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外身份史无前例的高，家庭弟位史无前例的低。
    楚江海神色严肃下来：“确定解决了么？我感觉它似乎还有怨念。”
    楚清峭道：“基本问题不大……我倒是要问以后怎么办，山德鲁那些人卷土重来怎么办？我们在这守着不成？”
    楚江海哑然失笑：“你真以为他们敢来挑衅有自我意志的鲲鹏腾蛇？弄不死他丫……我倒是要头疼怎么和上面交待才是。说穿了我希望它们回归，如果上面另有想法，反而会很麻烦。”
    楚清峭：“emmmm……”
    楚江海低头看了下方冰川一眼。
    冰川上吴敏染正在辛苦地弯腰把秦菲儿从海里拉起来。
    楚江海低声道：“摆平她，能帮很大的忙。”
    云暮雪警觉地看着他。
    老不修你想唆使你儿子干嘛？
    楚江海看她那表情又好气又好笑，刚才还喊爸，这回差点要拔剑了是吧？他笑眯眯道：“人家是有婚约的。二代们的联姻，和我们没关系。偶像崇拜和那种事还是不一样的，别想太多，何况人家真正崇拜的是山大还是雪雪还不一定呢。”
    云暮雪略松一口气，还是警惕：“你们这不算二代？”
    “两回事。”楚江海笑道：“反正你知道人家有婚约的就行，我们家姓楚不姓曹。”
    楚清峭远目，以观沧海。
    往事越千年，魏武挥鞭。
    呃不是……
    楚江海环顾四周，压低声音：“我和你妈要去整队，还有一堆尾巴要收。这边的事交给你了，如果能给腾蛇加个封印就更好，我还是不放心……”
    楚清峭道：“我试试……等会，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说。”
    “回头再说，我这次事情做完会先回家住几天。你之前给的应龙龙牙，我让人在欧美探寻了，等有消息再议。”
    “行。”
    楚江海划空而去。
    云暮雪长长吁了口气，低声道：“你爸爸很强，我第一次见让我感到压力这么大的异能者。”
    楚清峭道：“那能和他对峙的山德鲁……”
    云暮雪道：“有没有听见腾蛇说‘蛊虫’？”
    “听见了，山德鲁控制亡灵的原理莫非是这个？”
    “极有可能……所以蛊神……”
    小俩口都住了口，对视之间都感觉线索已经开始揭晓。
    两人暂时没再多说，下面还有个刚被从海里拉起来的、惨得跟泰坦尼克的露丝一样的秦菲儿，蹲在那边瑟瑟发抖呢。
    两人飞了下去，低头围观：“你醒啦，手术很成功。”
    “？”秦菲儿茫然抬头：“你们怎么能连玩梗都异口同声？”
    “咳咳。”楚清峭干咳两声：“那个，之前用小火苗的面具不是故意忽悠你哈，我之前出了点岔子，敌人不知道我复原得这么快，所以这是给他们一个惊喜。”
    “所以前几天你的停更修书，真是因为异能失效，找不到雪雪了？”
    “嗯……”
    “所以现在这是恢复了异能，追回老婆了？”
    “嗯。”
    “我社死了。”秦菲儿生无可恋地瘫坐在那里：“我只是知道吴敏染和山大相过亲，故意膈应她的……我不是表白……”
    吴敏染：“？”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的吴敏染很是无语：“我相过七八次亲了！”
