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眼下同门聚面,若是不考虑场所,本应当是十分兄友弟恭的场面。

    虞轻音目光不忍地落在台下穿了一件明显不合身、半漏雄伟有力胸肌,腿毛在稍短还透的裙子下随着动作飘扬的殷师兄。

    心想,这个时候叙旧似乎也不是很合适。

    真的非常丢人!

    早知如此,就是裴师兄大喊她的名字,并曝出她家在何处,虞轻音也绝不踏入这家花楼!

    台下殷南浔浑不在意众人鄙夷的目光,只见他略一颔首后,抄起拖地裙摆,想起正事:“我身上还有要紧事,稍后再叙。”

    虞轻音:??

    师兄还有什么要紧事?

    只见彩裙男修握住长剑,直直刺向台山,紧接着剑花一挽,在一众表示被欺骗的客人吵闹声中,硬生生舞起了方才剩下的一段剑法。

    责任意识可以说是非常强了。

    半晌,全场鸦雀无声。

    就连裴棠锦也被四师兄的动作震的一慌,瞠目结舌看着台下凌厉攻势的剑气冲撞开层层纱幔,带着杀伐之意。

    直到不知道人群中谁大喊了一声:“他是长凝峰弟子!”

    才打破寂静。

    那声音越喊越坚定:“他用的是长凝剑法!我前段时间去长凝宗讨债的时候见过!”

    众人才在这荒诞中如梦初醒。

    不少人交头接耳大声议论,嘴上说着“若是长凝剑主的弟子,倒是很合理”、“不愧是徒弟像师父今天算是信了长凝剑主传闻”这样的话云云。

    虞轻音在人群议论中,默默抢走了裴棠锦手上的扇子挡住脸,声音很小:“师兄,裴师兄,我们走吧。”

    一片噪杂之中,长凝剑主痴心剑术的弟子被扣留在醉仙楼,被质问今夜来这里舞剑,是不是奉了师门意思,报复当日掌事去玉清宗讨债的旧事。

    其余三位,则在混乱无人在意中跳窗逃跑。

    裴棠锦落了地,快步走远后松了一口气,他下意识拿起腰间折扇,才想起扇子早被师妹拿走,只好就着动作将慌不择路压出的衣服褶皱抻平。

    裴棠锦回想起当年所见勤勉刻苦终日练剑的那个师兄,不禁唏嘘:“四师兄痴迷剑术,不曾想我和他多年未见,再见时,师兄学剑学得竟然走火入魔……哎,竟成了花楼的花魁。可见剑术修行多了总是摧毁神志使人疯狂。”

    他下了一个结论: “倒不如像我这样苦练铁头功,小有所成来得好啊。”

    虞轻音:“……”

    她捏住扇子的动作顿了一瞬,随转移话题道:“有缘自会相逢。日后见到殷师兄再聊也不迟,”

    裴棠锦:“这倒也是。”

    他回身远远看着矗立在路尽头的醉仙楼,十分惆怅:“也不知道师兄能不能守住自己的花魁头衔,不过行行有行行的难处。”

    谢时昭:“倒也不必为师弟担忧。”

    难得听到师兄开口,裴棠锦眼底浮现出一丝诧异,随即了然道:“也是,选花魁无非就是看谁得的客人赏花最多。等我回了我家,就让家中所有人都出钱,高票选出殷师兄。也好圆师兄的花魁梦。”

