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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这一声叫喊来的过于突兀,在场众人都不禁侧目看过去。

    铭风身边跟着一个身形略显瘦弱的男子,双目失神,满目沧桑,就这样脚步踉跄的越过门槛,只是看到骆正的背影就一把扑倒在地,大喊着他的职位。

    骆正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数惊的一口质问之词只能憋在喉头,低头也只能见到赵乾匍匐在地的后背,看不清脸,不知该如何做出反应。

    “你是谁!可不要随意攀扯!”他有些手足无措,出于厌恶的本能,想把赵乾从脚边踢开,却碍于在场的人,生生压住了这股冲动。

    可是脚下的人却不为所动,身子也瑟瑟发抖起来,骆正不解,急着朝梁钰问道:

    “梁大人,这是何意?”

    梁钰面色不改,依然淡淡看着他:

    “他便是赵乾,骆大人看看可认识吗?”

    他说完便让地上的人抬头,然抬头的瞬间,骆正犹如被雷劈一般,怔在当下。

    就像所有不见天日的秘密一般,没有被人戳破的情况下,怎么都不会有人承认,可只要这黑夜有一星半点的微光,就如同有了一丝真相大白的可能。

    骆正心虚,即便梁钰还未说案子事涉所为何事,但他却会自以为梁钰所说就是他最为心虚的那件事。

    “这,这…”

    过了好半晌,骆正才回过神来,面对赵乾那张脸,他不知该如何反应,方才还满脸怒气的脸上这会变得讷讷不知所措,嘴巴张张合合好几次不知该说什么。

    梁钰见之,遂开口:

    “骆大人是不认识他吗?可他却能说出大人的职位,忆起似哪一年募的兵,入的大人麾下,失踪的三年里又是替大人在做什么事,再有,骆大人就不好奇我们是在哪里找到他的吗?”

    他说的很慢,又抑扬顿挫,可在骆正看来却是有种咄咄逼人的气势,生生把他刚才的气势给压了下去,使得他心里愈发心虚。

    骆正猛然抬头看向梁钰,对方亦如刚才那般一脸的温润,可眼底的自信分明在暗示他他已经知晓了其中的所有事。

    然就在这时方才一直不曾言语的成王突然开口了:

    “究竟是何事!”

    声音压过了梁钰,也止住了二人之间的对话。

    骆正回神看向成王,眼神里透出的是寻求帮助的意思,成王却视而不见,将眼神错过直接望向梁钰,问:

    “梁大人,可否告知本王,这究竟所谓何事!”

    梁钰看向骆正,面上无波,心下却是了然,看样子成王已将他看做弃子,便是连申辩的机会都不肯给他了。

    他看向地上的赵乾说:“赵乾,把你这三年来所经历的所有事情一字不差的告诉王爷。”

    …

    整个端午夜宴的后半场因为成王缺席,男席这边的气氛都不如初时活络,大家兴致缺缺,没再继续寒暄和推杯换盏,只听得丝竹管弦的声音不绝于耳。

    女席这边,姜姝挽匆匆赶回,纵使走了好长一段路,还特意在路上顿了片刻吹了吹冷风,可这会她依然有些脸热,促的耳朵都有些发红。

    尤其是那被梁钰拂过的两鬓和后腰,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发起烫来,她明白这是何意,就像现在,她心里犹如万千只小鹿乱撞一样,那话本子里的那些个小姐和公子在一处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明明是在刻意压抑,却越是克制越是汹涌。

    温湄见状以为是她醉酒所致,担忧道:

    “可是饮了酒,有些不胜酒力?”

    虽说入宴之前对她叮嘱过,宴席上谁的酒都不能沾,但方才那般行形势,温湄尚且都自顾不暇,也就没有多余的心思关注着她,而她刚刚又和梁钰那样亲密过,身上自然也染上不少酒味,温湄这样问也是情理之中。

    她犹陷在刚刚的回忆中,温湄凑过来说话时还不及反应,先是“啊”了一声,随后才道:“没,没有饮酒,只是这里人太多了,有些不大习惯。”

    在场对姜姝挽有意思的人家俱都已经来拜会过了,只是小姑娘脸皮薄,又是第一次遇上这种场合,温湄只当她是害羞,轻声安抚了两句,又一时想到了什么:

    “今日到场的都江陵氏族大家,他们既对你有意,那你便也留点心思,索性盛京那事都已经过去,你那妹妹也快出嫁了,你也得为自己考虑考虑。”

    “这儿虽是女席,可能替人相看的定是在家族中举足轻重的人,你瞧着谁面善先记上一记,日后定是会有往来的。”