    “别人我又不认识，我就认识山大。”秦菲儿道：“我也确实很喜欢山大的书，我喜欢云……呃……”
    她忽然抬头，神色奇异地看着云暮雪：“所以这是真的云暮雪？”
    云暮雪也“嗯”了一声：“姑娘，可否保密？”
    “不是，云暮雪不应该是这样小鸟依人的，还喊爸……”
    云暮雪好笑地道：“那云暮雪应该是怎样的？和你之前一样？”
    秦菲儿跳了起来：“难道不是吗！”
    云暮雪目光柔和地看着她，柔声道：“人是会变的，相信今日之你，多见世间高士，已非昨日之你。”
    秦菲儿默然。
    云暮雪续道：“今日之云暮雪，亦非昨日之云暮雪。但我很高兴，还有人在试图诠释昨日之我，虽然诠释得有些青涩。”
    秦菲儿咕哝道：“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已经不知道怎么演你了。现在闭着眼睛就想起一个脸红红的女人，小鸟依人般的抱着山大的胳膊——泡一个自己写出来的纸片人，真有你的，山魈大大。”
    楚清峭：“……脱粉了？”
    “不黑你就行。”秦菲儿有了些笑意。
    哪有脱粉，明明更粉了。
    喜欢的作者能让书中世界成真，让女主角走出来，这是多让人兴奋的事啊！
    不行，要高冷，不能表现出来。
    云暮雪道：“要演绎昨日之我，也很简单啊……秦姑娘，可愿随我学剑？”
    连楚清峭都愣了一下，秦菲儿也愣了愣，继而狂喜：“真的吗？”
    云暮雪认真道：“只传剑术，不传心法。你非云霄城之人，也不可能进去，我只能收你为记名弟子。”
    秦菲儿狂喜：“那就够了！”
    那是真正的仙家剑术！
    就算没有心法，不能长生，谁不想学啊！
    她立刻双膝跪倒，认认真真地磕了个头：“师父！”
    楚清峭不动声色地悄悄摸出一把云霄城弟子的制式长剑，塞给了云暮雪。
    云暮雪不动声色地接过剑，当成早有准备似的从自己的随身空间里摸了出来，和蔼地递给秦菲儿：“这是入门之礼。入我门下，切记门规，我一会传你……尤其记得一条，一切保密，切记切记。”
    秦菲儿庄重地接过：“弟子一定守口如瓶，师父有命尽管吩咐。”
    “嗯，还真有一事要你去做。”
    “呃？”
    俩口子图穷匕见：“配合咱爸，施加你的影响，我们要这四象之事让咱爸全权负责，别人不得插手。”
    吴敏染偏过了脑袋，很想笑。
    秦菲儿忽然感觉自己是不是上了贼船。
    楚清峭干咳两声，适时道：“这位太太，你也不想你师父被人切片吧……”
    秦菲儿第一次认识到自己粉了个什么作者。
    真是狗。
    书友群里骂短小猴的黑子，从此多了一个。
    再怎么想去群里黑他，此刻惨兮兮的还得恭恭敬敬。
    因为秦菲儿忽然发现以前可以在评论区肆意凌辱的短小猴，摇身一变成了她的师公。
    这个剑术学得代价可太大了。
    “菲儿啊……”师公笑眯眯道：“再陪师父师公下去看看腾蛇，它还残留一点怨戾，现在去净化应该比较安全了。”
    秦菲儿板着脸道：“不要这样叫我名字，万一被人听见以为什么关系呢。”
    “难道我们这关系不是这样叫？”
    “不是，你应该叫我大佬，还要撅起屁股迎接，因为前几天别人骂你停更的时候我给你上了个白银，复更的时候记得感谢。”
    楚清峭捂脸。
    弟位-1.
