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圆佑的回答完全就是在敷衍她，宋成章有点微妙的被糊弄的不舒服，但对此也没有过多的反应。

    时间走到12月，全圆佑问宋成章要不要一起过新年，又说也问了俊辉和明浩，一起过年会比较热闹。

    宋成章想了想，比起回家，待在韩国更合心意，就没有拒绝。全圆佑兴奋地计划着要带他们在昌源玩。

    连着的万圣节圣诞节元旦新年假日驱散了社内紧张的气氛，职员们领了全额的薪水，心满意足地放了假。

    全圆佑以为自己也要如愿以偿，带着自己喜欢的人回家，结果代表说他们要出道了，这次就不休假了。

    听多了狼来了的孩子们恭敬表态，暗地里还是对公司给的话半信半疑。一年前的他们以为两周后就能出道，拖到现在，出道两个字犹如篝火中的甜栗，可望不可及，甜蜜但烫手。

    现实是，韩成洙把持的Pledis死活拿不出钱来给SEVENTEEN出道，越拖越长的企划眼看着就要砸在手里，最后居然是副社长站出来，愿意卖房给他们出道。

    游玩计划还没做完就中途夭折，全圆佑当然是郁闷的，他想带宋成章去他的家乡很久了，但即将出道的喜悦冲淡了所有的憋闷不满。

    男练习生忙，女练习生不忙，拆东墙补西墙弄到的钱给男练习生用就够呛了，职员们也围着即将出道的男练习生转，对她们的管理就松很多。宋成章跟着周洁琼她们，从万圣节玩到元旦，中间还抽空去看了郑成灿的足球比赛。

    出道综艺，专辑设计，MV拍摄排上日程。

    其中一场综艺录制在街头，公司禁止她们女练习生去现场，美名其约是让她们学会等待才有最好的结果。其实不过是怕女练习生去了现场被拍到，毕竟她们中有四五个都在17 TV中出现过，保不齐就有记忆力好的人记得她们。公司不想再多枝节。

    节目结束，定好以恶童风出道的SEVENTEEN摩拳擦掌要给歌谣界一点颜色瞧瞧。

    崔胜澈招呼成员们，还有她们这些公司里最有可能出道的，一起深夜去爬了清溪山。

    到山顶时正好赶上日出，寺庙也正好开门。宋成章跪在蒲团上，闭着眼双手合十，想着文俊辉叮嘱她拜佛时一定要实名制要诚心。

    除了出道，我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宋成章在金佛前垂首，额头抵在指尖，十足十的恭敬虔诚。

    没有了，别的她会自己努力，只是，只是希望文俊辉身体健康，所愿皆得。

    拜托拜托。

    *

    定妆照拍了，录音也结束了，MV也快拍完了，泄露的音源啪地砸醒了他们。

    前期投进去的钱也打了水漂，副社长和代表抽了一包又一包烟，实在舍不得前期的投入，考虑要不要再去银行借贷，好去买曲子，这样才有机会靠着SEVENTEEN度过危机，也才有可能留住女练习生们。

    韩成洙猛吸了一口烟，浓到即将触发火灾警报的二手烟雾刺激得眼睛都睁不开。

    敲门声响起，李知勋进门，紧接着是连续的会议。

    SEVENTEEN顺利出道了，用李知勋连夜赶出来的歌，走清凉风，崔胜澈去东大门批发了衣服，权顺荣说没钱我们就用耳机做耳麦。

    出道舞台的录制，宋成章逃课来了，站在舞台下靠后的地方，带着帽子口罩，看完SEVENTEEN的表演后就离开了。

    五月的天气很舒服，宋成章站在街头，风轻轻吹过她的脸，高大树木上的绿叶在风中摇曳，天蓝得像海洋馆的鱼缸倒扣而成。

    她看着绿叶，想起三月的樱花雨，郑成灿和崔晶允掷到她身上的樱花瓣，漫天遍地，粉白色的花雨，嬉笑的朋友，天将暖未暖时的味道。

    她出神时，绿灯的时间逐渐紧张，同行的三个男生正在交头接耳，最后是年纪最大的出来拍拍她的肩膀，“你好，绿灯快结束了。”

    宋成章回过头，大眼睛，讲话温温柔柔的男生笑着指向马路对面闪烁的绿灯。

    听见他讲话的瞬间，宋成章就知道他是外国人，他把绿灯说成了绿色，正要说谢谢，对方对她挥挥手，跑回了同伴身边。

    宋成章听见他们打闹的声音，是中国人啊，看外貌感觉都是来做练习生的。宋成章摇摇头，笑自己想出道想疯了，看谁都是练习生，人家就不能是来旅游的吗。

    她以为不会再遇见了。宋成章停下脚步，看着站在摊位前比划手势的三人。

    不宽的小巷两侧摆着摊位，大部分都是卖炸物和小食，他们站的那家没有开火。

    “要帮忙吗？”宋成章走到摊位前，三轮车上整齐排列着各色糕点，她也是第一次在韩国遇见这样的摊位。

    那个提醒过她的人听见她讲中文，有些语无伦次，“啊，你好，我们，我们不太会讲韩语，这个婆婆好像还有点口音，能不能……”

    宋成章朝他点点头，微侧着脸问摊主，“奶奶，这些怎么卖啊？”

