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的秘密

    意识到自己有可能踏入一个危险话题的埃斯特拉在假期的剩下时间里立刻停止了对佩弗利尔家族的追溯。丽塔·斯基特的书并不是胡编乱造、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亲密过往说到底也只是一段往事,于当下无益,适可而止也就算了。

    《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生平和谎言》看到了结尾,她也随之收起了之前随便写写画画的羊皮纸和各类巫师溯源族谱。只不过在收拾的时候,看到羊皮纸上写的“戈德里克山谷”,埃斯特拉还是忍不住感叹,这里真的是一个充满传奇的地方。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邓布利多、巴希达·巴沙克、哈利·波特。”她扳着手指数人头,“这里真是出了好多名人——不如做成霍格莫德那样的景点算了。”

    德拉科则对这个地方兴趣不高,表示这里可能盛产的不是名人,而是“勇气”。

    “说起来,那天隆巴顿他们就是要偷格兰芬多的宝剑来着。自从二年级波特用它砍了蛇怪,就一直放在校长办公室。”埃斯特拉翻了一页《预言家日报》,上面依然印刷着哈利·波特的通缉令,“那其他创始人的遗物为什么没有被保存起来呢?”

    “也许早就遗失了。”德拉科想了一下,“他们的遗物都是什么?如果是小东西,很有可能被博金·博克那样的人想办法花钱搜罗到,私下交易卖给了哪个家族当传家宝吧。”

    埃斯特拉拆了一个巧克力蛙,看着手里的画片。罗伊纳·拉文克劳美丽但令人生畏的面孔被印在上面,那双似乎能洞察一切的眼睛冷淡地看着她。她的头上有一个精致的圆环,有点像婚礼上的新娘冠冕。然而无论是那个头饰还是轮廓,都让人觉得十分眼熟。

    她把那张画片夹到了手边要带回学校的一本书里。

    新年过后没几天,他们又踏上了返校的路程。临时开通的飞路网路线直通学校,在父母半是担忧半是松了口气的神色里,埃斯特拉和德拉科前后穿越了壁炉里的绿色火焰,落到了黑魔法防御术的教师办公室。她抽出魔杖给地毯来了个清理一新。

    角落里竟然有几个学生。埃斯特拉睁大了眼睛,被德拉科拽了一下手,警告地摇了摇头。

    “做错事的学生。”阿米库斯·卡罗阴狠地笑着,“这个学期是时候学习不可饶恕咒了,有了他们,就不愁练习不够了——希望你有点进步,德拉科。”

    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嘲讽,埃斯特拉很容易就联想到了假期里父亲提到过的,黑魔王让德拉科扮演过一阵的角色。她皱起眉头,但是德拉科在她之前就轻飘飘地接话,“当然,我一直很苦恼钻心咒威力不够。希望能和您学到一些,卡罗教授。”

    他拉着埃斯特拉快速离开了三楼。去往格兰芬多塔楼的路上,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注意到,比起往年学期开始前返校的日子,学生的数量又少了许多。胖夫人更是证明了这一点,她的神色也十分忧伤,完全没有往日被来来往往的学生打扰的小脾气。

    “又有很多学生回不来了……唉。”德拉科走远后,胖夫人叹了口气,确认了口令让出洞口。

    埃斯特拉走进公共休息室。托家养小精灵的福,炉火依然正旺,但是圆形的房间里却没有以往的人气了——以前圣诞节想要和朋友多相处几天所以留校的学生们会留下噼啪爆炸牌、费力拔烟火和各种各样的零食包装、下了一半的巫师棋盘,现在都没有了。桌椅都干净得有些冷清,一两个学生在角落里埋着头不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有很多人在经历一个学期的折磨之后不打算再回来了。埃斯特拉垂眸回到宿舍放下塔菲,决定趁着宵禁前的一点时间去确认一下前几天在家里的发现。

    来到八楼熟悉的走廊,她来回经过那道空白墙三次,直到出现一扇熟悉的门。这一次没有其他东西分心,她轻车熟路地径直来到男巫半身像面前,拿出巧克力蛙画片上的拉文克劳比对着他头上的东西——尽管画片并不那么精细,但基本可以确认是一个东西。

    霍格沃茨的创始人之一,罗伊纳·拉文克劳的遗物,其实被藏在有求必应屋里。

    埃斯特拉收起了画片,离开房间。她心里仍然有很多困惑没有解决:这样珍贵的一件历史物品,是拉文克劳本人留在学校的吗?可是如果是这样,几个世纪以来的学生进进出出,她不怕被人拿走吗?还是她自信这个房间一定不会被人找到,就像斯莱特林的密室一样?所以她是为了自己的继承人而留吗?

