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的时候说好了就是演出，快回去了就遇见一个特别热情开朗的女孩子，她中文学得很好，说可以带我在这边玩几天。”
    “逛着逛着她又说自己有些同学也喜欢听戏，让我过来给他们讲讲表演一下，我还想着能了解一些戏曲是我们国家的人越多越好，没想到一来这倒成他们给我上课了。”
    谷澜华说着这些天的遭遇，提着都觉得心惊肉跳：“每天上什么早课晨练祷告还有统一用餐，我还能信这个？这不就是搞传销的吗！可是我手机被收走了，想跑都跑不掉。”
    “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啊？”
    墨非笑了笑，答道：“也没费多大的功夫，这地方就这么大，一下就找到了，很容易的。”
    “是吗？”谷澜华还是正常人的脑子，对此表示怀疑。
    但人家毕竟是来救自己的，她没太较真。
    就算用了一点特殊关系又怎样，前面那个开车的小姐明显就不是一般人啊，可人家是来帮忙的，就算有问题也不是现在的问题。
    “机票是明天最早的，没什么要收拾的吧？”龙四说着，在路边停下，对副驾驶上的校服女孩说话，从包里掏出几张现金递给她。
    女孩连连点头，双手接过钱之后挥手和墨非告别。
    看见车子开走之后，女孩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在霓虹闪烁之下，她眼里慢慢浮现出一抹恐惧。
    杀人、放火，这些都是短短时间内发生的。
    事情发生得太快，她当时没来得及想，可是现在回忆起来，后怕就涌了上来。
    她就是一个追星的而已，这种在电视上出现的事情为什么会出现在她面前啊。
    深夜的街头还是带着几分人声，当醉汉乱七八糟的吼声传进耳朵的时候，她抖了抖，握紧了手里的钞票。
    她会跟去庄园，除了是想看帅哥之外，还有就是她知道自己的国家有多少邪教，这些邪教一般来说都不会用强制手段限制人身自由。
    只是今天这个情况太特殊，简直就是所有的事情都赶到一块了。
    墨非……
    女孩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掏出本子，翻到最后一页。
    白衬衣黑马甲的十面佛垂眸看着手里的画册，光影从侧后方打在他身上，就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一个人似的，孤零零。
    明明这个场景里还有十面佛的手下和阿水，可是女孩在看见这一幕的时候只有这种感觉。
    一眼，爬墙。
    女孩摸了摸下面的签名，把纸钞夹了进去。
    她的成绩在学校不垫底也是吊车尾了，不过就算这样，她还是下了决心。
    以后考去做留学生吧，再学好中文。
    这不会是他们的最后一面，总有一天会再见的。
    一辆车上，莉娅咳嗽了几声，醒了过来。
    伊恩二话不说抓着她的脑袋往车门上撞，再次把人敲晕了过去。
    吉尔从后视镜看了几眼：“你不想和她叙叙旧吗？”
    “没什么好说的。”伊恩吐出一口气，“我和她这辈子的话都在前十几年说完了，现在保持沉默对我俩都好。”
    他怕自己听见莉娅的话忍不住掐死她。
    “前十几年说了那么多话，她怎么还以为你喜欢沙拉啊？”
    “我确实喜欢啊。”
    吉尔一脚刹车踩下去，伊恩直接磕在了座椅后背上。
    “你喜欢沙拉你抢我的肉？”吉尔转头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他，“我也没见过你吃啊。”
    伊恩揉着脑袋说道：“你不懂，那家沙拉里面肯定加料了，高中之后我就再也没吃过那么好的沙拉酱、还有那么新鲜的水果和菜。”
    吉尔摇摇头，重新启动汽车：“那么好吃下次带我一起啊。”
    “倒闭了，不然早带你去了。”伊恩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有些说不清的感慨，“你应该挺好奇我和她之间的故事吧？其实很简单，我们要结婚了，我查到佩雷茨家族了，我家人的事业、我的爱人还有我的事业，一夕之间全部倒塌。”
    “这就是资本的力量，我连发声的机会都没有，因为没人在意。”
    “现在我们到了这个岗位上，最该学会的就是闭嘴和装傻，不然以前的我就是以后的我们。”
    吉尔沉默了片刻：“我看过你的在学校的留言，你那个时候还说要消灭世界上所有歧视。”
    伊恩扯扯嘴角：“有些东西不在就是不在了，回不来，也回不去。”
    少年的热血和意气能燃烧多久？
    在看见正直了一辈子的父亲被人冠上受贿名头，看见温柔的母亲遭遇医闹，可爱的弟弟妹妹遇到校园霸凌，发现爱人是敌人的时候，求救无门，无人在乎，一切都该醒了。
    世界，依托答辩。
    吉尔感觉眼睛有点酸，快速眨了眨眼，用相对轻松的口吻说道：“我觉得他很不错啊，那个、非？”
    伊恩想到墨非，又想到之前在警局见到的那两个种花警察。
    年轻警察，正直、无畏、阳光向上，挺好。
    “我也挺喜欢他的。”
    “啊湫——”
    墨非揉了揉鼻子，笃定道：“有人在念叨我。”
    “除了你吕姐还能有谁啊？”龙四把红花油递给木槿。
    木槿在手上揉了揉，帮墨非在淤青的位置按摩散瘀。
    “你也真是天才，打架的时候没碰着，被拖后腿的拧出来伤。”龙四边看边摇头，给他比了个大拇指，“刷新我认知了，够你吹一年。”
    墨非皱眉忍着痛，答道：“一个妇女，我总不能用脚踹吧？要踹可只能踹胸口了，容易死人的。”
    “行了道德卫士，少说几句话吧。”龙四看了眼时间，“我总感觉这地邪，八成妨我们，还有六个小时飞机起飞，你们睡会？”
    谷澜华有些拘谨地坐在边上，心里惴惴不安。
    不光龙四有那种感觉，她也有。
    感觉莫名发慌呢。
    “有吗？”墨非拍拍木槿，“起一卦。”
    木槿还真乖巧地开始掐手指，十来秒之后抬头看他们：“小吉，并无大碍。”
    墨非一点头，指着他说道：“清风山道家弟子，是信自己的感觉还是他的卦？”
    龙四和谷澜华对视一眼，齐齐摇头：“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