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
    秦淮茹在中院，默默地洗着衣服。
    她现在毫无存在感了，身形佝偻，头上带了白发。
    原一大妈病重了，现在由秦淮茹照顾着。
    她弯着腰走出来，秦淮茹远远看到，赶紧擦干净双手迎上去。
    “一大妈，您怎么出来了，今儿个天气冷，你到屋里待着，我给您烧火盆子。”
    “不用，我就出来走走。”
    刘桂芳把手撑到她的手上，拍拍她的手。
    “淮茹，你是个好孩子。”
    现在全院都喊二大妈为一大妈了，好像忘记了入狱的易中海，只有秦淮茹还喊她一大妈。
    算算日子，她已经十多年没见到老易了。
    当年是她亲自把他送进局子，带着浓厚的恨意，恨不得她永世不得超生。
    可是多年过去，恨意逐渐被时光磨灭，过往的温馨时光浮现出来，她们俩一路从少年走到白头，怎么到老年的时候分开了呢？
    渐渐地，对秦淮茹的恨意也淡了。
    两个人在一个屋檐下住久了，她发现老易的选择是对的，天下真没有几个像秦淮茹这样的人。
    秦淮茹听到她的话红了眼眶，哭着说道：“一大妈，全院人都觉得我不好，克死老公，养出一个小偷儿子，把婆婆送进监狱，还破坏您和一大爷的关系……”
    “只有您，您还认为我是个好孩子，呜呜。”
    她的话极为动容，说得一大妈感同身受。
    “别哭了，孩子。”
    “人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我当年何尝不是这样，生不出孩子的时候，全院人都说我不能生，我没有见到一个女人该有的职责和本分。”
    “那时候我多难受啊，还是老易跟我说，没关系的，生不出孩子没有关系。”
    她说到这里，突然想起来，老易可能已经想着另外找个女人生孩子了，于是跟秦淮茹生了棒梗……
    她的心口一窒，但听到秦淮茹呜呜的哭声，转眼就把这个思绪抛诸脑后。
    “没事，淮茹。”
    她轻地的拍着秦淮茹的背，等对方稍微安静一点后说道：“你照顾我，我感激你。”
    “等我走后，这套房子就是你的。”
    “老易这辈子出不来了，我也没有继承人，你就是我的继承人。”
    秦淮茹听了，十分感动，连忙哭着答应她，两只手紧紧的握住了她的两只手。
    这一刻，两个女人达成了约定。
    就在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人。
    他衣着破烂，头发凌乱，走的很慢，却笔直的向他们走过来。
    “小乞丐，你怎么进屋了？”秦淮茹说着，就见对面的人伸手，把头发都挪到脑后。
    “棒梗！”
    “妈。”
    那人竟是棒梗，秦淮茹激动得忘了动作，整个人都呆在那里。
    片刻，她疯狂扑上去，一把将棒梗抱住。
    “棒梗，我的棒梗！”
    “你受苦了！”
    片刻。
    东厢房，一大妈，秦淮茹、棒梗三人围着桌子坐着。
    “妈，有鬼，是鬼把我抓上去的，是鬼把我卖给了人贩子。”
    棒梗神情激动地说着。
    “我在那里挨打受饿，后来认了买家做爸，才过上了正常日子，但新爸家吃得很差，他嫌我年纪太大了，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不给我吃饭，还天天打我。”
    “我费了好大劲才跑出来，一路乞讨回到这里。”
    还好他当年当过很多年乞丐，有丰富的乞讨经验，不然恐怕就回不来了。
    听完他的话，秦淮茹没有出声，和一大妈无奈地对视一眼。
    棒梗这孩子吃了太多苦，精神都有些不正常了。
    这干净的世道，哪来的鬼？
    她们没跟她争辩，只和蔼地说：“没事，回来就好，以后就在这住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