    秦菲儿心情忽然好了起来，赔笑着问云暮雪：“师父，去看腾蛇吗？”
    云暮雪看楚清峭耷拉着脑袋的样子，莫名想笑：“去吧。”
    腾蛇此时正在海底深处休憩。
    怨气只是因为理智复苏而压制了，不代表消失，其实秦菲儿觉得自己无法完全净化，毕竟人家心中有怨，怨恨之意没解除，根本问题没解决，此时怨戾净化了也会复生的。
    但不管怎么说，腾蛇此刻愿意安安静静地接受她的净化。
    连对他们再度潜下来是为了什么都很明白：“怕我伤人？”
    楚清峭坦然道：“是。另外有一些敌人——就是之前穿战甲用阵法限制你的那批人，我担心他们会用其他手段来对付你。你现在毕竟不是全盛状态，可能会被钻空子。”
    “若我混沌之时，他的蛊虫可能有用，此人算得上挺强的。现在我清醒中，他做不到什么。”腾蛇慢慢道：“倒是那奇阵，确实是个隐患，我没见过那种阵法，明明阵法本身不含什么能量，居然能让我的力量都消退，这根本不合天道规则。”
    “体系不同，它不是按我的规则运作的。还好你强得离谱，不然……”
    腾蛇道：“为今之计难道不是直接打过去？难道还要等他们再来一次？”
    楚清峭叹了口气：“形势不同，有点麻烦……这也就算了，关键是你打过去，怎么知道对方家里有没有更强力的阵法等你？知己知彼才能开战，现在暂时不是时候。”
    腾蛇不说话了。
    楚清峭道：“鲲鹏身躯缺失一些部件，导致魂魄无依，思维混沌。你少了双翅还断了身子，为何还能清醒下来？”
    腾蛇道：“我先去双翅断身躯才出来的，情况不同。而且我的骨骼比它硬多了，出来的过程没碎……倒是你若想找金乌，怕是会有点麻烦。”
    楚清峭奇道：“你很了解它们的情况？”
    “应龙金乌并不了解，鲲鹏的话，是刚刚沟通上的。”
    “……”
    腾蛇笑笑：“它对你依然很有好感，毕竟没被围攻过……但我们四位一体，既然它乐意听你的，我也再信你一回。它说你给的封印是一种保护……所以你是来封印我的？”
    “说是封印不准确，确切地说是遮蔽，你要出去是可以出去的，一个镜像空间罢了。除了遮蔽别人的探查，也有利于你们的休养恢复，因为镜像空间内的灵气和外面不共有，你们可以恣意吸取。还有，过段时间有人会把你的下半截身躯送来，这样你的实力应该会恢复很多。”
    腾蛇点点头：“好。”
    秦菲儿一直在净化中，明显能感受到腾蛇越来越平和的脾气。她心中也有些叹息，其实腾蛇内心深处对“天道”的信赖是非常重的，那种隐藏的孺慕她完全体会得出来。封印这种虽然实质是保护但听起来就很难接受的事，它们竟能接受得如此自然。
    就像儿子恨父亲，怎么恨也很难真狠下心。如今和楚清峭板着脸说话，口气硬邦邦的样子，更接近儿子在和爸爸赌气傲娇，最终却还是听了话。
    云暮雪也觉得这种先天四灵和其他生命可能真不太一样，连亲儿子楚紫夜都有造反的念头，这些神兽就压根没有。
    可能因为它们属于“神性”，和人类思想会有些不一样。
    真要被楚清峭集齐了四极神兽，怕是要做地球球长都能做做了……
    尤其是……他这种把人丢到书里去搞的手段，简直是bug。再配合他的空间异能，大老远就能把人往里丢，都不需要碰到，完全就是bug中的战斗机。
    云暮雪简直想不出别人要怎么破他这一套绝活，除非……全是强到了无法往里塞的顶尖强者？
    …………
    腾蛇之事终于平息，书中世界还有点尾巴要收。
    在云暮雪真身的主持追杀之下，被传送穿越的六个战甲人终于全军覆没。
    神念覆盖根本不讲道理，在现代还能有多年逃犯呢，在书中世界只要是他们想追杀的人，那可以说已经死了。
    众人回到上方冰川，楚清峭反掌就把肖家舒白甜等人掏了出来，反倒是被叶小竹种了蛊的汤姆森暂时还留在书中，留待再去问话。
    人一出来，白甜就躲到了吴敏染身边，离肖家舒那边远远的。
    肖家舒也沉默不言，气氛有点怪。
    楚清峭略一回朔书中事件就知道发生了什么，神色也变得有些古怪，拍拍肖家舒的肩膀：“聊聊？”