    原本因为好奇而研究到一半的问题因为察觉到了危险不得不中途放弃,新的问题又找不到一个答案、反倒带出更多的困惑,这样的感觉让人十分烦躁。

    她实在睡不着觉,于是带着几本天文学书籍和论文回到已经空无一人的公共休息室,打算坐在靠近壁炉的桌子上,准备补齐自己落下的六年级笔记。格雷女士又已经坐在那里了——她一贯只偏爱无人的地方读书,不局限于某个区域。

    看着这位银白色幽灵火光中的侧脸和散发着柔光的五官,埃斯特拉突然有一个猜想。

    “您介意我坐在这吗?”她走过去在桌边坐下,格雷女士摇了摇头。

    铺开星象图,八十八个星座还剩一半需要完善。埃斯特拉翻开书,并不开口搭话,不想问一些唐突的问题,直到幽灵先开口,“我听说你经常去天文塔上和血人巴罗聊天。”

    “说聊天也算不上。”埃斯特拉摇摇头,“是他不介意我因为天文学作业一直在那里打扰。大概是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吧,时间太漫长,对他来说,更像是说点故事打发时间。”

    格雷女士直视着她,视线里有审视。“大多数学生不像你这样,喜欢和幽灵来往的。他们中的许多人只是为了从这些经历了几个世纪、对很多事了如指掌的前霍格沃茨学生身上得到一些对自己有用的帮助,甚至是利益。但你好像只是喜欢听着。”

    “是吗?”埃斯特拉盯着书上巨蟹座的图片,忍不住低头自嘲地笑了,“大概是因为我也曾经像霍格沃茨的这些幽灵一样,对一些事冷眼旁观。区别就是幽灵没有办法真的出手相助,我有,但我还是什么都没做——所以我能理解那些不想参与的心情,也能理解一些想要帮忙但是却无能为力的无奈。故事也只是故事,听一听就过去了。”

    就比如血人巴罗提到过的,每次看到天文塔上的情侣,他也会想起的让人心痛的旧事。

    “那你都听到了些什么样的故事呢?”格雷女士的神色变得放松了些,没有那么尖锐。

    “比如他说,他看到我和我的男朋友,想起自己有过一个心爱的人。”埃斯特拉轻声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幽灵的表情,“他说自己因为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所以伤害了她之后又自杀了。但也因此他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几个世纪来一直戴着镣铐。因为我男朋友也是斯莱特林学院的,他还提醒他一定要管好自己的脾气。”

    身边的幽灵合上了书,不大不小的一声让人听出了她的情绪起伏。

    埃斯特拉意识到自己之前模糊的猜测是正确的。和一个聪明的拉文克劳说话她也不打算再遮掩,“学校里的其他学生,甚至包括幽灵都有点怕他,只有您不一样——您是根本不想听到他。所以我猜他说的那个人就是女士您,对不对?”

    格雷女士并没有暴怒着离开。她的面色有些冷,但又透露着一丝怀念。这让她的面容更加熟悉了。“你和五十多年前的一个男孩有点像。他是斯莱特林学院的,应该是男学生会主席,我记得他别着徽章呢。他也是这样,善解人意、很有同情心,是个很好的听众。但是你和他又很不一样……我说不上来。”

    “我确实不想从您这里得到什么,”埃斯特拉轻声说,“在某个地方,我看到了罗伊纳·拉文克劳画像上戴着的那个冠冕。我只是想问问,那东西应不应该出现。”

    幽灵一下离开了椅子,漂浮在空中,声音激动,“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见过?”

    “事实是我确实亲眼见到过。”埃斯特拉心底一沉,有了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坚持说了下去,“哪怕我说了它在哪里,您也拿不到它。我找到了它但却没有做什么,证明我无意用它为自己谋求财富或名声——所以我希望,您能跟我说说关于它的一切。”

    格雷女士定定地看着她,面露怒容,但埃斯特拉却莫名地觉得她是对这段往事、而不是她感到恼火,同时也在心里评判眼前这个学生究竟值不值得信任。于是她索性合上书本,安静地看着她,希望幽灵能看出她的诚实。

    “我该怎么相信你呢?”许久,格雷女士轻声问道。

    “我无法承诺‘把冠冕归还给您’这样的话。”埃斯特拉看出她的动摇,冷静地说道,“我原本以为是拉文克劳本人亲自把它留在了我看到的那个地方。但是从您的反应来看,它无论如何不应该出现在一个我找得到的地方,说明是在这几个世纪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找到它,把它带走了。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是否还活着,不能冒这样的风险。”

    她希望自己的诚实能够打动格雷女士——如果她真的像自己猜测的那样的话。

    良久,格雷女士闭了闭眼,深深吸了口气。“我活着的时候,是海莲娜·拉文克劳。我从我母亲那里偷走了冠冕。在她病重之后,派人来找我——没错,正是巴罗。当初听到他正在向我走来,我就把冠冕藏在了阿尔巴尼亚一片森林的一颗空心树里。当然,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他气我不肯回去,把我刺死之后自杀了。”

