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库里没其他人了，就几个监控亮着灯，这个年代的监控分辨率还很感人，也录不进声音。在这个监控并不算普及的年代，很少有人意识到它们的厉害之处。

    三个人一进来，先是被黄金刺了眼，Noble揉了揉眼睛，又去看钱。Little Asian见金子的机会不多，也很少有用到的机会，没那么有实体感，钞票确实实打实的，捆成一沓一沓的，日元美元都有。ICE丢了两个包过来，Jesse初次见识这种大场面，也是有点咋呼，接包的时候手在空中比划了几圈差点没接着，ICE已经开始装钞票了，Jesse跟着拿了一沓，突然想起来：“金子和钱哪个值钱啊？”

    Noble挠着头想了会儿：“应该是金子吧……”

    Little Asia没有学校，Jesse和ICE属于是两个个不同程度的文盲，写字能写点，数学公式什么的是一窍不通。Noble初中毕业，竟属于三人中文化最高的人。

    ICE和Jesse秉着对Noble的信任，开始转装金条。

    等他们三装完，提着包往上走，勉强装着面无表情的样子。ICE还停下来跟门口的人交接了下，确认拿走的数量，钞票就是一沓算的，金条按条，点清就放人走了。交易的现金和金条混着来的也很正常，没起疑。

    他们三个往外走，直到没走多远，ICE远远瞧见过来的Robin，气势汹汹，很明显就是在朝他们走，他眉头一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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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esse没有指望提着这么一包东西跑掉——太显眼了，八成跑不出这鬼地方，但丢了不甘心，更何况也提升不了多少成功率。

    最重要的是一开始也计划过被发现过怎么办，见招拆招，还有就是ICE有所凭借的一个关键——他说，克也组内部，有个封闭的密道，能通往外头。克也组进Little Asia前它就在了，克也组来了也只是把它封上。靠着它，他们就能出去。

    警报声响彻天际，人越来越多，他不再等，手一翻拿出打火机，火焰闪烁。混乱中才能找到转机，小小的火苗借助风势越烧越大，等到足以被人看见的时候，Jesse已经消失不见。

    他们三个人不在一块儿，但心有灵犀。忙碌的克也组成员刚提着水苦哈哈地往一处浇，就又听到另一边同伴高呼。同一时刻多处地方起火，克也组又不能报火警叫消防过来灭火，Little Asia么，三不管区域，有失必有得，公安不找你，就也别指望消防来救你。所以现在距离火灭、若头克也龙一郎大发雷霆，还要有一段时间。

    Jesse找到密道的时候入口已经不再是封闭状态了，他知道Ioble已经有人走了，他加快步伐，祈祷着在遇到敌人前就可以安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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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道的另一边，地上的疏水道盖被推开，这个盖子太久没人维护过，周边结满了蜘蛛网，还有股不知道什么混合而成的臭味。Noble在心里对蜘蛛诚恳地道歉，手臂发力顶开了盖子，上了锈的铁盖嘎吱，Noble从里头钻了出来。

    脚踏实地的感觉好极了。装满金条的包被他甩在地上。

    出来的这片地方黑漆漆的，没有光，什么也看不清也不知道是在哪儿。密道中他几乎是一路狂奔，他弓着背喘了口气，就又听到来自密道的动静。

    自密道中钻出了一个、两个……黑影。

    他们试探性地问：“Noble？”

    Noble“嗯”了一声，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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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聚到了Jesse的安全屋，ICE的身份算是彻底在克也组里头曝光，Noble那边鱼龙混杂，现在去Bernie那儿也怕给他带来麻烦，最后也就只能去Jesse那儿了。

    他们把抢来的财物一拢，ICE说：“今天下午18点的船。”他已经打点好了。

    Noble说：“我去接下小花。”

    “注意安全。”ICE说。他累得不行，白天就在克也组忙活了，现在事儿弄完都快凌晨了。

    Noble转身正要走，他转身毫不犹豫，Jesse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不知从何而来。他抓住了Noble的手臂：“我跟你一起去。”

    “我自己去。”Noble说。但Jesse态度强硬，他拗不过。毕竟腿长在人身上，他也不可能现在把Jesse打晕了转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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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的预感在Noble推门的那一刻成了真，劈头打来的棍子大概是没估好目标的身高，往上了些，Noble偏了下身，算是擦着头打下来的。Noble后退一步稳住身形，在面前这家伙收拾好状态、重新再来一棍子前，他一脚揣上面前这人的腹部。他们的距离很近，对方躲不开，硬生生吃了这一脚，身形一晃，倒了。

    这个人本来挡在门口，遮住了里头的样子。他一倒，Noble还没动，抬头看见几个男人在里面围成一圈，最中间的男人冷哼一声，举起木仓对准了他。

    而后面，也有人围了上来。

    在几年以后这种场景对于Noble和Jesse来说可能只算是个热身，不过现在对于他们两个，已经足以把他们逼上绝境了。他们总是有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但在集成人类智慧结晶的热武器面前，被唤醒了恐惧的本能。

    面对黑黝黝的木仓口，Noble和Jesse举起双手，旁边那个先前被打倒的男人吃痛站起，举起棍子，往他们后脑勺打去。

    晕倒前的最后一刻，Noble在想些什么？

    风水轮流转，这回算是栽了。For还有小花……他们怎么样了呢？

    ……唉，早知道哪怕把Jesse打晕也不该让他跟着一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