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

    众人浩浩荡荡地走向姜砚的房间,推开门,送砚抬头,他乖巧端正地坐在梳妆台旁,经过姜砚的一番装扮,已经与他原本的容貌相差甚远。

    送砚:“你们进别人房间不敲门的吗?”

    众人莫名听话地退了出去,补上敲门声。

    许是觉得他说得对。

    只有姜砚:?

    这不是我自己的房间吗?

    退出房间的时候,乔清南也不忘回头,对着身后的姜砚比了个大拇指。

    “妹妹的易容技术真不错,下次教教姐姐。”

    姜砚哭丧的脸上立马扬起笑容:“真的吗?一定一定,明天就教。”

    众人再度进去,送砚呆坐在原地,彻底懵了。

    这么多人……这么坚决地,一定要来看他易容后的效果吗?

    送砚站起身,有些无所适从:“你们,做什么?”

    乔清南笑得春风和煦,送砚则莫名觉得有点瘆得慌。

    乔清南开口道:“砚妹妹的化妆技术着实是好,在下是一点也看不出送砚公子脸上的伤了。”

    按理说,皇家面容代表着皇家威仪,不可损毁,更不可胡乱妆点,但如今送砚中了蛊,对姜砚自然是言听计从,乔清南要看的,是在她的询问下,送砚对自己脸上妆容的看法。

    送砚看了看乔清南,似乎明白了什么,转身施施然对着姜砚行礼道:“多谢姜姑娘巧手。”

    乔清南皱眉:这么不介意,甚至行礼致谢。

    难道他不是楚端?

    说着,送砚从腰间掏出一个环形玉佩,龙凤相勾,寓意吉祥,上面缀着墨青流苏,乔清南一眼就认了出来。

    她还知道,玉佩上面还有皇家独有的印记。

    那个玉佩,是楚端在她得胜归来,向她求亲时送的定亲礼。

    上一世,她把它砸碎在赴死的路上。

    这一世,乔清南没等楚端拿出来,就把亲给拒了,所以玉佩留在了楚端手上。

    但此刻楚端想干什么?

    现在基本已经确定了,送砚就是楚端。

    送砚走到姜砚面前,双手托着玉佩,递到姜砚身前道:“在下虽丢失了全部记忆,但这枚玉佩被我放在最里面那层小心珍藏着,想来应是重要或者贵重之物,现将它送给姜姑娘,感谢姑娘多日来的照顾与关心。”

    送砚微微笑着,翩翩如玉,君子端方,恰如此景。

    如果乔清南不知道楚端过往的话。

    乔清南不知该以什么样的身份,什么说辞来劝姜砚谨慎。

    不容多想,乔清南只好果断走到刘青身边,深情地抱住刘青。

    !!?

    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包括姗姗来迟,正好撞上这一惊呆众人场景的萧婉。

    萧婉捂住嘴巴,但话已先出口:“清老板你……。”

    一转头,她又看见送砚正在给姜砚送玉佩,再度被惊:“你们……”

    刘青整个人懵在了原地,乔清南墨发散发出淡淡花香,扑进他的鼻腔,乔清南几乎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属于乔清南怀间的温暖,就这样丝丝缕缕缠绕住这瞬间他大脑全部的想法,刘青很想就这样,将乔清南拥进怀里。

    刘青脖颈处的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蔓延,忽听见乔清南以极小的声音,极快的语速在他耳边说道:“楚端正在给你妹妹送当初想送给我的定亲玉佩。”

    刘青的心,哗的一声,仿若被冷水猛地浇了一下,凉了。

    脖颈处的红,似乎也不再蔓延。

    乔清南松开手,然后拍了拍刘青肩膀:“我也感谢一下青先生一路以来的照顾与关心。”

    用眼神示意他:去吧,快去阻止楚端。

    现在的送砚并不能代表以后的楚端,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然还未等刘青出手,萧婉先冲到众人前面,颤抖着手,怒气冲冲的一张脸上写满了不解:“所以你们都看出来了,都知道送砚是姜砚的心上人。”

    众人:!!?

    “为什么?”萧婉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跺着脚质问道:“你们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莫名有了心上人的姜砚刚想解释,却被萧婉抢先一步从送砚面前推开,她抓住姜砚的肩膀:“你不可以答应他。”

    姜砚扯起嘴角:“我没有……

    话没说完,就见萧婉抓起送砚手上的玉佩,塞回送砚衣服里:“不行,不可以。”

    乔清南一看,得,白抱了,不用刘青阻止了。

    这边送砚深呼一口气,压着怒火刚想开口让萧婉别闹,但转念一想,也是萧婉告诉自己,姜砚喜欢他……

    当即决定不计较了,这一次就放过这个大小姐。

    萧婉撒着娇对姜砚说道:“我们才认识他几天,虽然他必须对你言听计从,但是……也要多考验考验啊。”

    为了增加自己话的可信度,萧婉扭头拉上刘青说道:“你说是吧,青大哥。”

    刘青牙关咬得咯咯响:“当然。”

    他还要好好问问自己的妹妹,什么时候有了心上人。

    这一刻,姜砚觉得自己再不讲话,那她刚自救回来的小命就要被萧婉这个憨货再次葬送。

    姜砚抬手捂住萧婉的嘴,将她拉进自己怀里,伸出臂弯牢牢锁住她的脖子,让她不能再讲出一个字。

    姜砚僵硬地笑着说道:“各位,先听我讲好吗?”

