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吃掉

    天很蓝,几乎没有飘荡的云絮,海风吹过,吹的白帆呼呼作响。

    路飞趴在船边,手自然的垂落在海里,随着船的前进海流划过手背,向后牵扯层层的涟漪。

    “嘿~也就是说你迷路了啊”

    索隆把脚抬起来再狠狠的踩下去,震的木船左右摇晃,“不要用这种说法!”

    科沃徳缩小身体蜷缩着坐在一边,被晃的差点往前一栽,她小声的惊呼一声。

    两人立马紧张的望过去,索隆的手甚至直接伸了一半,悬在半空中。

    科沃徳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这时一阵风吹过,把路飞头顶上的草帽吹的飞起来,他望着悠悠砸空中飘着的草帽喃喃的说了句:“香克斯......”

    科沃徳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一顿,然后也缓缓的抬起头去看那顶她也很熟悉的草帽。

    她伸出纤细的手臂想要抓住那顶飘到她上方的草帽,索隆就坐在科沃徳的左边,他撑着下巴无言的看着这一幕,画面在他眼里被缩小又放大,时间像是被定格了。

    科沃徳的骨架小,所以手臂很细,他一只手可以松松垮垮的圈住。

    她的皮肤也很白,这个时候太阳正好在科沃徳的斜后方,阳光从她的侧方照过来,脸被阴影覆盖像是蒙了层雾蒙蒙的纱,而手臂却被照的很亮,白的在阳光下几乎透明,索隆甚至可以轻松的看到科沃徳手臂上的血管。

    青色和蓝色的血管彼此交错凝聚成了科沃徳的手臂,让索隆恍惚的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这个人的血是冷的一样,但之前握住的时候肌肤却又很滚烫,他无意识的咽了口唾液,莫名的觉得牙很痒。

    科沃徳拿到了草帽,握在手里,她下意识的摩挲着,编织的草帽被太阳晒的暖烘烘的,科沃徳翻转的看着。

    “不就是顶普通的草帽吗?”索隆在一旁出声问。

    路飞不满:“才不是顶普通的草帽,这是我最重要的宝贝!”

    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从香克斯的手里传到路飞的手里这顶草帽也依旧保存良好,像新的一样。

    过去科沃徳不怎么喜欢这顶草帽,因为她觉得这是香克斯将路飞抢走了的证据,它明晃晃的出现在路飞的身边,显示着自己的存在感,成为了路飞和香克斯缔结羁绊的纽带,谁都插不进去的羁绊。

    科沃徳之前只觉得碍眼极了。那顶草帽,就像是香克斯的化身一般,一直呆在离路飞最近的位置。

    她不是没有幻想过在某天夜里将草帽从路飞身边带走藏起来,但走到熟睡的路飞身边后,看到路飞即使睡的流口水也不放手紧紧的把草帽抓在手里,科沃徳也就什么也没能做,只是将被路飞踢开的被子重新盖好。

    科沃徳将草帽捏在手里,突然之间释怀了,她笑着说:“这顶草帽......还是更适合你”

    “更?”路飞和索隆同时出声,他们都注意到了这点。

    路飞比索隆要直接:“更是什么意思?你认识香克斯?”他敏锐的察觉到了异常。

    科沃徳:......万万没想到这孩子在跟香克斯有关的事情上还是这么思维敏捷,如果他能用到别的事上就好了。

    科沃徳想要糊弄过去,但刚要开口就看到路飞严肃的神情,张开的嘴又慢慢的闭上了。

    她不想对路飞撒谎,但她也不想谈论香克斯。

    最后科沃徳只是非常生硬的嗯了一声,想了一会才又说道:“我认得他,但他不认得我”

    这也是事实,她认识的另一个世界的香克斯,这个世界的香克斯本来就不认识她。

    “威名显赫的四皇红发香克斯谁不知道呢”说完科沃徳抿着唇笑笑,希望这个话题就此结束。

    但路飞似乎不这么想,他依旧皱着眉,想的脑袋快炸了,但那一刹那,路飞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表情一下子出现了空白。

