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老旧的职工宿舍只有一台外壳泛黄的空调哧扑哧扑竭尽全力给屋子加温,可奈何零部件老化,心有余而力不足,屋子里的温度始终上不了,南琛刚扒了舒玉的棉服,毛孔战栗的冷感,让所有的旖旎瞬间消失了。

    她推了推南琛,示意他放开自己,“这张单人床太小,回家再说吧。”

    求爱被拒的南琛很难有好脸色,看了看这张一米见宽的单人床,预推着基本动作的可行性。

    有些困难,但好像也可以。

    “行了,你去沙发上坐着,我再找床被子出来。”

    舒玉记得她搬走之前真空压缩了两床被子留在柜子里,黄阿姨说自她走后就没人来,现在应该还在。

    舒玉铺好床,抬眼看着南琛,只见他微阖双眼,靠在沙发上养神,看样子是有些劳累。许是她的视线太过灼热,没过一会儿这人就悠悠转醒,狭长的眸子一下子就瞅见她看着他痴痴发呆的样子,渐渐晕染上一层薄薄的笑意。

    舒玉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刚想转身去厨房烧热水的时候,后腰被人轻轻一拽,重新拖回到了沙发上,某人在她耳畔低语道,“几天没抱你,我饿了。”

    这人真是越来越不清心寡欲了,舒玉避而不答,扭过去问他,“那告诉我,你在安城见了谁?”

    话音刚落察觉到某人的身体微微一僵,还不待她回头去看,某人若无其事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就跟关闻西……”还没说完手臂就被人轻轻一捏,南大少从善如流地改口,“嗯,跟云敬白见了一面,说了几句话。”

    要不是听了他和云敬白的谈话录音,她此刻也不会坐在他腿上任他厮磨。

    说完之后怀里的小女人没有反应,南琛察觉到她有些不对,扳过她的脸,轻声问道,“怎么了?”

    舒玉抬起头,他幽深的眼眸里隐着灼灼光华,很好看。

    当初见他的时候就该意识到这样的品相气度的男人怎么可能是凡品,这个男人,真的不管从任何角度欣赏都好看,连走路的姿态,都有一种别人仿不来的独特味道,从容沉定。

    他其实没有特别摆高姿态或身段,她给他买的衣服最贵也就一千块,还是过季款,他也能穿出让人移不开眼的味道。当初还以为他是天生的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现在一想是他贵公子气质啊!

    那是自小就养成的自傲与自信,也有那个条件自信自傲。

    “南琛。”她轻声开口。

    “嗯?”

    “我们谈谈,好不好?”

    “聊些什么?”

    舒玉努力坐直了身子,眼眸转了几转,丢出两个字:“初恋。”

    话音刚落某人就淡淡地瞟了她一眼,“你不知道?”

    “不知道。”她矢口否认。

    南琛起身走进厨房倒了一杯水,润了润嗓子,若无其事地开口:“除了你,没别人。”

    “真的?”舒玉看见某人眯起来的眼睛时缩了缩脖子,说道,“难道传言是真的?洁身自好。”

    洁身自好?!某人愣了愣之后笑得有些得意,“我品相端方,守身如玉,从一而终。”

    舒玉听了之后莫名苦笑,品性端方是她吧?被他骗了那么久,跟个傻子一样。一想到不堪回首的往事,舒玉难免还有怨气,说道:“有一个人,算不算啊?”

    “谁?”某人成竹在胸了。

    她的指甲紧紧扣住手心,有些微的疼痛感传来,这两天那个名字一直横亘在心头,挥散不去。说出来显得自己不自信,不说出来又膈应,或者两种感受都有。

    想了想,她低声嘟囔了一下,“北琬。”

    “嗯?”南琛正在喝水,似是没有听清,尾音上挑着反问。

    舒玉抬起头,一字一顿地重复给他听,“北琬。”

    问完之后整个房间霎时变得异常安静,舒玉低下头,不想去看南琛的表情,良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见嘚的一声,茶杯碰到桌子发出的声音,还没待她抬头去看,下巴已经被轻轻捏起。

    男人神色紧张地将舒玉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确定没破油皮才劫后余生一般地开口:“你没事就好,那女人是个疯子。”

    “怎么会?”舒玉惊呼,“那个女人明明看起来高贵典雅?!”

    高贵典雅?!南琛愣了愣之后,神色阴郁,口气厌烦,说咬牙切齿都不为过,“她痴心妄想,得了癔症。”

    语罢见某姑娘正等着听故事,某人轻哼一声,不情愿地说道,“她是白棠的同学,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见过我,总之后来她全家搬到豫州,整天神出鬼没地出现在我眼皮子底下,烦人的很,比现在的私生饭还可怕。”

    只听得扑哧一声笑,南琛看见的是舒玉笑意更盛的双眸。

    “南先生,我能不能问一个问题?”

    南琛疑惑地点点头。

    “你是不是因为她才给自己配了保镖,严禁任何女人靠近?”

    一个轻轻的毛栗子顿时降落在我们念念的脑袋上,“有人觊觎你老公,你还笑得出来?”