    虞轻音回想起方才殷师兄浑身正气的样子。

    总觉得对方大概也不像是想要当选花魁的样子。

    但虞轻音毕竟也是第一次见到殷师兄,对对方的性情秉性也不是很熟悉。

    因此不能猜出为何师兄要穿着小裙子在花楼跳舞。

    她心底默默回忆了一番,如今师尊门下七位弟子,她最小,上面有六位师兄师姐,她如今也算见到其中四位。

    只差常年闭关的大师兄,以及早她几年拜入师门的六师兄不曾见过。

    不过她找谢师兄的时候,曾经留意到属于六师兄贺寂舟的心灯亮着,这就说明师兄此刻已在花溪洲。

    虞轻音数了数,二师姐沉迷还账无心剑术,辅修了医术傍身,不过她也不曾见过师姐行医,只知道师姐账算得不错。

    三师兄则是话本中的主角师兄,看着温润端方,属于宗门中的清流。

    五师兄则是散财童子,苦练铁头功的裴棠锦裴师兄。

    今日她又见到了女装花魁四师兄。

    按照目前的概率来说,这位六师兄,可能也不是什么很省油的灯。

    想到这里,往后的逛夜市,虞轻音也没了什么兴趣。

    她蔫蔫地路过一家卖符纸的铺子,想起师姐给她的报考建议,于是从储物镯数了数清心符的数量,觉得可以卖掉多余的符纸替师门还钱。

    不料市场行情也是一变再变。

    符纸铺子的主管展开虞轻音递过来的符纸,只见上面灵气闪烁,分明是很有威力的上品符纸。

    他心下遗憾符纸来的不是时候,退还给虞轻音:“这符纸不错,不过若是现在要卖的话,清心静气符最多三枚灵石,你想好要不要卖。”

    “你是不是诓我,师姐分明同我说过,修士修行最容易心浮气躁,而此处剑修最多,清心符十分有行情,一张能卖到七枚灵石。”虞轻音有些奇怪。

    那主管为难。

    虞轻音今夜拿来的符纸属于上品符纸,往日他十枚灵石一张也就全收了。

    可偏偏昨夜有一位女修拿了许多质量远高于世面上流通的、且一看就是主修符术的符修绘制而成的符纸,且那女修主动提出五枚灵石一张符纸的价格。

    对比之下,虞轻音的符纸就不是那么有竞争力,况且先前那名女修一次出手清心符太多,就是他们铺子家大业大,也要消化好一会儿。

    见那主管面色犹豫,虞轻音收了放在台面上的清心符:“既然如此,那我下次再来。”

    “唉。”那主管见虞轻音十分明事理,主动提出要了虞轻音的联系方式,毕竟会画符的修士通常会画多种符,下次说不定还能再有合作。

    交换过联系方式后,那主管主动提及:“实在不是我不想收,只是如今库内不缺清心符,若是日后缺清心符了,我再联系您。”

    也只能这样了。

    虞轻音点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那主管又喊住她:“若是仙师手里有能求姻缘的符,可以挂在我这里卖,到时候我与仙师平分收入。”

    求姻缘的符……?

    虞轻音稍愣:“求姻缘的符糊弄凡人就罢了,世间因果复杂,有因就有其果……”

    她这么想着,其实更想说想要在两个没什么姻缘缘分的人身上强加因果,此为逆天之法。

    那主管十分懂行,举了个虞轻音耳熟能详的例子:“仙师也知道过几天就是姻缘法会日,说到底这个法会还是当年玉清宗辖内桃花逆时绽放,落花生根,根又抽枝,繁衍出一片桃林才设立的。同姻缘二字并无关系,可世间无数痴男怨女仍奔赴于此。不就是为了安抚自己。”

    “仙师若是会画,可以准备些姻缘符。这几日必然好卖。”

    从符纸铺子离开,虞轻音走到在外等她的两位师兄面前,与进去时不一样,她虽说不缺钱并不在意对方不收她的符纸,但也有些怏怏不乐:“走吧。”

    裴棠锦没察觉她的情绪变化,大咧咧道:“师妹卖了多少钱。”

    虞轻音掀起眼帘,下面的一双如同清水洗过的眼底却灰蒙蒙的,她迟疑了一下:“负责收符纸的管事没收。”

    “不应该啊!清心符在上仙州向来都有市场。”

    虞轻音也是这么想的,但对方字里行间的意思都是,并非他们不收,只是已经有人便宜出了许多清心符,所以眼下不缺,若是虞轻音愿意低价出符纸的话,他们还是很乐意低价屯。

    “那主管说已经低价收了许多,眼下不缺了。”

    “那或许是姻缘法会在即,各洲修行百术的弟子都来了花溪洲,有符修将自己所绘的符纸低价出了。”

    见虞轻音分神思索,他猛一拍掌:“没事,若是铺子不收,师兄买下来!”

