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圣诞节刚刚过去。从平安夜到圣诞节,本来无论贵族还是清贫的平民,都十分欢庆。即使对于贫苦的受苦受难的人民,平安夜还是很欢快,因为虽然过去一年经历很多苦难,但仍旧祈愿新的一年能够有新的气象。上帝会在新的一年赐福。这清冷凄凉的黎明,冰一般冷寂。万物仍旧沉睡。树木默默无声,无论是山楂树还是桦树不再窃窃私语,说着情歌。而是在默哀着。没有虫鸣,没有鸟叫,只有一片冷寂,死一般的冷。黎明前稍稍泛白的天际,一两颗残存的星星,孤独地透射着冷光。在路上的空旷单调的田野,还是遇到一些尸体,面目扭曲,非常痛苦的表情,可以想象其临死前的挣扎。

    杰克刚刚一下马,马儿突然倒在地上。肚子一起一伏。杰克心疼地看着这匹爱马,用手抚摸着它。马露出满意的神色。眼睛里流淌着什么,疼痛还是被主人爱抚中的温暖?陪伴自己已经七八年了。为了急于见到伊文捷琳 ,杰克宁可让马死于非命。

    休谟说:“哥哥,您这匹累病的马可以过几天把它杀死,等嫂子好一些了,可以吃它的肉好好补补嫂子一向虚弱的身子。”

    杰克说:“这匹马陪伴我多年,我不舍得它被吃掉。”

    “哥哥,您不是非常爱嫂子吗?您不是说过嫂子从小身体就很不好吗?”

    “马也有灵性,通人性。怎么忍心呢?”

    “哥哥,您确实很善良,连马儿都心疼。”

    “当你明白主耶稣的爱,就会也变得善良。”杰克语重心长说:“小时候,咱们的妈妈在生前经常告诉我耶稣的爱,可惜当时你太小。”

    杰克来到篱笆门前,大声喊:“黛丽丝丈母,我回来了。”

    黛丽丝急匆匆跑过来,让杰克和一个陌生的、衣冠楚楚的年轻人进来。同时发现杰克的胳膊缠裹着布。知道杰克为了救自己女儿受伤了。

    休谟、杰克跟着黛丽丝进了屋子里。在杰克动身前,就把伊文捷琳送到了屋子,伊文捷琳父亲去世已经好多天了,不会担心屋子还有“毒气”残留。比外边院子里的草棚子暖和。

    距离伊文捷琳发病已经是第4天下午了。杰克不顾礼节,抢先到了里间,伊文捷琳的卧室的。只见提前一天回来的,菲利普牧师在一边守护。杰克在路上飞奔太快,伤口又崩开了,血渗出来。黛丽丝看见女婿咬牙忍痛的样子很心疼。杰克奔到伊文捷琳.斯托克 床边,感到头晕目眩,栽倒在墙壁边。感到眼前直冒金星。呼哧呼哧上气不接下气

    “孩子,你受伤了。”

    “没事”杰克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

    休谟补充:“我是杰克弟弟休谟,哥哥为了取到彼得的血液,被人刺伤,伤得不轻,但为了急于见到嫂子,就不顾我的阻拦,赶回来。”

    杰克头昏昏沉沉,由于身体虚弱,眼睛直冒金花,眼前一切都看不清。

    黛丽丝赶紧把女婿扶到了有靠背的椅子上。心疼说:“孩子,你冒着生命危险救我女儿,真的不容易。我代替我女儿感激你。”

    “不必,因为都是一家人,本来就应该如此。”杰克用极其微弱声音说。黛丽丝端了白开水加了点补血的茶,给杰克服下,杰克这才缓过来,眼睛能看清东西。他迫不及待把视线移动到病床上的伊文捷琳 。

    伊文捷琳还是脸色苍白,嘴唇也是青紫色。仍旧昏迷不醒。

    菲利普牧师说:“伊文捷琳这孩子非常懂事,昨天凌晨5点,伊文捷琳已经基本上快没有气了。走之前,她身体还抽搐,还咳嗽。我刚进门时候,她身体一动不动,把手指放在她鼻子前,几乎感受不到她的呼吸。医生说,我们离开的那天中午给她喂药,她都喝不进去,喂进去后,她就呕出出来。还吐一些棕色物质。另外,咳嗽,又吐了一些血。这孩子从小贫血,这么一来,更加贫血。我一赶回来就按照你告诉我的,马上给伊文捷琳输入你带回来的血液。我也害怕时间一久血液凝固。按照你告诉的办法,用工匠们刚刚打造出的器具给昏迷中的伊文捷琳输血。直到晚上6点,她眼皮才微微动了动。给她喂药,终于不吐了,可以喂进去。她鼻子中也有了气息。她又开始咳嗽,吐了一些痰液,颜色淡了一些。凌晨12点,她有了些知觉,眼皮有了动,她开始苏醒,有了痛觉,但是,她还是不像其他病人一样哭泣。而是在剧烈的病痛中,默默承受这一切。”