    “学生，这边的按克数，四千韩元五百克，这边的都是按盒算，三千韩元一盒，你先尝尝。”摊主见终于来了个韩语流畅的，顾忌着外国人而放慢的语速一下子快起来，热情地切出糕点给她试吃，浓厚的釜山口音还在宋成章能听懂的范围内。

    宋成章翻译了摊主的话，将糕点往他们那边推了推，自己也拿了一块喜欢的吃，“奶奶，这个真好吃，麻烦帮我包三盒，我带回家给哥哥姐姐们。”

    “哎一古，和哥哥姐姐们感情真好。”摊主利索包好糕点，又从钱袋里拿出一张崭新的一万元，塞给宋成章，“拿着去买好吃的吧！”

    宋成章推辞不过，收下奶奶给的零花钱后，问旁边的同胞哪些是想买的，她请客。

    董思成被摊主的一番操作惊呆了，哪有这样做生意的，要是一天多来上几次，不得白做工。

    他定了定眼睛看向女孩，他错过了刚刚她揭开口罩的时间，现在只能看见一双又亮又圆的笑眼，但也能看出很漂亮，漂亮得很罕见，等闲遇不上。

    黄仁俊拽拽他的袖子，小声道：“你说她是不是爱豆啊？”

    两个年纪小的在后面嘀嘀咕咕，老大哥钱锟顶在前面，跟半分钟前的宋成章一样推辞着突如其来的好意，还是宋成章说：“多买点，奶奶才能赚到钱，就当是帮我的忙。而且这糕点在韩国很少见，我来了两年第一次见到，多买点也能带回去给朋友分一分。”

    钱锟这才顺着心意指了几样喜欢的，转过头问黄仁俊他们，半个摊都好吃都喜欢。

    宋成章转头对奶奶说：“奶奶，我的朋友们都说你的手艺很好呢，东西好吃得都选不出来。麻烦帮我们把这些都各拿三份，这些都各要四千韩元。”

    宋成章一买就买了半个摊位，糕点多得吓人，三人各拎了一部分，走出小巷，钱锟不好意思，“让你破费了，第一次见面就送我们这么多东西。”

    “我也要谢谢你在路口提醒我，而且奶奶年纪也大了，总不能让她亏本。”

    她的眼神在他们中间打了个转，过分拘谨的身形，半生不熟的韩语，“练习生？”

    他们对视一眼，“嗯，我们是SM的练习生，今年新来的。”

    宋成章点点头，自我介绍道：“宋成章，在Pledis做练习生，13年来的，01年生。”

    一番交流后，宋成章才知道提醒她的是年纪最大的钱锟，96年生福建人。莫西干头是董思成，97年浙江人。个子最小，看着最无辜的男生叫黄仁俊，00年吉林人。

    她从购物袋里掏出一盒没拆封的椰子糖，“中超买的，见面礼物。偶尔可以吃。”

    宋成章和他们交换了联系方式，把糕点拿给文俊辉时，提到了这三人。

    文俊辉刚打完歌，妆发还没卸，妆面已经溶了一些，掩盖不住他的疲惫，他拍拍宋成章的脑袋，“总算知道主动去交朋友了，有进步。”

    宋成章皱皱鼻子，“知道了知道了，我前几天还和成灿去了投币练歌房，我有在好好交朋友。”

    文俊辉嬉笑着揉揉她的头发，“做得好！”

    刚出道的SEVENTEEN没什么名气，有一个行程就跑一个行程，竭尽全力搞笑，竭尽全力表演。

    宋成章送的糕点帮了大忙，松软可口，时间紧迫的行程空隙拿来垫肚子方便又舒服，比紫菜包饭好。

    全圆佑嚼着糕点，脑袋靠在车窗上，给宋成章发了信息。

    【跑腿我来做就好】

    【说什么呢？】

    【啊.....糕点的事情？】

    【嗯这么多真的很重吧下次想吃的时候叫上欧巴吧欧巴来拎】

    【kkkk谢谢但是哥是艺人啊 稍微注意点吧】

    全圆佑抿着嘴，理智上明白宋成章的话是对的，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有了怨气，是艺人又怎么样，稍微小心点就可以了吧，明明是不想才会拒绝。

    旁边的崔胜澈举着糕点拍了张照，道：“成章啊，这个特别好吃，真的绝了，谢谢你买来这些，帮了大忙了。”

    kkt的提示音响起，崔胜澈播放语音，是宋成章的声音，明媚活泼，“阿尼，这有什么，哥好好吃，下次还想吃的话联系我，跑行程辛苦了！”

    收到全圆佑信息的宋成章摸不着头脑，干嘛说她过分？她思索片刻，还是不去问了，免得打扰他休息。

    ＊

    钱锟三人拎着大包小包回到宿舍，肚子里的晚饭消化得差不多，练习生宿舍点外卖难如登天，过了时间也不准开火，他们带回来的糕点就成了及时雨。

    钱锟和黄仁俊分了一块，他在减肥，不敢多吃。董思成吃东西快，吃完了边在房间里溜达边说话，话题从今天天气好出去是正确的，跳跃到你们有看清宋成章的脸嘛，我觉得她好像公司里的预备组。

    钱锟点点头，“看见了，很漂亮，哪怕什么都不会也能是预备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