    他的话叫虞轻音有些动容。

    但她也不是缺钱之人,于是拒绝:“多谢师兄好意,我也并非缺钱才要卖符。”

    她就是有些疑虑。

    这时谢时昭温和声音解答:“若是普通符修卖符,即便是缺钱不得已的情况,也不会远低于市价出手。”

    虞轻音扭头看向谢时昭。

    谢时昭想了想继续道:“听师妹复述,符纸铺掌事收到的符纸比师妹所绘质量更好,但师妹绘符极有天赋,已经远胜许多符修碌碌一生能绘制出的符纸。而这样的符修通常都有固定的供符地方。或许出手符纸的修士,得符路子有些蹊跷。”

    修真界虽说宗门世家的存在让修仙有迹可循,但此界也有许多不符合规矩的事,比如杀人夺宝,比如无门无派的散修为了得到机缘使尽手段,修真界弱肉强食这也是正常。

    闻言,虞轻音点点头,倒也没再纠结。

    她眼下最要紧的事,便是今日勘察好地形,明日也好在人群中找到赵博行,顺利从他手里交接密函。

    三人将玉清宗外山市来回走了两遍,帮虞轻音快速了解山市。

    第二遍时绕了路经过先前碰见殷南浔的花楼。

    三人远远看去,裴棠锦听着里面热闹刺激的声音,有些唏嘘:“也不知道殷师兄有没有得到众人首肯,认他当花魁。”

    虞轻音阖上眼,静默听了三秒里面打斗的声音。

    “大概是没成功。”她面色古怪,“若是师兄把腿毛剃干净,可能会成功。”

    说完虞轻音看向谢时昭:“师兄你觉得呢?”

    谢时昭:“……”

    _

    隔天,花溪洲玉清宗外。

    时值春日,细雨蒙蒙,客栈之外人头攒动,路边街巷皆张灯结彩,过往车马如梭,偶有一两艘飞行法器从天际飞过,绚烂非凡。

    再过两日便是修真界颇有些名气的姻缘法会,不少修士携心上人一起,不远千里提前来此祈福。

    比如方才,虞轻音就见到一名合欢宗女修,就在短短一个时辰内,分批次带了七位男修前来祈福,时间管理极佳,让虞轻音作为一个熬夜画姻缘符又早起等人的普通修士十分羡慕。

    同时,对方宁可翻车也要带心爱之人来此祈祷岁岁年年长相厮守的精神,也叫虞轻音十分感动。

    想到这里,虞轻音在二楼雅间打了个哈欠。

    她尚未彻底辟谷,又熬夜通宵画符,如今睡意渐来,忍不住脑袋一点一点,几乎要睡着。

    但她还不能睡,因为赵博行说不定何时就会经过这里。

    为此,虞轻音只能强打精神,灌了一口浓茶,对着从乾坤袋中拿出任务玉牌确认:赵博行一路行径浮夸,必然会去桃花幻阵。

    而她所在的此处,为前往祈求姻缘的桃花幻阵必经之处。

    虞轻音坐在客栈二楼沿街的位置。与她一起在此的还有先前说好陪她前来的谢师兄以及强行凑数,想要和师妹联络感情的裴师兄。

    听到虞轻音要等的是赵博行,裴棠锦当即冷哼一声:“赵家居然找了个没脑子的来送机要密函?的确不引人注目。那草包确实不会被人联想到居然会被家族委以重任。”

    或许裴师兄从前和赵博行多有龃龉,虞轻音试图叫师兄改观:“我见这位赵公子十分机智,以前往姻缘幻阵求姻缘为由来玉清宗,就不会叫人怀疑动机。”

    但奈何裴师兄十分听不得夸赵博行。

    见状,虞轻音有些无奈,便没多言。

    她强忍着睡意盯着街角,生怕错过了再难碰见,把这任务搞砸。

    虞轻音脑袋一点一点,眼前也浮现出雾气。

    眼看就要撞到窗框,一双修长指节分明的手,在她即将撞上到时候,替她挡住了窗框。

    虞轻音毛茸茸的脑袋撞在那双手上。

    “师兄?”她猛地从迷糊中惊醒,目光直愣愣看向谢时昭搭过来防止她撞到窗子的手,一时有些愣住,还是依照本能地说了一句,“多谢师兄。”