    肖家舒笑了一下：“咱哥俩好久没好好聊过天了啊……上次韩国那事，说几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楚清峭抄着他的肩膀，两人转到冰岩之后，靠在冰壁上望天。
    沉默了好几秒，楚清峭才叹了口气：“其实我有件事一直没太理解……”
    肖家舒彷佛早就知道他要问什么：“你是想说，我一个暗恋，为什么会这么一往而深，死都愿意？”
    “对！”楚清峭道：“感觉你们的感情怎么都不至于到这程度，怎么就变成敢笑杨过不痴情了？”
    肖家舒看着天空，半晌才道：“我也不知道，你觉不觉得，当我发现要杀的人是她的那一刻，反而是一种催化剂？”
    “呃？”
    “从此一个普普通通的、随时可能无疾而终的暗恋，忽然就变成了在心底挥之不去的影。”肖家舒低声道：“我也不知道我这算是爱情，还是一种扭曲了的执念，我也懒得去分辨。”
    “emmmm……”楚清峭抬头想了半天：“写个短篇挺好的，需要好文笔，可以投传统杂志。”
    肖家舒哑然失笑：“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两个写手自顾自地笑出声来。
    笑着笑着楚清峭就变成了叹气，肖家舒也慢慢的没了表情。
    两人都在说：“我们这个脑回路，这辈子改不了咯。”
    “你老婆骂我幼稚。”肖家舒斜睨着他：“她自己老公就是一样幼稚的人。”
    楚清峭道：“我可以，你不行啊，做黑道大哥的人了。”
    肖家舒笑：“黑道大哥算老几，你做的好像更夸张。”
    “我也在变啊。”楚清峭低声道：“我现在杀人跟切菜一样。”
    肖家舒再度收起了笑意：“俺也一样。”
    “你能不能不要板着脸玩梗。”
    “但这就是事实。”肖家舒忽然问：“你现在……还能一如当初，认真地告诉我走的路是错的么？”
    楚清峭再度出神地看着天空，好久才道：“能。”
    肖家舒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楚清峭低声道：“因为我挺讨厌现在这一切的，小舒，我最怀念的生活，依然是和雪雪两个人手牵着手走在七夕的人潮里……她去买菜，我骑着小电驴去接她。”
    说着说着，他就不自觉地有了微笑：“我现在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能让我们回到那样的日子里。要什么金戈铁马，要什么风云叱吒，我只要一个雪雪，在我码字累了的时候，听见厨房里喊，吃饭啦……”
    肖家舒听着也禁不住露出一丝笑意，似乎对楚清峭描绘的情景也有些向往。
    却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可能这就是我和你最大的不同吧。”
    “是。”楚清峭道：“你不甘寂寞。”
    肖家舒笑道：“所以我俩这叫……不甘寂寞者注定寂寞，想要平淡者反而不平凡？”
    楚清峭道：“少犯两句文青，多想想怎么做吧。”
    “还能怎么做？”肖家舒道：“我已经走在不归路上，当然只能继续走下去，霓虹黑道可不仅仅是新兴的黑龙会，我要攀登的山还多的是，并没有精力多想其他。至于白甜……”
    他顿了顿，有些叹息：“我这次犯二了，以后可能朋友都没得做，彻底失恋，game over。就这样吧，化失恋为事业，征讨霓虹去。”
    其实楚清峭觉得彻底失恋倒也未必。
    虽然这时候白甜心情复杂谁都不知道在想什么，但不管怎么说也是有个男人几次三番为她浑身浴血，那种心理冲击力还是很强的。而之前吴敏染读心的时候，把肖家舒的内心读得那叫一个精彩纷呈，真正叫做“心窝子都掏出来”了，女人听着是何感受？
    楚清峭觉得换了自己是女人也应该要懵逼很久，所谓的心乱如麻就是如此。
    当然自己不是女人，所以说了如同没说。
    楚清峭还是觉着这两人有缘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