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就剩下一两个继续送菜的，我在琢磨着有新的需要送菜食堂就去看看。后来听说有个找送菜的食堂，我就赶紧商谈，就这样边送着边寻找着，维持着。

    小凯在东北旺乡土井村小学上学前班。到现在那个村已经拆迁了，当时娜娜一岁多，凯已经五岁了。

    我带着俩孩子也太累，我就和他商量，让小凯上学吧，我也轻松点！

    他瞪着眼说，别上，刚五岁，还不如把上学的钱给我妈呢！

    我说话从来他是不听的，听他这么一说，也就同意了。

    过了几天，他就做主把小凯送回老家跟他妈带着，也给他妈送回了钱。

    过了半月我不放心，问他，孩子在老家行吗，他说很好！

    过了一个多月了，儿子不在身边，我实在不放心，我就自己抱着娜娜回去看小凯。

    回去一看，不是他说的那样，原来孩子没有跟着他奶奶，孩子在他二哥家吃住。我见到孩子那一刻都没认出来，孩子晒得黑黑的，瘦了很多，浑身上下脏兮兮的，穿着破旧的球鞋，小脚丫上没穿袜子，白皙的肤色一点也看不到了。儿子，你看谁来了？妈！带着哭腔，我把他拢过来，儿子，我要是知道你这样，说什么也不把你送回来！

    我给儿子洗澡时，脱了衣服一看，满身的疙瘩，洗完我就带着小凯去看他的住处，原来小凯睡的不是大炕也不是床也没被褥子和枕头。一个刚到五岁的孩子自己睡一个屋，是准备给他奶奶做棺材的木板上。木板拼对在一起，上铺的是四个麻袋，连铺带盖，也没枕头，晚上儿子害怕不敢出去撒尿，就尿在麻袋上，麻袋上都是尿臊味。旁边是一窝猫有七八个，儿子身上的疙瘩是跳蚤咬的，还有一道道猫爪抓的痕迹。小脚后跟有块儿伤，我问他，这是怎么回事？他说是狗追他咬的。第二天我赶紧把儿子带回北京，先去医院打了狂犬疫苗，现在想起来都毛骨悚然，浑身起鸡皮疙瘩。

    凯送托儿所一阵子，孩子总得病！就不去了，我自己带着他俩。我们住的不远的稻田里有一个大水坑，水是人们种稻子用的。一次我在家哄着娜娜睡觉，让凯在院里写我给他留的作业，做加减法。等我把娜娜哄睡着后，想陪着凯学习时，出来一看，孩子不见了，我急忙把床边挡上被子预防娜娜从床上掉下来。

    这时我还没出院子去找凯时，突然进来一个男孩，他是邻居的孩子。阿姨，阿姨，不好了，不好了，凯掉水里了！

    我和这个男孩飞快的跑到稻田里，见孩子还活着，心里一下子轻松了，见水到孩子腰间，孩子直直的站着，我进去慢慢的拉他，他走不动，他说，妈妈，我的脚已经扎到泥里了！我帮着孩子使劲的拔出脚，费了很大的劲才把孩子拉上来，鞋子已经扎在很深的泥里了，孩子得救了，鞋子还埋在地里。

    还有一次，凯和邻居孩子吵架，我就说他不对。凯说，妈妈，你不了解我们吵架的原因，就说我不对，我不想活了！说着他就向运河跑去。当时，我们住的那个村北不远的地方，也就离村三百米左右是条运河。我听到“不活了”的话，下了我一跳，赶紧去追他，追不上凯，我就赶紧喊他爸，他正在和别人聊天说笑呢。我说快追！快追！凯在前面飞快的跑，他就大步地追，在场的人们都看傻了，在离运河还有三步远的地方，他一把拉住了凯。真是有惊无险啊！

    我让“没脑子的吃货呆子”蹬车，载着我们一起去商场给孩子买衣服。我让他把车停在大街路边上看着俩孩子，我去店里买。等我买完出来，凯不见了，车上只有娜娜，他坐在车边呆呆的坐着。我问他，凯呢？他不慌不忙的说，不是跟你去了吗？我又赶紧跑回去找，哪儿有孩子啊！这时已经过了差不多过去一个小时了，大街上人很多，这到哪儿去找啊？我很着急，也很害怕他丢了，我就顺着大街瞎找吧，边走边喊。大街很长，来回的走着找，也就走一节儿，就围着那一片乱找，找了老半天也没有找到。我呆呆地站在大街上想，这时，凯慢悠悠的冲我走来，我看到孩子自己回来了，眼泪唰唰的往下流，我就冲上去，踢了孩子一脚，你都五岁了，还瞎跑，真不让人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