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

    对面不动,三人也未动,那咳血少年却动了。

    他用尽全力运气飞剑向前,那剑由一分二,由二分四,直直朝那四人刺去。

    三人招数莫测,风雪停滞,他们只轻轻用指一拦,那势若长虹的剑影破碎,其中一人手一抬,那剑就没了力气,剑尖朝下插入了雪里。

    一人冷冷出声:“反抗无效,趁早投降吧!”

    他又道:“你们三个,不想死的话就给我让开。”

    邹笑天被眼前这一幕惊到。

    他后退一步,蹲下,小声问:“喂,小哥,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少年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边咳边说:“他们杀了我师兄,我要给他报仇……”

    邹笑天又不解:“他们杀你师兄又是为什么?”

    “……”

    那咳血少年一顿,刚想说些什么,身子就被什么东西拽飞了。

    那边那人又发话:“别废话!你们不让就连你们一起杀了!动手!先杀这个小鬼,再杀他们!”

    少年的脚上不知何时被对面一人手上的鞭子缠上,整个人仰躺在地上,身子被快速拖曳过去。

    其余人也亮出武器,一人使剑,一人手上拿着一串……铃铛?

    郑景硕和邹笑天对视一眼,两人将手放在树上,一齐用力,五人环抱才能抱起的粗壮黑树猛地从地里钻了出来,两人再一动手,那树朝三人砸去。

    眼见那黑树横在三人面前,少年就要被黑树阻了去路。

    可下一瞬,那树从腰间向两旁裂成了两半,少年依旧被拖曳着穿过树。

    一人持剑向少年冲去,一道白影闪过,铃音响起。

    刀光剑影之间,一剑飞快,一剑却慢了一步,没有拦住,另一剑已无可阻挡,朝少年胸前刺去。

    也许是少年命不该绝,那剑刺歪了。

    持剑人突然手脚扭动:“哎哟哟哟哟,哈哈哈,什么玩意,怎么这么痒,哈哈哈,啊呀呀呀!”

    那一剑在最后关头没了气势,软叽叽摔进雪地里,黑衣人化身为猴为猫,不停掻挠扣抓起自己的全身来。

    祝锦收剑,站在三人和少年中间。

    她将黑衣人掉落的剑捡起,插在他身前,又将少年的剑拔出。

    三人顿时紧张起来,拿不准她想干什么。

    剑随着她的视线将四人扫了一遍。

    她指着众人,眼睛却是看向地上的少年,一字一句道:“谁敢碰我师兄一根手指头,谁就拿脑袋来还。”

    少年:“……”

    接着,祝锦一个剑花,剑柄朝向少年,递向他:“地下凉,起来吧,师兄。”

    闻人瑟看向身前的少女,无奈苦笑一声,握上剑柄,利落起了身。

    “多谢。”

    他朝祝锦略一点头,收了剑,径直绕过她,朝前走去:“都说了,她能认出来是我。愿赌服输啊干师兄。”

    闻人瑟摘掉□□,露出一张俊逸的脸来。

    浓眉挺鼻桃花眼,眼神却干净利落,另有种风味。

    其余人也都摘下黑面纱。

    郑景硕跟邹笑天二人朝几人走去。

    “嗨,小师妹,我是苍阗,第一次见面,叫我苍师兄就好。”

    祝锦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点点头:“原来是苍师兄,刚才多有得罪。”

    苍阗摆摆手:“没事没事,你也不知道是我们。”

    黄汀芷:“小师妹,你好,我是黄汀芷。”

    祝锦乖巧点头:“黄师姐好。”

    两人对视一眼后,就都看向了别处,再无下文。

    明明是初次见面的师兄姐,却像是积怨已久但却不得不强撑礼貌的共事。

    “两位小师弟,你们二人好身手,怎么称呼!”

    苍阗一身黑衣跳出来,却如一只花花蝴蝶流连在二人中间。

    “苍师兄好,我是郑景硕。”

    “邹笑天。”

    “好好好,你二人是术家出身?手术不错啊。”

    郑景硕道:“我是蛊家出身,他是剑家出身。”

    “这么厉害?!”苍阗吃惊道,“坏了,我就知道五家融荣后没好事,这届新生太可怕了。”

    那边干元洲还在转圈挠背,发出又哭又笑的声音。

    “救救我啊哈哈,你们待会儿哈哈,再认识可以哈哈哈吗,痒痒痒哈哈哈哈——”

    苍阗一脸嫌弃:“好了好了,干师兄,放水归放水,不至于看见漂亮师妹就装成这样,你又不是不会解蛊。”

    干元洲欲哭无泪:“闻人,你快叫小师妹救救我!这根本不是一般的痒痒蛊,我根本解不开!”

    “嘿,你还装上瘾了?非要小师妹来帮你解蛊不成?我来我来。”苍阗搭上干元洲的手,后者却还在拼命扣动,上蹿下跳,圆鼓鼓的肚皮上下弹动。

    苍阗诶一声:“怎么回事?”

    “我来吧,”祝锦靠近干元洲,虚空一点,“干师兄,实在抱歉,这是我改动过的痒痒蛊,我这就给你解开。”

    “好了。”

    她话音一落,干元洲的身子终于停了下来。

    他喘着粗气,脑袋上冒着热烟:“多谢,多谢小师妹,小师妹不用抱歉,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祝锦莞尔一笑:“是师兄师姐放水放得好,不然我们可打不过你们。”

    “是是是,哪能真打你们?”干元洲道,“这是我们每年迎新的惯例,你们还挺幸运的,那辆马车被你们选到了。”

    邹笑天来了劲:“这位师兄,那马车原来是被你动了手脚?我那八个箱子是你偷的?”