    虚弱瘫软在椅子上的杰克知道伊文捷琳终于被救活,开心地突然直起腰。人逢喜事精神爽。喜乐的心是最好的良药(箴言)。杰克靠近病床,又拉起伊文捷琳冰凉的手:“伊文捷琳姑娘,你终于从死亡线上出来,上帝真的是信实的,垂听了我们的祷告。”黛丽丝走过来,对杰克说:“孩子,不要靠近伊文捷琳,小心她身上的“毒气”感染你。”

    “不要紧,我身体非常好。”

    杰克告诉大家,等伊文捷琳醒后,大家不要提自己冒死取彼得血液救她的事情。因为她太善良了,如果知道自己死里逃生是因为自己的冒险,会因此心里有负担。

    晚上,黛丽丝让杰克、休谟去了教会安排的住处,黛丽丝睡在草棚子。但是,杰克说:“草棚子晚上很冷,丈母您也要保重身体。”

    黛丽丝说:“她父亲患病时候,我也一直住在草棚子为了自我隔离。我一直守护伊文捷琳.斯托克 时间长,身上沾染的“毒气”也比你们多。我去教堂会把毒气带给更多弟兄姐妹们。”

    休谟硬拉着杰克到了教会的住处。杰克在教会里常常睡不着。

    伊文捷琳姑娘在大家的系心照顾下,逐渐好转,杰克回来后的三天后完全清醒。

    在伊文捷琳从平安夜的前一天发病到如今,在她清醒的时候,没有一丝为疾病疼痛而哭泣过。她默默承受苦痛,如同耶稣曾经在各各他的路上默默承受苦痛。这一点大家都能看出来。伊文捷琳的身体是非常虚弱的,但是她内心却是非常刚强的。她里边有耶稣基督的爱作为力量的支撑。

    休谟说:“哥哥,等嫂子好的差不多,咱们一起去把家产分给穷苦人民吧。他们本来生活艰苦,再加上瘟疫,更多人身上的苦难加倍,非常可怜。”

    杰克说:“我要等到你嫂子身体完全康复,我才放心。”

    她终于睁开了动人的蓝色大眼睛,望着杰克正在含情脉脉望着自己,便说:“杰克,你先去拯救难民去吧。”那越过死亡后的生,涌动着一种无限的欣喜,正如突破阴翳后的光芒万丈,比之前更加耀眼与光明。如果让平淡的生命经历到激昂的搏动,就是与它的对立面交锋。

    杰克说:“我放心不下你。”

    伊文捷琳说:“这里有妈妈,有安娜阿姨,还有其他人。”

    杰克拉住伊文捷琳冰凉的小手说:“伊文捷琳.斯托克 姑娘,你一定好好保养身体,等我回来,一定看到健康的你。”

    她使劲儿点点头,她长长的向上翘起的睫毛在清澈潭水一般的蓝色大眼睛上扑朔出迷离的美丽,非常动人。

    杰克还是不放心,对黛丽丝说:“拿这些钱给她请一个好的医生。她身体一直很虚弱。”

    黛丽丝说:“现今瘟疫猖獗,医生要不就被感染黑死病的患者感染而亡,要不就是害怕被感染,不敢出来看病。”

    杰克叹口气:“唉!那就先委屈她一段时候了。等瘟疫过去,再请了。在我不在的这一段时间,一定要给她吃一些有营养的东西。”

    黛丽丝说:“今年我们喜获丰收,家里的粮食,蔬菜晒成的干菜都充足。”杰克感到很奇怪,瘟疫导致很多劳动力被感染死去,怎么会喜获丰收?

    这时候,医生也说:“伊文捷琳姑娘身体虚弱,需要吃一些草药,再加一些肉类才能补上去。由于瘟疫,影响进货渠道,我这里的草药也不多了。只能到山上重新采草药。”

    教会的一些大叔也说:“现在是农闲时期,我们愿意帮助医治伊文捷琳.斯托克 的身体上山采集草药。”

    有人说:“只是肉类,由于瘟疫,很多牲畜害怕传染疾病,被杀死烧掉了。没有人管,跑丢了”

    黛丽丝感激的热泪盈眶。

    傍晚的时候,杰克和黛丽丝等吃完晚饭,隐隐感觉到外边有什么东西“随风潜入夜”,便透过窗户望去,落雪了。雪步履轻盈,和伊文捷琳的脚步一样。小时候,就特别喜欢下雪,雪花是天使派下来的小小可爱精灵,如今,这小精灵带着不尽的忧伤,在天地间弹奏着哀乐。数不尽的惆怅消融在每一片小雪花中。