    温湄这是在为她的终身大事考虑,就算她心里不愿,也不能有负温湄的心意,于是只能点头,佯装有些害羞的意思朝着四周看看。

    就在这时,就听到男席那边像是有人掀翻了什么东西似的,发出砰砰的打砸声,一会就听到更为嘈杂的人声,甚至还夹杂着大喊大叫。

    女席这边也被惊动,在场的人都不免担心自家家主在那边是否出了什么岔子,纷纷离座朝着隔着男席那边的屏风靠近,原本热闹的场面一时变的落针可闻,大家都在等着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

    声音是从成王正殿里面传出的,说话的人大喊冤屈,许是被人捂着嘴挣扎,姜姝挽也只能听得断断续续的:

    “放开我!你们可知我是谁!江陵北部的卫所都听我号令的!你们要是对我用刑,小心北部卫所的五千铁骑踏平你们!”

    “梁钰!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你懂吗,你会后悔的…唔唔”

    “王爷…唔……救我…王爷!”

    人应该是从正殿内被拖拽出去的,声音从一开始的浑厚振耳到后来的愈来愈小。

    这声音姜姝挽熟悉无比,自然知道是骆正的事情已经被捅破到了成王跟前,才会有这个结局。

    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江陵的北部卫所都是骆正在率领,这指挥使要是落马,麾下的兵卒可一定要看管好,这个时候的他们犹如惊弓之鸟,一念之间就会受人鼓动产生哗变。

    就像骆正说的,牵一发而动全身,梁钰动了整个环节中最关键的一环,那后面势必会有更为复杂的后续。

    “来了来了,出来了。”

    “这梁大人究竟何方神圣,一来就敢拿了骆指挥使开刀。”

    “这你就不懂了,杀鸡儆猴呗,这骆大人本就是成王的人,这一朝倒了,殿下不得和这巡抚大人眼对眼的才怪。”

    周围的女眷们只顾着看热闹,丝毫不曾关心江陵事后的变数,姜姝挽心里没来由的有些担心,方才梁钰就告诉她,骆正倒下后,成王失了左膀右臂,一定会被视为眼中钉,他接下来不仅会很忙,还会很难。

    男席那边原本都聚集在一处的人群突然四散开来,就见从正殿走出了三个人影,姜姝挽隔着屏风,隐隐约约能看见走在最前面是一名身着紫衣锦袍的人,体态不多高壮,反而有些老态龙钟之势,只是周身散发出的威仪却让人无法忽视。

    想必这人便是成王了,姜姝挽心下暗道。

    他身后还跟着两人,俱是两名偏偏公子,即便隔着屏风,姜姝挽也能认出那是梁钰和陈朗。

    这会骆正刚被抬出去,成王想是有什么话想要说才会出来。

    果然,待人都散开后,就听成王道:

    “骆正,身为朝廷卫所指挥使,养私兵,私造器,领空饷,桩桩件件证据确凿,不为《律法》所容……”

    他在陈述骆正的罪状,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判处了骆正的死刑,没有所谓包庇,也没有纵容,全然把他作为一地藩王的刚正不阿姿态摆了个全,也彻底灭了骆正的所有的退路。

    那些罪状,随便一条就能致人死地,骆正不会傻到仅仅一任指挥使就胆敢如此所为,他只是替人受过受罚,而那个人正大言不惭的宣读他的死讯结果。

    姜姝挽透过朦胧的屏风看向梁钰,虽说这次是奉命而来,而归根究底也是替圣上办事,性命安危也是自负,她担心如此下去,梁钰也会遭到对方的报复,最终不能善了。

    也许是因为已经互许过心意的缘由,也许是因为想到兔死狗烹的道理,她这会毫不吝啬她的担忧,眼睛一直盯着成王背后的那道身影,目露出掩藏不了的神色。

    而立在对侧的梁钰似有所觉,也在同一时间望向她所在的屏风处。

    视线虽未直接相交,可双方却默契十足,俱都明白对方是在看着自己,为了让对方放心,他们不由的都想安抚,于是方才担忧的神色慢慢转变为安慰,姜姝挽也是这会开始,心才慢慢沉了下去,面色也逐渐的恢复正常。

    成王昭告完骆正的罪状后,便以天色为由略显草率的结束了这场宴席。

    令人没有想到,一场原本很小的寻夫案件,竟然牵扯出了几桩大大的连环阴谋,宴席结束,大家也是不禁唏嘘,无一不是在说着这个案件的可疑之处。

    两人之间的默然对视只能中断,姜姝挽不觉,只是方才的一举一动皆被温湄一点不落的看在了眼里。

    “挽挽,方才席间你离开了一会,可是去了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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