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妖精

    孟溪踮起脚,嘴唇轻轻抵在秦昭耳边,放低声音蛊惑道:“我调戏过……你。”

    秦昭呼吸一凛,长睫轻颤,追问:“还有呢?”

    “还有秦昭、执行长、S15特战部队原副指挥。”孟溪回答得漫不经心。

    “那你对我……”秦昭小心斟酌:“对我有没有一丁点好感。”

    夜色吞没理智,秦昭心存侥幸,借着化不开的黑暗,问出深藏在心底的问题。

    “我说执行长,你能不能有点自信。”孟溪攀上他宽阔的肩,微凉的唇贴上秦昭的唇角。

    她浅啄一下,缓缓挪开,话里含着笑:“这是一丁点吗?如果不够,要不要再试试……”

    “唔——”秦昭托着她的后颈,吻了上去,将她剩下的话堵回喉咙里。

    营帐内伸手不见五指,清晰的吮吸声揉捻着酥麻的神经,帐外的巡逻兵正在换防,忽远忽近的踏步声挑动着隐秘的快意。

    秦昭的低喘在耳边漾开,孟溪的手鬼使神差探到他的领口。

    “别。”又一次深吻把声音搅得支离破碎,秦昭恋恋不舍地离开,替她擦掉嘴角的湿润,“外面有人,回去再……”

    孟溪捏着秦昭的下巴,将他抵在摞成高墙的纸箱上,箱子里装满沉甸甸的军备,两人身体交织全然靠上去这堵墙也纹丝不动。

    “回去再什么,你想做什么,嗯?”孟溪想看他急不可耐的样子,微微后仰,让秦昭刚好亲不到。

    秦昭耳朵红得滴血,幸亏有黑夜这块遮羞布,才不至于让心上人看见他窘迫的样子。

    他压着怀中人,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回去以后,你想做什么都行。”

    “在这里不行?”孟溪凑上去吻了吻他滚烫的耳尖。

    秦昭声音滞涩:“不行。”

    他介意在这样随意的时间地点和心爱之人做最亲密的事,那是对他爱人的亵渎。

    孟溪往下看了一眼,心中了然,轻笑一声,替他扣好解开两颗的衣扣,“行吧,先放过你,回去再找你讨。”

    “怎么把自己说得跟女妖精似的。”秦昭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梳理她的长发。

    “女妖精有什么不好,想吃谁就吃谁。”孟溪从他手中抢过头发,用手指胡乱抓了两下,高高盘起,戴好羊剪绒军帽。

    空气凝滞,孟溪以为秦昭不会再接话,却听他幽怨道:“能不能只吃我。”

    “噗——”孟溪忍不住笑出声,“那你好好表现。”

    两人在物资营帐里挑挑捡捡,选了四五件用的上的武器,孟溪对一把狙击枪爱不释手,也顺手拿走。

    他们掐着时间,趁巡逻兵又一轮换防时回到营帐。

    “出发了,快醒醒。”孟溪使劲推攘鼾声如雷的李耘。

    “再睡会。”李耘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头,把孟溪的催促隔绝在外。

    “你不要命了?再不起床就死定了。”孟溪凑近,对准他的耳朵,加大音量。

    “谁?谁死了?”李耘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

    孟溪松了口气,“你死了。趁汪瑞还没醒,我们赶紧走,天一亮就走不了了。”

    这句话比闹钟管用得多,李耘瞬间睡意全无,三秒钟穿戴整齐,扛着枪待命。

    孟溪将门帘撩开一条缝,等巡逻兵路过之后,朝身后比了个OK的手势。

    他们避开巡逻兵,找到新车。上车后,看见远处有一辆车打着车灯开了过来。

    孟溪觉得车上的人有些眼熟,碰巧秦昭也这么想。

    车上的人戴着一副皮手套,围着墨绿色格纹围巾,充满书生气的脸上,一双漆黑的眼睛死气沉沉。

    是他。他们在民宿前偶遇的房客——许哲。

    他不是说来北岭做田野调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孟溪不禁对他的身份产生怀疑。

    “你下去拦住他。”秦昭命令道。

    李耘看了看无动于衷的孟溪,终于反应过来秦昭是在命令自己,尽管心里有怨言,还是扛起枪乖乖下车去。

    李耘的枪口对准前来的车辆,举起手电筒,拨动开关,亮暗交替三次,这是A军边防部队约定俗成的停车暗号。

    许哲的车果然停了下来。

    角落里没有光源,孟溪和秦昭在夜色的掩护下注意着那边的情况。

    李耘用A国语询问许哲的身份和目的,许哲竟对答如流,声称有重要情报要提供给汪队长。

    李耘正想继续问,角落里飞来一块石子,正中许哲脖颈的穴位,李耘不可思议地看着许哲晕厥倒下。

    秦昭的目光扫过晕倒的许哲,最终落在李耘身上,“带他上车。”