    杰克幻想着在雪中和伊文捷琳打雪仗嬉戏的幻影。如果在人世间在实际感官中不能实现,在意念勾勒的虚幻中实现,体味着那种虚幻的幸福,也是一阵幸福,不是吗?虚幻是怎么产生的呢?其实,在古代的西方很多哲学家都认真思考过现实与虚幻之间的关系,他们用扑朔迷离、玄奥的语言描述他们意念中对于虚幻与现实的认识。不管千人对于上述两者之间关系有千人的认识,但是,虚幻总是最好的填充剂,填充了当现实不能与人的主观理想吻合时候的那种给心灵带来的沟壑。

    也是,人在现实中所有的伤痛,都会通过虚幻得到一种或多或少的安慰。

    人和动物的不同,人有追求,有理想,由此带来不能满足的缺憾,相应的,上帝也赐给人幻想的能力,来解决追求理想与残酷现实的反差。而动物没有追求,没有理想,浑浑噩噩。可以一直处于自我满足,并一直保持下去。所以,无所谓残酷现实对于动物内心世界的反应,也无所谓动物内心活动对于不积极的外界环境与现实的反馈。所以,上帝也相应地没有在动物身上赐予幻想这种调节剂的能力。

    人的幻想能力,也是上帝对人怜悯的一种给予吧。

    杰克和休谟从伊文捷琳姑娘家出来,看着晨曦中黯淡的微光,那么微渺,不足以驱走这个世界的黑暗。今年的圣诞节过去了,似乎根本没有来过。伊文捷琳在平安夜前一天发病,整个平安夜,大家都在为她的安危担忧。

    于是,杰克和休谟去他们原来的府邸,把财产分给难民。杰克说,现在人们缺少粮食,本地因为瘟疫又没有粮食,不如把府邸贵重的工艺品,卖掉间接从外商购买的中国产的陶瓷等珍贵古董,去国外购进一些粮食。休谟却阻拦:“哥哥,你愿意拿出多一半家产赈救济穷苦,我非常佩服你的爱心,向着上帝的忠心,但是,这些东西非常珍贵,卖了后,很难再买回类似的东西。”。

    杰克说:“爱人如己,就要为了献爱心,舍弃自己所喜欢的。”

    休谟很生气:“哥哥,你这样也就过头了。我们已经把大多数家产拿出来救济穷苦,已经给他们带来很大恩惠。”

    杰克说:“《圣经》说,爱是永无止息。难道我们不能献出自己一切吗?”

    休谟说:“哥哥,我可没有你灵性那么好。你看着办吧。”气呼呼地走了

    就这样,杰克想变卖了珍贵文物,(那时候,瘟疫盛行,本国,大家想着逃命,谁有心思买文物?),只好,把文物带上,带着家里仍旧愿意跟随他的人一起航海到了XXXX,用文物换回粮食,籴粮,把粮食分给受苦受难的难民。那些衣衫褴褛,补丁摞着补丁的骨瘦如柴的难民们排着队,过来领粮食。杰克十分欣慰,能在这个世界,散发光与热,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等杰克把这一切事情办完,已经三个月过去了。

    经过了漫漫寒冬,春,带来丧失众多生灵后的惆怅,更带着不尽的希冀,姗姗来迟。田地里开始有幼苗,探出可爱的脑袋。山楂树扭动窈窕的身姿,吸引桦树情人的注意。桦树也伸展僵硬的枝条,舒舒服服地沐浴着柔和温煦的春风。对着山楂树弹拨出动人的情歌。参加情歌合唱队的还有热情的鸟儿。它们在树梢纵情欢唱,千歌万曲,唱不尽爱的诗歌。这融融的温意足以驱散一切惆怅。

    紫罗兰和郁金香也吐露芬芳。摇动着婀娜的身姿,蝴蝶翩翩起舞,蜻蜓也炫耀着飞翔机能之高超。小水塘里,柳树婆娑,把发辫垂到水塘里梳妆,并看着水中自己的美貌出神。燕子在水面斜斜掠过,而又向云霄冲起,为宁静水面增加动力与活力。

    彼得回到了伊文捷琳家里,伊文捷琳听见外边马的长鸣,便从屋子里出来。

    杰克看到伊文捷琳虽然还是脸色比较苍白,但是经过3个月草药的调养,精神状态比之前强很多。嘴唇颜色比之前稍稍深了一点。原来只是白中透着淡淡粉色,白色山桃花一般。现在,她的富有动感的凹凸线条柔美的嘴唇,是淡粉色的。她用长长的睫毛在一汪春水般的蓝色大眼睛望着他。并翘起嘴角朝他微笑。原来杰克看到伊文捷琳.斯托克 的时候,伊文捷琳.斯托克 一般没有主动对着他微笑。这时候,一股超越于春天的更温暖的温暖涌入杰克心田。滋润了他经过被害,经过沧桑的枯干的生命,带来生机,带来更大的希望。

