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婆婆唐瑛保养得很好,举手投足都是知性优雅,公公南怀成则更显随和。舒玉跟在南奶奶身后,还没来得及跟公婆打招呼,就被婆婆的动作惊到了。

    唐瑛拉起舒玉的手,慈眉善目地说:“冷不冷呀?”

    舒玉摇了摇头:“不冷的。”

    唐瑛捏了捏舒玉脖子上的围巾,嗔怪道:“南琛也真是,自己织的围巾样式难看就不说了,还好意思拿出来给你围,改天妈陪你去挑个好的。”

    舒玉怔愣,南琛自己织的围巾?

    南琛的秘密好像被捅了出来,舒玉很想刨根问底,但显然揭秘的人不想说了。

    南怀成开口招呼着一家人进屋吃饭。舒玉以为吃饭会很严肃,毕竟有钱人家规矩多,她在周思乔那听周姑姑说了些规矩,饭肯定不会吃得很轻松。

    没想到,氛围格外好。

    不仅奶奶送了礼物。南琛爸妈也包了一份见面礼,隔着红包,舒玉摸出来是一张卡。

    晚上南琛回来的依旧很晚,舒玉都等到睡着,是他将她从沙发抱到了床上。

    眼下他格外珍视她,总是喜欢亲吻。半睡半醒之间舒玉会本能地排斥,他也从不勉强。

    第二天,南琛并没有去工作。公婆对她也很好的,奶奶更是对舒玉如亲孙女一般,眼下天时地利人和,她便催生了。

    舒玉当即就红了脸,南琛面色如常,看不出来他想不想要孩子?

    他们的措施也不是很周全,舒玉也不知道是否中标,但自己例假一向不准,只能含糊其词:“我……我也不知道。”

    南琛看她窘迫的样子,勾了唇角:“哪就那么快?您就别瞎操心了,我们都这么大了。”

    唐瑛加入战局,瞪了儿子一眼:“你懂什么?整天就知道工作,新婚蜜月都没有!”说完,又歉意地看向儿媳,“舒玉体贴你,你也要对她好,婚礼不能再拖了知道不?”

    南琛点头:“知道。”说完,便拉着舒玉上楼。

    唐瑛在身后追问:“干什么去?又不耐烦我说话了是吧!”

    “您不是想要孙子吗?我们这就造人去。”

    舒玉不可思议地看向他,南琛勾勾唇角:“奶奶和妈都喜欢唠叨,你别介意。”

    “不会。”

    其实,舒玉觉得念叨是亲近,以往婆婆倒是客气有礼,反倒让舒玉总感觉自己是个外人。

    她被南琛牵着去了书房。他处理一些公务,舒玉窝在沙发里看书。

    偶尔抬头看了眼认真工作的男人,他刚毅的脸庞在柔和的灯光下,被敷上了一层柔光,许是有所感应,他抬头与她四目相对,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直到陈姨上来敲门,通知该去吃午饭了。

    唐瑛等在楼梯口,手中有一个小盒,递到了舒玉面前,舒玉接过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对上好的玉镯。

    “这是我和你爸替你们备下的结婚礼物,实在等不知道婚礼了,现在给你们吧。”

    舒玉乖巧一笑,“谢谢爸妈。”

    南怀成没说话,挑了挑眉笑着招呼舒玉到桌前坐。

    南琛看了眼盒子里的东西,在舒玉耳边说了个数字,舒玉吸了口气,不由得向后面倒去。身后有一只手撑住了她的身子,舒玉转身,对上南琛略带笑意的黑色眸子,低沉的声音绕在耳边,挥之不去。

    “你值得。”

    这是她第二次坐在南家的饭桌上。南琛起身给饭桌上的人挨个倒酒,久藏的贵州茅台酒,顺手放在舒玉面前的却是一杯泛着气泡的无色液体。她眨眨眼,端起来轻抿一口,荔枝味特有的香气顿时扑鼻而来,竟然是低度的水果酒。

    南琛面不改色,端走了原本放在她面前的那盅白酒,仰头替她喝下。

    老太太不由得笑,“瞧瞧,护犊似的。”

    “舒玉不怎么会喝酒。” 淡定无波的声线,怎么听怎么像宣告‘她是他罩着的。’

    “女孩子,不喝酒倒是一个好习惯。” 南怀成不轻不重地说道,放下酒杯,重新看向南琛,“依我看,婚礼的日子也该定了下来,耽搁了那么久也委屈了舒玉,现在也没顾虑的了。”

    “孩子的事也得抓紧。”南奶奶插了一句。

    舒玉闻言低头不语,将场面交给南琛应付。

    南琛语气从容淡定,“我不想这么早用孩子栓住她,婚礼的事我们再商量。”

    此话一出,舒玉顿时就不淡定了,猛地一抬头,对上南家三位长辈投来的审视的目光,只觉得头皮发麻。南琛的言下之意是个人都能听得出来:我这是我为媳妇着想,随她心意,我不想难为她。