    “首先,我没有心上人,这个憨货乱说的。”

    “其次,”姜砚艰难地带着萧婉,转向送砚,“还望公子见谅,小女子绝对没有看不上公子的意思,实在是确实未曾动过这方面的心思,所以……见笑了。”

    “对了,玉佩实不敢当,公子既珍藏,说不定是重要信物,万不可送赠他人。”

    “当让它,归它应去之处。”

    “小女子…还有重要事情要与此人好好聊一聊。”姜砚抽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萧婉,“所以各位,先告辞了。”

    萧婉就这样被姜砚拖离了房间。

    “呜呜啊啊”的声音此起彼伏,突然听到“咚!”的一声,似是萧婉挣脱了姜砚的束缚,喊了半句:“她要杀人灭口,救我……唔——”

    随着“砰!”的一声门响,萧婉被拖进了她自己的房间,她的房间在楼阁的另一端,离姜砚的房间很远,再听不见任何声音。

    送砚却怔在原地,反复念叨起姜砚最后和他说的那句话:“让它……归它应去之处?”

    “应去之处?”

    送砚来回翻看着手中的玉佩,有一些熟悉的声音在重合,在被记起。

    乔清南看见送砚,目光紧锁地盯着手中玉佩,似在拼命回忆什么,又像是记起了什么。

    心下暗道:不好,若是送砚这个时候记起自己是楚端,是北安天子,那就麻烦了

    怎么的也得等自己成亲之后。

    乔清南几步大迈,走到送砚身前,用手盖住他手上的玉佩:“送砚公子,不要强求。”

    送砚抬起头,他的眼神已变得不像他。

    也不像楚端,他望向乔清南的眼神,落寞而悲凉,乔清南从未见过这样的楚端,像是被困于荆棘之地的猛虎,挣脱不得活,也不得解脱死。

    乔清南鬼使神差地抓住送砚的手,斩钉截铁地喊道:“送砚!”

    “出来。“

    送砚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眼中一片浑浊,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薄汗。

    他用力地摇了摇头,整个人突然失去重心,直直地向后倒去,乔清南眼疾手快,用力一拉,将送砚打横抱起,送到床上后赶忙退开,给春月腾位置。

    ”春月,快。”

    春月上前,手搭在送砚手腕上。

    不一会儿,冬月把萧婉也叫了过来,看是不是听血蛊的问题。

    春月大概知悉后,站起身来,示意萧婉要不要过来看一下。

    “我不要。”萧婉气鼓鼓地,从略显凌乱的发髻来看,她刚刚应该是在姜砚的手里吃了一点亏。

    “我才不要救这个女人的心上人。”

    站在她旁边的姜砚立马扬起手,萧婉反应极快,抱着头快速蹿到乔清南身后:“没什么事的,这个小子被我发现的时候真的就剩一口气了,他能起死回生除全靠姜砚的这只血蛊,剩下那些灵药什么的都只是助恢复的。但他老想恢复记忆,这不利于他恢复身体,自然血蛊就会阻止咯。”

    “让他好好休息休息就没事了。”

    姜砚挑起一只眼,不相信地问道:“你给我养的这只血蛊这么厉害?”

    萧婉叉起腰,不满道:“你以为我送你的血蛊,是随随便便养的吗?听血蛊本来就不好养,你这只我是从成千上万只蛊虫里挑出来,用无数最好的灵药温养着,连什么时辰喂什么,什么药相配能发挥最好的效用都是我一次一次试验成功才敢给你这只蛊用的。”

    姜砚霎时被感动得涕泗横流:“婉儿师姐,你真好,我都不计较了,以后你做什么我都不生气了。”

    萧婉顿时有了底气,从乔清南身后走出来,挺直腰杆道:“那我说的,我同意你答应这小子,你才能答应这事……也可以?”

    姜砚刚扬起的眉眼又耷拉下来:“我说了一万遍了,这事是你想多了。”

    萧婉不知为何,始终笃信着自己的想法:“你要言而无信?”

    姜砚长叹一口气,妥协道:“大小姐,这样,必须是送砚真的喜欢我,我也真的喜欢送砚,这事我便答应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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