    舒玉揉着脑袋一声叫,“那你还她一起照相?”有所隐瞒,不坦白交代。

    提到那张合照,薄怒愈厚,可是面前这个姑娘此刻眼神哀怨的模样着实让他生不下去气,伸手替她揉了揉脑袋,动作轻柔,“白棠偷拍的,我并不知情。”

    那张照片是北琬拿着给她看的,舒玉并没有看仔细,但他没看镜头这一细节还是注意到了。何况白棠也跟她解释了,北琬只是单相思。

    但,舒玉还是好奇,“你做了什么,让人家对你芳心暗许,还矢志不渝?”

    南琛极其不愿提这事但舒玉想听,微微皱眉还是说了,“大概因为我叫南琛,她叫北琬,白棠乱开玩笑惹出来的麻烦。”

    南琛,北琬,听着还真挺登对的。

    顿了顿,南琛突然如临大敌,“她在哪里找到的你?白棠带她来的?”

    “她应该是跟踪白棠来。”舒玉轻声回应,“白棠看样子并不知情。”

    舒玉总算明白他和白棠为什么不对付了。

    某人一个冷哼,就是白棠那丫头在坏事,“她最好不知情,要不谁也别想好过?”

    舒玉说不出来话了,望向某人眯起的双眼,有些结巴地说,“这不能赖我啊,谁让你瞒着我的,以后得慢慢了解,要是敢食言……”

    抱怨止在他忽然沉静下来的眼神里,忽而这个人笑了一下,那种笑意由内到外,非常地透彻,他说:“好,我们慢慢来。”

    嗳?说好慢慢来儿,他动手干什么……

    饱览掐腰文学的周思乔曾经给不开窍的舒玉普及过:爱在当下,哪怕这一秒吵得死去活来恨不得跟对方一起下地狱,下一秒男主红着眼,掐住女主的腰,深情地说道:“别走,命都给你”然后就忘乎所以,真爱至上。

    被某人红眼掐腰后的舒玉窝在沙发里,深深觉得这种小说火是有道理的。至少自己现在已经亲身验证了,男/色/确实迷心智啊。翻一个身,正好看见某人正在穿衣服的背影,视线扫过某人紧致有力的腰部,挺直的脊背,最后落在正中的两道伤痕处,白皙肤色衬得这两道更为血红,情不自禁实难控制。

    许是舒玉的眼神太过炽热,某人缓缓地转过身来,勾起嘴唇,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手边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舒玉迅速脸红拢了拢被挑开的棉服,听他低沉淡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不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说了很长时间才挂断。南琛从头到尾就说了两句话,“喂”和“知道了”,简单利索到她好奇心顿起,竖起耳朵想听个大概,无奈听筒声音比较小,什么也听不到。

    “要起来收拾沙发了,一会儿要来人。”

    嘎?有客?舒玉立马站起来,目光炯炯,“谁要来?”

    南琛随即轻描淡写地丢下两枚重型炸弹,“爸妈。”

    “什么?”舒玉扯下沙发巾,房间里顿时一片兵荒马乱。

    他爸妈要来见舒玉并不意外,毕竟云家已经知道了,木笑阿姨跟她家唐瑛女士也算老相识。

    南怀成踏进屋门就悠悠地在房子里打转,南琛将二人领进来之后坐进沙发里一言不发,倒是唐瑛女士,目光四处看过一遍之后,带着笑意落在舒玉身上。

    “马上过年了,回老宅我们一起过?”

    这个问题,舒玉今天回答过了。

    今天一大早起来舒玉就接到了奶奶打来的电话,意外之余不免有些紧张,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捏着牙刷柄,笔直地站在客厅里听电话那头的人讲话。

    奶奶倒是没说什么,舒玉和老太太寒暄了几句,中途电话被陈姨接了一会,从陈姨字里行间舒玉才知道,奶奶身体有些不舒服,不想吃中药正闹脾气。而舒玉光顾闹别扭竟然完全不知,想想就汗颜。

    末了,奶奶沉吟片刻,才开口问道,“不剩几天过年了,要不要来这陪我一起过?”

    舒玉肯定是应下了的,毕竟在她凉薄的亲缘里,只有南奶奶给她发过压岁钱。

    所以,面对公婆的再一次邀请,舒玉也点头应下了。

    此行的目的达到,唐瑛和南怀成也没久留,只是唐瑛看南琛的神情有些古怪,出门下了楼就忍不住发了话。

    “儿子,你老婆的身世你早就了解?”

    某人脚步一顿,回得云清风淡,“没您了解的多。”

    唐瑛面上一黑,一旁的南怀成忍不住一笑,收到老婆警告的眼神连忙收住嘴角。

    算了,唐瑛也想开了,悠悠叹了一口气说道,“不管怎么说,也是木笑的外甥女,我也就认了。”

    “不需要您的认可,我认就行。”淡淡地一句,倒不是反驳。

    唐瑛挑着眉头,刚想发火就被一旁的丈夫提醒,“别生气,别生气,生气容易长皱纹。”

    唐女士这才叹了口气,微微蹙眉,“我知道舒玉是个好女孩,可平心而论她并不适合我们家。为什么几百年婚姻都提倡门当户对?你和奶奶瞒着舒玉不也是因为门当户对的缘故?”

    家庭背景的差异会影响彼此的相处和信任,价值观和生活习性的不同会激化矛盾,进而产生婚姻危机。

    这些南琛都理解了,看眼下他根本就不在乎,“妈,我的婚姻只会期稳定幸福。”

    唐瑛看了眼儿子,终究是没再多言。现在舒玉有了木笑有了云家作后盾也算是进了圈子,只怕舒玉的不适应和挑战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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