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泓笑起来：“妈！您想哪儿去了，您放心，我肯定安分守己，不会干违法的事儿。说不定，将来汽车便宜了呢！咱们工资也高了，有可能就买得起了。你看电视上，在国外家家都有汽车呢。”
    “依我说，骑自行车就挺好，咱们那巴掌大个地方，骑车上班一眨眼就到了，哪儿还用得着汽车呀！这油钱也不少吧？”乔桂芳说。
    “嗯！您说得对，现在给咱们一辆车，咱们也养不起，这油钱太贵啦。”
    一个多小时后，两人就到家了。小艳从院子里出来，张书毅抱着世榛跟在后面。
    乔桂芳伸手抱过世榛，亲了一下他的脸蛋儿：“宝贝儿！想奶奶了吗？”
    世榛伸出小胖手拼命挣脱，朝着张书毅哇哇乱叫。
    张书毅抱过世榛，乔桂芳假装生气地捏了一下世榛的脸蛋儿：“认生啦？这才几个月，就不认识奶奶了？你个小东西，真是记性不好，忘性大。”
    小艳拉着乔桂芳的手：“二大娘！您好像瘦了呢！”
    “能不瘦吗？哎！”乔桂芳想到刘玉秀，叹口气。
    小艳从济泓手里接过背包，济泓提着箱子进院子。
    济泓放下箱子说：“妈！您先歇会儿，如英还没下班，等下班了，我们回来吃饭。我单位还有点事儿，我去上班。”
    “这都几点啦？你还去上班？开车怪累，也不歇会儿。”乔桂芳说。
    “让他去忙吧！回县城了，离家近了，指望着他能多在家呆着，可听如英说，一出去一天，也见不着人影儿。也没个星期六星期天，就是忙，不知道忙些啥？这样下去，还不把人累坏了？”张书毅说。
    济泓没听见一样，一阵风似的，出了门。
    小艳说：“我三哥当上县领导，当然忙了，他现在分管工业，听他说压力可大了，咱们县里的工业不行，没几家像样的企业，就是糖厂还可以。好像还让我三哥招商引资呢，不懂是啥意思？估计就是让人家来咱们这儿建厂子吧。”
    “不管他啦！爱干啥干啥吧！”张书毅说。
    “济浩和田园呢？还没回来？”乔桂芳问。
    “还没收摊呢！每天回来都天黑了。”张书毅说。
    乔桂芳把箱子打开，拿出一个黑白花纹的丝巾递给小艳。
    “喜欢吧？这是济琳帮我挑的。我觉得素了点儿，她却说好看。”
    小艳打开，围到脖子上，跑到镜子前照着：“济琳姐眼光好，真漂亮啊！”
    乔桂芳又拿出一条烟递给张书毅：“这是闺女给你买的，不过，她嘱咐我，不让你多抽，说是对肺不好。让你慢慢戒了呢。”
    世榛从张书毅怀里挣脱，爬到箱子上，抓起一个塑料袋子，就得嘴里塞。
    “小宝贝儿！着急啦！奶奶给你带了好吃的，快！”乔桂芳拿起一盒高粱饴，打开，剥开糖纸，捏了一点点糖，送到世榛嘴里。又拿起一块蛋糕，递给张书毅：“你喂他吃点这个吧，小心点儿，别噎着他。”
    张书毅接过蛋糕，抱起世榛，世榛伸手去夺，张书毅闪开：“别动！再动就不给你吃啦！给姑姑吃。”
    乔桂芳把给每个人的礼物都分好，放到炕上，小艳收起丝巾，给乔桂芳倒了一杯茶，放到炕桌上。
    世榛伸手去拿杯子，张书毅忙抓住他的小手，慢慢往杯子上凑，快碰到杯子，又忙闪开，逗得世榛咯咯笑。
    “二大娘！您歇着吧，我去做饭，菜都准备好了，我三嫂昨天就买好排骨、鸡、大鹅送来了，让我早点做饭，给您接风洗尘。”
    “你三嫂做事儿就是周到。小艳！你现在服装裁剪学得咋样了？能做衣服了吧？”乔桂芳问道。
    小艳指了指张书毅身上的衣服：“我二大爷身上的衣服，就是我做的，您看看这活儿还行吧？我给您做的衣服还没做好呢！再过两天就成啦！裤子我已经会做了，上衣还差点意思，刚学着做，做得不太好，没舍得用好面料练手艺。等我手艺好了，给您和我二大爷做毛料的衣服。”
    乔桂芳伸手拉了一下张书毅的衣襟，翻过来看了看，惊讶地说：“这是你做的？我还以为在商店买的呢？这样式挺时兴。我看山东那边，好多人都穿这样式的衣服呢！”
    “这叫夹克，最流行的款式。”小艳说着，起身到厨房做饭。
    世榛朝着乔桂芳伸出胳膊。
    “宝贝儿！终于想起奶奶了？不认生了！好孙子！想奶奶了吗？奶奶可想你呢！”乔桂芳抱起世榛，把他放在膝盖上。
    世榛口水流了出来，乔桂芳拿起手绢给他擦了擦。
    “老二媳妇就这么没了？”张书毅看着乔桂芳，很艰难地开口问道。
    乔桂芳脸上的笑容消失，眼圈儿一红：“从楼上摔下来，还能活？一想到她的样子，我身上就发冷，实在是太惨啦！真是作孽啊！”
    张书毅拿起一支烟点上，吸了两口，想说啥，却又不知道咋说，闷闷地只狠狠地抽烟。
    “都过去啦！老二工作也很忙，忙起来就好了，慢慢就过去了。”乔桂芳拿起毛巾抹了一下眼睛说。
    墙上的挂钟叮叮叮响了五下。
    “咦？你不去接世萱了？这都过时间了。”乔桂芳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说。
    “你不在家这段时间，都是如英接世萱，我看着世榛，忙得晕头转向，咋能接世萱呢？”
    “也是！小艳也上班了。你一个人看着世榛，田园能放心？”
    “不放心也没法子，你刚去济恒的时候，田园闹过一次，气得我在老三家呆了一个多星期。老四又上门请我回来，说世榛没人照看，他和田园还要做生意，不做生意吃不上饭。”
    “哎！这老四媳妇脾气真特别，要是都像如英的脾气多好啊！又懂事儿，又孝顺。”乔桂芳说。
    “凑合着吧！老四也得有个厉害媳妇管着，不管还不翻天？田园挺能干，做生意是一把好手，挣钱不少，就是太会算计人。”
    “跟老大媳妇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老大咋样？真离婚了？”
    “弄假成真了，清芬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算计过了头，我劝过老大，能将就着，就装就着过吧，日子不都是这么过的？可是，老大不愿意，看来是铁了心不复婚了。我也劝不动，管不了。”
    “这可苦了世槿了，成了没娘的孩子。”张书毅摸了摸世榛的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