    “除了我,几个世纪以来您只和那个学生说过这件事,是吗?”埃斯特拉问道。

    格雷——或者说海莲娜——点了点头。她的神色又变得哀伤了。

    “我向您保证,虽然我现在不能贸然动它,但是等我搞清楚了它为什么会再一次出现,没有危险的话我会把它拿给您的。它本就是属于拉文克劳的财富,像我们格兰芬多的宝剑一样,是创始人的精神象征,不应该被落到其他人手里。”埃斯特拉郑重地说。

    海莲娜·拉文克劳对她点了点头,似乎不愿再承受更多问题,拿着书飘荡着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埃斯特拉特意早早起来,趁着早餐之前去往了学校的奖杯陈列室。

    以拉文克劳的聪明才智,一定是确认了藏冠冕的地方鞭长莫及、不容易被人找到。如果没人指引,谁会想到一个异国他乡的荒凉树林里,有着罗伊纳·拉文克劳宝贵的遗物呢?

    五十多年前的男学生会主席、还是斯莱特林学院,并不难找。埃斯特拉很快在一份存档的男学生会主席名单里锁定了“汤姆·里德尔”这个名字,还顺带看到了那枚刻着他名字的对学校特殊贡献奖、一枚优秀品德奖章。

    这样优秀的、打破了长久以来对斯莱特林偏见的学生,会在听完那个故事以后就前往阿尔巴尼亚拿回冠冕,特意放到霍格沃茨,为了纪念拉文克劳吗?

    埃斯特拉把这个名字随手记在一张羊皮纸上,看了一眼时间,决定先去吃早饭。

    新学期的第一天,四张长桌大概除了斯莱特林的,都少了一些人。拉文克劳的长桌上,卢娜·洛夫古德没有回来,格兰芬多的长桌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一些人的脸上添了新的伤痕。教师席上,斯内普并不在,卡罗兄妹环视着整个礼堂。

    “卢娜被抓走了。”就在她刚刚坐下不久,金妮·韦斯莱就坐到了她身边。

    “因为她父亲太愚蠢了。”埃斯特拉平静地说,取了一片吐司,“就算他支持哈利·波特,也不应该把这样的论点公然印在自己的杂志上。”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们?”金妮继续问道,直接又不留余地,“我知道的事情比你想象得要多,诺里森。你帮过我们很多,也和马尔福一起把食死徒带进学校——两边都要帮,你不觉得活得太累了吗?你就没有一点主见,干脆地选择一边站队吗?”

    她的话像一根冰锥一样扎进埃斯特拉心里。“你也知道我帮过你们很多,就别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如果你们这么不屑接受我的帮助,那下次大可以在半夜溜出去找点事做,直接去卡罗兄妹那里领罚好了。”

    金妮·韦斯莱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欠妥当,说了句“抱歉”。

    前一天晚上聊得太晚,今天早上又为了避开其他人去奖杯陈列室,埃斯特拉觉得自己有些头疼,再加上担心被卡罗兄妹看到她和韦斯莱家的人来往密切,她放下刀叉推开盘子,决定这顿早餐要不就算了,趁着上课之前回宿舍里拿点家里带来的蛋糕也可以。

    然而就在她站起身来,拿上了书包准备走的时候,发现金妮·韦斯莱拿着她刚刚坐下时随手放在手边的那张记录了“汤姆·里德尔”这个名字的羊皮纸。她的脸色在红头发的映衬下更白了,似乎是陷入了某种巨大的恐惧。

    埃斯特拉不容置疑地伸出手拽住了羊皮纸的另一端。

    “你知道这个人。”她重新坐了下来,先抽出魔杖在四周布下咒语,才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你不知道吗?”令埃斯特拉没有想到的是,金妮·韦斯莱的第一反应居然居然反问她。

    “我确实不知道。”埃斯特拉用了点力气,拿回羊皮纸重新卷好,“他是谁?”

    红头发的女巫一直以来都有着不输她们全家的勇敢无畏,这一点从她和隆巴顿一起做的事以及在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的表现中都可见一斑。能让她大惊失色的,大概率是和她在霍格沃茨遇到过的最大的那场危难,被带进斯莱特林密室有关——巧合的是,密室同样也是在五十多年前被开启过。

    汤姆·里德尔难道是密室事件的知情人吗?

    金妮·韦斯莱转过头来,直直地看着埃斯特拉。那双眼睛里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和坚决。

    “汤姆·里德尔,就是汤姆·马沃罗·里德尔。他操控了我,进入密室,放出蛇怪,最后还把我带了进去。”她一字一句地说道,“他就是伏地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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