    杰克和伊文捷琳第二次拥抱。伊文捷琳感到虽然没有那次离别的时候的第一次拥抱那样的新鲜感,但是还是那么温存,温存的温度一点不比第一次低。真正的爱,其实味道不会有任何褪色,反而随着时间推移,岁月的变迁,会越来越醇厚。相反,那些表面的爱,虽然最初是那么热烈,深厚,但是,很快降温,褪色,降温。这一点有点像尼采的名言“一切激动的、吵闹的、不连贯的神经质行为都与伟大的激情毫无共同之处;伟大的激情在人心深处静静地燃烧,吸光了人身上的全部光和热,使他外表看上去平静而冷漠……”

    人,往往更加喜欢表面的爱,因为,人,往往体贴□□,随从□□的趋向而不会体贴灵魂真正的需要。于是,表面的爱,在那种热烈的拥抱甚至山盟海誓中,两个灵魂沉醉,当酒醒后,徒留一个清冷的夜,发现自己站在冷冷风中,一切都已经成为往事,烟逝了。

    那种平淡的真正的爱,虽然不是十分热烈,一般很难勾起那种更偏向于热烈的□□的兴趣,于是,往往别□□忽视甚至拒绝。但是,滴水穿石。

    当初伊文捷琳不愿意跟着少年伯爵杰克走,是因为唯恐富足宽裕的生活而让自己陷入到堕落和罪恶。

    其实,有的人对于富足的惧怕是因为害怕自己有生命之忧。很多富人处在被强盗盯上很危险的境地。不要停在平原,不要登上高山,从半山上看,世界显得最美。 ——尼采 《世界的智慧》其实,在很早的时候,人就知道“高处不胜寒”道理。

    第二天,杰克和伊文捷琳手挽手,一起来到原野。在那瘟疫死亡气息中压抑太久,久违了那清新的空气。那阳光斜斜掠过原野,在那绿色的巨大地毯中洒落点点滴滴的光晕,形成动态的、渐近色的凄迷的风景。那远处的山峦,镶嵌在莹透的天际。时不时有布谷鸟掠过原野,洒落的声音如同从山谷岩石缝隙中滴落的清澈的水滴。这段时候,正是春耕的时候,由于理查德.斯托克 也去世了,黛丽丝牢记许诺,不让伊文捷琳下地劳动。黛丽丝自己也老了。懂事的伊文捷琳的弟弟小扫罗已经9岁了,身体很健壮。因为在当年黛丽丝和理查德.斯托克 到地里干活时候,伊文捷琳.斯托克 在家里照顾小扫罗,把营养的食物都给了弟弟,自己常常饿肚子。所以,小扫罗一直身体很健壮。伊文捷琳尽管内心嫉妒弟弟,但是还是优先让弟弟吃好,身体养的壮壮的,自己却因为严重营养不良而身体逐渐衰弱。

    杰克说:“你的身体还是这么瘦弱,我一定请最好的医生,把你的身体调养好,我作为你的丈夫,就有这样的责任。”伊文捷琳感激地点点头。

    当杰克在伊文捷琳房间,脱下自己的衬衫时候,伊文捷琳一下子发现了他胳膊上的伤的痕迹,便心疼地说:“杰克,你这是什么”

    “我去打猎不小心被猎豹抓伤了。”

    “看上去不像是抓伤,像是刀伤。而且看上去不像是很多年前的,似乎是几个月前。”

    “你怎么这么仔细啊。反正现在没事了”

    “当时流了多少血?影不影响你后来的身体状况?我怎么不知道。”

    “没事,我从小练习武术,体质好,这点小伤不影响我的身体。你看,我的肌肉是不是还是很发达?”说着曲折胳膊,用力让红二头肌和肌肉凸出来。还调皮地说:“你试一试,硬不硬?”伊文捷琳.斯托克 将小手手指按在肌肉上,很硬。

    伊文捷琳的冰冷手指在杰克胳膊上的感觉和一滴雨水落在皮肤上那种清凉的爽意。

    晚上,杰克和伊文捷琳没有睡在一起。杰克打了地铺。他说在伊文捷琳身体恢复到健康人水平之前,他一直坚持和伊文捷琳分床睡。等伊文捷琳身体完全恢复到健康水平,再想要孩子的事情。

    大家都知道,伊文捷琳非常美貌,如果能在这位倾国倾城美貌女人之前,能够坐怀不乱,正如《圣经》中《创世纪》中的约瑟面对主人拨提乏的美貌妻子,可以胜过试探一样。

    伊文捷琳更加感动。杰克很爱自己,但不是那种占有欲望的爱,而是完全体谅她的需要,完全为她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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