    因她先时昏昏沉沉,如今动作兀地激烈,心脏狂跳。

    虞轻音按了按心房,闭目平静了一下鼓动心声。

    谢时昭不动声色收了手:“无妨。”

    他坐在虞轻音对面,同样临窗,见虞轻音困意正盛:“师妹伏案浅睡一会儿,我替你守着此处。”

    其实虞轻音猛一惊醒,如今也不是很困。

    再说师兄本就受了伤,如今更不好麻烦师兄。

    她强打精神,重新清醒起来:“多谢师兄好意,但毕竟是我接的任务,怎么好全麻烦师兄。”

    见虞轻音拒绝,谢时昭也不多言,替她倒了一杯茶水。

    师兄好意不好再拒绝,虞轻音接过茶水,轻轻啜饮一口:“咦?”

    她回过神心说,师兄果然很贴心!茶水居然是温热的。

    她目光落向谢时昭,只见师兄春日日光下一副闲淡美好的样子,十分优雅。

    正想着师兄如何,虞轻音目光偶一瞥见街边,便见从南面过来一男一女似乎有些争执。

    这几日赶往此处的男女,都是为了得到姻缘仙的赐福,求和睦姻缘。

    气氛这么僵的,倒是少见。

    她目光落在那名女修身上,突然心底一颤。

    只见那女修艳色薄唇,嘴角延长一点,显得有些薄情。她眼睛并不狭长但落在细长上挑颇有风情的眉下,就有些英气勃发。

    分明五官不是精雕细刻出来的无暇,可是拼凑在一起,相貌便格外秾丽。

    即使同为女子,虞轻音看向对方时,也难免被对方美貌吸引。

    而虞轻音所观察到两名修士僵持一会儿,没多久他们身边便又聚了一名长相俏丽脱俗的女修。

    今日虞轻音在此蹲守,不乏看到媚宗合欢宗女修分批次带着心仪男修来此。

    因此看见这一幕,第一反应也是,这可能是合欢宗男修。

    虞轻音可以理解。

    那男修站的角度角度有些刁钻,叫虞轻音看不清这名有本事的男修相貌究竟如何,才能俘获两位相貌极好的女修的芳心。

    又过了几息,又是一名男修聚了过来,且神情义愤填膺。

    虞轻音:?

    这她就不太能明白了,分明看人群之中,先前的两位修士像是一对,而后来那名女修出现时,却自发粘在了男修身上,后来那名男修出现,却站在女修身边表明立场。

    虞轻音按捺住吃瓜的心情,悄悄竖起耳朵听了几句,只听先前那名男修语气冷涩:“你分明知道我找的是是从秘境将我背出去的女修,可是舟舟,你为何当日不说,分明不是你背我离开的。”

    而另一位男修则愤怒道:“你若是早说你爱的不是与你朝夕相伴的舟舟师妹,舟舟又怎么会答应这门亲事,赵博行,你自己扪心自问,若不是你道自己心仪舟舟,愿结为道侣日后好好待她,师妹为何答应你的求亲,我们又如何退让的。如今又说爱的是那日被你离开秘境的女子,怎么?若是一条狗,一只猫背你出秘境,你也要心仪它吗?”

    听到“赵博行”三字,虞轻音目光如炬地汇聚在他们几人身上。

    原来为首那名男修就是她的交接对象。

    看其行事,果然有些浮夸,叫人看不出带着其他目的来此。

    她连忙凝神看去。

    楼外的赵博行恼然:“可照月不是阿猫阿狗,她是——!”

    赵博行扭头看向在他身侧向来柔情小意的女修,那名女子面容向来温柔,清冷的眼神虽总有淡淡疏离,但他和贺舟舟师妹一同下山卫道时,总是会说些嘱咐小心的话。

    何姑娘那么温柔,又是当日救了自己的人,他怎么能听心仪贺师妹的男修如此侮辱何姑娘。

    但他扭过头去,看清何照月的时候,声音却无端卡住。

    虞轻音在二楼听得真切,就听那名行事刻意浮夸的赵家子弟声音突然磕绊:“……她、她。”

    赵博行看清一路跟着他和舟舟师妹的何姑娘,头顶冒出两个毛绒绒的尖耳朵,而她裙子后面,一条浅橘色的大尾巴一摆一摆。

    “她是一条狐狸?!!!”

