩了。”俗话说得好,小考小耍,大考大耍,前提也是要得考得好,才能耍得好。

    明面上,孩子们的小脑袋瓜不停的点头,就不知道回去后,是一番怎样的光景了。

    周六,李知弈又过来接许晚星,一起去杨忠父母家,二楼,田姨有一间自己的屋子做首饰,琳琅满目的发簪,耳环,戒指都异常精美夺目。

    许晚星的目光停留在一只刻有山茶花的戒指上,没忍住手痒,上手摸了摸,田姨看到后,取下来让她带上试试。

    她的手少见得秀窄修长,似竹笋尖端的芽稍,尖头细细的,指甲带着珠泽,有了戒指衬托,更加美丽。

    “戒指很衬你的气质,你喜欢的话就送给你了。”田姨说着,拉开抽屉,在里面翻找。

    “田姨,您的心意我领了,但这戒指给我我也带不了,不然被那些人拍到又要乱猜乱写了。”许晚星把戒指摘下来,放回原位。

    田姨从抽屉里拿出一袋石头,找出一块透着白玉色的小石块,放在桌上,“杨忠他爸没事儿喜欢去那边市场看石头,偶尔看着合适的就买回来给我做首饰,品相一般,希望你不要介意。”

    许晚星摇摇头,“当然不介意,再没什么比心意更重要的东西的。”

    田姨问她喜欢什么花样时,许晚星看了一眼李知弈,开口道:“就山茶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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