    干元洲:“咳咳,那怎么能叫偷呢?这不是打架怕把你们的东西打坏,先给你们运上去了。放心,那其实是使了个障眼法,还在车上呢。你那个八个箱子绝对完好无损还你。”

    郑景硕问:“干师兄,这迎新惯例是不是有些奇怪了,你们为何要扮成这般来迎新?”

    “你们没听说过吗?这玩意从不知道多少年前就开始弄了,每年都有,都是往届老生一起在新生面前演出戏。几人扮恶人,围追一人,让他陷入困境,好让新生出手相救,为的是配合咱昆仑铲奸除恶维护天下太平的传统理念。不过啊……”

    干元洲说着,摇摇头,不说了。

    苍阗接着他的话说:“不过啊,这种事情又不是真的,演多了也就没意思了。早些年开始这场迎新活动就只是走个过场而已。想体验一把跟师兄师姐过过招的,就选坐那特定的马车,不想体验的,就不坐。有好些年都没人坐,但无论如何迎新活动不能没有,每年昆仑都雷打不动抽人演这场戏,真不巧你干师兄抽到了,又托我们帮忙。”

    苍阗说完,却凑过来,神神秘秘道:“不过,小师妹,你是怎么看出来闻人的?他戴着那张皮,可是连我们都不一定能认出来。”

    众人也好奇附和,都看向祝锦。

    闻人瑟也漫不经心朝她看去。

    昨日下山,闻人瑟是□□元洲拉去干苦力的。

    干元洲此次全权负责安排马车迎新的一项事务。

    听上去简单,但实际要做的事情很多,反倒是演戏本身没什么要操心的。

    找识路的车夫,能力要强,经验要足。

    中彩头的那辆车要好好动作一番,要时间。

    演戏的场地在哪处,他要一分一毫划出来,不能多不能少,还要拿给昆仑总务批准。

    接下来,来的新生,安排这些新生住在哪,哪些新生要坐一辆车,几点坐车,他还要考虑最方便的结果后再将消息送到。

    听说干元洲抓阄抓到了这次迎新,以往找他帮忙的那群人都作鸟兽散,一个影都跑不见了。

    干元洲去找宁绝尘,人又不在,刚好遇见闻人瑟去找宁绝尘,闻人瑟荣获迎新助手一位。

    闻人瑟抓的好,抓了他一个附带两个,这一下队伍就有四人了,足够了。

    干元洲喜滋滋分配任务。

    闻人瑟跟黄汀芷分到去通知消息的任务。

    所有新生住一个大客栈,闻人瑟负责男生,黄汀芷负责女生。

    昨日。

    闻人瑟依着名单通知完所有男生,唯独剩下两个不在客栈房间里。

    “哦,他俩去隔壁找人了。”

    隔壁一间房里传来有男有女的声音。

    祝锦坐没坐样倚着塌看话本,一边等人来通知。

    邹笑天打量一番:“好家伙,你一个人住这么大间房?我们那边四个男人住一起,啧啧,怎么差别对待。”

    祝锦头也没抬,漫不经心搭话:“哦,那你变成女人过来跟我一起住吧。”

    邹笑天一拍即合:“你说的对,让我想想办法。”

    郑景硕却将一副牌拿出来,摆在案前,一副跃跃欲试:“我们来玩杀五六七吧。”

    “来来来,刚好没事做,我们来一局。”

    “小锦,别看了,”邹笑天将她的话本抽走,坐到案前洗牌,“一起杀一局,好久没杀了,我手痒痒了。”

    “杀五六七”是祝锦给“斗地主”取的名字。

    自从她教了二人斗地主的玩法后,二人就拉着蛊楼上下所有人来玩,尤其是郑景硕,学完后也不干别的,整日拉着教习切磋。

    教习也上了瘾,拉着众长老一起玩。

    整个万蛊楼有一阵子掀起了牌风牌气,甚至还想推广给外界。

    但众人只知道玩法不知道这种玩法叫何名字,郑景硕跑去问祝锦,恰巧那日祝锦破杀门搞了一身伤,一气之下将“斗地主”取名“杀五六七。”

    “魏兰卿”谐音“五六七”。

    “来来来!炸,看你们谁敢管我!”

    “蛊王炸。”

    “我靠!蛊王都在你手里!”

    “我赢了。”

    “不行不行,小锦你这都赢多少吧了,再来再来!”

    闻人瑟在门外犹豫片刻,敲响了门。

    “郑景硕,邹笑天,你们好,我是你们的师兄,来通知你二人上山事宜。”

    “来了!”

    门开了,郑景硕却愣在原地,呆呆盯着来人。

    闻人瑟却熟视无睹:“你好,这是你二人明日的安排,确认一下然后在这签个字。”

    郑景硕握紧门,满脸紧张:“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这张脸过目不忘,他一定在哪见过,但他就是想不起。

    邹笑天闻言过来:“跟谁说话呢?”

    他笑眯眯将胳膊搭在郑景硕身上,侧脸看去。

    “是你?!你是那个,那个——”

    邹笑天也一时想不起来了,八年了,八年没有过印象了。

    祝锦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突然出现在门口,分开将门堵死的两人。

    她看清来人,眼神微眯,开口道:“闻人瑟?”

    闻人瑟低头看向祝锦。

    室内温暖,女孩皮肤白皙,着一身单薄红裙,面容昳丽。她未束头发,只是随便用簪子挽在脑后,柔顺黑发拢在身前一侧,柔眉顺眼,确是个美人。

    但她抬眼看向他的表情却不善。

    他有些疑惑:“这位师妹,你知道我的名字?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

    空气沉默了一会儿。

    祝锦突然冷笑一声:“我们何止是见过,抱都抱过了,还一起睡过。你不记得了?”

    闻人瑟:“?”

    其余两人齐刷刷向她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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