    唐瑛但笑不语,轻啜一口茅台,道:“总之,都抓紧。”

    舒玉听了不由得一囧,这豪门婆婆总是能言简意赅地总结出问题的核心。再瞥一眼南琛,不愧是做领导的人,总是能理所当然的转移矛头针对的对象。

    直到离了餐桌,都没人再提起这个话题。

    晚上,舒玉有些头晕地站在花洒下洗澡,亏得南琛的照顾,才没有让她出丑,虽然她下午睡了一觉,现在依旧感觉很难受。

    走出浴室时南琛早已洗好了澡,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报道,舒玉坐在一旁,有些心神不定。

    “我今天,是不是应该表态?”

    “什么?”

    “关于婚礼和孩子的问题。”

    南琛瞥舒玉一眼,只见她低着头难道露出一副纠结的样子,半干的头发柔顺地俯在一边,侧面看来,她的睫毛浓密曲卷,一眨一眨煞是好看,不由得心中缓缓一动。

    随即又有些哭笑不得,他差不多要怀疑自己对她有瘾了,这一切心理活动发生的太快,他几乎招架不住,幸亏她一直低着头,他迅速地转移视线,轻声道:“不用”

    “可是爸妈好像很失望。”

    南琛轻轻一笑,“没关系。不用担心,不想的,我们就不做。”

    如此温柔的话语让舒玉一愣。

    新闻恰好结束,南琛关掉电视起身向卧室走去,一下瞬间手腕突然被握住,她掌心暖和的触感让他站定,他转身,耐心地询问,“还有事?”

    南琛看不清她的表情,不过却清楚地感觉到她在颤抖,通过她温热的掌心,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她此刻有些异常的心情。

    “如果,我想呢……”

    霎时间,他愣住。

    “我说,如果我愿意,你会不会答应?”

    舒玉站起身来直视着他,等待他的答案。他犹是不出声,这短暂的沉默似乎是说明了什么,最起码代表了某种意义上的否定,她的勇气顿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算、算了,我一时脑热。”

    她结结巴巴,想转身就走,却被南琛扣住了肩膀,低沉的声线自身后传来,“不许走,说清楚。”

    她慌张地转过身来,却依旧紧紧地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他轻轻揉了一下舒玉柔软的头发,试图安抚她此刻的小情绪,“傻念念,有些话,不能随便说,尤其是我想当真的话。”

    当真么,舒玉自己都觉得这荒唐极了,昨天还想离婚,今天就想要个婚礼顺便讨个孩子,是自己太孤单了吗?

    不敢抬头看他,只是低头嗫嚅道:“我、我胡说的。”

    可是南琛却笑了,低声道:“我当真了。”

    “啊?”

    她诧异,回答她的是他的吻。

    男人的嘴唇轻柔地印上她的柔软,瞬间袭来的冷松香气让她晃了神,似乎连原有的芥蒂都懒得去计较。

    两人情动时,他细碎的低声重复,“我说,我当真了。”

    舒玉这边一松口,唐瑛和南奶奶就忙了起来,就连大年三十除夕夜,舒玉都被唐瑛拉着去试妆发,新年的气氛都被婚礼的紧张盖过,舒玉茫茫然,感觉双脚都没沾地。

    忙里偷闲,初一早上南琛跟着舒玉特地去云家拜访了木笑,云书的表现出乎意料的平静,除了中途向南琛讨了一个大大的红包,云敬白和沈写意夫妇给南琛抱了一个一块钱的红包,其中的意味都不需要明说了。

    对于木笑的和蔼,南琛心里没底,但云敬白透了一点,“南奶奶特地给我妈打了电话,老人家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该算的账以后一点都不会少,等着吧。”

    怎样南琛都认,只求婚礼顺利进行。

    却不曾想,初一夜里落了大雪。原定的户外场地不能用了,紧急改地方。

    据说场地搭好的第二天,连续几日的小雪终于停止,天空放晴,冬日的暖阳柔柔地照拂着大地,迎接一场即将到来的盛大婚礼。

    婚礼在一处私人的别墅山庄举行,全场以大红为主色调,灯光、红绸、纱幔、路引都用尽心思精巧布置,整个现场极为恢弘盛大、喜气洋洋。

    婚礼不算保密,也没有刻意宣传,除了南家和云家的亲朋好友以外,大多都是商界和政界有身份地位的人。

    舒玉一身大红色的中式喜服,细腻光泽的绸缎面料上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栩栩如生,金丝交织的立领盘扣,古典的宽大袖口处隐约闪现同色的暗纹刺绣,一条金色的宽大腰封裹着盈盈一握的楚楚纤腰,尽显身段玲珑曲线,曼妙身姿一览无遗。