    赵博行在呐喊。

    说完,他不堪重负,难以忍受自己居然爱过一只狐狸一般,骤然两眼一闭,差点昏死过去。

    不像是演的。

    好在那只狐狸姑娘善解人意地站在他身后将他扶助:“嘻嘻。”

    赵博行面色苍白,语气凝涩,坚强地从对方怀里起身,一脸坚定地看向贺舟舟:“既然舟舟师妹也爱我,我亦对舟舟有情,这门婚事还是继续下去为好。”

    “不行。”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周兄,我也是看你一路过来多次保护师妹才没翻脸——”

    赵博行刚刚说着,突然意识到方才除了周寄的声音,还有一道清脆的女声,他僵直着身子看向方才开口的何照月:“可是何姑娘,我爱的是贺姑娘,如今只能辜负你的救命之恩,若是有来生,某再报答。”

    那名妖修姑娘理所当然道:“我也爱慕贺姑娘,你若是诚心要报答我,就把你老婆让给我!”

    闻言,原本精神就十分脆弱的赵博行不堪重负,眼睛一闭,终于晕了过去。

    见赵博行晕倒,那位面容中带了点英气的贺师妹犹豫:“赵师兄,师兄?”

    见对方果然晕倒,贺师妹面色浮现出一丝嫌弃。

    何照月立刻见缝插针:“师姐不如考虑我。一路过来师姐也见到了,赵师兄见异思迁不是良人,而我十分擅长赚钱!如今靠写话本为生已经攒了三套大宅子。”

    何照月摇着尾巴,可怜巴巴:“师姐,给个机会,性别不要卡太死。”

    眼见对方眼神中似乎有些动摇,何照月眼前一亮。

    马上就要顺利抱的美人归了。

    这都是自己熬夜日更万字写话本的福报啊!

    但见贺师姐目光犹豫不定,直到对上二楼几道视线,声音脱口而出:“师兄也在?”

    二楼之下,美人惊愕。

    二楼之上,裴棠锦从有些熟悉的面容中依稀辨认出熟人,一时大为震惊:“啊啊啊啊……”

    谢时昭身为长凝剑主名下最正常不过的弟子,只不过轻飘飘地看了一眼,沉稳得体,丝毫没受影响:“贺师弟许久不见。”

    而方才就在看热闹的虞轻音听完这个对话,整个人都麻木了。

    嗯???

    这位有些英气的贺师妹怎么是她师兄?!

    虞轻音眼中浮现出一丝迷茫。

    她昨夜经历了四师兄女装舞剑争花魁。

    今早又似乎看见了不曾谋面的六师兄假扮女修站在面前。

    想到这里,虞轻音笃定。

    一定是她没休息好!!

    而楼下,听到“贺师弟”三字后,尤其是贺舟舟的声音顿时变的清冷但却是男声应答后。

    先前的男修和那名妖修都有点傻眼。

    他们暗中互相争抢许久。

    结果抢的是个男人????

    当即妖修姑娘眨了眨眼,十分震惊,而且比较后悔。

    贺寂舟见自己也瞒不住,索性演都不演看向那名妖修。

    少年嗓音清淡,带着点磁性:“你放才说你有三间宅子。”

    那妖修呆呆的,觉得自己入世有点浅,还是得再闭关修炼三十年才行:“我……”

    话说不出口。

    贺寂舟:“我答应了。”

    “我不!”妖修立刻道,“我以为你是女子!你怎么连妖都骗!”

    “性别不要卡太死!男子又如何?”贺寂舟用妖修姑娘所说的话去堵。

    见自己好像没给自己留退路,何照月有些着急。

    她背后的尾巴拍打着裙边,最终躲无可躲,拉起晕倒的赵博行,一头撞上去。

    然后熟练地晕过去了。

    贺寂舟:“……”

    虞轻音:“……”

    其实加入师门后,她有时候也很想找个地方撞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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