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昵

    顾晚舟说不出心中是何感受,只是道:“本王怎可让你睡地,你身子不好,还是你睡床吧。”

    “无妨的。”沈卿竹走到一旁的箱子前,取出新的被褥床垫:“王爷方才淋了雨,不可再受凉。”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想脱口而出道:其实可以一起睡的。

    可他又怕沈卿竹觉着他别有居心,便只好作罢。

    他看着对方已然铺好,仰头道:“夜深了,王爷快些休息罢。”

    他不再言语,安静的躺在床上,隔了好一会儿,他依旧无睡意,余光往一侧倾斜,见女子一丝动静也没有,他才敢侧过身,光名正大的盯着人看。

    他将一只手枕在耳后,漆黑的眸子泛着光晕,他抿唇轻笑,好似那张睡颜他百看不厌。

    他想道,自己身为男子是不是该主动些?

    她对自己情根深种,却不好意思开口,他又怎能叫她失望呢?

    也只有在这般时候,他才能直勾勾的盯着她看,毫不掩饰自己心底的情愫。

    他掀开被褥,轻手轻脚的下床,缓缓地掀开对方被褥,一手绕过她的肩颈,一手揽过她的腰身,平稳的将她抱起。

    沈卿竹好似被影响了,微蹙着眉,脸颊在他手窝处蹭了蹭。

    顾晚舟垂首凝视着,瞧见这一亲昵的动作,暗暗一笑,不知缘何,他竟有一丝莫大的满足感。

    他将沈卿竹抱到床榻的里侧,被褥捂严实了,而后合衣躺于她身侧,不算太近却也不远的距离,正正好能叫他一直盯着她看。

    有一缕发丝黏在她的脸侧,他伸手勾了一下。

    安分了没一会儿,他又情不自禁的伸过手去,在将要触碰到她的时候,又有些胆怯的停住了。

    手指蜷缩,相碰又不敢碰的心情令他煎熬。

    他将手收了回来,叹了口气,像是在暗叹自己的没用。

    近在咫尺的距离,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不知何时,他就这么侧着脸盯着她入睡了。

    天光大亮,旭日初升。

    沈卿竹手指微动,似要醒来。

    她侧过身子,觉着有些不对劲,缓缓睁眼,一下子便愣住了。

    她怎会躺在床上?

    昨夜……她分明是躺在地上的。

    难不成是她太不安分,偷偷爬上床的?

    她兀自想着,又摇了摇头。

    不会不会,可她又是如何上来的?

    任凭她如何想,也不会觉得是顾晚舟抱她上来。

    她发出了一点儿声响,再抬眸时,便望进了那双染着水汽的惺忪睡眼里,她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只得闭嘴。

    顾晚舟貌似不太清醒,他轻轻将手覆在她放于枕侧的手上,微微握住,沉着嗓音道:“醒了?”

    “嗯。”沈卿竹轻动手指,却发现她被攥的很紧,耳根有些不易察觉的红晕,她轻声道:“王爷,该起了。”

    “嗯。”他低低的应了声,蹭了蹭脸颊,好似撒娇,脸上尽是柔情。

    他在起身前,又不禁摩挲了一下她的手指,背对着她后,脸上笑意尽显,却隐隐有些懊恼:怎么就没忍住呢。

    沈卿竹也爬起身,与他并肩坐在床沿,她两手撑在床榻上,眸子不受控制的瞥向一侧,心中忐忑又羞怯。

    她舔了舔唇,作势便要穿鞋,谁知对方竟和她同时动作,她手一顿,又若无其事的穿好鞋袜。

    期间,手臂多次擦过,带着暧昧又隐约的试探。

    他二人同时起身,却在走出屏风之时又撞到一处。

    沈卿竹抬眸,止住脚步。

    她一言不发,等着对方先过,可顾晚舟像是和她想到一处去了,竟也不动。

    场面一度尴尬。

    “王爷,薛老将军求见。”

    顾晚舟移开目光,朝门外看了眼。

    他走过去拿起衣衫,匆忙穿上。

    江砚说完那句话后,便暗自嘀咕一句:“王爷真在里面吗?昨夜那么大雨,怎么可能会来这里?”

    竹苓瞥了他一眼:“我骗你作甚?王爷的衣衫还是我们小姐给我换的呢,擦身子的水还是我给打的呢,也不知是谁嘴上说着衷心,关键时刻,人去哪儿?”

    “你……”江砚说不过她,只能瞪着她。

    门扉开了。

    顾晚舟走出来后又合上门。

    “王爷……”顾晚舟看了她一眼:“薛老呢?”

    “在前厅。”

    江砚跟在他身后走到前厅,一位身姿挺拔如苍松,威风赫赫的老将军站在那,闻得动静,他转身而视,虎目炯炯有神的盯着顾晚舟,浑身散发着一股不容小觑的气场。

    顾晚舟走近几步,淡然道:“薛老今日怎的有空来了?”

    薛常缇跟着他走了两步,语气沉重道:“那日上朝,想必王爷也看清了当下局势,末将愿永远效忠王爷,若王爷愿意,末将立即召集人马,即刻出兵。”

    “还有我!”门外又进来一人,他一身锦衣华服,眉目英挺,眉眼间尽是肃杀之气:“有这等事怎可少了我。”

    顾晚舟眉梢一挑:“安平王?”

    他便是那日于朝堂之上唯一一个站在他这一头之人。

    “王爷,不止是我们,还有众弟兄都愿跟着你。”他顿了顿,收敛了笑意,仿若换了个人一般:“如今朝堂局势明了,太子党力主求和,风向皆朝太子一侧倒,王爷长年不在朝中,并无根基,实在说不上话。但若是王爷用的上我等,定绝无二话。”

    顾晚舟将墙上所挂佩剑取下,放于手心,目光来回流转。

    “王爷,那日在朝堂之上,您为何要……”薛常缇紧蹙眉头,面露不解道:“您向来稳重,不是那种急躁的性子,缘何要说出那一番话?”

    顾晚舟擦拭剑佩的手一凝,沉沉开口:“没为什么,控制不住罢了。”

    那日他确实鲁莽了,当他回神时,话已说出口了。

    薛常缇摇头似痛心又似为他不值道:“您明知道圣上也不喜打仗,非要当着众大臣的面驳他面子……”

    顾晚舟将佩剑重新挂到墙上,往外走了几步,立于门槛之后:“薛老,你见过北崇的雪吗?”

    薛常缇沉默。

    他的手伸向门外,手心朝上,接过从屋檐滴下的雨露,那些场景历历在目。

    肃穆萧条,血染山河。

    那是北崇关的第一场雪,却见证了众将士的牺牲与死亡。

    雪花纷扬,落在泥泞的地面就成了血水,一路流淌,蔓延至河里。

    北崇一役,死伤惨重。

    那些征战沙场的将士们,为守一方国土的勇士们,被祁寇欺辱的百姓们,若是得知,他们以命相护的北崇之地,被这些所谓文人雅士轻描淡写的送于祁国,他们该有多痛心,多无助啊!

    “将军!”薛常缇猛然跪下,双手抱拳道:“末将虽是一身残躯,却仍愿为将军尽一份力,他日斩杀祁寇,收复国土,末将定义不容辞。”

    “将军大义,末将愿为将军马前卒,九死无悔。”

    门外将士皆注目而视,纷纷下跪,双手抱拳,大声迎合道:“末将愿为将军马前卒,九死无悔!”

    “九死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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