    她静静地站在南琛身边,整个人优雅端庄,凤冠霞帔的掩映下是一张绝美的精致容颜,嘴角处一抹笑容含蓄温婉、落落大方,更是全场最瞩目的焦点。

    南琛目光深邃,新中式的喜服剪裁一丝不苟,把他的身材衬得极为高大英俊。

    证婚词响起的时候,我们看向彼此,开启了人生全新的征程。

    “加个流程,新郎要亲吻他美丽的新娘。”陆叙言激情调笑的声音落下,气氛被推至到了最高点。

    万众瞩目的期待下,南琛靠近,在靠近。

    舒玉闭上眼睛,耳边是热闹沸腾的喧哗喝彩声,一双略带冰冷的唇贴了过来,男人的气息拂在脸上,呼吸之间都是热的。

    大冷的天,后背竟透出一层薄汗,连手心都是潮湿的。

    两人仿佛陷入了被热闹包围的安静世界,周围突然寂静无声,只剩下彼此不太规律的心跳声。

    “看来,我们的新郎和新娘真是如胶似漆,难舍难分呀!”

    陆叙言调侃的声音惊醒了舒玉,一睁开眼,四目相对,掌声与欢呼经久不衰。

    白棠忍不住站在高处跟着手舞足蹈地欢呼,陆叙言那一帮人也都跟着拍手起哄。

    之后,南琛的父母纷纷上台发表感言,都是交际场上的人,一番话说得真情实感,带起底下一片和谐的叫好声,木笑的发言,隐隐让人心中动容,舒玉在阿姨那一双潮湿的双眼中,看到了她的良苦用心。

    至此,婚礼的仪式进入尾声,舒玉被簇拥着去了休息室换敬酒服。

    观礼结束,百十来号宾客的宴席正式开始,南琛的助理骆谦端着事先准备好的酒杯酒壶,准备接下来的敬酒仪式。

    休息室里,舒玉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化妆师们正拆卸我头上繁复的凤冠,快速的编了一个复古的法式风情编发,用碎钻点缀。

    淡淡的冷松味儿袭来。

    此时,南琛进来,闲适地坐在一旁看着自己的新娘子,手中摆弄着一支从舒玉头发上取下来的簪子。

    偶尔,四目相对,他唇边勾起笑意。

    是那种真心实意地笑。化妆师们夸她的时候,他笑意更浓,仿佛与有荣焉似的。

    舒玉也忍不住笑。

    淡淡微漾在心头的暖意,经久不散。

    一切准备就绪,休息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北琬踉跄走了进来,她眼中盛满疯癫,直直盯着男人棱角分明的脸。

    看见北婉的那一刻,南琛抿直唇角沉下了脸,眼神冷得迫人。

    “南琛,大喜的日子里我怎么能不到场呢?”

    北琬抬手想挽住男人的胳膊,被南琛一把抓住手腕,声音冷凝:“滚出去。”

    “为什么不是我?”北琬质问,眼里是不解的痴情。

    南琛站起身,斜靠在梳洗台边上,看了舒玉一眼揉了揉眉心,面上神色极冷却极力按耐的样子。

    化妆师们退到一边,个个噤若寒蝉,刚才的温馨荡然无存。她们心里或许已经八卦出了豪门狗血剧情。

    南琛示意她们出去,众人才松了一口气,连忙出去。

    舒玉也要走,却被南琛抓住了手。

    “南琛,你让她走,只有我才和你相配。”北琬疯癫地大喊。

    “你要是想一辈子被关起来,你就接着闹。”

    北琬颤抖着唇,脸色苍白,一声也不敢吭。

    南琛面色平静,语气冷沉:“马上离开,要不然就报警,让看守的医院来打镇静剂。”

    “你别不要我,好不好?南琛。”她一声声南琛地叫。

    南琛不为所动。

    他平复了一下情绪,冷淡克制:“我不管你是真疯还是装疯,扰了我的婚礼,我让你万劫不复。”

    舒玉垂眼看向北琬,她一边流泪一边摇头:“我知道,我痴心妄想,做了很多错事,可我只是爱你呀!”

    南琛无视她的痛哭流涕。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低头对北琬说:“若我是普通人,你父母还会放任你这样癫狂吗?为了钱而已,何必侮辱‘爱’这个字?”

    “再说了,我只是你精神失常后,被你频繁骚扰的受害人而已。”

    他一字一句语调缓慢,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说出来的话,却让地上坐着的人连哭都忘记了。

    舒玉很想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却也知道此时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

    白棠闻讯赶来,身后还跟着爱妻如命的关闻西。

    看到白棠,南琛想到一事,居高临下对北琬说:“你撕了的我太太的画,可是要照价赔偿的,是疯子也得赔。”

    说完,他牵着舒玉的手离开。

    婚礼的后半场,舒玉些心不在焉,对他也有些冷淡。好几次,他看向她的时候,舒玉都避开与他对视。

    婚礼结束,宾客散尽。

    两人一路沉默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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