    海风将草帽吹的在科沃徳手里也扭来扭去的,画面一转草帽出现在了一只手间,在那人的指间灵活的转来转去。

    那人是香克斯,刚刚才27岁的,还没有成为四皇的香克斯。

    他很年轻,年轻的不像是一个海贼反而像个刚出家门闯荡世界的青涩毛头小子,但说话举动间又老练利落,身上还隐约夹杂着点少年人的影子。

    “这顶草帽是陪我经历过众多战斗的我最重要的帽子,即使是你,我也不能给你,路飞”

    “小气香克斯!”小路飞这么说着,撅起了嘴。

    “别这么说嘛,来,请你喝果汁”香克斯说着,推来一杯果汁。

    路飞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高兴的捧着果汁:“哇,谢谢!”

    “哈哈哈哈哈哈哈果然是小孩子!”

    “香克斯!”

    在路飞的映像里香克斯一直都是这样的,张扬,热烈,像他那一头火一样的红发,偶尔也会幼稚的欺负他,但丝毫不影响路飞对他的憧憬,觉得他无所不能。

    但这样无所不能的香克斯也会做噩梦。

    路飞偷溜进雷德福斯号,在香克斯的房间里偷偷看到的。

    他将们轻轻的打开一个缝,外面天上清冷的月光照进来,香克斯一大半的脸被笼罩在阴影中,但中间一部分被月光给照亮了,所以路飞看清了怀里紧紧抱着草帽却在不停颤抖哽咽的香克斯。

    路飞一开始以为香克斯是醒着的,但看了一会发现香克斯的眼睛始终是紧紧的闭着,脸上的表情痛苦,嘴里还在不断呢喃着什么。

    路飞凑过去听也听不清香克斯到底在说些什么,那像是无意义的低声喃喃。

    路飞闻到了酒的味道,所以香克斯睡前应该是又喝了酒的,嗓音很嘶哑,像是在路飞来之前就已经哭喊着哭肿了喉咙。

    那个时候路飞毫不在意这些,听不清就听不清,总之不是什么大事,也不有趣,所以第二天路飞也没有去询问香克斯昨晚到底做了什么噩梦,又到底在说些什么。

    但现在过去了10年,路飞突然之间想到了这件事,然后下意识的从沉闷的胸腔里吐出一句也很模糊很沙哑的:“......科沃徳”

    出口的一瞬间路飞愣住了,他回忆着说出这个名字后的口型,隐隐约约好像和10年前香克斯呢喃时的口型一一吻合。

    恍如惊雷一般。

    “路飞?”科沃徳将手在脸色奇怪的路飞面前晃了晃。

    路飞惊醒:“啊?啊啊!科沃徳!我的帽子!”

    科沃徳应他,显然早就习惯了路飞的一惊一乍,把帽子递给了路飞。

    路飞拿到手后用力捏了捏草帽的边缘,感受着手中草帽的存在,最后使劲的戴到自己头上,后背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不确定10年前香克斯喊的是不是科沃徳,他当时没有确认,现在也没有机会去询问。

    心脏鼓鼓的很难受,涨的路飞想要呕吐,但肚子里早就空空如也什么也吐不出来,最后他只能趴在船边吐出来一些酸水,无力的将舌头伸出来搭在嘴边。

    “路飞!”

    “喂,你怎么了!”

    身边科沃徳和索隆的呼喊都快要听不清,“肚子好饿啊——”路飞这么说着。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好像刚才还拥有的东西突然被香克斯给抢走了一样,但香克斯根本不在这里,所以香克斯也不可能夺走路飞的东西。

    但路飞就是觉得自己空荡荡的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最后他将次归结为自己肚子饿了,肯定是这样的,路飞侧着脸看给自己擦口水的科沃徳,不然他为什么嘴巴和肚子会这么难受。

    难受的想要把科沃徳吃到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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