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胡亥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如果算上他前一天是刚刚起床的话，胡亥这一觉可是睡了足足有十八个时辰。
    不仅如此，醒来的胡亥依旧感觉自己头痛欲裂，就仿佛是有人拿刀把他的脑袋给劈开了一样。
    胡亥一睁眼，看到的第一张脸，便是父皇那张如刀削般棱角分明的侧脸。
    头疼让胡亥有些恍惚。
    他似乎想起了一些本来早就已经遗忘的记忆。
    这一刻，胡亥好像回到了自己的孩童的阶段。
    那时候的父亲，面容就和现在差不多，不像后来那般满脸沧桑。
    稍微适应了脑子里传来的疼痛之后，胡亥也终于回过了神来。
    “父皇，我这是怎么了？”
    胡亥嘴里吐出这几个字的时候，他脑子的痛感又发生了变化。
    如果说一开始，是有把刀砍在他的头上。
    现在就像是有根长钉子扎在他的脑袋里。
    这根长钉不仅是扎在他脑袋里，还不停的在他脑子里旋转，来回进出。
    听到胡亥的声音，嬴政放下了手里的书。
    胡亥昏迷的这一天，嬴政将胡亥带回来的《阳明心学》和大秦本土的那些儒家典籍都初略地翻阅了一下。
    其他的书籍，无论是《论语》，还是《春秋》，都没有产生和《阳明心学》一样的效果。
    嬴政只有在阅读《阳明心学》的时候，识海中才会出现一种奇怪的力量。
    这种力量，与嬴政体内的神识力量和灵气都不同。
    神识存在于识海，想要影响现实，必须要和灵气配合。
    灵气存于丹田，没有神识的操控就只能做一些直来直去的攻击。
    而这种新的力量却不一样，它就像是直接存在识海里的灵气。
    就像是神识和灵气直接结合到了一起。
    倒不是说它比神识和灵气强。
    从操控性上来说，神识就像是自己身上的手脚，想怎么动就怎么动。
    这股新力量就像是拿在手里的工具，操控起来总是没有那么自如。
    从威力上来说，使用相同数量的灵气和它，灵气所产生的威力也要强一些。
    最重要的是，这种力量和灵气的修炼是完全不一样的。
    似乎只需要读书，并且只要对书中的内容有自己的理解就可以产生这种力量。
    一天的时间，嬴政还没有发现为什么读大秦本土的儒家书籍没有效果。
    当然，本不是说本土的那些书籍没有用，多读读这些书籍，对理解《阳明心学》也有很大的帮助。
    嬴政现在还有一件事情需要等下一次开放副本再确定。
    到底是只有儒家的典籍和思想才能产生这种力量，还是其他百家学派的典籍和思想也可以。
    “昨天早上的那一记攻击，消耗了你体内所有的文气。
    第二次念诗的时候，没有文气作为支撑，对你的大脑造成了一些损伤。
    没什么大问题，多静心读两天书就恢复了。”
    文气，是嬴政给这种新力量取的名字。
    嬴政还是更希望，这种力量是所有百家典籍和思想都可以产生的。
    再说了，‘文气’一词，听上去也比什么‘儒气’之类的要大气不是。
    而昨天早上，实际情况就是，胡亥在念出那句‘赵客缦胡缨’的时候，嬴政就已经感知到他身上文气激荡的情况。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这一句念出之后，胡亥身体里为数不多的文气便在他面前凝聚成了一把匕首，径直朝着前面飞去。
    第一次修炼成功的胡亥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也无力控制匕首的去向。
    最后，文气匕首与假山相撞，切下来一块山石之后，消失在空气中。
    只是，当时的嬴政并不知道胡亥那一击消耗了多少能量，所以他才让胡亥念第二遍。
    听到嬴政的话，躺在床上的胡亥有些懵了。
    不是，父皇，我都这样子了，还要读书吗？
    当然，想归想，这话是怎么都不敢说出口的。
    “父皇，文气...文气是什么东西，儿臣是不是可以修炼了！”
    胡亥最先接触的和修炼有关的东西是‘血气’，然后又接触了‘灵气’。
    可这两样东西，胡亥都没有办法修炼。
    当听到‘文气’这两个字的时候，胡亥有些不敢确定。
    “你昨天凝聚的那把匕首便是文气具现的表现，以你现在的实力，想要调用体内的文气，应该还需要搭配诗词文章。
    至于文气的来源，应该就是你读书得来的。
    所以，以后你要想修炼，读书是不能停的。”
    在得知自己终于能修炼的时候，胡亥一直压抑着的情绪终于有了缺口宣泄。
    只不过，胡亥在经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也已经成熟了许多。
    他不再是那个只会抱着嬴政大腿哭的小孩子了。
    除了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眶落下之外，胡亥并没有嚎啕大哭。
    也有可能，是张嘴和出声会让头痛加剧。
    总之，胡亥从床上坐起身之后，脸上带着两行热泪，无声地看着嬴政。
    “行了，你先看书吧，脑子恢复后，就可以下山了。”
    嬴政早就帮胡亥做了检查，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晕倒和头疼完全就是因为能量耗尽。
    既然胡亥身上修炼的问题已经解决了，那他继续呆在这里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读书在哪里读都是一样的。
    ...
    九日后，胡亥在嬴政生日这天离开了骊山小院。
    倒不是说胡亥一直想赖着不走。
    文气耗尽的后遗症对于他一个刚开始修炼的人来说，后劲的确有些大。
    一开始的几天，别说读书养文气了，他连集中注意力看书都做不到。
    这才拖了好几天才重新凝聚出一道文气。
    对于这道文气，胡亥自然是宝贝的不得了。
    一直来到位于骊山山脚的小镇时，胡亥才意识到，今天是父皇的生辰。
    小镇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热闹程度完全不输除夕过年。
    大秦，还没有元宵节，所以整个正月，最重要的日子便是新年，以及始皇陛下的生辰了。
    又加上两个日子一个在月初，一个在月末。
    所以，每年的一月，大家基本也都不干活，全都处在放假的状态。
    当然，还没有开春，其实没有什么活要干。
    虽然今年嬴政并没有举办生辰宴会，但民间的百姓，还是自发的为陛下庆生。
    祝愿陛下万寿无疆。
    胡亥则是有些羞愧。
    虽说山中修行不知岁月，可他竟然连这么重要的日子都给忘了。
    就在他重新返回骊山的时候，却在半山腰被黑冰台的人给挡了下来。
    嬴政闭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