    “带着他不是更麻烦?”李耘不解。

    秦昭不跟他废话,拉开汽车后座的门,坐回车上。

    李耘扶起地上的人,犹豫着要拉开哪个车门。

    让这个不明身份的陌生男人单独坐副驾驶定然不安全,如果把他放在后座,依照这尊凶神喜洁的脾性,肯定也不愿和来历不明的人坐一起。

    于是,李耘自作主张地拉开孟溪那侧的车门,把陌生男人塞了进去。

    秦昭冷冰冰地看着李耘关门的手,不悦地敲了敲窗户:“放这边。”

    孟溪知道秦昭与许哲不和,坐一起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打圆场道:“没事,放我这边也一样,开车吧,天快亮了。”

    秦昭无措地看着孟溪,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汽车在平原上驰骋,朝着下一个关隘行进。孟溪解开许哲的衣服,将他浑身上下搜了个遍,对秦昭刻意的咳嗽声充耳不闻。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从许哲身上摸出一张纸条,没有打开就直接递给秦昭。

    秦昭抬眸,眼里的阴霾散去,“你不看?”

    “北岭你比我熟,你看了再告诉我也一样。”孟溪靠着他的肩膀闭上眼假寐。

    秦昭放轻动作,展开纸条,上面的内容令他大惊失色。

    孟溪感觉到身边人的战栗,亲昵地蹭了蹭他的下巴:“怎么了。”

    秦昭把纸条递给她,警惕地盯着伸长脖子窥探后视镜的李耘。

    “怎么会?”孟溪攥紧纸条。

    这张纸条是长灵源的地形图,上面不但标注着S15特种兵第一分队的坐标,还将他们的行进路线画得一清二楚。

    秦昭森寒的眼睛注视着许哲,三年前任务失败的内幕似乎揭开了一个角,信息泄露绝对不是偶然,这个许哲究竟是何人?

    孟溪探到秦昭的手,手指滑进去与他十指相扣,试图凭借这个亲密无间的姿势给他一点慰藉。

    秦昭拉回思绪,握紧她的手,勾了勾嘴角,让她放心。无论如何,他们已经抓住了真相的影子,三年前他一无所知,但如今凭借这一纸情报,他们或许能先发制人。

    下一个站是A军地雷最密集的关隘——渭阳关。或许是因为A军对雷区的布阵有足够的自信,他们在前去渭阳关的路上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化雪后,气温比前几日还低,车窗覆上一层白雾,将沿途景色隔绝在窗外。道路上少了积雪这个障碍,汽车全速行进时,车内丝毫不会有颠簸的感觉。

    孟溪靠在秦昭怀里舒舒服服地补了一觉,醒来时,发现许哲已经坐了起来,正在接受被秦昭凝视的酷刑。

    孟溪杵在两人中间,清了清嗓子打破沉默:“你是A国的间谍?”

    许哲看了看她,没有说话,眼中的死气更加浓郁。

    孟溪见他不愿回答,便换了个说法:“你在帮汪逾做事?”

    许哲眼神闪烁,仍然不开口,他紧张时卧蝉不易觉察地跳动了一下。

    孟溪将他的微表情尽收眼底,接着说:“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下一个问题,为什么帮汪逾做事?”

    许哲极力掩藏自己的情绪,但生理的厌恶却无情地将他出卖,他脖子上青筋暴起,绑在身后的手指嵌入汽车靠背。

    “一般来说,他会用你的亲人作为要挟,让我猜猜看,难道是你的父母?”孟溪挑起眉,凭空猜测,没想到许哲的反应竟格外强烈,孟溪自觉已经猜对大半。

    孟溪审视着他的举动,一个人紧张时,绝不会表现得这样疯狂,除非他想掩盖什么,他在演!

    搜许哲的身时,她从毛呢大衣的口袋里摸到了许哲的钱包,夹层里放着一张小女孩的照片,也许是放得太久,过塑的胶皮已经微微上翘。

    小女孩和许哲长得七八分像,不是他的姐姐,就是他的妹妹。再仔细看,这张照片是像素清晰的彩照,照片里的女孩最多只有七八岁,是他妹妹的可能性更大。

    “不是你的父母。”孟溪晃了晃脑袋,说出最后两个答案中的一个,“在汪逾手里的是你妹妹。”

    许哲瞬间变了脸色,语无伦次道:“你还知道什么?!不可能,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就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事了,至于我还知道什么,得用你的秘密来换。”孟溪两指夹着地形图,晃到他眼前,“这个怎么来的?”

    许哲瞳孔骤缩,看了半晌,自嘲道:“不,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搜我身时看到我钱包里的照片了吧。”

    孟溪没想到许哲这么警觉,打算找个理由先糊弄过去,还没开口,旁边传来秦昭冷厉的声音。

    “你的妹妹许知,今年16岁(如果还活着的话)。”最后一句话秦昭隐去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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